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拾柒 巫蛊计（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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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禛殷，我饿了。”众人在厅内焦急的等待了许久，屋内却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如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李禛殷咳了几声，小声道：“再等会儿……等宫里的事儿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如花有气无力，“好吧。”
三皇子李如殷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目光不由得移向这一边，却无意中发觉李禛殷身旁的小太监越看越发的有些面熟。
他走过来，“四弟，怎么了？”
“没什么。”李禛殷冷漠道。
李如殷唇角微扯，伸出手，抚上顾如花的脸颊，“哎？四弟，你这小太监长的好生面熟啊……啧啧，这肌肤滑腻的……”
如花匆忙闪躲，小声嘟囔着：“色狼……”
李禛殷微怒，伸手将如花护至身后，“三哥。自重。”
李如殷被自重这两个字噎住。
适逢这时，太子兴奋的插话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弟你竟然……”他坏笑着挤眉弄眼。
宝殷也发现了如花。他一向不喜这个虽长的俊美，可笑起来有点怪的三哥，于是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指着自家三哥，高声道：“啊，三哥，你竟然喜欢小太监！”
李如殷心急，“胡说什么！臭小子，看三哥我不好好教训你……”
两个人开始追打起来。
太子大爷看的乐呵呵的。
大厅内的凝重肃穆的气氛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和谐的欢乐的气氛。
所以，当皇帝大人被公子兰搀扶着走出来的时候，他被shock了。
“你们还真是童心未泯啊。”他阴沉着脸，低声道。
厅内立刻寂静了下来，众人不禁战战栗栗。
皇帝望着众人隐有惧色的面容，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女子说过的话。
——“你站在了权力巅峰之上，但是……你真的快活吗？你生了病，危在旦夕，会有人真正为你担忧吗？你爱着别人，真心实意，但你能确定那个人爱的不是你的地位与权势吗？告诉我，你真的快活吗？”
——“难道我一生屈于他人之下，忍气吞声，一无所有，我就会快活吗？”那时他年轻气盛，渴慕权势，以为能坐到那个亮金色的皇位之上便是胜利了。
可他真的是胜利了吗？做了皇帝这么多年，他竟有些疑惑了。
人生似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抉择组成的。说来也真奇怪，无论选择了哪一个，许久之后总是会有些许的后悔的。
皇帝环视了一周，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啊……唉。”
他转过身，走回房间，走的异常的缓慢。
如花看着皇帝明黄色的背影，直觉得他的步伐是那样的沉重。他的背脊微微的弯着，显露出的是那样厚重的孤寂与哀戚。
如花小声问李禛殷：“为什么我会觉得皇上很孤单呢？当了皇上怎么还会孤单呢？”
李禛殷不答。
因为他不知如何回答。
“江妃母，巫蛊之事与你可有关联？”太子紧皱着眉头问道。
江贵妃神色淡静，轻声道：“与我毫无关联。”
李如殷问：“那为何你会中毒？”
江贵妃答：“那日我于姚嫔的宫女雯茜处发现了一个巫蛊娃娃。我立时训斥于她，并将此不祥之物没收。因我认为此事不过是因为雯茜一时嫉妒，她本身并无恶心，所以想要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就并未告知皇上与皇后。”
“那妃母之后怎样安置的此物？”太子问。
“我亲自将它丢弃了。”江贵妃答。
太子点点头，道：“妃母可以回宫歇息了。”
太子，老三和李禛殷在屋内审案，如花和宝殷则一起坐在御花园里享用美食。
是时条风布暖，霏雾弄晴，池塘遍满春色。
“听说你再过半年就要成亲了？”如花八卦的问。
宝殷状似漫不经心的点头，刘海遮掩下的眼睛中目光阴鸷。
“是哪家的小姐？好看吗？”
“洛家的。很难看。”宝殷嫌恶的说。
“唔……那你们的孩子肯定长的很难看。”如花断定。
“为什么？”宝殷不解。
“因为你不好看，她也不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很难看。”如花分析道。
宝殷撅嘴，可爱之至，“我不好看？”
“唔……有人说过你好看？”如花为难道。
“……”宝殷默，点头。
“唔……其实……你五官长的很好……但是……真的没有人说过……你的……脸……很圆……就像……一块酥脆酥脆的烧饼……吗？”如花说的很纠结。
“……”宝殷伤心。
如花嘿嘿的笑，揉着他圆滚滚的头，“不哭不哭啊。烧饼多好啊……又圆又好吃。”
宝殷作出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伸出手环住如花的腰，把头缓缓靠在如花的胸前，一边蹭来蹭去，一边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的声音。
如花完全没有察觉到宝殷故意吃豆腐的行为，还在好心的安慰着被说成烧饼的皇子大人。
两个人正紧密相拥着时，一个听似无奈却隐有嫉妒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如花姐，你又糟蹋美男！”
如花傻掉。
“姚嫔娘娘，你与巫蛊之事可有关联？”太子厉声问。
姚嫔娘娘紧咬着娇艳的红唇，道：“与我并无关联，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宫女雯茜一人所为。”
一旁跪着的雯茜立即尖声反驳：“娘娘，你怎的将罪名全部推到了我的身上？分明是你知道皇上在似玉至宫后未曾宠幸过妃子而心生妒忌，指使我去偷得凤鸾花，一来可用作巫蛊之术，二来还可嫁祸于皇后与贵妃。我虽不甚情愿，但你却说我若不去就要惩罚于我，我不得不按你说的话办事，如今东窗事发，你却倒打一耙，实在是阴绝狠绝。”
姚嫔呼吸一窒，眼神凌厉的看着雯茜，语气急促的说道：“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你吗？分明是你对顾家心怀恨意，所以暗中行巫蛊之术，如今却诬陷于我，全然不念平日里主仆之情，你的心肠好黑啊！”
李禛殷沉声问：“雯茜为何会对顾家心怀恨意？”
姚嫔抢着道：“她名叫秦雯茜，乃是于三年前震惊朝野的科场舞弊案中被斩首的秦亥之女。当时，正是因为顾似玉之父顾盼生的告发，秦亥锒铛入狱，秦家家破人亡，所以秦雯茜一直以来对顾家恨之入骨，时时伺机报复。”
秦雯茜咬牙，道：“我虽对顾家心存怨恨，但绝对是姚嫔指使我做的巫蛊娃娃。姚嫔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向心胸狭窄，手段狠毒，爱行阴邪之术，如若诸位皇子不信，可以去她的宫中，找出她藏在床下的木箱子，里面所装的尽是施行巫术之邪物。”
姚嫔目光颓然，“雯茜……枉我……”她支吾了许久，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两眼无神，无力瘫坐在地。
太子左右看了老三和李禛殷一眼，断定道：“看来，定然是姚嫔对宫女似玉心生嫉妒，遂指使宫女雯茜偷得凤鸾花制作巫蛊娃娃诅咒似玉，意欲嫁祸于江贵妃，没想到事情败露，娃娃被江贵妃发现后没收……”
李如殷疑问：“那娃娃又是被谁放在似玉的床下的？江贵妃明明是把它扔了的呀！”
太子语塞。
李禛殷目光深邃，道：“定是哪位有心之人意欲挑起后宫事端，所以将娃娃又重新捡了回来。”
太子点头，“说的对。”
李如殷又对着低泣着的姚嫔问：“姚嫔，你知道凤鸾花有毒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姚嫔泣不成声，她顿了顿，复又急切的说道，“我求求你们，只要治我一个人的罪就好了，千万不要牵连我整个家族……”
李禛殷漠然道：“这需由皇上裁决，我等无法插手。”
姚嫔愈想愈悲，悔不当初，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精心画好的妆容被泪水冲花，耀眼的钗光透着些讽刺的意味，整个人说不出的凄凉悲伤。
“小白，你黑了。”如花摸着顾小白的脸，心疼的说。
小白微笑，低下头，亲昵的靠在如花的肩头，看的宝殷嫉妒难耐。
“唔……你也高了。”如花轻抚着小白的背，说。
“是如花姐变矮了。”小白轻轻说。
如花问：“你不是在边关打仗吗？怎么回来了？”
“军中每年都会有武举考试。”小白说，“我是今年的武状元，所以要回京听封。”
“武状元？？”如花又惊又喜，“没想到你那点花拳绣腿还真管点用！”
“如花姐。”小白把如花抱入怀中，抱的紧紧的，“如花，我好想你。”
“嘿，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如花得意。
“不，我想的是你的坏。”小白笑，“想着你在贤王家的墙上坐着的傻样，想着你和宁潇仪打架的横样，想着你读书识字时的笨样，想着你每次喊我小白的呆样……”
“坏小白。”如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你不会走了吧？”
小白说：“我尽量。尽量不离开你了。”
一旁完全被视作空气的宝殷紧紧盯着顾小白，目光阴郁。
奇怪，虽然明知他是如花的弟弟，但总觉得他看如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宝殷为之所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拾柒 巫蛊计（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