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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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初春时节，他开了暖气，生怕冻着沙发上的人。本以为自己走开的时候，顾寒枝会从沙发上坐起来，想办法解开领带，毕竟他也没有绑得很紧。他甚至等他开口痛骂，也比现在的面无表情要好很多。
顾寒枝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上衣纽扣解得只剩下最后一颗，孤零零的像要保护主人。
这种感觉并不好，他算是在强迫，但并没有得到反抗。
“如果你不喜欢，就应该拒绝。”钱晋坐在地上，侧身把头放在他身上，感受他的体温。
“你说是骗，那不就由不得我拒绝吗？”顾寒枝不动如山，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我要你上车，带你回家，你都照做，你对我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钱晋把他的腿分开，俯身上前吻他。
不管他怎样的迫切得到回应，身下的人都没有半点动作。钱晋吻到一半停下来，又继续开始吻，等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畅，这才停下来。
他站起身，解开皮带，帮他把纽扣一颗颗扣好，把人扶起来坐好。
“蜂蜜柠檬水，刚兑好的温水，你喝点吧。”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接待一个来做客的朋友。
“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何必自讨苦吃？”顾寒枝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喝下去，仍然保持沉默。
钱晋没有说话，把他喝了一半的杯子接过，自顾自的喝完。他看着这个男人，皱起眉头想了一下，问：“怎么才能追到你？”
钱晋死盯着他，想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甚至期待他打自己一巴掌。但顾寒枝仍然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穿戴整齐，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有继续？”
“你为什么不继续？”
他真乖巧，居然让问什么就问什么，钱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他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瓶可乐，往自己头上倒去，顿时全身上下湿了一大片。
“顾寒枝，你是觉得我想上，你让我上，我要吻你就让我吻，你就是一个大好人了对吗？”他本来就没穿几件衣服，刚才又脱了一些，只有薄薄的单衣。这瓶可乐冷得身体打冷颤，他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顾寒枝忍住想要上前帮他换衣服的冲动，梗着脖子硬生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有些坚持不下去，又不想给他一点关心，免得越陷越深。
“对不起。”他最终脱口而出的，是最无力的三个字。
“你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不能回应我？你可以走了。”
“钱晋，你该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以后也不必时时刻刻盯着我的生活。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否则会很辛苦很累。曾经我全部的生活只为一个人转，那种滋味我太清楚，真的会把人压垮的。一旦透支了你的感情，就会万劫不复。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这样。”顾寒枝拿了几张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干头发，换身衣服。
“我还年轻，我们也不过差了六岁而已，说得好像你有多老一样。”钱晋接过他的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你也才二十八岁，为什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就算高商伤你至深，但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难道你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可以重新开始，但不能是和你。”
“为什么？”
“以后我怎么去面对你爸，告诉他，我把他儿子拐到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上吗？”
“是我自己要喜欢你，关你什么事？”
“如果那天你爸没有撞到我，你不会遇到我，那你就不会喜欢我。”
“没有你，也许还有别人，我可能也会喜欢别的男人。”
“是，所以你去喜欢别的人，是谁都好，就不能是我。”
“那小可呢，她也可以？你看到她在我身边，其实不开心对不对？”
“我没有不开心。”
“你说谎，你就是不高兴了。”
“钱晋，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希望你搞清楚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然后再去开启一段感情，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是那个人。”
“你说过，我可以试试，也许睡过你，我就没兴趣了。你之前不是愿意让我试试，为什么现在又不愿意？”
“之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去赌这种事。”
“顾寒枝，我只想要你，你让我怎么办？”他痛苦的样子让顾寒枝的心微微的发堵，最终他还是慢慢上前，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又重新拿了纸巾给他擦身上的可乐。
钱晋再也按耐不住，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我们试试可以吗？如果你不能喜欢上我，那就当给自己找个床伴，这样行吗？如果你不肯，我现在就去发个找床伴的帖子，很快就会有人上门。”他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发贴。
顾寒枝按住他的手：“万一对方不怀好意或者有隐疾可怎么办？”
“我不要你管，你不是说我找谁都可以，不要找你就行吗？”
“我现在就去发帖，随便他们来几个人都行，一群人也可以。我力气大着呢，不会吃亏的，这就不留你了，你走吧。”
“好。”
顾寒枝看着他发帖出去，也不再说话，慢慢的走到玄关，准备离开。他刚打开门，就听到钱晋的手机开始响。
“顾哥，你说这个电话我接还是不接？我家里好像没有套，不然我先出去买点？”
两个人对视着，手机铃声持续不断，钱晋慢慢的把手机举起来，准备接电话，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他什么也不管，只是看着顾寒枝。
顾寒枝咬着牙，狠下心，闭上眼，背对着钱晋道：“你来吧！”
他只听到一声响，好像是钱晋把手机丢在地上，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来，一时就从背后把他搂住，狠狠的转过他的脸亲吻。他低声问：“真的可以吗？”
“也是，我对你来说，太老了。”他自嘲地笑笑，想把人推开。
没想到一个男大学生的力气是足以把他翻过身压在墙上的。他听到耳边年轻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
钱晋知道不能太过，因为他们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今天他如果真的得到这个男人，只怕会把人推得更远。
“你知道的，我已经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我无法拒绝你，但这不代表真的爱你。也许是太寂寞了，才想要你在我身边。也许和你在一起，太过温暖，让我不愿意推开。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继续，就给我一个准话，我会安安静静的离开。”
“如果你不是爱我，为什么会无法拒绝？”
“可能我是个人渣，就喜欢玩弄年轻的□□。”
钱晋握住他的身体那一端，笑着问：“你确定是你在玩弄我吗？”
无法脱身的人微微发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很慢很慢的说道：“放……手……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容许自己陷在旋涡里，顾寒枝再一次痛恨自己。
钱晋亲用手把他皱起的眉头抚平，轻轻把人搂在怀里，这一晚他们安静的躺在一起睡觉。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一张床上，安静入睡。
顾寒枝知道他已经陷入沉睡，便睁开眼睛开着窗外，静静等待晨曦一点点的填满黑暗的四周。这座房子的采光很好，不用闹钟就可以把人叫醒。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钱晋，起身穿好衣服，现在上班还太早。但他已经睡不着了，走到阳台看着外面慢慢的变得明亮，也是很美妙的体验。
黑暗快要消散，古老的太阳又要照耀大地，虽然晨光熹微，但终究会慢慢热烈起来，让所有人都感到温暖。日出日落，每一天都是新的，黎明和黄昏都是那么美好。顾寒枝不知道自己是在黎明还是在黄昏，但能享受这样的美好，便已足够。万物都求不到永恒，他不再执着于结果，只想要好好体验当下的一切。
如果结果都那样，过程起码都是不同的，比起曾经的那段感情，这次的开始至少快乐许多。他不用再追逐一个人跑，只是静静站在终点，等着年轻的人影向自己飞扑而来，竟有一种别样的愉悦。
选择喜欢自己的人，远比追逐自己爱的人容易。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这样自私，如果哪天钱晋的爱消失殆尽，他是不是也不会太伤心？
但是他凭什么要钱晋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呢？
“寒枝，你怎么醒了？”
睡眼惺忪的人熟练的拿起大衣给他披上，搂着他轻笑了几声，又道：“我好困，还想再睡，你不许跑哦。如果我睡醒没看到你，我会伤心的。”
他睡着竟然又躺了回去，还躺在顾寒枝刚才躺的位置，嘴里嘟囔着：“你的味道真好闻。”
顾寒枝几乎想不起在遇到高商之前，自己是怎样的，是不是和现在的钱晋一样全身都是活力。他的记忆里只有童年，还有和高商在一起的那几年，和这一年来和钱晋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听起来好像挺糟的。
他打开朋友圈，发了一年来第一条消息：“今天的太阳真美，错过日出，没有错过朝霞，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