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西幻］》提剑斩狼烟

18、打听

　　哈克匹斯

　　“王子殿下，卡蜜拉尔公主到了。”

　　“噢？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佩瑞洛斯还是朝着宫外走去，前去迎接自己娇美动人的未婚妻。

　　这几日因为国王的病情，佩瑞洛斯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等到国王身体好转，佩瑞洛斯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又要去迎接未婚妻，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是欣喜雀跃的。

　　“卡蜜拉尔，我的爱。”
　　佩瑞洛斯的穿着依旧是那么得体优雅，光彩照人，从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一丝惫态：“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不应该在罗塞塔准备不久后的聚会吗？”

　　“出了些事，我便急着过来了。”
　　卡蜜拉尔提着裙摆走上前来，她垂下碧绿的眼眸，语气关心的问道：“听说……陛下生病了？”

　　“是，不过目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佩瑞洛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还需要调理，希望在聚会开始前……能彻底恢复健康。”

　　“佩瑞洛斯，你不要太过担心，我这次过来带了一些人鱼的血，这都是治病的好东西。”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卡蜜拉尔。”
　　佩瑞洛斯拉着未婚妻的双手，语气真诚的感谢道：“相信有了人鱼的血，陛下的身体一定能够很快恢复健康。”

　　卡蜜拉尔勾起嘴角，状似羞怯的低下了头，她眨了眨自己碧绿的眼眸，红唇微启，轻声说道：“佩瑞洛斯，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你的弟弟，谢尔·科伊文。”
　　卡蜜拉尔由于低着头，因此便没有看到佩瑞洛斯骤然间一沉的神情，她挽着对方的胳膊小声问道：“他是不是回来了？”

　　“你是说……谢尔？”
　　佩瑞洛斯望着美艳动人的未婚妻，他神情依旧如往日般温柔，但笑容却并没有直达眼底：“卡蜜拉尔，你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的？”

　　“还能从哪里，当然是神明的指引。”
　　卡蜜拉尔说到这里微微扬起了下巴，她充满自信的看向佩瑞洛斯，语气中满是骄傲：“神明大人告诉我，谢尔被驱逐出了神界。”

　　“神谕还告诉了你什么？”
　　佩瑞洛斯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他伸手将垂到眼前的金发撩到耳后，垂眸看向身旁的未婚妻：“有关谢尔的事，还说别的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蜜拉尔微微蹙起眉头，她头一次被佩瑞洛斯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发问，瞬间心情跌入了谷底：“这可是尤卡涅斯大人的神谕，我没有义务非要告诉你。”

　　“可谢尔毕竟是哈克匹斯王国的人，你们罗塞塔的天空之神怎么会对他产生兴趣？”

　　“佩瑞洛斯，请注意你的措辞。”
　　卡蜜拉尔松开了挽着对方胳膊的右手，她淡然的表情也微微收敛了起来，显出几分无情：“不可对尤卡涅斯大人无礼。”

　　头一次，佩瑞洛斯和卡蜜拉尔之间的谈话如此针锋相对，起因还是因为谢尔，这令佩瑞洛斯感到气恼外的同时甚至有些啼笑皆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举起双手妥协道：“好吧，卡蜜拉尔，我道歉，刚才我的语气不太好……希望你不要生气。”

　　“佩瑞洛斯，我也有错，是我情绪过于激动了。”
　　卡蜜拉尔也顺着台阶下了，只不过她没有再去挽佩瑞洛斯的手臂，仅是朝前走了半步说道：“你这些天怕是也累坏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我之后再来找你。”

　　“好的，卡蜜拉尔，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去睡上一觉吧。”
　　佩瑞洛斯示意侍女带着卡蜜拉尔下去休息，而自己却是不等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便直接转身去了国王的寝宫。

　　好在眼下国王还并未就寝，佩瑞洛斯穿过点满蜡烛的走廊，步履匆匆的面见了国王。

　　“佩瑞洛斯，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青年脸色阴沉的模样，哈克匹斯的国王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是布置聚会的宫殿出了问题？”

　　这次五年一度的聚会很是重要，国王身体不便，便把布置聚会的任务交给了佩瑞洛斯，这也是令佩瑞洛斯万分疲惫的原因之一。

　　不过因卡蜜拉尔的突然来访，有一件事，佩瑞洛斯便拿不定主意了，他蹙眉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前来询问国王。

　　“父王，方才卡蜜拉尔来了。”
　　佩瑞洛斯沉声说道：“她……她提到了谢尔。”

　　“谢尔？”
　　国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沉下了脸色问道：“她是怎么知道谢尔的？不对……她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天空之神……把谢尔被驱逐出神界的事情告诉她了。”
　　佩瑞洛斯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思索道：“卡蜜拉尔向我打听谢尔，父王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天空之神是罗塞塔王国侍奉的神明，虽然天空之神与海洋之神的关系不错，但如果和谢尔有关……怎么也该是海洋之神下达神谕。”
　　国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想说道：“佩瑞洛斯，你明天去一趟圣殿，问问大祭司该怎么做。”

　　“是，父王。”
　　佩瑞洛斯颔首行了一礼，而后直起身继续说道：“父王，还有一件事，万一聚会开始，那谢尔他……该怎么安排？”

　　国王揉了揉额头，他本就身体虚弱，同佩瑞洛斯说了几句话后便已经有些累了。

　　此时听到这里，便有些不耐的说道：“需要安排什么？他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房间就可以了。”

　　“可是父王，我是说万一，毕竟卡蜜拉尔她已经得知了谢尔的消息，会不会……莫罗龙尼或是特罗尔曼，也知道了？”
　　佩瑞洛斯望着国王越发难看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如果聚会时，他们提起谢尔，我们面子上岂不是……”

　　谢尔对外毕竟还是哈克匹斯王国的王子，在神明没有公开叱责或是判决前，哪怕他是个废神，那也是代表着哈克匹斯王国的脸面。

　　如果他们就这样把谢尔软禁起来，等聚会开始后万一有人提起，那么丢面子的一定会是他们哈克匹斯。

　　毕竟，就算再怎么区别对待，谢尔的身份和佩瑞洛斯其实都是一样的，同样是一个母亲所生的孩子，本就没有高贵低贱之分。

　　“明日，你先去找大祭司。”
　　沉默了片刻，国王才开口说道：“如果大祭司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接下来这段日子……就让他调养一下身体，起码聚会时，不能让其他人指责我们苛待他。”

　　“是，父王。”
　　佩瑞洛斯望着脸色阴郁的国王，识趣的退下了。

　　而另一边，谢尔点燃屋内的蜡烛，他从床底拖出一只木箱，里面放着一摞旧衣，而旧衣底下，则藏着一把银质的匕首。

　　谢尔将匕首拿在手中看了看，末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国王对他的警惕性太高，如今自己想要成功复仇的几率太小，看来……还是要另寻良机。

　　就在这时，佩瑞洛斯来到了谢尔门前，他也没有伸手敲门，就直接这么推门而入，毫无身为王子的修养和礼仪。

　　谢尔早在对方推门时便将匕首藏入了旧衣下，面上毫无表情，双手摆弄着箱中的旧衣，神情萧索。

　　“在收拾这些旧衣啊？”
　　佩瑞洛斯低头撇了一眼箱中的衣物，语气怜悯的说道：“想要什么新衣直说便是，这些旧衣还是早些丢掉吧，穿出去丢的是皇室的颜面。”

　　“你有什么事吗？”
　　谢尔合上箱子，他语气平淡的问道：“如果是为‘神格’而来，那抱歉，我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神明大人下达的神谕，命你交出神格，你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佩瑞洛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压低了嗓音说道：“谢尔，现在就我们两人，何必装作听不懂呢？”

　　“我确实不知道‘神格’究竟指什么。”
　　谢尔轻笑一声，抬头望着面前的佩瑞洛斯：“既然你说是神明的指示，那你干脆去请示神明……这‘神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谢尔。”
　　佩瑞洛斯咬了咬牙，他语含威胁的恐吓道：“别以为我能一直容忍你挑战我的底线。”

　　“你能如何？”
　　谢尔挑眉问道：“佩瑞洛斯，一直以来……不都是你仗着神明撑腰明里暗里对付我的吗？包括十几年前，你还将我骗到了人迹罕见的黑森林中，预谋害死。”

　　佩瑞洛斯没有说话，谢尔却是轻笑一声继续说道：“那时我才多大？好像还没十三岁吧？”

　　“你不交出神格，等到神明降罪……你怕是难逃一死。”
　　佩瑞洛斯似是对‘黑森林’这三个字很是忌惮，他下意识伸手摸向拇指上的银戒，隔着雪白的手套，佩瑞洛斯在感触到戒指的存在后无声的吁了口气。

　　“死亡并不可怕。”
　　谢尔突然抬起眼眸，他直勾勾的盯着佩瑞洛斯说道：“可怕的是艰难求生，你为了某样东西不得不苟延残喘的活着，这种煎熬和痛苦会日夜拉扯着你，令你分不清现实虚幻，正确或是错误。”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胡话？”
　　佩瑞洛斯觉得谢尔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舒服，便后退一步说道：“明日我会去圣殿面见大祭司，你到时候随我一同前往。”

　　谢尔没有说话，佩瑞洛斯撇了他一眼便转过身，随即离开了谢尔的房间。

　　在佩瑞洛斯走后，谢尔却是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拇指，他摸着那里的指骨不禁喃喃道：“奇怪……为何那里会有魔气，是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