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林賾流

53、第五章 创立纪念日 (3)

　　「只要我能控制……」

　　主意一定，单凭双腿控制座骑，惊险地以两手掌握院旗。

　　「的卢、的卢，你不摔我下去，回头我定请你萝卜苹果大餐！」

　　白羽害怕的不是诺温德，却是座下这匹四蹄飞雪额点银星的凶马，连咒术学院都几乎无人可驯服，还是牠与白羽相处愉快，时川浪游才将此悍配给白羽。

　　根本就是和式神模式雷同，白羽无奈地想，他也想被分配到比较正常的资源，可目前都像在捡人家不要的！

　　听说到爱马如此辉煌的事迹，还敢放手骑的人铁定是脑筋有问题，更别说白羽骑术普通而已，连专业骑师都摔着玩的的卢岂会不撒野？结果还是要看一人一马的交情如何。

　　的卢仰脖嘶鸣，鼻中喷气。

　　「一星期大餐！外加砂糖！」

　　到底是和谁学来的讨价还价？

　　白羽疑惑，却完全没怀疑到自己身上。

　　的卢腾了一腾，险些把白羽震落，随后恢复流畅平稳的奔跑节奏，连平日白羽骑乘时偶有的反抗小动作都不见了。

　　搞定的卢这不可控因素，白羽吁了大气，不管诺温德已经逼到身后，专心挥引院旗直指天空。

　　「天上之威灵，应吾约契，祈愿降临──」

　　惊闻白羽口中发出的召唤咒语，诺温德打了数个寒噤，表情更加扭曲尖声叫道：

　　「火龙召唤术！」

　　「正是！大叔你很有经验嘛！」

　　双手操控院旗上下翻飞，空中一点银光破开云层，张牙舞爪如夏族龙阵随白羽旗端引动，配合的卢跑动节拍，白羽一下下挥着院旗，先让银青龙习惯贴近地面飞行，纤长身躯又不至于绊住他和的卢，不过数秒，院旗当然指向诺温德。

　　眼见一条银火飘飞的巨龙迎面咬来，诺温德也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惨叫，奔驰速度瞬间大减，趁机拉开距离的白羽则重新抓住缰绳压低上半身往前冲。

　　由于银焰未俱任何杀伤力，火龙身驱又是幻影，因此没有任何教师出现阻止，恢复神智的诺温德赫然发现，火龙并不像去年被攻击一样灼热，于是又奋力追击。

　　虽有银焰龙左右围着诺温德不时挡着视野，或忽有威吓吞咬的动作，白羽仍是跑得辛苦。

　　「好累！」

　　总算快到礼之场入口，白羽已约略可见无数学生回身望着大草地上的学院代表。

　　「死洛歌斯──」

　　诺温德一声高喊冲出银焰包围，加大黄金十字杖挥动弧度，他绝对要咒术学院代表的白羽落马出丑！

　　另一方，随着主人若有似无的魔力不断减弱，银焰龙渐渐不愿盘旋在诺温德身旁，而企图接近白羽这个魔力来源。

　　「大杂烩就大杂烩吧！」

　　白羽将院旗回握左手，控住马缰勒令的卢停步，闭上眼睛豁出去了，点点冷汗滴落额角，此时他只想着，即使自己能力这么薄弱，也要相信派遣他担任代表的学长，只要白羽肯尽力，情况一定会改变的！

　　四方的精灵元素们，暂时几分钟也好，请到他的身边……

　　「飒然壁！火精！」

　　几点星火混在风旋里，风环卷向诺温德，搅动火龙残余的低温火焰后，朵朵火精之焰旋高速打向诺温德，银焰龙不受飒然壁影响，依旧飞绕着诺温德，各式各样令人眼花撩乱的无效攻击，让他气得大叫。

　　「洛歌斯！不要搞这种小花招！你不嫌丢脸吗？有本事就给我停下来！」

　　才刚吼完又被一坨火云罩上头脸，虽然没有热度，但是骑马中的诺温德视野忽然被遮蔽还是恐慌了一下，因此他更加震怒地专追白羽一人。

　　「连见习生都追不上，不知谁比较丢脸哦？」

　　白羽回头朝诺温德做了个鬼脸，然后又马上转回去拚命往前策马跑。

　　现场顿时多出了某种捉迷藏的趣味气氛。

　　不知怎地，白羽在当下情境中就懂了该怎么用咒术学院的方式应付第一神学院，这种恶作剧精神简直就像进去白梦堡后就会自动苏醒的天赋。

　　但是能够这么轻松地想，也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其实疲劳尚未恢复的他很快就将力气用完了，入场仪式要跑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白羽在后半只剩下不被的卢甩下马鞍的意志力。

　　尽管元素魔法理论上不会耗损体力，但在集中意志上负担同样不小，因为精神会影响生理。白羽努力调整呼吸，数点湿意染上眼皮，小片水元素不知何时跟着被吸引飘浮身畔，浮水混合了薄荷的冷香，在还无能力使出水系魔法的白羽周遭守护。

　　白羽以眼角余光扫了下他合成精灵元素时，有时会变成水花出现的少数效果，但这些效果还无法变成独立的术式，白羽只好将之放在一旁不理。

　　同时有滋养疗伤特性的水一元素，常被御术师当作恢复自身体力或处理伤口的治愈媒介，白羽尚未习得这方面常识，已隐约感觉到水的妙用。

　　转瞬间身后传来哇哇吼声，恼羞成怒的诺温德二度不顾一切冲出重围，一边爆发冲向白羽，坐骑速度惊人。

　　「糟了！」

　　立刻想避开的白羽尚未扬驹发蹄，回首诺温德已在十步之内，就算的卢再会跑，间距也难逃被从后袭击的命运！

　　「给我下去！」

　　诺温德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抖，这一刻他终于要雪耻了！

　　「这是什么？烫！」

　　红艳如血的火流迅捷万钧的击落在白羽与诺温德之间，些许染到了诺温德衣襬，吓得他忙不迭地拍打熄灭若有灵性往上攀升的红莲焰。

　　仰头一看只差没吓掉眼珠！

　　九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丹红火龙盘旋半空，随后飞落了三条或盘住白羽人马，或就近飞行，在白羽周围形成无法侵入的保护区域，先前吓阻诺温德的火流在砂地上留下深达两尺的焦黑烧蚀痕，显示和白羽无害的银焰龙不同，保证是出自一级生之手的正宗火龙召唤术极致水平。

　　似乎比去年的九焰龙更加炽烈的火云让诺温德不由自主脚软，几乎连踏住马蹬的力气都流失殆尽，还是因保命本能，连忙退出百多公尺。

　　「时川浪游！你这卑鄙的家伙竟然出手！」

　　气愤地尖叫，诺温德掏出手帕用力嘶咬，将怒气发泄到无辜麻布上。

　　恐怖红焰在施术者娴熟控制力量下，凡是靠近白羽的内圈部分皆转为温暖焰气拂着他，衬托乘坐的卢上的白羽有如身在火海中，偏不受烈焰灼伤。

　　对突然降临的巨型火龙群虽感惊讶，很快反应联想到是直属学长手笔的白羽释然一笑，对其他停下来观看这一幕的学院代表高举了咒术学院院旗，引来一阵欢呼。

　　「如果代表是见习生，因为小学弟才刚进学园，和学院部分没什么私人恩怨，可以专心完成代表工作，其他前辈也会看在他是见习新生分上保持风度，就算有万一需要我们出手也名正言顺，真是一石三鸟，兵不血刃，还是你的风格，浪游。」

　　金发院生站在礼之场高处外围突出的石牙上，凝视着最早一批正要通过石雕入口进到场中央的院代表，而他们洛歌斯的院旗虽然不是第一名，但也离终点不远了。

　　藻对着身畔噙着微笑的领导学生平静道破他的企图，虽然他也算是共犯之一。

　　「元素魔法的优势本来就属于远距离大范围攻击，现场活动对我们的人半点优势都没有，还有叛徒混进去倒戈的，你问谁想和玲珑打？」

　　为了光明正大地和同学院的人战斗，有些高手会去当别人家的枪手，使得每年的创立纪念日，台面下有许多暗黑世界不能说的秘密。

　　对其他人而言，不算入白羽，玲珑是年龄最低的正式院生，又是武斗派和少见的学妹，不管怎么说这种等着入彀的场合都不宜露面，平常为了那个整天就想提升自己战斗实力的学妹，其他人就被攻击得够呛了。

　　咒术学院有个不明言的规矩，下可对上挑战，但前辈对后辈必须以防守精神应对，但是即使不论性别，玲珑的作风还是非常危险，所以时川浪游必须防范未然灾害，这也是他被托付的义务之一。

　　此外也是真正把学习重心放在以魔法战斗上的人其实并不多见，大多数院生没有与同伴战斗的兴趣，调解平衡的工作就掉到时川浪游头上，因此他才把玲珑看上又承认的见习生白羽点成院代表，好让玲珑想打也找不到对象，兴头发泄后就没事了。

　　「为了公平起见，开幕典礼一律只能骑马，还好小学弟的马术认真说起来还可以排在我们学院中上。」

　　因为大多数洛歌斯人都不骑马，或没有连日常起居都靠马匹的习惯。

　　「而且人类求生本能一旦被激发，成绩比我预料中要好呢！

　　你看，我们还不是最后一名！还可以检视一下小学弟有没有认真复习我们教给他的技术，顺便测试他的危机处理能力，严格说来是一石『六』鸟。」

　　时川浪游乐观地说。

　　「浪游，你是鬼！恶魔！难怪那只河童那么恨你！」

　　妖站在低于两人一阶的位置，拉着时川浪游袍角大叫，诺温德他也认识，第一神学院的人除了不洗澡之外还会剃发作为修士证明。

　　「居然对自己的直属学弟也能下这种毒手！」

　　「喂，论抓人你也有一份吧？」

　　时川浪游确定诺温德被吓得再起不能，白羽也能靠自己安全进场完成典礼报到仪式后，转身便从妖藻的陪同观望中撤退。

　　「学院长找我，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领导学生毫不恋栈，在学院代表纷纷进场，气氛达到最高潮时走下礼之场消失在人潮中。

　　这时，地面忽然绽放无数雪白冰晶花朵，白羽勒马不及直接踏入，马蹄竟无踏伤冰花，的卢也毫无惊动不安，原来是幻影，天空中爆开无数艳丽流火，每朵火焰最小皆有礼之场十分之一大，缓缓飘落于观众席次间，迎接即将终了的入场仪式。

　　每年负责创立纪念日的魔法烟火也是咒术学院义务之一，但比起骑马打仗混在人群间招摇，不少人宁可选择随便对空发射几招压低威力提升视觉效果的假性魔法然后偷溜走人。

　　虽然每年都是咒术学院赢，不过还真是百看不厌。在场的学院生大都有这种观感。

　　九条华丽焰龙无疑是开场最好的点缀，只要不驱使焰龙伤人，对于最能代表咒术学院特色的火龙召唤术不但无人干涉，而且还广受期待。

　　时川浪游的焰龙群仅围绕白羽打转，除非诺温德自动上来送死，否则的确不算犯规行为。

　　「咒术学院要有什么展演技不需要第一神学院干涉！」

　　「你说什……」

　　还想反驳却让白羽阴暗威胁的表情镇住，和第一眼印象比起来，少年五官在火焰阴影下竟有些可怕。

　　「请记住，现在在封界里奔跑的不是白羽，要入场的是这个──」

　　雪白织锦上威风凛凛的黑鹰俯视诺温德，在火焰衬底下格外醒目。

　　「所怀抱的，只有荣誉和向归之心。」

　　喝了声信号，白羽不再栈留，直向礼之场奔去，剩余代表亦尾随进场，留下广大草地上徘徊不去的冷风，以及不甘而扭绞手帕的第一神学院代表。

　　随着焰龙盘扫开魔法聚集的七彩焰花回到天空，所有代表已在礼之场中列队准备完毕。

　　艾杰利学园创立纪念日，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