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甲掉了又没完全掉》焦焦雾雾

12、第 12 章

　　12 夏阮阮对上顾修

　　声乐组的练习室里，男主魅影姗姗来迟。
　　顾修向在场的人鞠躬道谢，然后和音乐总监把改动的曲谱分发给其他人。

　　音乐总监站在他们面前解释道：“替换掉对应的页码就行，大体上还是那些曲目，声乐这边问题不大，管弦那边才麻烦，争取下周前练好，我们尽快合一合。”

　　虽然时间有四十天，但每一环节都十分紧凑，时间浪费不得。

　　在这种情况下，张军毅是最后到的。

　　张军毅在门口张望了下，室里齐聚众人，他低眉顺眼地进去，一张口就是自责，“老师，怪我，我昨晚没睡好，太紧张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姿态摆到最低，颠来倒去地说“对不起”，领队和导演也只是提醒他下次注意，就放过他，让他领走新的曲谱插页。

　　顾修手上剩了一份插页没人领，“还少了一个人。”

　　“是阮阮吧。”苏让上前伸手，“她去上课了，我先帮她拿着。”

　　顾修盯着他不说话，冷酷地将插页递给他。

　　张军毅朝另外一个饰演剧院经理的男生打听，得知夏阮阮来了又去上课了。

　　本来说好一节课就回来，然而夏阮阮给领队发来消息。
　　【领队，对不起，我的德语教授要我帮忙录个德语听力，可能下午才能回来。】

　　领队回复她没关系，让下午2点到就好，便对其他人说了这事，开始排练。

　　夏阮阮那边为难死了，比起当翻译，她宁愿回去排练。

　　但没办法，她也不懂怎么拒绝教授，只好跟着他去了学校的录音室。

　　这段听力是给大一测试的，年逾六十的教授自己编了题目，很有意思和趣味，苦于没有音频。
　　夏阮阮帮忙录制，连午饭都是在录音室吃的，只为了快点弄完，好下午准时回去排练。

　　等全部录好都快两点了，夏阮阮从录音室出来，教授给她大大的拥抱。
　　“你的演绎太棒了，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哪里哪里！老师您本来就编得很有趣。”

　　“哈哈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教授笑得高兴，转而说到，“你的德语水平真不错，以前在德国住过吗？”

　　夏阮阮心虚地摇摇头，但一时解释不清她怎么德语好得像当地人。

　　教授夸她“有语言天赋”，这事儿算糊弄过去了。

　　她在去练习室的路上，一路看着地上树影。

　　在别人看来，她每一门外语都好得像当地人，仿佛在那些国家居住过好多年一样。每每被这么说时，她都不由得想起上一辈子。

　　前世她确实在国外求学多年，学的都是各国语言不通的古典作品。只是那时三十多岁，很多东西都错过了最佳培训时期，声乐怎么都提不上去，只好苦练语言，至少让人听来不别扭。
　　为了梦想，她曾经相当能够豁出去。
　　只是跌跌撞撞几十年，磨灭了她的心性。

　　那时她几乎放弃唱歌这回事，想着学好一门语言，还能回国当翻译，或者去给孩子当兴趣班老师。

　　因为夏阮阮小时候只顾着生存，长大的路上错过了很多机会。别人一出生就能拥有普通家庭的生活环境，她或许要到成年后努力拼搏几年才能得到。

　　这般想着，夏阮阮回到练习室，时间到了两点十五分。

　　“对不起，”她猫着腰进去，“我来晚了。”

　　导演他们不在，她去放下东西，苏让过来给她一份插页，教她怎么替换。

　　夏阮阮粗略翻了翻，眉头皱起来。

　　苏让看见，“有什么问题吗？”

　　顾修就在对角的镜子前和李畅咪几人讲解，夏阮阮见了，拉住苏让悄悄问：“你觉得顾修他体力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该不会……”

　　苏让意味深长地看她，夏阮阮反应了半晌，才一拳揍他胳膊。
　　“不是！你看这个后半截编曲安排，太紧凑了。我就是怕他会不会跟不上。”

　　后半部分不仅魅影的唱段多，而且对应后台准备和走动也多，还删掉了转换场的配角部分，基本是差一秒魅影就会掉线。

　　苏让跟着她说的去看，果然是魅影强度大得吓人，但也不由得佩服，“你怎么看出来的？”

　　“……宋教授有过经验之谈。”

　　苏让信了，“哦~”

　　这确实是经验之谈，但是来自夏阮阮的亲身经历。
　　她前世好不容易办了巡回演唱会，虽然只是每场千人的小规模，但她还是很用心地去筹备，三个小时里节目不间断，场上气氛极好。

　　然而一结束，夏阮阮就进医院了。
　　她后半程体力基本见底，呼吸也开始粗重，就是靠肾上腺素爆发撑下来的。所以演唱会结束，当晚她就患上急性肺炎，发高烧进院，躺了一个星期，后面的巡演计划都被打乱。

　　而这也成为她最惨痛的记忆。

　　想要走得更长远，身体是本钱。

　　苏让反问她：“那现在去跟他说说？”

　　夏阮阮抬眼：“你去？”

　　“你说清楚点，我可以陪你。”

　　她看向顾修，立马怂了，“我加他微信再说吧，面对面我不行。”

　　“哈哈哈哈！”苏让笑着，像狗狗一样扒拉她的肩晃了几下。

　　顾修抬头，看向对面镜子的两人身影，和李畅咪他们摆摆手，走向他们。

　　然而在他接近前，另一边的张军毅突然喊了一声，“夏阮阮！你过来这里一下。”

　　夏阮阮本和苏让对词，见张军毅神情严肃朝她招手，便自己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军毅和另一个国音的大四男生拉过夏阮阮，三人在角落围成小圈，两人几乎把夏阮阮逼在墙上。

　　在令人不适的距离下，张军毅拿出长辈的威严训斥她，“夏阮阮，你怎么不加我微信？”

　　“啊？”夏阮阮懵了，想不起来昨晚那些没加的陌生名字里有没有张军毅。

　　张军毅一脸不耐，说得义正言辞，“不加同校的师兄，还跟新山的走那么近，夏阮阮你懂不懂轻重，你是代表我们国音的，你想当叛徒吗？”

　　夏阮阮简直莫名其妙，但她对着不熟的人就容易气弱，“什么叛、叛徒，跟这有什么关系？”

　　“你就跟我们排练，少理他们。”张军毅很强硬地抓住她的肩头，“师兄还会害你？”

　　他整个手掌贴在她的肩上，还用力捏了几下。和苏让那种掌握分寸的虚虚搭着完全不一样，加上他这幅口吻，夏阮阮整个人只想跑得远远的。

　　她挣开张军毅的手，从旁边溜出去几步，“不用麻烦……”

　　“回来！”张军毅伸手拽她回到墙边，“你看你，总是这幅样子，给国音丢脸。你还迟到，都下午了，还不打起精神来？你有好好练吗，你唱一点给我听听，师兄帮你把把关，免得到时在导演面前丢脸。”

　　夏阮阮拼命扭着胳膊要挣开，但是力气终究敌不过体重和力量都在她之上的张军毅。

　　李畅咪和李韵等人看见那边的骚动，都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忙。

　　李韵为难，“她看起来很不愿意。”

　　“这男的谁啊，”李畅咪撇嘴看着，“夏阮阮也是，要反抗就用力啊，欲拒还迎的想干什么。”

　　夏阮阮低着头，快急哭了，偏偏张军毅还抓着她手腕让她唱。

　　“唱啊，怎么，信不过你师兄啊？”
　　张军毅咄咄逼人的，“你听别人吹捧飘了？师兄实战经验比你的多，你听我的……”

　　“克里斯汀。”

　　顾修不知何时，站到张军毅身后。

　　夏阮阮一抬头，就看见顾修逆着光，面容笼罩在昏暗中，仿佛真正的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