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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人生大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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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扶碧秋月以及大厨混了两年,眼见着我快要十五岁了。
女孩子发育得早,加上有心的调理,我的肤质已有了质的飞跃。白皙粉嫩取代了灰黄粗糙,脸颊和四肢日渐饱满,身高也窜得很快,两年内长高了十几厘米,大约已有一米五五的样子。
当然扶碧的相貌身段也日臻完美,风情愈加千娇百媚,嬉笑怒骂、娇嗔嗤怒无不尽现妍态,如一朵富贵的牡丹正值盛放,无一个角度不美。
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老鸨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我和秋月身上瞅。
她一瞅我我就心肝儿颤,千万别是看上我了想拿我扩充她的娘子军团,哦弥陀佛!她看我一眼我就紧张得仔仔细细地把自己从头打量到脚,看看有没有哪里特别突出了吸引了她的注意,第二天一定改掉。要是哪天看到她瞄向我的眼神带着不赞赏我就会雀跃上一整天。
扶碧似也看穿了我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好笑地拿眼神示意我注意分寸别把妈妈惹恼了。
秋月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仍然我行我素,老鸨轻易也不敢招惹她。
这天,我刚上街采购完扶碧交代我采买的物事,手里捧着大包小包往中庭赶,迎面就撞上了曼舞。
我心说怎么我每次手里拿着东西都要撞上这尊大佛,真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脚下自动地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让了个道。
她照旧趾高气昂地瞄了我一眼,神色却略微复杂,嘲讽冷笑之外还隐藏着点怜悯,也不发话,径直走过了我。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这么好说话?我心里直犯嘀咕,想起她的目光又没来由地惴惴,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才好。
走到扶碧的门口,刚侧过身想用身体撞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碧儿,你看,你身边的两个丫头,秋月已经十六,浸月也将满十五,她俩的相貌都数上乘,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我寻思着你的身边事多由秋月打理,浸月那丫头性子懒散,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看她好歹跟你学过两年琴也算有一技之长,是不是。。。”声音停了停,似乎加了些勇气再响起:“让她和你做了姐妹,妈妈再派一个伶俐勤快的丫头给你?”
老鸨的声音小心翼翼,听着好像颇为难,又不得不说的样子。也是,扶碧现在是她的摇钱树,她当然要小心伺候着,处处陪着脸色了。这花魁嘛,是该宠一宠惯一惯,才能锻炼出气势,不然太过软弱了撑不住场面。
听了老鸨的话,我收回脚步站稳,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老鸨果然想把我拉进火坑而且速度出乎我意料得快。喜的是她的那句相貌上乘,在一个绝世大美人面前被别人夸奖容貌,我的虚荣心是“蹭蹭蹭“地上涨。
扶碧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我不知道是谁在妈妈跟前嚼的嘴皮子说浸月这丫头懒,其实在小事上浸月非常细致贴心,我也常把心里的话和她说说,现在我已经离不开她了。这丫头资质一般,除了琴,六艺不精,甚至目不识丁,就是给了妈妈也成不了大器,弗如卖碧儿一个面子还是留在我身边,本本分分地做事,也省了妈妈操心。”
“这。。。”老鸨还不肯死心。
“妈妈!”扶碧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碧儿很少求你,如果你答应了我不把浸月带走,妈妈上次提的要求我就答应,如何?”
“真的?”老鸨突然喜出望外,“我就知道碧儿是个贴心的人儿,不会让妈妈难做。既然如此,妈妈又怎好拂了你的兴致,这浸月丫头你爱怎么处置都随你,妈妈以后绝不插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门里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我赶忙慌慌张张地跑到转角。才刚藏好,就见老鸨开了房门,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接着,扭腰摆臀地下了楼。
待到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好一会,我才从转角处走出来,心有余悸地定定神,再次走回扶碧的门前。
这回我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在了地上,咬咬牙,用手叩了叩门。扶碧的声音依旧不显波澜:“进来吧!”
我打开门,把东西搬了进去,发现秋月也在:“小姐,你交代我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
我熟门熟路地和秋月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摆好,秋月看我似乎有话要说,乖觉地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小姐!”我“扑通”一声跪倒在扶碧面前(反正对于我来说她已是作古的人了,就跟拜祖先没啥区别,也就没什么好别扭地跪了)。
“谢谢小姐为我说话,小姐的恩德浸月一定铭记于心,他日小姐若有差遣,浸月一定万死不辞。”这话说得严重了点,小命还是最重要的,但还是要真心诚意谢谢扶碧,要不是她的退让和坚持,我可能就要一双玉臂万人枕了,哪里还能如现在般悠闲,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你听到了?唉。。。你是我带进来的,我自然要保你平安。我自己对这种日子深有体会,哪里能让你和秋月再走我的老路?你日后仍需多加小心,他日我若能出了这火坑,势必带了你和秋月一齐离开,不让你俩受辱。你且起来吧!”
“谢谢小姐!”我心下一边感动一边好奇,不知她答应了鸨母什么条件能让她如此爽快地就此作罢,又不便开口直接问她。
看扶碧一副恹恹的样子,我随口提议道:“小姐,今日风和日丽,不如我们去惠山禅寺上柱香,顺道赏玩赏玩,这外面的春意颇浓呢,姹紫嫣红的,十分好看。”
扶碧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你下去和秋月准备准备。”
“是,小姐!”解决了人生大危机,我又开朗起来,一路轻松地走回了房间。
适当的藏拙果然是有必要的,自那日被曼舞撞见习琴之后我便留了个心眼,在向扶碧请教了琵琶的指法之后每每找了无人的角落偷偷练习,所以知道我会弹琵琶的仅限于扶碧和秋月。
有道是触类旁通,学会了古琴之后再学琵琶,我上手速度飞快,又因为我偏爱琵琶多于琴,平时练习琵琶更为勤奋,上个月我已经向着我的终极目标:反弹琵琶而努力了。
上辈子庸庸碌碌了二十多年,现在我要是能再穿回去,也能算入才女行列了,心里的成就感那是相当的高啊。
至于读书习字,别怪我不说,既然扮演了王盼娣这个角色,当然要演好。
发高烧失忆这个好理解,我总不能天生就识字吧?所以在刚来晚晴楼的三个月里,我逮着人就让人教我怎么认各包间门上的字,有的还抓同一个人问了几十遍,把人家问得不甚其烦,看见我就躲。认了三个月,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我“终于”勉勉强强地认全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只能做做粗使丫鬟的活,谁会让一个门都认不得的丫鬟在包间听候差遣?万一一推门进错了房间惹怒了大老爷们不是自讨苦吃么?
知道了我的苦恼之后扶碧很有责任心地扶着我的手,一边写一边教,耐耐心心地教会了我《三字经》。所以,我现在的文化水平是,能够读通一部《三字经》,至于把它背出来,唔。。。我没那么好学也没那个兴致。
说到文字的苦恼,很明显对秋月来说不存在。她似乎以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亲是一个小官,因为受上头牵连而导致抄家,连累秋月也沦落为奴籍。
所以呢,秋月其实比我有才华,只是家道中落让她对这些女儿家必备的才艺不甚热心平时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闲话不多说,我回到房间和秋月一说,她欣然应允,自觉地为明天作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