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甲掉了又没完全掉》焦焦雾雾

13、第 13 章

　　13 夏阮阮第一次和顾修交流

　　夏阮阮没想到顾修会插手，明明苏让就在几步之外，也想要来解救她的样子。

　　苏让朝她使眼色，夏阮阮趁张军毅被顾修分散注意，甩掉手离开墙边，跑到苏让跟前。

　　“喂你，”张军毅见她跑了，离得最近的顾修又一脸阴沉，“你什么事，跟我师妹说话。”

　　夏阮阮看着顾修的背影，也有点捉摸不透他。
　　他看起来不争不抢，但也不好惹，她生怕张军毅为难顾修，顾修会对国音的印象更差，加上她和齐萱之前的纠葛，说不定顾修连带着对她也会……

　　夏阮阮边想边咽了咽口水，不敢移开视线。

　　顾修翻了翻曲谱，“皮尔吉，我们来排练下唐璜。”

　　啊？
　　夏阮阮愣了愣。
　　原来他是过来叫他们排练的啊。

　　“皮尔吉”是张军毅饰演的男高音，而“唐璜”是剧中剧《唐璜的胜利》，由“魅影”创作并强制剧院演出，“皮尔吉”扮演的唐璜会引诱“克里斯汀”扮演的女主人公。然而在“皮尔吉”后台换装时，“魅影”暗中绞死“皮尔吉”，取代他上台与“克里斯汀”共演，在“子爵”等人的警戒下带走了“克里斯汀”。

　　顾修站到中央，朝他们撇撇头，示意“过来”。

　　他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当真有种魅影的迫人气质。
　　张军毅脸上挂不住，但还是强硬地挺胸走过去。

　　夏阮阮还惊奇张军毅居然这么听话，苏让低头解释：“顾修相当于半个总监，导演也说他们不在时由顾修来带领排练。”

　　“哇，流批。”

　　只见顾修朝他们看了一眼，夏阮阮吓得马上上前。

　　他们先不演，只负责唱。

　　严格上来说，夏阮阮和张军毅没有对手戏，张军毅剧中剧里在开演两句后，就到后台换装，不会再上场。

　　张军毅开场前还让夏阮阮好好看看，“看你师兄的实力，就知道没骗你，小样儿。”

　　夏阮阮站到顾修身边，恭敬地弯腰，“您请您请。”

　　面对如此油腻的师兄，她情愿站到不熟的顾修旁边。

　　夏阮阮低头研究自己的唱段，顾修就在她旁边。想到还要和对方提下编排紧凑的问题，如果他俩这么不熟，贸然提出这问题，夏阮阮自己也会被看成像张军毅那种好为人师的“油”物吧。

　　眼看排练前，顾修和张军毅都在熟悉唱谱，夏阮阮在旁边内心纠结，拳头忽紧忽松的，眼神在唱谱和顾修身上来回乱瞟。

　　在边上盘腿坐的苏让好几次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但终究不够默契，读不出她想干嘛。

　　夏阮阮只是想着，看两眼金毛大狗狗，说不定能镇定下来，并且激发出亲和力。

　　然而并没有。

　　她自以为准备好了，一开口却是：“顾、顾修，你，你，额，这个，你看……”

　　夏阮阮的声音不大，只有她身旁的顾修听得最清楚，但张军毅能看到她在和顾修说话。

　　被人盯着结巴，会变得越来越难说话。
　　夏阮阮卡壳半天，顾修也只是耐心望着她，没有嘲笑，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等她把话说出来。

　　事实上，人社恐、卡壳到一定程度，就会达到破罐破摔的境界。
　　夏阮阮突然泄了一股气，再深呼吸，她就把话说好了，“我就想问问，我这段用什么感觉唱好一点？”

　　这就是个很普通的交流提问，在其他人之间提起，或许会给出些抽象的建议，然后快速进入到排练。

　　夏阮阮不只是想和顾修破冰，也是真的想问问他意见，毕竟他有参与编曲。

　　但刚才她那么结巴，她已经预想到顾修都不想再陪她浪费时间了。

　　没想到顾修翻到她的唱段，认真凝眸跟她说：“从切入这里开始，克里斯汀是将魅影当成皮尔吉的，心里还是有安全感的。这段就唱出女仆的雀跃……”

　　顾修细致地讲解每一段他想要的演唱效果，没有调笑她刚才结巴后又镇定的纠结样子，声音沉稳，带着整个氛围进入他的思路中。

　　夏阮阮也忘了刚搭话的那种陌生，不时地点头，理解了他想象中的舞台画面。
　　“哦~我懂我懂。”

　　顾修停下，看她一眼，“明白就好。”

　　夏阮阮被他看得有些莫名的心虚，连忙补充道：“相当于是前面克里斯汀的表现尽在魅影掌握之中，到后面克里斯汀才揭穿这个心机boy，啊，不是心机boy……”

　　“哼。”顾修笑了一声，很快又面无表情。

　　夏阮阮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吧，赶紧排练。

　　幸而顾修点头认可她刚才的解说，没再提那个“心机boy”的口误。

　　排练开始了，张军毅卯足劲头，又演又唱的，还频频看向夏阮阮，确认她有没有钦佩自己这个“师兄”的实力。

　　夏阮阮在边上待机，早已入戏，脸上表情一改先前的温顺，脸昂着，宛如已经是剧中剧中骄矜的女主角。

　　其他六人在场边观赏，李畅咪虽然不喜欢夏阮阮，但对她的专业性也挑不出毛病来。尤其看到张军毅还想出风头的样子，她就如同夏阮阮先前担心的那般，给国音的印象打上了更不好的烙印。
　　“国音这些年的资质都很一般啊，怎么选了这种人出来。”

　　张军毅唱得中规中矩，能选上角也是他形象相对更适合“皮尔吉”。他唱完，到“魅影”上场时，他大摇大摆退到夏阮阮身边，姿态高傲又做作，“看到没，师兄……”

　　还没说完，就到“克里斯汀”上场。夏阮阮直接忽略张军毅，上场开唱，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李韵不由得感叹：“她集中力好强。”

　　李畅咪相对更讨厌张军毅，嗤笑他，“还想给小师妹秀一把，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张军毅面子挂不住，看着夏阮阮的身影，听她唱得确实很好，但他水平有限，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因为男女声不同，加上自己只是个配角，没什么好的唱段发挥。
　　他为了挽回面子，在场边评头论足的，“啧啧，这声气息不稳，技巧太多，不够感情，转音没转好……”

　　他这场外的声音都充斥了观众的耳朵，如果不是顾修和夏阮阮的声压够强，气息够稳，正常下来就只能听见张军毅自以为是的高声点评。

　　苏让在张军毅刚开始干扰时，也想过提醒他“闭嘴”。
　　然而当夏阮阮和顾修对上，全情投入在排练中，舞台上的两人仿若真正的克里斯汀和魅影。

　　有一瞬间，像是两个来自同一个次元的外星人，流落在凡间，如今终于聚在一起，迸发出宇宙大爆炸的光芒。

　　子爵看着魅影带走他的克里斯汀，被深深地遗落在原地。

　　只是一场排练，两人的实力和默契便让一切杂声渐渐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