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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探 ...

  •   正午,雨后的边城没了大漠里的燥热,倒是带了几分江南烟雨般的淡雅。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安安稳稳。
      马车里传来我与小虎的说笑声,小虎倒在沈三娘的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的,我也笑着肚子有些疼痛,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余光瞥到沈三娘,她反倒笑的有些牵强。
      自她那时看到我发疯之后,就再也不敢与我对视,甚至我主动找她搭话,她也只是勉强笑着回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忙着抱小虎,不让他摔下去。
      但是我总能感受到她时不时就投向我的视线,总是盯着我发髻上的珠花发呆,眼睛里全是惊恐的神色。
      果然和我想得没错,这朵珠花对于沈三娘来说是致命的,那么马芳铃十岁以前关于她娘的记忆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马芳铃娘死的原因。
      再次感受到她的视线后,我眯眼笑着望向她,她又一次躲了过去,惊恐不安全写在脸上。我收回了笑,她在害怕我,是因为我戴着我娘生前的珠花,而我长得和我娘很像甚至连笑起来都一模一样。
      所以她一定知道我娘死的秘密,很有可能她就是那个害死我娘的人。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哥哥啊?”突然小虎正襟危坐在沈三娘怀里,圆溜溜乌黑的眼珠子有些不高兴地盯着我,小嘴撅得老高。
      “你说叶开?”我愣了一下,小虎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我嗤笑一声,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嗔怪道,“姐姐跟他八字不合,见到他就倒霉,怎么可能喜欢他?”
      小虎小手揉着头,听着我的话望了望沈三娘又望了望我,整张小脸都差点要皱在一起,疑惑道:“真的?”
      我为了表示诚恳,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难不成还能有假?姐姐干嘛要骗你?”
      小虎这才高兴起来:“也对,那个哥哥一看就和姐姐不相配。”
      说起叶开,好像他被马空群带走之后就再也没回万马堂,那他是回无名居了吗?也对,毕竟无名居里有他要找的人,不对,我干嘛要关心他?
      连忙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掐灭,看着小虎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事情,悄咪咪地向小虎招手,小虎立马从沈三娘的怀里跑过来,把耳朵伸了过来,我凑过去,小声说道:“小虎,下次见到叶开就使劲的骂他,让他出糗,不管他说什么都反驳他,好不好?”
      小虎笑着朝我吐舌头,高兴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姐姐的。”
      我笑着看着他重新回到了沈三娘怀里,突听一阵车辚马嘶,长街到了。
      车身漆黑如镜,拉车的八匹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良驹,沈三娘牵着小虎先下了车,我紧跟在后面,小虎刚下车就往街角的那家绸缎庄跑去,边跑边回头叫着:“娘,姐姐,快点过来啊!”
      沈三娘连忙在他后面跟着,一脸担心的护着他:“小虎,慢点,别跑急了摔着了。”
      我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跨过脚前的水坑,抬头看了一眼沈三娘和小虎的方向,发现他们已经进了那家店里,我只好加快步伐,刚赶到绸缎庄门口就被乱跑的小虎撞了个满怀,我急忙稳住他的身形,皱着眉训斥道:“走路也得看路,万一撞到、磕着可怎么办?”
      小虎拽着我的袖子撒娇,两只大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我知道了,姐姐,你快去挑衣服吧,陈大倌可进了不少好看的绸缎呢,用这些做衣服姐姐穿上一定更好看。”
      我捏了捏他圆嘟嘟的脸,被他的话夸得有些得意,嘴角的笑差点没有憋住,却还故作严肃的说:“就你嘴甜,你去玩吧,等买好了衣服姐姐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糖葫芦。”
      小虎立马点起头来,松开拽着我衣袖的手,朝着街对面的杂货铺跑去,我望着他欢快的背影笑了笑,随后抬脚跨进绸缎庄,一眼就望到沈三娘已经开始挑起了丝绸,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笑嘻嘻的人搓着手为沈三娘介绍她手里的绸缎。
      这人白白的脸,脸上好像随时都带着微笑,正是那绸缎行的老板福州人陈大倌,镇上没有人比他更会做生意,也没有人比他更不得人缘了。
      每当沈三娘拿起一件锦裙时他就会使劲地夸着这件锦裙怎么怎么合适沈三娘,她穿起来怎么怎么好看,当然,他对每个来买他衣裳的女人都这样夸奖。
      我轻咳一声,走到沈三娘身旁,随意瞟了眼面前的锦裙,拿起一件青色的云萝裙往自己身子试了试,抬头看着沈三娘笑道:“姨娘,你看这青色可适合我?”
      陈大倌看到我时两只眼睛放光,走到我身边立马惊呼着夸奖:“大小姐好眼光啊,这件青鹩绫织成的翡翠云萝裙是今天刚从江南的绸缎行运送过来的,面料光滑柔软,款式是最近最受江南贵族女子喜爱,您穿上肯定比她们更好看。”
      我笑着看着沈三娘,眨了眨眼:“姨娘,你觉得怎么样?”
      沈三娘看着这件翡翠云萝裙笑着说:“果然我们铃儿穿什么都好看。”
      在我看来,她不管怎么笑都很勉强。
      我点了点头,看向陈大倌:“跟之前一样,包起来吧。”说完就将翡翠云萝裙递给陈大倌,他立马小心接过,我挑了挑眉,似乎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
      陈大倌立马笑着道了好几声好,沈三娘也挑了好几件紫锦素花裙。陈大倌也一一打包完后,我看着他手里的那件翡翠云萝裙,不高兴的开口:“怎么就这一件?”
      陈大倌一愣,随即讨好的笑着问道:“大小姐还有其它吩咐吗?”
      我皱着眉巡视了一下他的店,台上的丝绸样式繁杂名贵,衣架上满满挂着各式各样的锦制衣裳,最后才慢慢看向他,幽幽开口:“老规矩,你忘了?将你们店里的所有红云绫锦裙都包起来,对了还有那几件蓝花素绫衫,我刚好看中了,也都包起来。”
      陈大倌立马点头哈腰,吩咐一旁的人将我说的衣裳全拿了出来包好后,沈三娘就去付银子了。我刚准备出去盯着他们将绸缎和衣裳搬到候在门口的马车上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马车后窜了出来,紧紧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小虎,拍了拍他的头,询问道:“小虎?怎么了?”
      小虎抬起头来,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嘴巴可以翘的老高,小手一指,乌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红着脸气呼呼的说:“有人欺负我!就是那个叶开!”
      我抬头顺着小虎的手望向对面的杂货铺,果然叶开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入迷的东西,我突然发现沈三娘也出来了,就站在我身边。
      我看向沈三娘,她打扮得还是很素净,一身白衣如雪,既不沾脂粉,也没有装饰,但却自有一种动人的风韵,令人不饮自醉。
      叶开看着她的时候,她一双秋水如神的明眸,也正向叶开瞟了过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仿佛向叶开嫣然一笑。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笑。
      叶开竟似也有些痴了,我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对面那个昨晚还对我深情款款的叶开,现在同样深情的望着我身边的沈三娘,我毫不客气的对着叶开翻白眼。半晌,叶开终于发现我也在场,那深情的模样与刚才如出一辙。
      沈三娘笑着牵起小虎,看着我又恢复了往常温柔的模样:“铃儿,姨娘想起还要去找朋友,你是回万马堂还是跟姨娘一起?”
      我看了一眼叶开,叶开也在看着我,突然他仿佛像是明白了什么,朝着无名居慢慢走去,我将视线转回沈三娘身上,娇羞一笑:“姨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也想见见她。”
      沈三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宛然笑道:“那好,我就带你去见见她,小虎也一起去吧。”
      小虎点了点头,沈三娘也不是一次俩次带他去见翠浓了。
      跟在沈三娘后面,看着她和小虎说笑的背影沉默,突然想起,她能为了复仇委曲求全的呆在仇人身边,也可以为了复仇抛弃她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我也很喜欢这个弟弟,甚至我也希望马空群没有做过那件事,没有为了名利杀害自己的结义兄弟,甚至希望沈三娘真的爱我爹,这一个月对我来说过得很幸福。
      有亲人、朋友、完美的家,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马芳铃也一定是这样认为,所以在这一切都被傅红雪毁了之后,才会毫不犹豫的想要杀掉他。
      可是她不知道她父亲的真实面孔、不知道她亲爱的姨娘有可能是杀她娘的凶手、甚至更不知道爱她的云叔就是现在要赶走她的家人的罪魁祸首。
      二十年前的血风血雨终是把这个本该灿烂美好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亲人皆弃的可怜人。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她的结局,不相信自己可以在被抛弃之后既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好小虎。看着小虎明媚天真的笑容,我暗暗下了决心,就算照顾不好自己,也绝不会让小虎再受到江湖恩怨的影响。
      很快便到了无名居,沈三娘领着小虎进了那道我熟悉的窄门,随后上楼到翠浓的房间里去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不一起去,只是在上楼之前向我露出那道意味不明的笑,扭着腰肢牵着小虎就上去了。
      叶开不在这大厅,不知道他在哪,反正我也不想见到他,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我上了小楼,那里是萧别离的房间,我礼貌的敲了敲门:“萧大叔,你在吗?”
      门半掩着,轻轻一敲就打开了,我探头进去,来回看了看却没有发现萧别离的身影。迟疑地走进去,房间很干净,萧别离显然不在这,我坐在萧别离的棋盘面前,无聊的拿起一颗黑子与自己玩起了五子棋。
      楼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没有上楼的迹象,看来不是萧别离,是叶开。脚步声停了,他在等谁?沈三娘?还是故意给假消息的我?
      我嗤笑一声,继续玩着五子棋,一想到叶开等不到我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好玩。突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我却熟悉的很,是云在天,他常年练习轻功,脚步声很轻很轻,如果不是特别安静的环境,你是听不到他的走路声的。
      但是现在的无名居就是这么安静,连他们说话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云在天是来找傅红雪的,傅红雪跟叶开一样,在早饭过后离开了万马堂。叶开说他不知道傅红雪在哪,但我知道一个人她一定知道,突然他们就聊起萧别离,叶开还让云在天上小楼找萧别离询问傅红雪的消息,我顿时慌了神,幸好云在天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推开门就走了。
      我站在窗户前,看到叶开也随着云在天走了出去,这时正有十来辆骡子拉的大板车,从镇外慢慢地走上长街,板车上装着的,赫然竟是棺材,每辆车上都装着四口崭新的棺材。
      一个脸色发白的驼子穿着套崭新的青布衣裳,骑着头黑驴,走在马车旁。看他的脸色,好像他终年都是躺在棺材里的,看不见阳光,才会惨白成一个死人模样。
      无论谁看见这么多棺材运到镇上,都难免会吃一惊的,我也不例外,眉头紧锁,更别说是云在天和叶开了。
      云在天脸色僵硬,忍不住问道:“这些棺材是送到哪里去的?”
      驼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忽然笑道:“看这位大爷的装束打扮,莫非是万马堂里的人?”
      万马堂?我听闻皱着眉,难道又是来找马空群麻烦的?
      云在天正色道:“正是。”
      驼子惨白的脸一笑,渗人的很:“这些棺材,也正是要送到万马堂的。”
      我听闻瞪大眼睛,是谁这么大胆,敢送棺材到万马堂,不怕马空群杀了他吗?难道……是云在天?
      云在天变色道:“是谁叫你送来的?”
      驼子赔笑道:“当然是付过钱的人,他一共订了一百口棺材,小店里正在日夜加工……”
      云在天不等他说完,已一个箭步蹿过去,将他从马背上拖下,厉声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驼子的脸吓得更无丝毫血色,结巴起来:“是……是个女人。”
      女人?难道是沈三娘?不会啊,她没有这个必要大费周章,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了。
      云在天怔了怔,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驼子有些哆嗦道:“是个老太婆。”
      云在天又怔了怔,神色凶狠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老太婆的人在哪里?”
      驼子又开始结巴:“她也跟着我们来了,就在……就在第一辆车上的棺材里躺着。”
      云在天冷笑道:“在棺材里躺着,莫非是个死人?”
      驼子颤抖地指向棺材,解释道:“还没有死,是刚才躺进去躲雨的,后来想必是睡着了。”
      云在天冷笑着,放开了驼子,一步步走过去,突然闪电般出手,揭起了棺盖。
      第一辆车上,果然有口棺材的盖子是虚盖着的,还留下条缝透气,棺材里果然有个人,但却并不是女人,也不是个活人!
      棺材里躺着的是个死人,死了的男人。
      这人满身黑衣劲装,一脸青碜碜的须渣子,嘴角的血痕已凝结,脸已扭曲变形,除此之外,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显然是被人以内力震伤内腑而死。
      叶开高高地站在石阶上,恰巧看到了他的脸,忍不住失声而呼:“飞天蜘蛛!”我也被震惊到了,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虽然我看过不少死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死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不会看错,站在萧别离的小楼上刚好可以看到整个长街,甚至更远一点可以看到万马堂。
      这尸体赫然正是飞天蜘蛛,飞天蜘蛛已死在这里,傅红雪、乐乐山、慕容明珠呢?他们本是同时离开万马堂的,飞天蜘蛛的尸体又怎会在这棺材里出现?可是慕容明珠和乐乐山不是和云在天一伙儿的吗?难道他已经开始对身边的人下手了吗?我冷着脸,阴沉沉的望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云在天。
      云在天慢慢地转过身,盯着那驼子,一字字道:“这人不是老太婆!”
      驼子全身发抖,勉强地点了点头,道:“不……不是。”
      云在天脸色阴沉道:“你说的老太婆呢?”
      驼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第二辆车的车夫忽然嘶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走在前面的。”
      云在天看向他,问道:“你怎会走在前面?”
      车夫解释道:“这辆车本来就是最后一辆,后来我们发现走错了路,原地转回,最后一辆才变成最前面一辆。”
      云在天冷笑道:“无论怎么变,老太婆也不会变成死男人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驼子拼命摇头,道:“小人真的不知道。”
      这个驼子是谁?他为谁做事?我死死盯着无动于衷的叶开,仿佛就只有在发现飞天蜘蛛死的时候他惊呼了一声,现在反倒更像个死人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云在天厉声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他身形一闪,突然出手,五指如钩,急抓驼子的右肩琵琶骨,驼子整个人本来瘦得就像是个挂在竹竿上的风球,云在天一出手,他突然不抖了,脚步一滑,已到了云在天右肋后,反掌斜削云在天肩骨。
      这一招不但变招快,而且出手的时间、部位,都拿得极准,掌风也极强劲而有力气,只看这一出手,就知道他在这双手掌上,至少已有三十年的功夫火候。
      云在天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
      这六个字出口,他身法已变了两次,双拳已攻出五招!
      他武功本以轻灵变化见长,此番身法乍一展动,虽然还没有完全现出威力,但招式之奇变迅急,已令人难以抵挡。
      驼子哈哈一笑,早已没了畏惧之色:“好,你果然也有两下子!”
      笑声中,他身子突然陀螺般一转,人已冲天飞起,蹿上对面的屋脊了,他一招刚攻出,说变招就变招,说走就走,身法竟是快得惊人。
      我看着眼前的俩人武功如此的厉害,惊叹不已,奈何我就是个穿越来的小白,除了会一点点的轻功,什么掌法、剑法我都不会,以后在江湖上逃亡该怎么办?我瞬间就觉得呆在万马堂,有马空群保护有多好了。
      驼子虽快,只可惜,他的对手是以轻功名震天下的“云天飞龙”!他身形掠起,云在天的人已如轻烟般蹿了上去,五指如鹰爪,一把抓住了他背上的驼峰,“嘶”的一声,他背上崭新的蓝布衣衫,已被扯下了一块,赫然露出了一片夺目的金光。
      接着,又是“锵”的一响,他这金光灿灿的驼峰里,竟有三点寒星暴射而出,急打云在天的胸腹。
      云在天一声清啸,凌空翻身,“推窗望月飞云式”,人已在另一边的屋脊上,饶是他轻功精妙,身法奇快,那三点寒星,还是堪堪擦着他衣衫而过。
      再看那驼子,已在七八重屋脊外,驼背上的金峰再一闪,就已看不见了,云在天一跃而下,竟不再追,铁青的脸上已现了冷汗,目光看着他身形消失,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金背驼神’丁求竟会又在边荒出现。”
      我懵懵懂懂的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这驼子不是云在天请来的,但是飞天蜘蛛一定是云在天杀的,那么,这个请丁求的人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开也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我实在也未想到是他!”
      云在天沉声道:“你也知道这个人?”
      叶开淡淡地道:“走江湖的人,不知道他的又有几个?”
      云在天不再说话,脸色却很凝重。
      叶开盯着云在天道:“这人隐迹已十余年,忽然辛辛苦苦地送这么多棺材来干什么?难道他也和你们的那些仇家有关系?”
      云在天还是不说话。
      叶开又道:“飞天蜘蛛难道是被他杀了的?为的又是什么?”
      叶开像极了是在自言自语,他问的问题又怎么不是我想要问的问题。
      云在天瞧了他一眼,冷冷道:“这句话本是我想问你的。”
      叶开反问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他忽然笑了笑,目光移向长街尽头处,喃喃道:“也许我应该去问问他。”
      我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里,长街尽头处,慢慢地走过一个人来,脚步艰辛而沉重,竟是傅红雪,他手里当然还是紧紧地握住那柄刀,一步步走过来,好像无论遇着什么事,他这种步伐都绝不会改变,更不会加快。
      只有他一个人,乐乐山和慕容明珠还是不见踪影,我皱着眉,他们现在是生是死呢?恐怕是凶多吉少,我看向云在天,他却露出兴奋的表情随后很快恢复正常,只是那么一瞬,却被我捕了个殆尽。
      突然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局,而这个猎物就是傅红雪,他来得真是时候,我看着云在天笑了出来,可惜,他的这个局,对付旁人,可以;傅红雪,太难。
      叶开穿过长街,迎上了他,微笑着道:“你回来了?”
      傅红雪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没有死。”
      叶开点了点头道:“别的人呢?”
      傅红雪回道:“我走得慢。”
      叶开看了看傅红雪身后,又问道:“他们都走在你前面?”
      傅红雪没有表情,点了点头:“嗯。”
      叶开继续问道:“走在前面的人,为何还没有到?”
      傅红雪看了他一眼,还是冷冷道:“你怎知他们定要回来这里?”
      能让傅红雪说这么多话的人,叶开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还有两个人。我轻笑一声,因为她们必然也在看这场好戏,我看了一眼楼上,又将视线转回到叶开和傅红雪身上。
      叶开点了点头,忽又笑了笑,道:“你知道最先回来的是谁?”
      傅红雪却乖乖的回他:“不知道。”
      叶开看向棺材,幽幽道:“是个死人。”
      他嘴角带着讥诮的笑意,又道:“走得快的没有到,不会走的死人反而先到了,这世上有很多事的确都有趣得很。”
      有趣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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