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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章 创立纪念日 (2) ...


  •   艾杰利学园,位于北支柱地杰弗炎斯和西支柱地联合市之间,校地合并监管领域有数小国之广,学院制为主导,以名目统计约百所专门学院,另设普通学制的学部,内分高中部与大学部,师生总数逾五万人,核心区内人口含工作人员在内达二十万人,流动人口总计逾百万,校内相关学院在各领域皆有突出表现,自主生产性高同时亦有商团赞助,体制运作流畅。

      创立纪念日乃年中少见的全校性大活动,所有人依规定陆续落座巨大的半圆石迭「礼之彻,足以容纳全校师生的观礼席。由数万块重达数吨的巨石砖砌成古老露天活动场,高高低低石阶陆续进驻了院服各有千秋的学院生,其中也包括已经打散的学部高中和大学生。

      虽名为开幕典礼,却并非所有人都得站在秋阳下轮番被老师们的致词凌虐,实际过程仅是一个集合到场,等待四元封界外围的各学院代表骑马一同擎旗奔入集结,再由学园长简单致词即可告结,毕竟老师和行政人员若要一一致词,可能天黑了典礼都还在进行,因此各处所的注意事项都以通知条列式事先发放给学生,以增加效率和传导性。

      上百匹骏马与各院代表声势浩大的入场,不仅壮观,也带着确实表露出艾杰利既行千年的学院制之威严,各院代表几乎都是一时之选,光是女学生的欢呼声就足以炒热气氛。

      另一方,与礼之场隔着一座灌木林与草坡的代表们,正集结在四元封界边缘树林中,已见稀疏金叶的林相,时时有阳光投入,映着来来回回策马缓步的各院代表生,洗出期待而紧张的气氛。

      混杂其中,白羽只觉自己相当突兀,即使都是学生,代表们大都也是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相较之下自己显得非常幼稚,他恨不得回到礼之场和破流当观众,那样要快活多了,再怎么说也比亲身参与强。

      学部和学院迥然不同的落差,此时特别感受深刻。

      另一种感受深刻是,原来自己学院的前辈们是这么讨厌校庆开幕典礼,女性学姊全部用特权挡掉,男性院生们则无耻地搞失踪,跑不掉的领导学生,也就是时川浪游,虽然平常看他能者多劳什么忙都可以帮,唯独全身正装,连马匹鞍鞯也必须打扮得华丽出彩的学院代表,本人似乎也相当感冒。

      「确实,代表好像都要穿传统古装……」白羽带着冷汗观察周遭,但连温公爵大人也觉得这种场合不该来,为何呢?

      后来白羽非常深刻地理解了,前人建树后人倒霉的历史共业问题。

      当下,在群英共聚的准备地点中待命,白羽所代表的咒术学院,又是艾杰利中规模和实力都首屈一指的元老学院,一路上光是院旗黏到的关注目光就几乎快重死不安的少年。

      「而且还有那位丑脸大叔。」白羽用眼角余光扫了下离他约十公尺处,身穿黑色修士服以黄金红宝长十字杖代替院旗的某一神学院代表,对方正频频对他射来厌恶电波。

      艾杰利之中因成立先后及教派差异,迄今核心区外围共有三座神学院,名称各异,众人为了方便纷纷以先后排序简称。

      因学园之中魔术风气强盛,大抵神学院和法术系学院井水不犯河水,且因其力量特性互斥,座落地点自然不可能互为邻友,然而其中坚信苦修禁欲的一批传教士最早于艾杰利学园落地生根,迄今也仍保持他们师古的传统。

      第一神学院,一反其他学院对咒术学院又敬又怕的态度,团结一心对洛歌斯院生表达不屑和敌视,认为忍受恶魔的诱惑迫害是种义务考验,遇到持魔法者态度激进,是神学生中的基本教义派,主张「礼尚往来」的咒术学院自然也不会和第一神学院客气。

      因此白羽方入学时听到的校园传说──代表正邪的两大学院之争,其实不过是就神学和咒术性质不同的歧见恶意斗争,在兼容并蓄的学园里,算是核心区内信仰文化对立最强的两者。

      不过以第一神学院并非魔法技艺专家而是宗教学校这种根本性的差异判断,真要与咒术学院挑战下场多半自讨苦吃就是,然而这种打死了还要扑上来的顽固根性,有时候也让洛歌斯的院生们摇头苦笑。

      今年的第一神学院代表诺温德,正以僵硬挺直骑姿,半侧上身不断狠瞪白羽,完全把他当成假想敌。但也不能怪这位「准.预备神父」如临大敌的戒慎,甚至远较实际年龄苍老的面容也拉出了深深法令纹和肌肉线条,去年咒术学院代表可恶的行为,让这位「准.预备神父」兼优等生一回想起就唇线如波浪扭动,恨不得把那该死的代表扔进无底坑去。

      年方二十四的诺温德正是克劳德的长兄,但其家庭问题错综复杂,原因又颇为老套,且略过不提。

      才想找个人问问现在情况的白羽,见诺温德策马踱来,只得拍拍的卢马颈,停在原地候教。

      同是一身黑的两人,气质迥然回异,而这两大学院的近距离交会,火星四溅,更是让其他学院期待得窃窃私语起来。

      「你是今年的咒术学院代表?」上上下下打探白羽,诺温德第一印象便轻视起这单薄小子。

      敢情是咒术学院没人才了,连文弱小鬼都派得出来。诺温德暗笑在心。

      轻挥手中的黄金十字杖,思量着待会该怎么用教会加持过的代表圣物给咒术学院好看,以报去年火烧之仇!

      「嗯,有事吗?」

      随着诺温德逼近,一股浓浓异味随风而来,冲得已经挺虚弱的白羽愈加不舒服,为了表面礼节仍强忍着不掩住口鼻,实则能不吸气就不吸气,他在心中默数着进场时间,希望快些奔驰到空气清新处。

      传闻学园里有个第一神学院,仍秉持像旧世界圣安东尼式的禁欲主义修道,除了还在修习拉丁文和希伯来文以外,对于个人卫生置之于度外,白羽之前以为是开玩笑,想不到真有其事。

      又不是在沙漠荒野中取水不便,核心区可也是林郁菁菁,有多条河流经过,在这种美丽的环境中,为何会把自己弄得这么肮脏?那匹马好可怜……白羽抽搐着嘴角想。

      「恶魔的子民,在学校里供奉邪恶偶像的咒术学院,待会你等着得到教训吧!」
      「哦。」虚应了一声,白羽低下头。

      真是虔诚的学长,连头顶都剃得像河童一样,看来他是不能与之沟通了。

      白羽很想解释咒术学院的雕像只是历代前辈作为艺术价值,并无任何人会想做崇拜偶像那种蠢事,而且和基督教有关的圣雕像,搞不好放得不会比神学院少,浪游学长房间里就放了米开朗基罗大理石雕作<圣殇>复刻,很多学姊也喜欢天使呀!

      或许白羽不反驳比较好,时川浪游夜夜凝视圣母抱着基督躯体的莹白大理石,倒不含任何宗教目的,原因只是觉得很美丽祥和。

      「哼!你有忏悔之意了吗?只要现在退出开幕典礼去教堂告解,或许我们神学院可以考虑接纳你。」诺温德见白羽态度谦静,不自觉洋洋得意道。

      「呃?我是因为想吐……」

      白羽真的没有任何讽刺对方的念头,抱着的卢脖子放缓了呼吸奄奄一息,虽然此举依旧成功地挑起了诺温德怒火。

      「不知悔改!」诺温德气冲冲的一甩马鞭跑到前头,留下满头雾水的白羽和萦回不去的异味。

      他说错什么了吗?

      白羽终于可以在窜进林间的西风里自由调息,不过还是坐没坐相赖着的卢垂手想。

      四周的私语则带着评判。

      「欸,看到没,今年的咒术学院代表用三句就打发诺温德了。」

      「是新面孔,还很年轻。」

      「没打破去年只用一句话就气翻神学院的纪录。」

      「可惜是可惜了点,不过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听说是去年咒术学院代表,那个一级生的直属学弟呢!」

      「呵呵!那就更让人期待了,去年代表的那句话还真绝!害我今年为了看热闹才勉为其难又当一次代表。」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回想起去年开幕典礼,同样一身咒术学院鹰徽院服和掌旗,那名代表生在第一神学院代表凑近挑衅时,只嚣张而不屑地丢下一句:「我不和猪只说话!」随即掉转马头走开,回转之际,还「不小心」让院旗尾端划了个大弧,生猛有力地敲在神学院代表后脑,更后又在进场途中的广大草地上,召唤九条火龙回报想从背后偷袭的诺温德。

      可怜神学院代表不但一身狼狈,进入礼之场后,前人被如雨落下的香花欢迎,唯独第一神学院被扔了一堆拧去花苞的断头玫瑰枝。

      各院领导学生站在一起遥想着,纷纷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每次有咒术学院的人出现地方,情况总是会变得很好玩。

      「恶。」无论旁人如何议论纷纷,因体力透支及睡眠不足的倦怠,和突然被迫当代表的紧张,交织而成的偏头痛,白羽愈来愈难过了。

      「这位学弟,你好像很不舒服?」

      对于应该是天之骄子的咒术学院代表,却挂在马上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被甩下来的萎靡模样,有其他代表看不下去了。

      大手扶着在马鞍上摇晃的白羽,下一秒忽起的清凉冷香让白羽精神大振。

      「谢谢。」低头审视,脖子上多了个亚麻小布袋。

      「这是薄荷,能恢复精神。」不知名的代表将香袋挂在白羽身上后,温和地解说。
      好高大的人。白羽暗暗惊讶。

      除此之外,那人还骑着和其他代表比起来足足多了两掌高的黑鬃战马,黑色长剑亦是只适合马战对敌,现下则背负着,虽不能确定相助者为夏族,但同样黑发黑眼的特征让白羽感到分外亲切。

      总之这才有代表的威风。

      凭着些许印象,他认出这是破流的直属学长,据说在所属学院里也是名风云人物,但详细情形白羽并无多加留意就是。

      他那学部直属学妹听说交情十分好的同学?

      陌生的代表生同样好奇地看着少年。

      「帖克纳学院──请回到领路位置!」外围有人呼喊着,那名代表生只得提起缰绳。

      「加油!」匆匆告别,奇特且引人注目的代表生往前线赶回。

      「你也是!」白羽扬手道,方才看到诺温德的晦气散了不少,心情好了起来。

      树林外传来角笛手的吹奏声,周遭马匹不等白羽反应,径自发蹄越过白羽,顿时百匹骏马如箭矢射出树林,往礼之场前进。

      「驾!」无奈地拿起横在鞍上的院旗,白羽随后策马跟上。

      原来处在后位才看得明白!前面的各学院代表学长姊纷纷使出自家学院的特色专长,相互比较展演的意义不言而明!果然代表集结入场,不只是单纯让旗帜行动而已,而且这些学院生的程度和激进行为……白羽想把眼睛摀起来。

      文艺类学院还好一点,以武术相关学院为首,代表有的并非执院旗,而以兵器之类象征物代替,一个学长手中的判官笔左挑右划让不少人下了马,虽可见落马等人伤势甚轻,但是已远远落后大截。

      「难道入场仪式还有竞争的规矩?」白羽无声自问,心中却已笃定七八分。

      开幕典礼的代表进场,因为是「代表」,换句话说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因为是众目睽睽的现场活动,就算自己人也爱莫能助,否则「代表」就漏气了。

      换句话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最好趁现在……无冤无仇只是为了学院名号和意识型态在战的也大有人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创立纪念日是唯一确定各学院都要派人出来参与活动的季节庆日,也因此可以笃定敌人绝对就在附近,不管洛歌斯人私底下和别人的恩怨情仇,他们的天敌学院也会在这一天近距离活动。

      因此,和专业无关,代表通常是选择生存率最高的人,因此场上几乎大多数的院生代表都会武术或法术就可以解释了。咒术学院人人对逃避当代表一事毫不引以为耻,也是因为他们很肯定自己会被攻击,以及会被什么样的敌人攻击,万一中箭落马付出的代价跟无耻偷懒相比要更羞耻,所以无耻之耻,以退为进矣。

      天敌是什么?还只是见习生的少年当时根本没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时川浪游独领风骚的气势,以及咒术学院院生展现出的优秀风采,让他觉得这所学院绝对是学园里最强的法术系学院。

      判官笔被九节鞭缠住,两人两马因而贴近,正在缠斗不休,偏偏后方又来了个留长辫的学长,当场露一手马上摔跤,身影交换间手上已牵了两匹马的缰绳溜之大吉,留下两虎相争却因被偷袭意外落败的学长吹尘干瞪眼,遥遥跑在前方根本不给人近身机会的,听说也有马术高强的盗贼学院代表。

      保持中等速度快跑的的卢,或许慑于咒术学院淫威,始终没人敢对咒术学院代表动歪脑筋,白羽于是持平常心混在后群马队中,周围皆是文艺类学院居多,白羽起先不习惯拿沉重的院旗而有些平衡不稳,抓到诀窍后,竟然还有余裕聊上几句天,然后发现自己和历史学院、书院等代表真是相见恨晚。

      或许这样进到礼之场也不错!

      正当白羽这样幻想同时,旁侧忽传几声落马哀叫。

      从旁人的逃难哀叫间,粗略可闻有几个最后才突然发难的学院代表正从后赶上。
      「哈哈哈哈──现在是狩猎小鸡时间了!」

      一匹艳红汗血马突然跃入,血色璎珞在骑具上随着战马上下跃动剧烈摇晃,骑师一身紧身礼服,乌发以长黑纱束系飘逸,一手高举缠了荆棘和染着血污的破旧白衫,若女子手中那便是院旗,实在令人无言。骇人的是,几个残破黑衣鬼影竟然飘在空中,随着白衫舞动飘飞,偶尔可从袖口瞧见白骨。

      就这般一路让鬼影惊吓其他代表,巫术学院年年都酷爱带着死灵进行入场仪式。

      但是,白羽又盯了那巫术代表一眼,冷汗滑下额角。

      「这不是洛歌斯吗?」

      女子故意拉长了尾调,三具死灵立刻飘向白羽,白羽竖指空画,带过火焰留迹,表示对死灵也有应付方针。

      「妳怎么会在这里?学、姊?」

      然而来人却是咒术学院的熟面孔,白羽立刻觉得有点无力。

      「友情客串嘛!」巫术学院的魔女们只会骑扫把,不得已代表还要向咒术学院找枪手,找来的替身是白羽也认识的危险学姊。

      「既然浪游的小学弟在这附近,那我就到另一边猎小鸡好了!」

      黑衣女子说完后,带着死刑犯血衫和一群死灵往左方而去。

      「不是我害的。」耳闻惨叫声往左方马队蔓延,白羽喃喃自语。

      砰咚!

      后方二度传来纷乱声,白羽不耐烦地回头,这回该不会又是哪位学长吧?

      「丑大叔?」

      不自觉夹紧马腹奔进一段距离,连白羽也看得出满身乱七八糟的诺温德,乱无章法挥动那黄金十字杖,目标是为了追上他。

      角笛初响时诺温德是占了马队前方的位置,却不知中了哪位代表暗算而落后,终于将圣物拿作开路之用,诺温德集中意志发挥圣物的力量,凡是身边两米之内的范围,不分人马对上黄金十字的挥舞方向,无不感到被蕴藏于十字中的极强精神力冲击,因而晕眩不已。

      就像巫术学院拿的并非传统旗帜,各学院的精神象征物构造不一,代表了第一神学院最贵重的圣物,在位于南支柱地雅典的教廷长时间祝福洗礼下,本身蕴含的能量不亚于一个主教驱魔的念力程度。

      再往前十数公尺便是刚刚为了躲避巫术学院根本已达到狙击定义之恶行的文史学院代表马队,这是入场仪式中最可怜也最无辜的文人雅士们,拿旗骑马已经是了不起了,约有十匹左右,自己如果再为躲避诺温德往前,必然牵连他人。

      心一横,白羽拉紧的卢缰绳,示意坐骑改变节奏横穿过马队,离群独自疾奔在马队旁,果不其然全身标准修士装扮的人影紧咬不放。

      「真是过分,我又不想动手。」白羽也被挑起了脾气。

      从诺温德和周围代表受到冲击的距离关系判断,肯定不能让丑大叔的长十字杖靠近到两公尺之内,偏偏参加典礼大都是同等级神驹,光凭的卢的脚力想来还是甩不开。

      白羽目前的飒然壁实力仍无法突破黄金十字架庇护,成功干扰到第一神学院代表,诺温德也正是倚靠这点肆无忌惮地碰撞着附近他看不顺眼的学院生,果然还是只能赌赌那招吗?可是,之前才被严禁不能再用了,后果他也承受不起。

      但是从这几天的昏沉苏醒后,脑中好像有个开关也被打开了,他总觉得在艾杰利中面对精灵元素的思维更清明,他更有把握透过咒文感觉到那被引动之物。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院旗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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