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男友》附耳来

12、第 12 章

　　钱晋没有回家，天已经黑了，他随便找个公交车站的站牌下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就开始拿起手机搜附近的酒吧。他知道附近可能有钙吧。他想去试试，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顾寒枝。也许他真的就是搞错了。如果真的搞错，那也挺好的。
　　他安慰自己，就这样去了一家看上去很安静的钙吧。这里和想象中不一样，难道不该有嘈杂的音乐，群魔乱舞的各种男人，买醉的和卖笑的挤在一起喝酒吗？他一个人喝了两瓶啤酒，头有点晕乎乎的，看到旁边有个人走过来，也不想去瞧他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没有回头，但已经听出是蒋观泉的声音。
　　“真没看出来，你也喜欢男人，这不应该，我看你不像啊。”
　　钱晋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和高商在一起了吗？”
　　“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捅死我。”蒋观泉耸了耸肩，喝了一杯白兰地。
　　“是吗？看来他不够恨，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
　　“你这小年轻好好的长了张嘴。”
　　钱晋冷哼一声，准备喝第三瓶酒。
　　“别喝了，等下出事可不好。”蒋观泉见他不理，还拿起酒就对瓶吹，知道劝不动，干脆就和他唠上了。他又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不关你的事。”钱晋不知道他怎么猜到的，也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可别说，挺关我事的。如果你现在喝闷酒的原因是顾寒枝，那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取决于我。”
　　钱晋喝了半瓶，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问：“歪理邪说？”
　　“你想啊，如果我不能和高商和好，保不齐高商又回去找顾寒枝，那你还能有机会吗？”蒋观泉抿了一口威士忌，看着他，随口一说。
　　“顾寒枝不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不配，你也一样不配提他。”钱晋打算走了，没想到又被扯住。
　　“你动真心了？听我一句劝，顾寒枝这人惹不起的，你如果惹了他，又不能给他想要的，怕是会要他的命。”
　　钱晋揪住他的衣领：“这个道理你去和高商说吧。”
　　“他知道错了。他想挽回顾寒枝的，但不行，他说自己跪在他面前也没用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搞成这样。”蒋观泉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又续了一杯，“这次我回来，本来想要高商回心转意，没想到他断了和顾寒枝的关系，但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没想到一回来，弄得他们两个人这样痛苦，加上我自己，哦，现在还要算上你，四个人都痛苦。早知道，我真不该回来。”
　　“你王八蛋。他也是。你们其实很登对。”
　　“你骂得对。可惜两个王八蛋一起伤害到别人，所以得到报应。想知道怎么追到他吗？”蒋观泉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
　　“你是个渣男，你的办法肯定渣得透顶，我不会听你的。所以你不必说。”钱晋说完这句话，就打算走了。
　　蒋观泉拉住他：“我和你打个赌，让酒保用你手机给他打电话，说你在这里喝得烂醉，你看他会不会来。如果他来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怎么样，这总不算是坏主意吧？”
　　钱晋摇头：“他回来的，还会好好的照顾喝醉的我，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先把人推倒，其他的再说。”
　　钱晋付完酒钱：“活该你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没有管蒋观泉再说什么，就这样推开门出去了，好像快后半夜，他其实应该回去城中村那里。还有几天再搬，但他不想回去。那里没有顾寒枝了，也没有爸爸，他好像对那里很陌生，再也没有必须回家的理由。
　　夜里的风有点冷，他坐在路口的花坛边，把外套扔到一边，整个人都抖得厉害。所谓嘘寒问暖，以前是爸爸在做，之前是顾寒枝，那到底他把他当什么。
　　他打开手机，搜到两个男人的动作片，才看了一会儿，肚子里的酒太多，加上冷风一吹，他趴在花坛上吐得昏天暗地。吐完了，整个人都臭得厉害。
　　现在是凌晨一点，他打了车，给司机报个地址，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保安看着司机把一个醉汉放在大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办，看了一眼，认出是下午来过的人。他从保安室给人打电话，好在这个租客刚搬来，为了搬家方便留过联系方式。
　　顾寒枝下楼来看，见满身都是酒臭的人昏睡不醒，只能把人背回楼上。好在小区有电梯，他也不那么累。只不过他最近瘦得厉害，力气大不如前，背人有点力不从心。
　　他刚把人放在沙发上，正要倒水，钱晋就睁开了那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想亲你一下。”
　　“别闹。”
　　顾寒枝给他喂了一点温水，准备去煮醒酒茶，刚转身就被拦腰抱住。
　　钱晋半跪在地上，搂着他的腰问：“顾寒枝，我去钙吧，发现不喜欢那些人。我想亲你一下，看是什么感觉，也许这样就能知道，我是喜欢你，还是只想有个在家等我的人。”
　　黑夜里，顾寒枝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他：“我有工作，不能每天在家等你。而且我可以大方一点，你今天晚上就能得到我。也许你睡完会发现男人没有什么稀奇，很快就忘记我了。”
　　“你就这样讨厌我吗？宁肯和我约一下，让我死心，也不肯接受我的喜欢？那其他人呢，他们追你，你也这样做的吗？”
　　“你还年轻，会遇到很多很多人的，她们或者他们都比我年轻比我好。何况你未必是喜欢我啊，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认死理呢。别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去关注其他吧。”
　　“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吗？我现在就想要你呢？”
　　顾寒枝没有说话，开始脱衣服，他把上身睡衣扔在沙发上，就要开始脱睡裤。
　　他的动作这样简单，迅速，但钱晋却比他更快一步，他飞也似的跑出门，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从楼梯跑下去。有几步踩空，摔了一大跤，他也顾不上了。他就这样一路跑回了家，然后就开始干呕，想吐也吐不出来。他抹了抹额头，都是血，想来是刚才摔的。他顾不上这么多，随手拿了一个顾寒枝留下的苹果吃，吃完就又困又饿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之后半年，钱晋都没有出现在顾寒枝面前，他找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这样的话，平时可以在家里接点活。上班的时间闲，他就可以有多余的精力去学习理财的知识，把拆迁款处理好。他又开始学网课，想要把能力提升到自己开个工作室，现在还远远不够。
　　工作室里有个女孩子叫小可，每天都会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他们相互之间熟悉了，开始约看电影。钱晋想不好，这样下去似乎不太好，但是也许他可以喜欢女孩子的？
　　这一天刚到电影院取了票，他就被小可拉到旁边，就听到她说：“你能帮我买一罐爆米花吗？”
　　“你居然喜欢吃爆米花？”
　　“哎呀，不是，我是想要哪吒那个款的桶。”
　　他刚扫码付了钱，才转身就看到顾寒枝正在扫码取票。他显然看见他和旁边的小可，点头笑笑：“钱晋，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似乎真的很为他开心，但钱晋心里半分也开心不起来。
　　“不是，小可只是我的同事。今天是办公室组团一起来看哪吒2的电影，不巧大家都有事，所以只有我和她来了。”
　　“钱晋，这是谁，怎么不介绍一下？”小可看着两个人，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这是……顾哥，他是我以前的租客。”
　　顾寒枝点了点头，拿着电影票就要往里走。站在钱晋旁边的检票员喊了一句：“这位先生，你走错了，imax二号厅在这边呢。”
　　钱晋连忙上前，想把他拉回来，手却被他巧妙松开。他不动声色：“顾哥，你和我们是一个厅的，你几排几号啊。”
　　“16排12号。”
　　“这么巧的吗？我和钱晋的位置刚好是16排13号和14号。”
　　“真巧，那我们一起进去吧。”顾寒枝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就这样静静的入场坐下。
　　1314……钱晋忽然很害怕，一旦他认定自己和小可有什么，是不是什么机会都不会有了？他忽然很后悔来看这场电影。
　　一场精彩的电影，钱晋左右两边的人都看得认真，只有他时不时在偷看顾寒枝。电影里哪吒的母亲被炼成金丹的时候，钱晋注意到旁边的顾寒枝抖了一下，他连忙抓住他的手。
　　手的主人想要挣脱他，但两次都失败了。顾寒枝无奈，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继续看电影，不动声色的轻轻踩了一脚钱晋。
　　电影结束之前，钱晋给小可发了一条微信：“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以后我们还是做同事吧。能不能请你先回去？”
　　“我现在走怎么行，还没看到彩蛋呢！”
　　钱晋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你再去看一场吧，真的非常抱歉。如果你现在不走，我没办法留下他。”
　　小可以上厕所为由，就这样离开了座位，而顾寒枝毫无所觉，只是盯着荧幕在看。
　　“小爷是魔，那又如何？”这声音在电影院显得格外响亮，好像一道雷劈开他心里的绝望。
　　钱晋拉住他的手：“顾哥，我们出去好好谈谈。”
　　“好好陪小可，我该回去了。”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来一次，也许我之后就不喜欢你了呢？我今天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就能不喜欢？因为我试过无数的办法，没有哪个能让我不去想你。”
　　眼看大厅里的灯亮了，马上就有下一场的人进来，两个人默契地起身离开。
　　走到电影院门口，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顾寒枝平静的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们还是当不认识就好。”
　　“你不能出尔反尔。”钱晋红了眼，拉着他就往车库走。
　　他上了钱晋的车，闭上眼没看他：“半年没见，你现在倒是强势。”
　　钱晋把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他小区门口，却让顾寒枝很是惊讶：“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他租的地方和钱晋只隔了两栋楼，但他从来没有在小区里遇到他，这显然不太可能是巧合。
　　“你每次早上八点十分出门，去路口买早餐，然后八点二十五分在站牌等公交车，九点十分到公司。晚上你六点半回来，每次都喜欢绕去旁边的菜市场买第二天的菜。因为你喜欢一大早做好饭菜，到公司用微波炉热着吃。我每天都会错开，所以你不会发现我。”
　　两人上了电梯，到了钱晋家门口，顾寒枝心里疑惑，怎么会和自己是同一楼层，他甚至能在这里看到自己在阳台晒的衣服。
　　他才进了门就被钱晋按在玄关，唇齿之间交缠，他放松了自己，任由他为所欲为。
　　“如果不想，就推开我。”
　　顾寒枝正要把人推开，却被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还想要说什么，双手却被他用领带绑在一起。
　　“寒枝，我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