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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临江仙·粉生红 ...

  •   赵拾雨觉得耳边痒的不行,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嘴角一歪,低声回:“别动,再动我就亲你。”

      晏亭柔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江边已经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她不想被更多的人瞧见,自己被赵拾雨抱着的不体统样。就赶忙同那白衣女子说:“姑娘,不管何时,你来东湖街青萝斋找我,有什么困难都能解决的。”

      赵拾雨给了武同一个眼色,武同点头,因外面人多,他只好换了称呼,“公子,放心。”

      赵拾雨便不再担心,他径直抱着晏亭柔朝滕王阁东边侧道走,去寻阮六郎的马车。

      “放我下来!”晏亭柔的脸上红的发烫,可双手和双腿又是冰凉,她觉得自己于一身之上,冰火两重天,羞的不知该怎么办。

      “不放!”赵拾雨见她脸颊绯红,甚是可爱。知她冷,拖着一身是水,湿哒哒的罗裙也走不快,就决心要抱她到马车上。

      不过百步的距离,好似走了许久,往来人群众多,都不禁望向这里。俊逸的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怎能不惹人看呢。晏亭柔觉得自己被看的快羞死了,只好央求道:“赵拾雨,放我下来,好不好?好多人看着呢!”

      赵拾雨摇摇头,仍往前走。

      “拾哥哥,放我下来。”她声音可怜极了。

      他听着这声“拾哥哥”,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赵拾雨心间一动,似有面鼓被敲响。他停了脚步,执拗的盯着怀中之人,“再说一遍。”

      “拾哥哥,放我下来,好不好?”

      “不好!”赵拾雨嘴角得意的笑了。

      晏亭柔怒视,“你!你不是说再让我说一遍!”

      四目相抵,赵拾雨点点头,一脸认真,好似说着多么郑重的事情,“好听。小柔叫的拾哥哥真好听。我是想再听一遍,可没答应放你下来。”

      “你!真无赖!”

      “六郎!放脚凳!打帘子!你家小姐落水了!”两人离阮六郎还有十步之遥,赵拾雨就喊了起来。

      阮六郎麻溜放好脚凳,掀起帘子,关切的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赵拾雨抱着人钻进了马车里,对阮六郎说:“去滕王阁里报我的名字,要个毯子来。”

      “不用了,别闹得动静太大了,不好看。”晏亭柔拦住了赵拾雨,嘱咐着:“六郎,赶紧回逢楼。”

      “是,小姐。”

      赵拾雨见帘子落下,就问:“从这到逢楼,小半个时辰呢。你真是要面子,不要命。这夜里多冷!”

      “哦。”他说的没错,晏亭柔就是这样要面子不要命的性格,她不想成为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宁愿冻着一路,也不愿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去。她想着赵拾雨并不通水性的人,方才那么着急跑到水里去拽她,忽觉得心上暖暖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赵拾雨的声音有些不善。

      “你不是不通水性么?”晏亭柔想起方才他在水里吼她的模样,有些害怕。

      “你通水性,你就厉害了?”赵拾雨反问。

      “……”晏亭柔这才觉得自己当时贸贸然下水确实不妥,她伸手去拉那女子时,就明白了,她的力气是不足以拉住一个决心求死的人。

      “她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拾雨声音不大,字字都是责备。

      晏亭柔方才觉得他跑入水里的有心之举,让自己心上萌生暖意,不过一瞬,就被这责怪打的烟消云散,她拧着眉头:“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么?”

      “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江岸上这么多的人,轮得到你去救么?你就这小刺猬的气力,不被别人拖下水就不错了!备不住还得施救之人,费力救两个去!”

      他说的好似没错,自己确实自不量力了些,没准还会给别人填了麻烦,可是“小刺猬的气力”是什么意思?晏亭柔低了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暗的很,根本瞧不见她的表情,可就看着她垂着头,望着那青丝,赵拾雨就知晓自己方才许是说重了,伤了小柔的心了,让她难过了。他就抬手轻摸了摸晏亭柔的发丝,“拾哥哥不是凶你。”

      “嗯。”晏亭柔低哼,声音有些颤抖。

      赵拾雨以为她哭了,手足无措的解释起来,“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怕把你弄丢了。你别哭,是拾哥哥不对……”

      我怕把你弄丢了。

      晏亭柔忽觉心上一酸,不禁抬起头,从车窗帘扬起的缝隙间,借来了一丝光亮,刚好对上赵拾雨那双深情又无助的眼,“我,我没哭。”她其实只是冷的有些哆嗦,可她不想将那示弱的话说出来。

      赵拾雨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没哭,就伸手去扒自己的外衫。

      “你……你做什么?”

      赵拾雨将衣衫脱下,拧了拧下摆湿了的地方,将大半干燥的布料,轻手扔落在晏亭柔腿上。

      是瞧出自己冷了?晏亭柔见他紧剩一层里衣,就拿起那衣衫,又递还给他,说:“你穿上吧,会惹风寒的。”

      这女人,怎如此固执。赵拾雨不想再同她废话,抓起衣衫,抻平,将人裹了起来。他用衣衫和车墙壁间近乎无缝隙的空间,将晏亭柔围在其中,双手抵在车壁上,亦将人松松的圈在怀里,“要,还是不要?”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晏亭柔忽觉脉搏停了一下,而后心中如生了只兔子,砰砰往外跳,“要。”见赵拾雨松开手,往后靠去,自己好似终是送了一口气,“你怎么这般……”

      “这般关心你!”赵拾雨笑了笑,“不是你说待我如兄长么,兄长还不能给你盖衣衫呢!”

      这话说的让人百口莫辩,毕竟这“兄长”之词,这次确实是自己说的。

      马车遥遥晃晃了许久,才到了逢楼。好在夜已深,楼里人不多,晏亭柔坚持自己走,才入楼门不过三步,就觉得有人揽了她腰,将自己又抱起来了,她嗔怒:“不是说好了,我自己走!”

      赵拾雨不答话,抱着她,两步并一步,迈着大步子爬上了楼,“哪个房间?”

      “右转。落花坞。”

      一直到了屋门口,赵拾雨放下她,才回了方才她的话,小声说:“你衣衫被水打透了,快进去吧。”赵拾雨背过身去,不在看她,耳尖微红。直到听见栓门的声音,他才离开。

      晏亭柔才意识到,自己从江水里上来,半身尽湿,那衣衫薄纱贴在腿上,不禁捂上了脸。暖水热浴一番梳洗后,她觉得自己的心仍是跳的飞快,喝了小二送来的姜汤,终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耳中全是那句,“别动,再动我就亲你”。无奈,晏亭柔只得睁开眼睛,望着头顶帐幔,满脑子都是,他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翌日,晏亭柔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时候,阮六郎送来了汤药,“小姐,这是闻言良送来的,说是他家小王爷得了风寒,估摸小姐也一样,药开了两副,怎么也得喝三日。”

      晏亭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稍微有些烫,好在昨日睡前泡了热水,洗尽了寒意才睡,夜里睡得还算可以,估计休息一两日也就好了。可昨日那情形,赵拾雨将外衫给了自己,他怕是病得不轻,“赵拾雨很严重么?”

      阮六郎一脸认真的解释:“小姐我没见到小王爷的。不过你去看看也好,小王爷就住你隔壁。”

      “隔壁?”

      “嗯,听说本来小王爷是住在楼上的天字号套房里的,昨夜里折腾到半夜,非要换道隔壁这小屋来。”

      自不必问,赵拾雨是奔着她搬到隔壁的。晏亭柔嘱咐阮六郎,“你去青萝斋,告诉洪掌柜那雕版不必还了,已经延借了来,不过只有十日,让他去借一批纸,加紧印刷。”

      “好,我这就去。”

      晏亭柔一口气将汤药灌了,快速的洗漱一番,敲了隔壁的门。

      闻言良开了门,“晏姑娘,可还好?”

      “我无碍,今日休息一阵,许明日就好了。小王爷他?他怎么样?”

      “他头热的不行,有些严重,需养护几日的。”

      晏亭柔环顾四周,这屋子竟然比自己的那间落花坞还小上许多,不由的还是问了出来:“这屋子这么小,他怎么住这里?”

      “小王爷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客栈不安全,他住你隔壁,守着你。”

      他就这样!总有理由,总有借口!晏亭柔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走到赵拾雨床前,见睡梦中的他安安静静的,眉眼出奇的好看,就是那唇色泛白,似病得不轻。不禁抬手摸了摸他额头,又将手在自己头上试了试,“好烫。”她心里有些自责,都怪自己逞能,才导致赵拾雨也病了,就满腹心事的离开了。

      夕阳西下时,赵拾雨才醒来。闻言良似守了半日秘密,终于可以说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晏亭柔看望小王爷和摸他额头试探的事情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说完他端着汤药,“小王爷,不知你何时起来,这汤药都热了好几回了。赶紧喝。”

      赵拾雨拿起汤匙只挨了挨唇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这么苦。”他放下汤匙,问:“武同回来了么?”

      “这呢!”只听武同正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拎着一个四层食盒,“小王爷,热乎的汤羹药膳,吃完药,趁热吃。”

      “先说说,消息打探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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