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拾捌 巫蛊计（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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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裙子真好看。”满脸艳羡的女孩拽着姐姐的衣角，笑着道，“姐姐，你也给展萤买一件这样的裙子吧！”
姐姐厌恶的打掉小女孩的手，“小杂种，不许碰我！真是的，我裙子脏了你赔的起吗？”
“姐姐……”
“别叫我姐姐。”大女孩使劲的扇了小女孩一个耳光，“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姐！我可不是你姐！”
小女孩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紧咬着唇，看着大女孩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走下楼梯。
流年流转，时光忽忽而逝。
“小杂种，拿了这些钱就赶紧走吧！”男子嫌恶的说，“现在爸爸死了，没有人会护着你了，你在展家是过不下去的。”
“哥，你怎么能……”
“哥？”男子冷笑，“快走吧。以后不要说你是展家的人。”
“哥……”展萤低泣。
男子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倏地掐起她的下巴，“你长得还真是好看呢……很像你那个□□的母亲……”
“哥……”她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她所谓的哥哥猛地欺身而上，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流年依然匆匆。
“你能不能上进一些……”她苦苦规劝着她的丈夫。
可他却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给我滚！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你的哥哥是你的情人，你这个贱货！要不是为了你得到的那些遗产，我才不会娶你……”
“可是……可是你……”她回忆起从前他追求她时所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直觉得如今的他分外的陌生和可怕。
“可是什么？”他随意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的向她砸去。“你这贱货！”
破碎的玻璃片深深嵌进她的肉里，在淋漓的鲜血里闪耀着透明的光泽。
她做了一生的好人，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可是残酷的命运却不断地折磨着她，玩弄着她。谁说好人一生平安？实在是荒谬至极！为何她就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要做一个强者，一定不会再任人欺凌，一定不会再随意的相信别人，一定要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定不再做一个可怜的好人。”
雷霆乍响。
似玉从梦中惊醒。
窗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似玉，你还好吧？”兰馥坐在床上，看着她，问。
“恩，我很好。”
兰馥起身，走到似玉床边坐下，担忧的看着她，“雷声这么大，可我却都听得见你的尖叫，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我，尖叫？”似玉轻声呢喃。
原来，她终究还是无法忘记从前给她带来的伤害。
原来，有些伤口，对时光这味药，免疫。
此时距离巫蛊案已过去了将近一月。
姚嫔已被赐死，雯茜被遣到了浣衣局，而秀答应则取代了姚嫔的位置，成了秀嫔娘娘。
十日之期到了之后，如花回宫，依旧伺候秀嫔。除如花外，秀嫔的宫里又多了一个主事的宫女，正是当初在姚嫔宫中细心照顾过如花的齐微。
此时，是夜。
夜雨瓢泼，掷地有声。
安静的走廊，拐角处。
“唔……今天皇上来秀嫔这里转，恰巧看见我给秀嫔娘娘抄的诗集，之后……”如花撇嘴，“之后他笑的不可抑止，说我写的字是鬼画符，可以贴在门上驱鬼用。”
李禛殷眼眸深邃的凝视着她，唇角轻轻牵起，“然后呢？”
“然后他要我把明月玄写的那本什么什么戒嗔戒痴戒怒经抄一遍！说是让我练字！”如花忿然，“用谢九公公的话说就是——‘俺滴个老天爷哪’，他三天后竟然还要检查！”
“所以呢？”李禛殷已经猜到了如花约他的目的。
“我觉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闲的一个。”如花很认真的说。
李禛殷黑面，“我很忙。”
“恩……”如花撒娇，面颊微红。
李禛殷没忍住，扑哧一乐，“好。我帮你抄。”
如花挽着他的胳膊，“你真好。”
李禛殷默然，眼神和煦，隐有春意。
“对了，我发现最近宫里的人都好紧张，好像是因为太后要回京了。”如花困惑，“为什么？”
李禛殷眼中的暖意渐渐冷却。
“怎么了？”如花问。
李禛殷正要说话，却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你们在做什么？”
回头，却是小白。
如花连忙松开挽着李禛殷的手，笑着道：“嗨！小白！”
如今已是掌管着宫廷侍卫的禁军统领顾小白笑的冰冷，走到如花身边，握住她的手，对着李禛殷道：“我还道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雷声隆隆的深更半夜里勾引宫女，□□宫闱，原来是四皇子啊。”
李禛殷默然，转而对如花道：“明天下午我会把我抄的经书送来。”
如花感激的点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李禛殷唇角微微牵了牵，转身，离去。
复又停顿，回头，语气轻柔，“天冷。不要踢被子。”
如花笑了，灿烂如花。
李禛殷转身，打开随身带着的伞，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重重雨幕之中。
如花回过神来，看见小白的脸铁青铁青的。
“小白，你怎么了？”如花皱眉。
“以后，不要和他那么亲近，好吗？”小白轻声说。
如花紧紧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小白的手紧紧的抓着如花的肩，“回答我，好不好？”
如花轻轻把他推开，然后，说：“不好。”
小白的脸色倏地铁青。
“喂，如花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齐微笑着说，“说，是不是会情郎去了？”
如花脸红，“哪儿有什么情郎啊。”
“还装还装！”齐微开始咯吱她，如花乐的直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洗洗睡了。
夜深了，雨势渐小。
如花从小到大第一次失眠。
所有人仿佛都变了……大白哥变的不再强势，似玉变的矫揉造作，就连曾朝夕相处的小白也变了，变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为什么啊……难道所谓的长大就是这样吗？
那我们还长大做什么……
忽地，窗外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声——
“抓刺客！”
如花惊，从床上坐起来。
只听得喊声此起彼伏，“抓刺客啊！”
“有刺客！”
“杀人了！刺客杀人了！快跑啊！”
如花打开窗，朝外看去。
大雨之中，隐约可见有一个黑色身影在飞奔，束起的发辫随风飞扬，只可惜看不真切。
如花很想吹一声口哨，太帅了！
但很快，她就不想吹口哨了。
因为，偏偏那么巧，一阵大风吹掉了那个刺客的黑色面罩。
因为，偏偏那么巧，这个刺客她认识。
她们曾经是小姐和丫鬟的关系。
但，如今，她们是宫女和刺客的关系。
那个人看见了她，哀伤的笑了笑，转眼不见踪影。
只余下如花还呆在床前，口中轻喃：“啊……小霜……”
她再一次被这彪悍的命运设定Shock了。
“你又回来这么晚。”宁潇仪眼神幽然，语气中隐有怒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起过还有我这么个王妃？”
李禛殷微抿薄唇，“别无理取闹了。我很累。”
“你和顾如花幽会不累，回来一看见我就累了？”宁潇仪讽刺道。
李禛殷眼神凌厉的瞪着她。
“怎么？我一提顾如花你就急了？”宁潇仪怒气更盛。
李禛殷凝视着她，缓缓道：“你别逼我。”
“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宁潇仪气急反笑，“难道把顾如花给娶回来？我告诉你，就算你把她娶回来又怎样，她乃罪臣之女……”
李禛殷背过身，冷冷打断道：“如花来王府的前一天的下午，你在哪里？”
宁潇仪骤然大惊，面色苍白。
李禛殷继续道：“你和李如殷在一起，对吧。”他微微侧头，回头看着她，目光阴冷森然，“你叫他什么来着？阿三……对吧？”
宁潇仪咬唇，眼圈瞬地发红。
“哼。”李禛殷冷笑，“叫的倒真是亲热啊。”
翌日。
“顾姑娘。”
“……”
“顾姑娘？”
“……”
“顾如花？顾如花？”明月玄叫了顾如花好多声，却见她丝毫反应也无，遂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看，贤王在那里！”
顾如花这才回过神来，“在哪里？在哪里？”
明月玄面色平和，“没有贤王，只有明月玄。”
顾如花愣了一下，笑着道：“嗨！好久不见了，国师大人。”
明月玄轻轻点头，然后自袖中掏出一沓写满了字的纸，递给如花。
“恩？”如花不解。
“明月玄掐算到顾姑娘被罚抄玄的经书，于是告知了公子兰。”明月玄微有动容的说，“兰一夜不寐，将此经书抄得了四分之一，今日特地委托玄将其所抄交与顾姑娘。”
如花很是感动，细细翻看着手中的经书，只见字字俊秀至极，婉然柔丽，不似男子所写。
“代我谢谢他了。”如花激动地说，但很快，她的表情稍稍收敛了些，问道：“你刚才说……你掐算到了我会抄经书？”
“是。”明月玄表情变得冷然。
如花清了清嗓子，“咳。你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会上厕所，什么时候会洗澡，什么时候会踢被子都掐算的一清二楚的啊？”
明月玄神情稍稍舒缓，目中隐有淡淡笑意，“大约是。”
“唔……那请你掐算到的时候把这些事情自动过滤掉吧。”如花的表情很囧。
明月玄轻笑，随后忽然正色道：“玄希望顾姑娘能爱上公子兰。”
“额？？”如花又被惊到，“为什么？”
“因为唯有公子兰才是会对姑娘真正好的人。”
“啊？”如花问：“那……别人呢？”
“别人对姑娘的好里掺杂的东西太过复杂，姑娘迟早会为之所伤。”明月玄平静道，表情却极其深远，似是别有深意。
如花怔住。
真的会是这样吗？
【巫蛊计】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拾捌 巫蛊计（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