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声巷》无理由不科学

7、第七章

　　不等墨守开口，司寇薇沫便主动：“今天是我鲁莽了，我不应该放那支箭。”
　　李煜撇撇嘴：“其实没关系的，我也不觉得我们能干过那群凶兽。”
　　墨守：“我们其实没有必要现在与万人声巷斗个鱼死网破，甚至我们可以和嬴疯子谈个合作。”

　　此言一出，左右的暗卫都惊了。
　　你在跟我逗吗？要不要我们回顾一下大概一个时辰前，我们做了什么吗？我们几十个暗卫使劲的对着嬴疯子下死手。老大你还一箭给人戳了个窟窿。
　　还有请我们再往前推一个月，和嬴疯子在皇宫互下死手，斗个你死我活。

　　李煜差点被口水呛到：“不是吧！老大你说啥？我们都差点把人弄得去见阎王爷了，就嬴疯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我们谈合作吗？”
　　路衡辒：“那个，老大......”
　　司寇薇沫难得和李煜站在同一战线上:“老大，跟这种人合作，万一他在我们背后捅刀怎么办？”

　　众所周知，嬴疯子从来不是一个虚名。此人是真的很疯，脾气也特别不好。据说上一个惹了他的人，怕被他报复，派了几十个人抬了许多贵重物品，什么名贵药材，什么金银珠宝，甚至还有几个西域美人，去求和。结果，求和的珠宝和美人倒是收下了，但他还是暗中灭了人满门。最惨的还是去求和的人，据说被抽筋扒皮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墨守皱了一下眉头：“与其等嬴疯子找上门来，不如我们主动提出合作。这一次是我思虑不周，我们不能把嬴疯子得罪死。先帝驾崩，新帝年幼，怀王、楚王、魏王可都还盯着。昨晚夜莺来报，咱们小皇帝的亲叔叔——怀王，已经在河西走廊暗中集结了一支军队了。我们没有精力和万人声巷缠斗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之前手上的那条火矿的交易链断了，剩余的几条链根本不够戈壁营的正常消耗，更不要提突发情况了。”

　　闻言，涉及到火矿，众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万人声巷不能再是敌人了。

　　李煜：“老大，这两天你回长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所以这两天还是要去上朝做做样子，我觉得十有八九有老顽固会弹劾你，虽然威力不大，还是得准备，不然还是会很麻烦。”

　　墨守思索后道：“那几个老顽固不用理会，毕竟那些老顽固都是手里权利不大的，东瀚去准备就行。现在重点调查嬴疯子是什么时候参与进来的，选择了哪个党派，要是怀王党就麻烦了。过两天给嬴疯子传个木工鸟，请他喝两杯。李煜、路衡辒你们准备看着嬴疯子。”
　　李煜吞了一下口水：“老大，这，就我和小路两个人，去直面嬴疯子？他真的不吃人吗？”

　　司寇薇沫瞥了一眼他的怂样：“老大，让我去吧。”
　　墨守：“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冷静期，吸取上一次教训，我怕你一下忍不住先动手把合作对象砍了。”

　　李煜：“姐，你是和嬴疯子有什么仇吗？为什么...这么想砍他？”
　　司寇薇沫双手抱胸：“姐就纯粹的嫉恶如仇不行吗？”
　　李煜：这咱也不能算是啥大善人吧？明明就是有八卦还不告诉我。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谁也没发现，一只融入黑夜的乌鸦，正眨着血红的眼。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透过层层树叶，斑驳的阳光洒在树上熟睡的少年身上。夜里的喧嚣都已结束，清脆的鸟鸣声唤醒清晨。
　　其实，有时候睡在树上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至少在睡之前，应该先观察一下，这棵树是不是也是别的小动物的窝。比如现在，一只秃鹫妈妈正站在枝头怒视着睡得正香的嬴云，从来不要低估一个母亲的战斗力，尤其是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在少年的身旁。护崽意识和领地意识都很强的母亲正在磨爪，正想着从哪下手。

　　嬴云在这带着杀气的气氛中，悠悠转醒，刚睁开眼睛就和秃鹫妈妈来了一个深情对视。
　　“那个，我没想掏你的窝的，其实......”嬴云在秃鹫妈妈的死亡凝视下迅速转身跳下树，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被狠狠地啄了几下。
　　其实这已经不是嬴云第一次遇到此类事件了。

　　上一次睡在桃花树上，动作不小心大了点，弄掉了一个蜂窝，被愤怒的黄蜂穷追不舍。上上一次睡在梨树上，谁知道那是红蚁的地盘，被上百只蚂蚁咬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上上上一次，上上上上一次......
　　虽然教训很惨烈，但嬴云就是喜欢睡在树上。

　　“嘶，老大夫，您轻一点。”嬴云正被一个老大夫摁住上药，龇牙咧嘴，疼的怀疑人生。
　　他没去万人声巷，也没有去看看刚被灭口的静华派，而是在一家小医馆收拾伤口。

　　“年轻人，这点小疼都忍不住，还怎么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胡须花白的老大夫把磨好的草药使劲的糊上去，“你这是被什么鸟啄了？啄的这么深，不用点力，药进不去啊。”
　　“疼疼疼疼!” 他觉得自己的右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为什么比左肩的那个窟窿还要疼？

　　嬴云现在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遇到庸医了，事实上他也这么喊出来了，然后他就感觉到右肩上更疼了。
　　而且还听见阴测测的一声：“年轻人，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刚才上药处理伤口时很疼，不过处理完后倒是服帖多了。他也没心思再在街上晃悠，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染了血，又在树上蹭，沾了些泥巴。他现在急需换一件衣服。

　　“客官，您随便看。您是要成衣还是定做？”
　　“就这个粉的。”
　　“那个...公子，要不您换一件吧，这件是女子服饰。”店小二笑得有点尴尬，这个公子长得挺好看的，怎么有点傻。
　　“我就喜欢这套衣服，你看着办。”嬴云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金。
　　店小二的眼睛都直了：“公子，我这就给您打包起来。”

　　嬴云又一口气买了七八件，红的蓝的绿的紫的粉的，不过啊，有一半都是女装。
　　虽然送走嬴云时，兰秀坊的众人都很高兴赚了一大笔钱，但都多多少少表情有点奇怪。

　　折腾了一早上，刚躺在客栈的嬴云又被珍珠——寒鸦中的一只叫醒了。这只寒鸦为什么叫珍珠呢？因为她的眼睛旁边有一个白点，就被草率的起名为珍珠。
　　而这位珍珠就是昨晚一路跟着墨守的那位，这会正一五一十的向嬴大巷主汇报。
　　“嗯呐，你的意思是我们堂堂的长平侯想要求和，啊，多有意思。走，明天请他喝上两杯，毕竟我也很想和这么有意思的人合作。”不过，先得把之前的那几箭还回来。

　　刚才他突然想起珍珠告诉他，明日首富家的次子，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白且安在木兰场组织了一场围猎会，届时会邀请北王——李玟，左相之子——廖功成，以及长平候——墨守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