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游戏人生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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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艾尔奇亚迎来新的异世界访客。
乱步像骑马打仗一般坐在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肩上，立香跟在一旁注意他别太兴奋而摔下。
踏进王城的那一刻，异域奇幻的风情扑面而来。
类似中世纪的建筑风格、人来人往的大街，人类摊贩、有着兽耳与毛茸茸尾巴的观光民众，以及优雅漫步的尖耳森林居民……经过近三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文明的国度、人类种的中心──艾尔奇亚。
热闹、繁华、富足。这是两名异乡的旅者见到人类种首都的第一印象。乱步第一时刻盯上心心念念的零食摊，他指向各种形状的糖雕，拍打着盗贼首领的头指使他往摊位过去：“买那个给我！”
被连环拍头的盗贼首领苦着脸说：“您还记得咱全身上下的家当都被您给赢走了吗？”
──这个世界禁止一切的杀伤、战争与掠夺。
三天前，以为天降肥羊的盗贼团在游戏的比试下输的一败涂地，交出了身上所有财物。而心有不甘的盗贼首领屡败屡战，终于连人身自由都放上了赌桌，成为少年走出大山的座驾。
──游戏中需赌上双方皆认为对等的赌注。
毕竟要名侦探靠自己的双脚长途跋涉实在太为难他了。
盗贼首领当驼兽的这两天不止一次怀疑人生。连续夺得三十胜什么的……真的是人吗？不是没怀疑过作弊，然而很遗憾找不到任何证据，反而是自己出千的时候被抓包了。
──游戏中有不正当行为者，一旦暴露视同败北。
原本也有打算和少年的同伴比试，看上去更好对付些。然而一见到对方身边飞舞闪烁的符文什么念头都没了。众所周知人类种不会魔法，自然也几乎无法识破魔法手段的作弊，跟她进行游戏只是自取其辱。
虽然就结果来说和少年比试下场没有比较好。
不理会自怨自艾的盗贼，乱步一骨碌从对方肩上跳下，驱赶道：“那你可以走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盗贼首领不敢置信：“真的？”
乱步很嫌弃：“要钱没钱，脑子还不好使，要你何用。”
虽然被埋汰了一通但盗贼首领还是乐颠颠头也不回地跑了。先有一对反派兄妹，后有一对奇葩姊弟，他们盗贼团好惨啊！回去之后集体改行，做盗贼死路一条，还是回老家种田吧。
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乱步撇了撇嘴：“果然脑子不好才去当坏蛋。”
立香一只手搭在头上，遥望彷佛近在咫尺的宏伟城堡，听到少年的嘟嚷，回头对他笑道：“去买糖吗？”
乱步欢呼：“买！”
奇幻的国度奇幻的糖。在蒙着斗篷的少女摊主精湛手艺下，散发香气的麦芽糖浆彷佛受到奇妙力量的牵引，在空气中相互交织，形成织物一样的精致艺术品。
由于单价高昂，绝大多数路人仅是围观赞叹，得到一支糖织品的少年顿时受到各方欣羡的目光。
立香在一旁观察兴高采烈四处炫耀的乱步，确认对方确实不再记挂几天前的打击后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一下从盗贼团身上薅出来的旅费没了，但总比对方继续自闭好。
一次失算不算什么，就怕聪明的脑袋瓜钻牛角尖。
然而摊主没有收下立香递出的钱袋，反而态度莫名友善：“就当作是我招待的，您和这孩子的关系真好呢。”
语气慈祥的像个长辈。立香有些困惑：“咦？谢谢……”
反而是咬着糖的乱步看出了些什么，笑出声：“立香，这个世界的人类不会用魔术啦。”
所以在摊主眼中，藤丸立香是一名拟态成人类的其他物种。想当初自己被对方当成英灵，现在轮到她被开除人籍了。
“哎呀？”从少年话语察觉到自己有所误会，少女模样的摊主惊讶了一下。于她而言，看见两人的相处就像看到她自己与关爱的那孩子一样，都是一名非人与人类的组合，着实不容易。
看来不是她想的那样，但人类种应该无法用魔法的啊？望着橙发少女身边若隐若现闪烁的符文，她忽然想起少年的说词。
“这个世界”的人类？
不等摊主追问，乱步三两下把精美的糖织品吃掉，突然说：“你等的人来啦。”
他神气道：“作为请客的报酬，名侦探可以免费告诉你，再回原处找一次吧！”
无视疑惑的目光，他拉着藤丸立香离开了。不远处有一家店似乎在办什么活动，吸引了许多人驻足。
若有所思地目送两名客人离去，少女模样的摊主又将目光投向大街的另一头，确实找到那道分外熟悉的娇小身影。
为什么知道她在等人、又是如何确定等待的目标呢？
她朝那道在东张西望的身影挥手：“克拉米，这里！”
一名黑发的人类少女加快脚步靠近：“抱歉耽搁了一点时间，让你久等了，菲。”
她接过对方递来如织品般充满艺术感的糖，有些哭笑不得：“用魔法编织的？虽然知道你们擅长精致操作，但有无聊到这份上吗？”
摘下斗篷，露出尖尖长耳的菲尔恬静一笑：“就当作打发时间，克拉米不喜欢吗？”
“当，当然喜欢！” 脸皮薄的少女脸上红晕逐渐攀升。她掩饰般懊恼道：“要不是那两个家伙一大早闹失踪，我也不至于被耽搁这么久。
“好像是说，绝对不会见客人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会把他们吓成那样啊？”碎碎念。
菲尔却想起了刚才碰见的奇妙组合。目光犀利的少年，以及气息独特的少女……哎呀，难道说他们与那对兄妹有些渊源？来自同一个世界？
菲尔笑眯眯道：“别管他们俩了，刚刚遇见有趣的一对姐弟，能陪我去看看吗？”
人潮聚集的店门口，气氛却不如想象中活络，反倒显得凝重。
原以为是在举办活动，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起商业纠纷。
──所有纠纷一律通过在游戏中决一胜负来解决。
从四周的议论声可以拼凑出一个大概：欠债的面包店老板与前来催债的借款商行，由于老板还不出钱，商行提出以游戏进行胜负，胜利勾销一切债务，失败则转让店面。
──游戏中需赌上双方皆认为对等的赌注。
──在不违反上述的情况下，游戏内容、赌注皆不予过问。
面包店老板无力偿还债务，只能选择答应，但他提出五局定输赢。
而现在是商行的第三场胜场，照理说已无需再进行游戏了，但面包店老板咬定对方作弊。
──游戏当中有不当行为者，一旦暴露视同败北。
“并没有这种事，但我能体谅你的不甘，那便继续游戏吧。”商行的人很大度。他们有恃无恐，无论有没有使诈，剩下的两局输赢其实都无所谓。
而对面包店老板而言，除非他能在剩下的两局游戏发现对方的作弊手法，并且找出证据，否则必须遵守“盟约”将店面转让。
而从他的表情看起来只是情急之下的托辞，连对方究竟是否有作弊都难以判断。
游戏内容是抽鬼牌，简单明了到名侦探看一眼就失去兴致，他开始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其他好玩的东西。
立香见状，悄悄问：“商行作弊了吧？”
乱步用惊奇的目光打量她：“你发现了吗？”
立香诚实：“没有，是直觉。”
乱步表情恢复原状，语气莫名带有一丝安慰：“没关系，直觉系总比努力动脑还毫无成效的笨蛋好。”
立香哭笑不得：“谢谢你的体谅啊。”
行吧，对比以前名侦探对大部分笨蛋已经很宽容了，这是一种进步。
随着四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乱步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有些跃跃欲试。在他看来商行的作弊属于一目了然的范围，说与不说都没意思，但现在“观众”逐渐增加，还一个个安静如鸡，那不正适合名侦探登上舞台吗？
和伸张正义无关，他只是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以及戳破真相后众人瞠目结舌的模样。说出其他人不敢说的话、将真相公诸于众，就是侦探的魅力所在，他一直如此认为。
看同伴的表情立香顿时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她主动问：“名侦探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呢？”
乱步扬起嘴角，果然还是立香懂他。
俩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场上，面包店老板已经输了第四局，一脸万念俱灰。他留恋地看着承载自己无数心血的面包店，迟迟不进行第五局游戏。
他也明白现在的行为如同死乞白赖的流氓，但就是舍不得啊。
商行的人连连催促，又劝说：“你就放弃吧。”
面包店老板环顾了人群一圈，试图再挣扎一下：“如果有人能提供帮助……”
他没有继续接话，实在太丢脸也太难堪了。然而此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位少年。
那少年身上的服饰不像本地人，深棕色的披肩与软帽，嘴角噙着一抹笑，看起来相当自信。少年没有向老板投注目光，而是径自朝商行的参赛者走去。
商行的参赛者紧皱眉头，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然而却听少年张口说道：“你和你老板的老婆有特别的关系对吧。”
那人：？！！
登场的自然是乱步，关于如何激怒别人他实在太擅长了，反正大人们经常动不动就生气：“让我想想，手绢和香水？哦，你一个小时后要和她去见面吗？她的丈夫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应该知道的吧，毕竟都这么明显了。装聋作哑难道是大人的技能吗？当大人真难。”
为了避免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混蛋继续说下去，商行的参赛者出声打断：“不知道你哪里得来的捕风捉影，这全都是污蔑！”
“我明白你的打算了，是要向我挑战吗？赢了的话可以暂缓这位先生的债务，输了的话你必须为我的名誉道歉，并不得再对任何人说出这些坏我名誉的话语！”
其他随行的商行同事欲言又止，然而被对方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乱步哎了一声，抗议道：“这间店跟我无关哦？我不在意啦。我赢了的话，你得跟在场的人一五一十交代你做过的坏事。”
那人点头，他不认为自己会输：“向盟约宣誓！”
乱步有样学样：“向盟约宣誓。”
依然是抽鬼牌。乱步的位置背对着群众，而商行的参赛者背后是面包店的大门。
商行的参赛者正想再话术几句，却见对面的少年将牌盖在桌上，笑吟吟地望着他，微微睁开的碧色眼眸里不经意倾泻出慑人的寒芒。
在那目光下彷佛一切心思都被看透。商行的参赛者不自然地掩饰自己僵硬的动作：“不打算翻开牌吗？”
“有必要吗？”乱步反问，看对方没有动作便率先抽了对方的一张牌。随意瞄了一眼，从盖着的牌堆里挑出一张一起扔到桌子中间。
商行的人看着桌上那对相同的数字，脸颊抽了抽：“你作弊了吧！”
乱步：“证据呢？”
他突然站起，抢在对方说话前开口：“啊，对了，人类没办法察觉到魔法？所以即使在魔法的作用下调换牌面混淆认知也无从察觉？嗯嗯，不愧是奇幻的世界，作弊都这么有意思。”
“或者说我的背后有你的眼睛？竖耳代表鬼牌，垂耳代表安全？哇，真是浅显易懂的暗号呢──”
“够了，你还要不要进行游戏？”商行的人低吼道，心一横从少年覆盖的牌堆里抽了一张，表情顿时难看无比。
乱步火上浇油：“恭喜哦。”那张是鬼牌。
面包店老板好不容易消化完少年的话，有些惊喜交加地望向商行的参赛者：“你难道……”
乱步却突然叫住了他：“喂，大叔，平常谁帮你跑腿送面包啊？”
老板：“你是说吉米？他是个勤快的小伙子，经常来我这儿帮忙，为家里贴补家用……”
乱步转回面向商行的参赛者，收起了一直挂着的戏谑，面无表情：“可惜你不认识会用魔法帮忙作弊的森精种或为你把风的兽人种，作弊的手段更是无趣的令人生气。喂，难道你们都是他请过来的群演吗？为什么都无动于衷呢？”
最后一句是对围观群众说的，群众们满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背了一个锅。
立香此时带着一名脸上有雀斑的少年进来了，一看到那名少年，商行的参赛者脸色逐渐苍白。
在立香的眼神鼓励下，雀斑少年避开与商行的人对视，举起了手上的镜子和望远镜：“我、我用这个看到老板的手牌，用反光提示那位先生鬼牌的位置！”
他低下头，像是要哭出来：“因为前阵子妈妈重病，我、我需要一大笔钱，但我无法偿还……”
商行的参赛者大怒拍桌，指着已经无聊到撑着下巴打呵欠的乱步道：“我要指认你作弊！你肯定用了难以查明的魔法！”
无论如何现在还是他和乱步的游戏进行时。乱步懒洋洋地朝面包店转角后的身影道：“麻烦一下？”
转角处，一名娇小的幼女缓缓走出，其兽类般的耳朵高高竖起，蓬松的尾巴顺着步伐一晃一晃。她以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声线宣布：“在场并没有察觉到魔法的痕迹，的说！”
兽人种的感知强大到足以辨别魔法的细微波动。而四周的人似乎认得她的身份，无人质疑，连商行的人也无法再为此辩驳。
事件的后续乱步不再关注，他只管揭发真相，事迹败露后无聊的游戏也无须进行下去。
面包店老板的店面保住了，和员工吉米的交涉是他们的事，不过离开前倒是收获了一袋糕饼。
乱步咬了一口，皱起脸：“好硬，而且一点都不甜。”
完全能理解为什么面包店会经营不善欠债累累呢，这个配方不能再改良一下吗？
“对了，那个吉米你怎么说服的，用钱？”乱步好奇问。
“财宝就是这样使用的嘛……”立香看了乱步一眼，“他得帮我打工五十天，只是先预支工资而已。”
乱步追问：“玩的是什么游戏？”
立香别过头：“比腕力啦。”
说出去都像在欺负小孩子。
虽然她自己明明也差不多。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宏伟王城的脚下，跟着前方的人一步步走向地下室。
立香表情逐渐奇怪：“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面包店事件结束后，卖糖雕的森精小姐就找了上来，希望他们能协助寻找走丢的人类种的王。而带路的人类少女正是克拉米，她维持镇定道：“人类种的王的别间。”
立香打量着四周环境：阴暗、潮湿，空间逼仄，眼神逐渐意味深长。
你们人类种的王……住这种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游戏人生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