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林賾流

407、第三章 寻找初代大魔导之旅 (2)

　　「对不起，吓到你哦，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晃来晃去很危险，又对环境不熟。」

　　白羽轻轻摇头。

　　「我跟妳一起走吧，妳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顺理成章、行云流水到让女性张口无言，却忽然激动起来。

　　「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不是说长相，说话的习惯和气质有点像。」

　　「你认识──『他』吗？」

　　接着白羽就被迫接受季晓南叽叽呱呱倒出来的一大堆描述，白羽只来得及听清楚「很深奥」、「讨厌接电话」、「不爱说话」等等之类的，他不得不连连摇手制止对方无头苍蝇式的询问。

　　「我想，我不可能认识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白羽只能这样说，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过，我也要找一个人，说不定多绕一些地方会有希望。」

　　「你不认识却又要找人？是跟你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吗？」季晓南回问。

　　「不，真的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是谁，需要他的帮忙。」白羽不知道这样说对方是否能接受，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令人信服。

　　「我懂，我懂那种感觉！」季晓南眼角含泪，瞬间共鸣的反应让白羽反过来吓一大跳。

　　忽然被丢回旧世界，奇怪的应该是他吧？虽然白羽也不是说他和这些古人完全没差别，格格不入是有，问题他觉得目前遭遇到的男女反而更奇怪，似乎完全不觉得白羽的存在让他们不自在。

　　这是偶然吗？还是另一种计算的后果？对方真的像她所流露的一般天真无邪，或是像东方伶学长的完美演技，故意愚弄白羽？但是，白羽现在已经够狼狈了，也不差被一个年长女性的天真憨态愚弄，特别是他看到季晓南下一秒就不小心踩到鞋带狠狠扑倒。

　　「呃啊！」女人趴在地上颤抖，由于白羽走在她的稍后方，让女性引路，因此来不及扶住颓势。

　　决定了！她不可能是希洛普西克利亚，这种没神经的行为反应和宙义书里的笔迹呈现出的人格特质落差太大。

　　「妳还好吧！」白羽赶紧跑到她面前蹲跪想要搀扶。

　　「呃……哈哈，真的好糗。」季晓南尴尬地抬起头干笑，因为那一幕实在太戏剧化了，白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痛吗？有没有哪里受伤？」还好季晓南除了上半边脸以外全身几乎都包裹在御寒衣物里，显然这些台湾人比他还要怕冷，对白羽是勉强可以忍耐的温度，但
　　季晓南已经穿得像是置身雪地一样，因此起了良好的缓冲保护效果。

　　季晓南带着痛到泌出一点泪水的湿润眼睛转头，抽着嘴角回应白羽的关心。

　　「还好，我有戴手套，只是膝盖和手都麻了。」

　　她笨拙地被白羽扶起来，抓着少年的肘弯站起时，鼻尖眼角整个都红了，让白羽觉得她有些可爱。

　　「对了，那你要找的人有名字吗？」

　　白羽对她的问题斟酌几秒后，决定如实报上，一来也是为了看季晓南对他的回答有无产生不自然的反应。

　　「他叫希洛普西克利亚。」

　　「是外国人呀！」季晓南摇头，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不过你比我好，起码知道名字，我连要找的人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大师超难联络的……」她抹抹脸，如丧考妣地叹息。

　　大师？

　　白羽虽不明白季晓南的情况，但大概猜出她的困难也不小。

　　「但我不知道希洛普西克利亚的长相，只能确定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白羽本来想说「特别的变态」，最后还是忍下来。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样也很难用网络找了，只好碰碰运气吧！」季晓南同情地看着白羽，以为他流落街头的理由是想要去投靠那个叫「希洛普西克利亚」的外国人，所以才迟迟没有去找地方休息，该不会是千里寻亲？这太教人鼻酸了。

　　仔细一看，他那头黑发黑眼其实也不太像是中国人，是纯正的黑色，在黑夜里泛着蓝光，严格说来可能东欧那边的人种更有可能是这种漂亮的黑发，可是五官就跟季晓南看习惯的华人轮廓差不多。

　　刚开始没注意到这点，因为现在是晚上，可是路灯下仔细端详时，少年的确和他们不太一样，说中文的口音也有点阿豆仔的味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也是从网络上知道的，算是都市传说吧？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说不定能碰到我想找的对象，起码可以留言传讯，或许你也可以试看看？」季晓南聊胜于无地提议。

　　对白羽来说，现在无论走去哪里都是陌生未知，因此他欣然同意，季晓南明确的行动对他不啻一盏指引前路的灯，虽然火光有点飘摇。

　　「请问，接着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白羽彬彬有礼的询问。

　　「士林(Shiln)夜市。」

　　报出一个神秘的地名后，白羽就被季晓南抓回最近的捷运站，然后投币买卡搭乘淡水线开始夜间的捷运之旅。

　　台北捷运系统于公元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开始动工，以台北车站为中心展开，是二十世纪台湾人交通革命的新习惯，他们正搭乘的淡水线也是最早通车的路线，公元一九○○年的十二月正式将营业时间延长到深夜十二时，方便繁忙的台北人通车使用，此后一直不断在延长经营路线以及开发新路线的工程中。

　　即使是住在台湾岛其他地区的国民、外国旅客，都能在进入台北县以后利用这个系统快速地来回首都的各处闹市或郊区景点，并且通向更多交通接驳点，因此白羽发现自己在异世界张开双眼时身处的地方，马上感觉并非偶然。

　　他就像一支还未升格的棋子，被放在游戏地图的起点上，宙义书里的笔迹就是操控棋子的那只幕后黑手。

　　这套捷运系统并未对白羽造成使用困难，他没多久就把整套路线图和换站诀窍都背下来，因为规模上中央星城的城市运输系统要复杂多了。台北捷运系统的移动方式就是按照不同颜色进行前进、停止、跳格的动作就能到达这套网络的任何一个节点，也可能会经过重复的路线或站点，换言之，是跳棋。

　　那是希洛普西克利亚准备的舞台。

　　反过来说，整个捉迷藏的游戏难度大概就是在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繁华城市棋盘。

　　「小南姊，妳听过的都市传说，具体内容是什么？跟我们要去的夜市关联性何在？」白羽从善如流地使用季晓南建议的称呼方式，以免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们在进入捷运站前彼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大致是年龄和名字。

　　「现在大都会的情况，露天活动大概晚上九点就会结束了，就算是大型聚会最晚不会超过十点，夜市听说也是这样。」季晓南顺了顺头发说，列车在轨道上高速移动，发出一种奇特的鸣叫声。

　　「传说，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间，会有另一种『夜市』出现，有人说那是『鬼仔市』，简单说就是那些东西活跃的时候，它们就利用人类的工具摆摊营业，交易自己想要的东西。」

　　「基本上，大概九点就会开始收摊，十点人潮就散去，可是，那些已经打包好的摊子到了十一点又会恢复准备开张的情况，有人摄影过，明明没有人在现场工作，摊位就摆好了。不过天亮再去看，会发现摊位也是收拾整齐的，但是有人还会在摊位里发现多出的现金或材料。」她兴致勃勃说。

　　「虽然这种新闻无线电视上不会播报，网络现在也出现一种人专门攻击这种传说，逼发布者自删文章关闭发表区，很像是政府欲盖弥彰派来控制言论的信息警察，但是怎么可能删得了？大家都在谈，还有很多人去冒险，有的说没什么，是别人乱传的，只是有些受欢迎的摊贩延长营业而已，也有人就这样一去不回了。」

　　「原来如此。」

　　「不只是这样，子时的时段，有些去摆摊逛摊的的确是人类，但是不是普通人，嗯……可是说是某种圈子里的专家去交换道具、材料或者情报，像是道士法师或驱魔人和灵能力者，也有不少是去找这种高人请教求救的委托者，说不定我想找的人就会出现在那里。」季晓南脱下手套，磨擦着手心说。

　　「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我信。」白羽回答得快速且自然。

　　「有个人跟我说过，比起存不存在来说，相不相信才是最实际的问题，因为不相信的人死都不信，就这样不见的人也很多呢！变成『传说』一部分了。」季晓南缩起脖子说。

　　但季晓南没有绕着这个话题吐露更多细节，可能也是觉得白羽听不懂，或超过社交的礼貌问答后，会觉得真的深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人脑子有病。

　　听起来有点希望了，士林夜市说不定会是那个变态的初代大魔导喜欢去的地方。

　　「我也想去看看，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亲自验证就知道了。」

　　尽管希洛普西克利亚的捉迷藏是白羽只要在身边辨识出初代大魔导的化身即可，不用天涯海角去寻他，可是这个游戏规则有个陷阱，希洛普西克利亚也可以选择等白羽走到他喜欢的地方或时间才现身接近提示。

　　毕竟两方实力相差太悬殊，说要玩游戏的从不是白羽自己。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夜市也就位于一出捷运站就能踏入消费圈的大马路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