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声巷》无理由不科学

9、第九章

　　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怒火上泛：“你，你，你，来人将这个贱...歌姬给本公主带下去。”
　　就算再生气，心里还要默默的告诉自己表情不能失控，行为不能粗暴，要大气。她是尊贵的十四公主，可不能被安上泼妇毒妇的字眼。
　　墨守没有阻拦，他总觉得这姑娘还有后手。

　　正当这时，十四公主的亲哥哥北王摇着扇子踱步过来，“呦，是谁把我妹妹气成这样了？”
　　北王，杨贵妃膝下次子李清，一个试图用温文尔雅的面具遮住自己暴戾真面目，却总是失败的人。这种无法很好地遮住暴戾的行为，导致他总是笑眯眯的手起刀落，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面虎。现在，瞅着嬴云满脸的不在乎，还有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个压力便给到了墨守。
　　周围众人都得行礼，该跪的跪，该拜的拜。

　　“哥哥，这个歌姬他欺负我。”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却不让泪水流下，不然横流的泪会弄花她今早精心收拾的妆容。
　　北王转头正要呵斥，却在对上嬴云眼睛的时候，突然愣住。

　　见北王没有说话，周围开始小声的议论，议论的最带劲的便是红尘坊随行的其他人
　　“这歌姬还真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以为榜上了长平侯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呗，连公主都敢得罪，这下惨了。”
　　“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落到那位手里也有点太惨了。”

　　北王温柔的安抚，道：“悦儿，莫生气，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也莫要再与这位姑娘争执了，降了身段，失了礼仪。”
　　安悦公主听到这话不可思议，急道：“哥哥，你怎么能帮这个歌姬说话！”
　　北王：“悦儿，莫再闹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骑马吗，今日难得得空，哥哥带你去骑马。”

　　安悦公主一万个不乐意，一千个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了。临走时，还用带着泪花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嬴云一眼，好像再说给本公主等着，你完了。
　　气走了安悦公主，嬴云心情大好，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女人热衷于争风吃醋了，因为赢了实在是太爽了，他现在心情愉悦的想吹个小曲。
　　一直围观的李煜觉得如果他的下巴被他托着可能已经掉在地上了，这姑娘这么强的吗？

　　折腾完了安悦公主，嬴云又去折腾墨守，手指勾着他的袖子：“公子不去打猎吗？一会儿好的猎物可就被别人猎走了。”
　　墨守任他勾着袖子，表情冷静，内心却快炸了，这姑娘是苗疆的巫女吗？他什么时候给北王下的蛊？她给我下蛊了吗？
　　他将内心掩饰的很好，主动牵起嬴云的手，笑道：“还请姑娘赏脸，与在下同行。”
　　他决定还是把人放在什么保险，以防她背地里整什么幺蛾子。

　　正当他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匹白马的缰绳。一个身着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白马奔过来，在他们旁边勒马停下。
　　他声音爽朗，打趣道：“侯爷，美人在侧，这箭都该不稳了吧？一会可别再从马上摔下来，啊？哈哈哈。”
　　墨守不抬头都知道这个莽撞的家伙是谁，杨贵妃膝下的宣王李曜，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嚣张跋扈到了没有脑子，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偏偏本人还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话本上的“年少轻狂”“潇洒才子”。

　　不过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墨守没有避而不应的道理，只道：“宣王殿下今日倒是得空，肯赏脸来这木兰场。”
　　李曜今天心情不错：“久闻侯爷日理万机，您都得空了，本王这‘关系户’怎有推辞？本王先行一步，这木兰场猛兽众多，侯爷可要保护好这么漂亮的姑娘。”
　　话毕，便骑着马离开了。

　　墨守转身，笑着对嬴云说：“花间姑娘，不知可否会骑马？”
　　嬴云作大方状，只道：“奴家私下也是有些小爱好的，虽说骑术不精，但好歹也是略通一二的。只是听闻这围场有猛兽......”，他言语稍顿，又接着说，“不过，有侯爷伴着，想是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墨守顺着他的话说：“想不到姑娘竟也通马术。”说着，伸出手扶他上马。
　　嬴云将手轻扶在他的手上，他注意到嬴云的手指虽然白皙纤细，但上面却横着一道极丑的疤，自虎口沿着手腕向上，隐入衣袖。
　　墨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眼神。

　　嬴云的眼神比起正常人好得有些不太正常，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对墨守这几近明目张胆打量的眼神，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先有兴趣，游戏才能更有趣，不是吗？

　　说实话，因为来木兰围场的多是身份显赫者，多是来消遣的，怕伤着这些显贵，木兰场中所谓的猛兽也不过是一群鹿，其余的都是狐狸、狸猫、獾之类的。
　　嬴云跟着墨守一路，着实无聊，猛兽没遇到。来找长平侯的人也少的可怜，按理说，长平侯手握过半的军政大权，这群趋炎附势的人，不应趁着好机会前扑后拥吗？

　　墨守没有给他弓和箭，他现在只能看着墨守又射下了一头鹿，然后恭维：“好箭法，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只是这小小的木兰场怎么够您驰骋呢？”
　　“公子快看！那个鸟儿的尾巴真好看，颜色很像琉璃。”
　　不到一刻钟，那只可怜的小鸟就带着光秃秃的尾巴奋力逃离了。嬴云的手上多了几根细长的尾羽，心情愉快的把玩。

　　墨守唇角的笑就没放下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即使知道这人可能是在不怀好意的甜言蜜语，可是心底却是真的高兴，这人甜言蜜语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人。
　　看着这两人一个嘴像抹了蜜一样甜，一个欣然接受还回以纵容的笑，一旁的李煜忍不住别过了脸，他们看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单身汉吗？

　　还未等他感慨完，一只明晃晃的箭，破空而来，直直地钉在了地上，箭尾还绑着一条红布，上面还依稀写着几行字。
　　紧接着，又一支箭直直地冲着嬴云而来，不过他没有躲，因为他注意到箭瞄准的是他的马，而他笃定墨守会救下他。
　　箭果真射在了马腿上，惊得马儿瞬间抬起了前蹄。眼看他就要从马背上掉下来了。墨守赶紧踩着马蹬，飞身跃起，顺势揽住嬴云的腰。
　　这才避免了一代美人，香消玉碎。

　　在木兰场内，一时气氛有点凝固，风吹草动在此时都被无限的放大。
　　墨守忽然抬起弓箭，放矢，利箭穿过多个树干，直到一声痛呼，一具心口插着箭的尸体从树上落下砸在地上。
　　真是坏人心情。

　　墨守这才一挥袖子，语气里带着狠辣：“带几个人，把东躲西藏的蚂蚁都找出来，子时前，把他们的头给我挂在他的大门上真当老子是软性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不避开嬴云，似乎也是说给他听的。
　　实际上，嬴云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而表演欲更强了。他硬是挤出了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的勾着墨守，盯得墨守头皮发麻。

　　嬴大城主的表演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