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真实RPG》芳菲阑珊

65、第六十五章

　　虽说禅院家的隐藏家训就是「没有咒术天赋的都称不上人」，但面对普通人中的强权世家作为合作对象时，也要暂时收起眼中浓浓的鄙视，握手言和。

　　而梅原家则秉持着差不多的想法。

　　他们认为咒术师不过是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在畏惧这份力量的同时，同样用高人一等的眼光将咒术师当作一个趁手的武器与棋子。

　　两方谁也看不起谁，但在共同利益面前却都能放下身段商谈合作。

　　不过既然说到合作，那么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有支撑力的理由，而自古以来让两个家族产生紧密联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身为梅原主家嫡女、且有咒术天赋的的梅原悠就是禅院家的第一人选。而禅院家继承人禅院直哉，则是梅原家的首选。

　　对此，梅原悠不是很在意，婚姻是换取利益这件事于在她既定的认知里就是一个常态，况且她对禅院直哉没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地方。

　　虽然对方个性糟糕到极点并且老是用看垃圾的眼光看她，不过这只是一场合作而已，在合作期间她可以理智的接受合作对象性格上的缺点。
　　至于合作的期限可以看双方在这场合作中给付的诚意决定，更甚是否有必要为了增加筹码而真实意义上的改变两家的关系。

　　但至少双方对两人现下的关系是很满意的。

　　不过两人学龄差距有点大，倒是一个容易让人诟病的小问题。
　　梅原悠是即将要上大学的准大一生、而禅院直哉是即将要上高中的准高一生。
　　整整一个学籍的差距，总给人奇怪的犯.罪嫌疑感，但其实他们才差一岁。
　　只是因为梅原悠跳了太多级的缘故，所以才让两人产生年龄相差很大的错觉。

　　不过，这种小小的错觉并不会成为双方合作的阻碍，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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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咒术高专。

　　一年级仅有三人的教室气压低到仿佛可以具现化出乌云。

　　夜蛾正道走进教室后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坐在位置上的五条悟两只手无力地垂放在身边，并将下巴搁在桌上，脸上的墨镜半几乎要滑落至鼻尖、半遮半掩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一旁同样坐着的夏油杰则是一只手托着半边脸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课桌上，好似在发呆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后向面无表情地靠在座位上的家入硝子。

　　“他们怎么了？”

　　“失恋了呗。”家入硝子凉凉说了一句。

　　“……”夜蛾正道闻言再度沉默了。

　　他转头看向意志消沉的两个学生，再看看双手环胸的家入硝子，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句「他们这是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然后一起失恋了？」问出口。

　　. . . . . . . . . . . . . . . . . . . .

　　时间回到一天前。

　　此时的梅原悠正在义务性的陪伴禅院直哉共用午餐。

　　这是一家梅原家名下某间传统餐厅内的包厢，传统的日式建筑和实木的大矮桌，一旁朝向庭园的拉门敞开可以清楚看到庭园传统枯山水的景色，空气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榻榻米的清香，角落的亮着的暖色光芒的灯饰散发着温馨的氛围。

　　“麻烦死了……”禅院植栽一手托脸、一手地捏着茶杯烦躁地说道。
　　“为什么我非要和你吃那么多次饭……真当我闲着没事做吗？！”

　　而对面的梅原悠像是已经习惯似的，无视地端起茶壶。

　　在禅院直哉满脸不耐习惯性地伸出手准备接时，拐个弯往自己的茶杯倒水。

　　“妳……！”禅院直哉动作停在原地，狠狠瞪了一眼梅原悠。

　　梅原悠则是抬起双手缓缓地端起满上茶水的茶杯，轻啜一口，放下茶杯后眼神轻淡地扫了一眼他。
　　“忙碌的不只你一个。双方家族很看重这次协议并动用了很多人手为此不断奔波，而你我作为两方合作枢纽，所需要做得事已经是最少的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合作是双方家族共同决定的，不仅仅是代表我们其中一人，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请不要让各自的家族蒙羞。”说完她看向对方眼神平静而冷淡。

　　禅院直哉闻言一下握紧手中的茶杯，接着重重往桌子一放，那实木的桌子稍稍震动了一下，带起了轻微餐具碰撞的声音。

　　“谁管你那么多啊！不过是一群──”

　　“禅院君！慎言！”梅原悠喝止打断他，沉下脸。 “我想禅院家主此时应该不会愿意听到你对我说这句话。”

　　“……”禅院直哉仿佛被噎了一下，接着咬咬牙别过头，小声说一句。 “……烦死了。”

　　这次梅原悠没有再管他了。依照这个人垃圾到极点的性格，如果不是她来的话，那合作应该早就被对方那张嘴给吐飞了。

　　空气就此凝结。

　　梅原悠静静地看着餐桌另一边不肯看她的少年，好半晌后还是决定打破沉默。

　　她想了一个话题开口。
　　“禅院君有想过要借着这次合作达成什么目标吗？”

　　“……”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依旧不看她。
　　就在梅原悠以为对方应该不会回应时，禅院直哉缓缓开口了。

　　“关你什么事……”

　　他停顿了一下，曲起一条腿将右手环上膝头，下巴搁在上方，衣袖半掩下半张脸后，闷闷地开口。

　　“不过是没有什么天份的人而已……还那么弱……凭什么在这里跟我平起平坐的说话，要不是还有点用处……”

　　梅原悠静静地看着他。

　　说实话她不是很能理解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出生，才会有如此根深柢固的.畸.形.思想，认为咒术天赋代表一个人的一切。

　　明明一个人的身上应该有无数个闪光点才对，为什么要因为仅仅一个条件的强大与否去否定那个人其他厉害的地方呢？

　　禅院直哉还在抱怨着，梅原悠一下打断他的话。

　　“天赋不佳，那又如何呢？”

　　在禅院直哉瞥来的目光中梅原悠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很高人一等吗？以为自己天赋很好就可以看不起别人吗？别说笑了……”
　　她嘴角僵硬地勾一下。
　　“如果你说的那些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么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算什么？一个自己打自己脸的笑话吗？”

　　“……”此话一出，禅院直哉被梅原悠说得一愣一愣的。

　　见此梅原悠放缓声音，用依旧清冷的语气开口：“试图接受别人不一样厉害的地方吧……禅院君。”

　　语毕，梅原悠也不想再说话了。

　　这样的气氛也不适合在吃饭了，她垂下眼眸，盘算了时间，正准备告退时……

　　拉门正好拉开了。

　　“刷──”

　　接着两个身穿高专黑色制服的DK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呦──这不是阿悠吗？这么巧，妳也来这边吃饭吗？”五条悟笑着走到梅原悠身边，也不管她身旁压根没有坐垫，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

　　“你们──”梅原悠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十分厚脸皮的两个人。

　　“阿悠吃饱了吗？”夏油杰一边坐到梅原悠另外一侧一边问道。
　　“说起来，听说这一家店的料理相当不错呢。”

　　在打完照面后的短短三秒钟，梅原悠就被两个学弟给包围了，此时被夹在中间的梅原悠是很懵的。脑海不停盘旋一堆问号。

　　“喂……！你们两个这里做什么啊？！”另一边的禅院站在显然比梅原悠更快回神，他警惕地看着这两尊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咦？我好像有听到别人的声音耶？嗯？又消失了？杰，你有听到吗？”五条悟一边故作夸张地看向四周，一边向不远处的挚友问了一句。

　　“可能是这个季节时常出现的飞虫吧，不用太在意。”夏油杰微笑道。

　　“哎呀，飞虫吗？阿悠好像很害怕这些小东西呢。”五条悟一手按上梅原悠的头顶，小小的头颅被他一手掌握。

　　他一边按一边道。 “阿悠不要害怕，我帮你赶走他！”

　　梅原悠：“……”

　　虽然她不是很懂这两个人来这边的目的……但是很明显这两个家伙在针对禅院直哉吧！
　　话说对方是哪里惹到他们了？用得着用飞虫来比喻他吗？

　　而一边自然听出五条悟与夏油杰隐喻的禅院植栽有些忍无可忍的咬咬牙。
　　“你们两个！少对别人的未婚妻动手动脚的！还有！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在影射什么！”

　　话音落下。

　　梅原悠感觉按在她头顶的手顿了一下。

　　接着上方又传出五条悟的声音，语气不像以往的充满活力，反而是像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阿悠──这个不要脸的在说你是他未婚妻耶。”

　　禅院直哉那句“你说谁不要脸的！”仿佛变成背景音。

　　梅原悠因为疑惑愣愣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

　　而一旁则传来夏油杰的声音。 “阿悠，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闻言，梅原悠仿佛一下子回过神。
　　她扒拉下五条悟按在她头顶的手，重新获得脑袋掌控权后她终于看清两人的表情。

　　……不同的脸上同样不带任何情绪。

　　五条悟平时活泼开朗的模样不见了。
　　夏油杰也收起平时总是带在嘴边清淡的笑意。

　　见此梅原悠有些迷茫，不是很明白两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好老实地回答问题。

　　“禅院君确实是我的未婚夫。”

　　这时她忽然想到刚刚夏油杰说了那句「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脑袋灵光一闪，顿时了然。

　　──这两个人应该是担心家族罔顾她的意愿擅自帮她安排婚事，所以今天特意来帮她出头。
　　想不到平时大咧咧，看起来有些粗心的学弟们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后，她心头顿时一暖，有些感动地开口。

　　“放心，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

　　说完她还补充一句。

　　“没有人可以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