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晨芒熹微

19、小心思

　　秦朗的专注盯和展颜的尴尬是被一个女侍者的软语打破的。
　　“学长，你女朋友真漂亮！”
　　秦朗转过头，对着这位女侍者温柔一笑。
　　“我也觉得，谢谢你的夸奖。”
　　展颜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秦朗的女朋友。还没有等他张开口，女侍者已经将空的咖啡杯和光秃秃的蓝莓芝士盘子收走了。
　　秦朗将提拉米苏往展颜面前一推：“自己吃，还是我继续喂？”
　　眼看秦朗要动手，展颜赶紧拿起勺子，剜了一大勺，急忙往嘴里送。展颜是个优雅的女孩，吃东西都是慢吞吞的，这一急，一勺蛋糕竟然没有完全送进嘴里，嘴角和上嘴唇都粘上了不少。
　　展颜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嘴唇上的“逃兵”，秦朗已经麻利地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巾，一只手抬起展颜的下颌，一只手上的纸巾开始温柔的触摸展颜的嘴唇。在秦朗的春风一般的动作中，那些“逃兵”听话地逃到了雪白的纸巾上。
　　然而，这股温柔的春风，没有让展颜感到丝毫的暖意，反而让她一阵战栗，仿佛穿着单薄的夏衫走在冰雪的原野。
　　从来没有异性这样触摸过展颜，即使是大学时的苏杭，也仅仅只是牵过展颜的手而已。这让展颜很恐慌，她恐慌的样子，让秦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尴尬到不行的展颜，只有低着头，放慢速度，品面前的提拉米苏。一块加了巧克力的提拉米苏，她硬是吃出了苦涩。
　　终于，一块提拉米苏，和着秦朗的甜蜜注视，在展颜苦涩的吞咽中，结束了它的使命。
　　看到展颜面前空了的盘子，秦朗开口了：“展老师，午饭时间，我陪你垫了一下肚子，礼尚往来，你也会陪我吃顿午饭的吧？”
　　“我一会还有点事，怕时间来不及。”展颜实在是不想再做个瑟瑟发抖的冰冻人了，她想找个理由，结束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窘迫的会面。
　　“很急吗？急的话，我可以简单解决，一碗面的时间，总归是有的吧？”秦朗像个受到打击的小孩，可怜兮兮地望着展颜，眼神里充满满了委屈。
　　看到秦朗的表情，展颜又有些不忍。“朋友家里要请客，让我过去帮忙。我想早点去，免得误事。”
　　“是文静师姐家吗？我也要去，正好一块。”没等展颜回答，秦朗神秘地一笑。
　　展颜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秦朗，转念一想，也正常，那一次在朋友聚会时，自己第一次和秦朗见面，不正是文静带秦朗来的吗？当时自己还胡猜，以为文静另择男友了呢！
　　陪秦朗在步行街的一家馄饨店吃了一碗混沌，海味的。秦朗的喜欢的馄饨的口味和自己一样，展颜很惊奇。
　　这个城市的人都喜欢吃辣，自己以前也喜欢吃辣，只是因为苏杭喜欢海味，自己才改的，现在秦朗也喜欢，他是为什么呢？
　　到文静家的距离其实不是很远，公交车三站地，出租汽车一个起步价而已。
　　跟文静联系后，文静安排秦朗跟展颜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水果，还在超市门口的卤菜店买了几种凉菜。等他们到文静家时，已经快三点了。
　　展颜是个家庭型的女孩，还没有从大学毕业，她就计划着要和苏杭一起居家过日子。
　　苏杭工作了，就在她们上学的这座城市。他们都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孩子，不管是对待学习，还是对待工作，都是极其认真的。
　　平时，一个上班，一个上课，也没有什么时间相聚。等到周末，展颜就会到苏杭租住的房子里做一顿饭，两个人一起吃。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几年。
　　从长相上看，展颜是一个挺好看的女孩子。她没有一些时髦女生的漂亮，但却有文艺女生的知性和优雅。
　　大学里，自然不乏会欣赏美的男孩子。每每收到别人的友情暗示或直接告白，都被展颜微笑着一句“我有男朋友了”拒之门外。
　　为了跟这些告白群体拉开距离，展颜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就算有些空闲的时候，她也基本不跟同学出去晃荡，而是在图书馆找几本菜谱学习做菜。
　　上学的时候学习，周末的时候练习，几年坚持下来，展颜的厨艺在他们的老乡朋友圈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
　　一到文静家，展颜就直奔厨房，轻车熟路的套上厨房里的围裙和袖套，开始忙碌起来。
　　展颜在文静的厨房找来找去，除了自己和秦朗带来的凉菜，根本就没有看到请客的主人准备的物品。
　　“文静……文静……”展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问问文静请客的人数还有安排了些什么菜。
　　叫了几声，文静都没有答应。展颜扭身一看，文静和秦朗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什么呢。
　　客厅隔着一个饭厅，离厨房比较远，展颜听不清他们聊了些什么。不过，透过铮明瓦亮的厨房玻璃，展颜看得清楚他们的表情。
　　秦朗依然是带着那个迷人的微笑，兴奋地在讲诉着什么，文静用手掩着嘴，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专注地听着。
　　“文静---”展颜推开厨房的玻璃滑门，探出头来，继续喊，“嘿，那位要请客的主人，是你要请客，还是我要请客？”
　　文静听见展颜的呼喊语调不太对，就对着秦朗眨了一个眼，撇下秦朗，转身往厨房走来。
　　“你今天有多少客人？要吃些什么菜？”展颜不等文静开口，就开始询问起来。
　　“哈哈哈……”看到展颜一脸认真的样子，文静笑得弯了腰。“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展颜又用眼睛往客厅仔细搜索了一遍，客厅里除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朗外，连个鬼都没有。
　　“都到了？不是只有我和秦朗？就两个？你……”展颜作势要打文静。
　　文静赶紧拉住展颜的双手：“不止两个，还有谭博，不过谭博我可没有把他当客人，其实已经是……主人了……”文静边说边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你跟唐=谭博领证了？”好一会，展颜才在稀里糊涂中明白过来。
　　“昨天刚领的。”文静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少有的羞涩，“我们有孩子了，只好加快速度，提前把证办了。”
　　“真的？”展颜掐了掐文静的脸，“恭喜恭喜了，孩子生下来，必须叫我干妈。”
　　“别总是想着占我孩子的便宜，你也赶紧找个人嫁了，自己生一个。”文静看了看，还是正襟危坐看电视的秦朗。“今天就是那家伙求了我好多次，让我把你约出来的。”
　　展颜听得一头雾水。
　　“他是不是打电话约过你几次，你都拒绝了？人家关注你可不是短时间了，给点机会给人家嘛，认识新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哈……”
　　文静说着，用手肘顶了一下呆在原地的展颜。
　　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红娘”，展颜陷入了人沉思。苏杭有新的女朋友了，她的梦是不是真的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