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红山赋

4、Diary 4

　　暑假结束后的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
　　某个周末的清晨，季挽坐在家中，客人相继来访。

　　“我只记得有很多人都来了，他，谢行，李觅，徐步宸，瞿宁，高子渠，……除此之外的人，倒也忘得差不多了。

　　“当时的生日聚会是在我家，一个80平米的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一个卧室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卧室有一台液晶电视机。一共有10来个人吧，男生总是先去抢电脑打游戏的，于是3,4个男生坐在床边，抱成一团，围着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另外的人只好去另一边，和女生们一起看电视。

　　“我就两个房间来回跑，看看这里他们在打什么游戏，看看那里他们在看什么电视。清楚的记得游戏是CF，电视却五花八门，切来切去，隐约记得看了几分钟的柯南。

　　“之所以这么打发时间，不过就是为了等午饭。家里特地搬出了大圆盘，放在原先的方桌上。十几个人坐成一圈，少的居然是板凳，不在意站还是坐的男生自然站着吃完了一顿饭。

　　“吃菜，分蛋糕，吃面条，再吃菜。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坐着没动，原地消化了些工夫，又兴冲冲地跑到外面打羽毛球，素来冤家的男女就在社区的林荫小道里追逐、打闹。

　　“后来我们又去捉迷藏，10、9、8、7、……1、0，有的跑进垃圾堆里，有的躲进灌木丛，有的藏进地下车库，有的跑进电梯里上上下下地按。我们疯了一样地跑、叫，直到天色昏暗，抬头已是傍晚，才一路闲聊着回家。

　　“我似乎和他，和谢行，和瞿宁，各走过那么一段路。但已经不记得聊过些什么了。

　　“圣经上最后的晚餐想必是很丰盛的，可惜我们只能吃些午饭留下的加热过的剩菜剩饭。

　　“我的记忆似乎停在了我和某个人，在略昏暗的小路上聊天聊地，聊儿女情长的小事。但具体的内容我又全盘忘记。现在回忆起来，我想，也许我在吃那顿饭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又也许，那时候我就已经预见了这是最后的晚餐；又也许，从此以后，我就刻意将它变成了，最后的晚餐。

　　“总之，我很怀念那个时候。”

　　季挽坐在主座，又像是坐在角落。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的。

　　许愿吧。
　　快许愿，季挽。
　　许愿，季挽。
　　许愿呀。
　　许愿吧。
　　许愿许愿。
　　许愿啊，季挽。
　　挽挽，赶快许愿吧。

　　我……
　　我不知道。
　　季挽闭上眼，微微笑着。没有人看出她的无措。

　　季挽被分到了第一块蛋糕，其他人一拥而上。完美的蛋糕变得七零八落。

　　有的时候我常常在想，他们在意的是否是我本身。

　　季挽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没有人看出她的兴致缺缺。

　　在林荫小道，李觅说，你是不是和言容在一起啦。
　　季挽说，没有。
　　李觅说，言容真可怜，又多了个情敌。
　　啊？
　　你看不出来吗，瞿宁喜欢你。
　　……

　　事情又超出了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