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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我身子向来不弱,而且没有什么大病,一年到头伤风感冒也很少。可就是这样那天也硬生生在外面昏倒了。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再几天后我也没有头晕发热一类的症状,所以过一段日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心里始终梗了一个东西,因为毕竟只有我自己知道昏倒的原因---那还是由于那阵突如其来的鼓声。
      谷一一让我想一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的,我说起先只是在梦里,后来就到白光光的时候都能出现,可要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记不清了。只记得大约雨季开始之后那事已经变得严重起来。
      过几天,徐子星突然登门。他个子高高长长,站在篱笆外面非常显眼,除了钟可以外,家里的人都没见过他。爹看他在外面探头探脑,都差点儿拿扫帚去赶人,这哪家的白眼狼在外面贼眉贼眼地看呐?
      我想糟糕,要是那丫子乱七八糟说溜了嘴,被爹知道我挂羊皮卖狗肉,假钻生物做标本实挖黄土翻棺材,他不得砍了我。想罢,我直接从窗户口跳了出去,踩在花台上三步并两步跑着过去,赶在爹开门之前翻过篱笆把徐子星给压在身下。
      “你做啥?”爹一开门就见着我这极不雅观的姿势。
      “没啥,我...。”我看了一眼徐子星便笑笑勾住他的肩膀,“老同学老同学。”
      说罢,我从背后揪了一把徐子星的腰眼儿。徐子星心领神会,反手回勾我的胳膊,笑得开心至极地说,“小文,我们可多少年没见过啦?”
      “哦呵呵,那是,那是。”我眯着眼睛用力掐着徐子星的腰,奶奶的,要敢给老子乱说话,老子就掐掉你两砣肉。
      “钟文。”爹皱眉叹口气,也好在他也没多想只叨了两句,“老同学也不当这么招呼人啊,快请人进去坐去。”
      “啊,坐,...不坐,...坐。”我本来想说不坐了跟他出去说,结果徐子星那丫子居然好死不死也伸手过来掐住我的腰眼,这一个惊抖我就结巴起来。
      我咬牙回头看着徐子星,他笑,他在笑,他笑得好不开心。你给老子滚蛋。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钟文!”爹看出我跟徐子星背后两只手在打架,但他绝对是那种胳膊肘向外拐的人。如果我和徐子星干架的话他一定是站在徐子星那边。都说墙头草两边倒,他不是,而是那种只往一边倒的草,一遇事情就先检讨先分析自己的原因,就算自己没错也给强加个莫须有。...不过这眼下世道上的人都是歪七倒八的,没几个正经,那还能有他那么正的人实在是一朵奇葩。有时候连钟可都会这么感慨,但他感慨归感慨,这种优良品质他是一点都没遗传到。
      说曹操曹操到,我领徐子星进院后见到钟可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本书,一边摇头晃脑地背出来听一边朝这边看。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哎,我看这玉么还是要在书中找啊。”念完他鼠眼一扫就盯着徐子星不放,一边是在耍弄徐子星,一边是故意惹事。话中有话,明显讨打。
      果然,爹经不起挑拨,抬起手里的挠子大骂,“你出来瞎转悠什么?!背书给我会回屋背。”
      平时爹疼钟可比我多,很少这么吼着他。钟可仗着自己年小就可以胡乱说话,但这次可谓是一脚踩准了火盆,盆翻自然泼他一身的炭。明知道爹最忌讳说那几个字眼,玉啊,书啊,黄金啊,找啊,挖啊,他这明着讽刺徐子星的话爹没听明白,就听着里面那几个忌讳了。哼,活该,我看钟可灰溜溜进后屋的背影,可是痛快。
      “哈哈哈。”徐子星在背后偷偷笑了几声,我怕他给我说破些事情,就算他不成心我也怕他说漏嘴。于是拿了一壶水就提着他的衣领往房里去。通过栽种了一排水仙的小廊,我仔细看了看屋前没有让钟可藏身的角落后才能把门一别,水往桌上一敲,看着徐子星问,“你丫过来干嘛?”
      “哈哈。”徐子星早趴在小方木桌上大笑出声,未己还擦了擦眼泪花儿说,“你确定钟可没趴在墙壁上偷听了?”
      “他在后屋,离这里一帽子远。”
      我翻了个白眼想,要那崽子住在隔壁,老子不疯掉才怪。
      不过本来我跟钟可是一起住在这间屋子了,但我有早课,钟可晚上又胡闹得很吵,我实在被他烦得受不了就说要跟他分开睡,图个清静。不过祖屋前院就三间房,一个花厅,两间侧室,没有空屋,好在当初围篱笆的时候发现后墙还有几尺见方的地靠着土墙,所以就找人给他砌了一个屋子。我在前面他在后面,那崽子心里还很不痛快了一段时间。
      “对了,我来找你可是有事儿。”徐子星正色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我朝他手里看了一眼,没多想地说,“玉琮。”
      “我知道是玉琮。”徐子星嘿嘿笑了两声,拿着手里拇指大小,黄白相间的玩意儿说,“你不觉得眼熟么?”
      我本没有所在意,但经他一说也转眼看去。那玉琮差不多拇指大小,一边有断裂的截面,显然是从原来的柱体上断裂下来的。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谷一一也给我看过同等大小的玉琮,但他那个是完好的,虽然粗略几眼我也记不大清了,但我肯定谷一一的玉琮跟徐子星手里的这个完全不一样,除了形似以外。
      而且总有一点地方让我觉得奇怪得很,但又说不出来。
      徐子星笑了两声,啪地一下就将玉琮给摔在了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指了指地下,“这玉好生结实,怎摔也不烂。”说罢,抬脚踩了几下。
      我看着地上的半截玉琮,沾了地气就如碎石一般灵气全无。我突然想起以前曾听双城镇里的人说造假的事。...都知道卖古玩这事盈利颇为丰厚,而非道上的人又有几个会看真假?大多都是蒙头蛇,瞎眼被人宰了。喜滋滋地抱个唐三彩绘马俑回去,供了好几年都不知是假的。这世上奇珍异宝多不胜数,那弄虚作假瞒天过海的技术也一山高过一山,如果不是深入此道中是怎么也想不透,你说那玩意儿就怎么做得这么唯妙唯俏呢?
      就说双城镇,十个地摊就有九个都是忽悠人的,那唯独一个真的还是在暗地里交钱看货,轻易的,不给把好东西摆出来。
      我抬眼看了看徐子星,就是越看越觉得这厮贼眉鼠眼,两只三白眼就没在打好主意。八不成是见我能瞄几眼古玩就让我跟他作假,趁机倒卖一把。
      “这勾当我可不做。”我摇头一脚把地上的玩意儿踢回去。
      “你想哪儿去了。”徐子星两眼微微眯了起来,好像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捡起玉琮来说,“你就这么看我?”
      我点头。老子确实就这么看你,从你第一天跟老子抢东西的时候起,老子一直没对你有好印象。
      徐子星脸色沉下来,半晌没说话。
      我叉腰咧嘴,哟,还给脸色看了。那正好,这摆个清清楚楚,以后别什么事都来沾亲带故,反正他这人来历不明又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见了就心烦。
      “钟文。”徐子星在我想事的时候已经不知觉地走到一边来,后背对着窗外,面向我问,“...你最近一直听得见鼓声,是么?”
      突然被人从身后这么一说,我一惊到后背马上凉了半截。那是怎么回事,刚才徐子星还好好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才稍微一转神就跑到跟前了?而且我在梦里听见鼓声的事只有娘和谷一一知道,娘跟徐子星今天第一天见面,至于谷一一应该不会认识这厮,...我越想越觉得后怕,从徐子星出现在双城镇的那天起,他就没个清楚的来历,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也没人知道他每天离开堂院后去了哪儿,但所有该他知道的事他知道,不该他知道的事他也知道。我一边想一边往前面挪了几步,感觉到徐子星就在身后,他要是有个刀子什么的,一刀就可以把我解决了,然后再出去解决外面的。那爹娘和钟可怎么办?我用手抠着木桌,妈的,想杀人放火是吧?老子跟你拼了。
      “钟文。”身后徐子星笑了几声,”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为何会听见鼓声?是巧合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边说他又饶到我面前低头开口,“还是你梦见了比鼓声跟多的事,只是自己醒来以后就不记得了。”
      “你放屁!”我见他一步步逼近,指不定要做什么,就只有往后仰靠在木桌上,左手摸着抽屉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有没有能戳人身上落一大窟窿的。可惜,那里面只有一些纸和本子,我悔死了平时没事不往里面放个小刀小叉的。
      “哈哈哈,骂得好听。”徐子星眯着眼睛大笑好几声,然后却抬头走开了。
      我站在木桌面前,刚才逼得死紧的人已经走了,但不知何以,我觉得刚才的笑声很是耳熟。点儿不象徐子星平时吊儿郎当的笑,根本就变了一个味道。有点悲伤和凄凉的的意思在里面,听着让人觉得全身湿淋淋的,觉得难受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徐子星,他正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笑,刚才那种苍凉的感觉再不复存在。我摇了摇头,那大概是错觉了,可这么一想我却更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慢慢袭来。但是想不起,说不出来,这种失落感一下出现一下又马上消失,我根本抓不住。所以,我还是决定相信那是错觉,...转念回头,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有听见鼓声?”
      “你说梦话啊。”徐子星用手在木桌子上摩挲几下,敲了敲桌面说,“哟,好东西,梨花木头。有点年头了吧?”
      这招摆明就是在扯开话题。可鼓声的事是他先扯出来的,现在又想扯开?没门!我咬牙说,“梦话?狗屁!”
      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知道,但跟鼓声有关的我就一定要问清楚。一是因为那声音越来越严重,已经让我整夜不能睡觉,二是由于我的好奇。我相信我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去梦见那样的东西,也不是无缘无故加深每一次的梦境,一次比一次真实,更不是无缘无故在醒来以后就把梦里的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除了一阵阵的鼓声以外。那简直就像个梦魅提着一盏灯笼领着我去一个地方,每过一天我就越觉得心慌。
      “你怕了?”徐子星抬头睁眼,神色安静。
      “我怕个什么?”我瞪眼瞪回去,“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对,没什么好怕的。”徐子星起身向我走过来,先扶着我的肩,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到面前一双眼睛,也有些凌厉了。徐子星叹了一口气,凑在我耳边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后我都会好好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
      “....你说什么?”我被这阵肉麻到极点的话搞得全身发麻,发冷。先开始还以为那人在开玩笑,但看他的眼睛又不像,完全不像。
      “哎...你八成忘了。”徐子星闭眼叹了口气,扶着我肩头的手就慢慢松了,“我们以前曾经说好过,我好好护着你,让你可以.....。”说了一半,徐子星却闭嘴走开,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刚想开口,不料窗外突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闻声看去只见谷一一站在窗台上,身子悬在篱笆和土墙外。
      “文少爷,开窗啊!”
      其实这事我并不少见,谷一一跟我年岁相当,从小都是一起爬墙头爬大的,特别是城南一段老城墙,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谷一一就像只猴子,什么地儿他都敢去,什么人都敢惹,惹到打不赢的就躲我家来,我早司空见惯。可这次有徐子星在屋子里面,我转眼看着他都偷偷咧嘴笑,想装不认识谷一一又不行,要是这声音把爹给惊动过来,不止谷一一,我都惨了。
      我只有不理徐子星的讪笑,走去给谷一一开窗。
      “文少爷,你先别气,我给您带了好东西呐。”谷一一大概是在外面看了我的脸色知道我火上心头,于是开窗后的第一句就是这样。
      “你还敢带?!”我想他说的好东西能有什么,八不成又是向那些走货卖茶的人买的玩意儿,这回家路上还顺路来找我看看是不是真家伙。
      “嘿嘿嘿。”听罢我的话,谷一一连笑三声,眯着眼睛说,“不是不是,哎,文少爷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什么玉什么的?”
      “玉琮。”我翻了白眼,谷一一是从来不懂那些玩意儿是什么,有什么价值,只管找我看是不是真的,然后就问值多少钱,最后拿到双城镇里摆个小摊儿,真的卖大价钱,假的就骗些不懂的二傻子。
      “哎,对对,对,玉...玉宗。”谷一一到头来也还是不清楚那个琮字是怎么回事,我也懒得纠正就由他从窗台跳到屋内,把背上一个大包袱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徐子星走过来看了一眼谷一一又看了看我,说,“这位是?”
      “谷一一。”
      之前,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谷一一跟徐子星搭上线,但现在一个是死皮赖脸的要进来,另一个是死皮赖脸地不愿走。我看了看谷一一,他看了看我,显然是很忌讳徐子星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面前,尤其是谷一一手里的那个包裹,这一屋内三个人都盯着那个东西,谷一一直觉地把包裹搂进了怀里。
      “哈哈,这位兄弟,我叫徐子星,小文的朋友。”徐子星低头对着矮他差不多两个脑袋的谷一一笑,就差拍着那人的头说,乖乖,别怕,叔叔不是坏人哦。
      “小文?”谷一一拧眉转头地看我,因为他知道要是有人敢这么亲热地叫我,我早去扒了他一层皮。可如今徐子星却笑嘻嘻地站在屋内,一点儿事都没有。关于这点,我想向他解释,可是我知道以谷一一那个榆木脑子只会越说越烂。
      “哦!我知道了。”这个时候谷一一露出了一副我了然我懂了的表情,我就只有求谷一一别想歪了去。但不从我愿,谷一一转头便一脸□□地说,“文少爷,早知道你好这口我就不客气了嘛,嘿,咱两啥时候来一炮?”
      “滚!”谷一一向来说话没大没小,要是此时只有我跟他还不打紧,但关键是徐子星也在,那人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我根本不敢朝他看去,只听见背后哇哈哈的笑声,心里想把谷一一给掐死了再鞭尸。
      “哎,文少爷,你看你又生气了。”谷一一哈哈大笑着坐在椅子上,和徐子星对望一眼又笑了起来,我想这两丫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见面一拍即合,半句话没说就给当自己人了。
      “你没事了?没事就给我滚。”我转头看着谷一一放在桌上的包裹,“这是什么?”
      “文少爷,你问对了。”谷一一听我一说话,一个骨碌从椅子上跳起来说,“你打开看看。”
      我皱眉想了一下,也罢,量谷一一也没整我的胆子。于是解开蓝布上的结就看见里面一个正方盒子,木头上涂的彩漆,浮在面上有一些黑色霉斑,盒子造型粗糙,花色幼稚一看就知道是个假货。叹了口气,相必里面的东西也没好多少,果然,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整盒的黄白小玉琮,细看,全作假。
      我合上盒子叹了口气,看着徐子星说,“做那假玉琮的家伙就坐在你面前。”
      徐子星听而一愣,然后转头看着谷一一,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拱拳道,“久仰久仰。”
      谷一一也厚极了脸皮答,“彼此彼此。”
      “滚!”我一掌拍了桌面,指着两人骂,“都给老子滚出去。”
      “嘿嘿,急脾气。”谷一一搓了搓手对着徐子星笑,待发现气氛没对才意识到我真生气了,连忙过来垫脚帮我揉着肩说,“文少爷,我的好文少爷,谷小子错了嘛,错了嘛。”
      “哼。”我用手点了点面前的木盒问,“你想做什么?”
      “哎,这不摆明了么?”徐子星插嘴,“咱做笔大生意。”
      “没问你你就给老子闭嘴!”我转头说。
      “文少爷,徐兄弟也是说的对嘛。”谷一一拼命给我揉肩,“这是笔大生意大生意。”
      “生意个屁!这东西的真假连徐子星都看得出来,那还有谁能看出来。”我随手拿了一个假玉琮在手看了看,“妈的,全是漏洞。”
      “啊?徐兄弟也看出来了。”谷一一拧眉摇头了,“文少爷,不是我乱说,做这批活儿的人那可是天下数一的好手了,我以为就你能看出来。”说罢,谷一一用真人不露相的眼神看着徐子星。满是崇拜。
      “碰巧,碰巧。”徐子星抬起头怪腔怪调地说,“你看这个。”边说就把刚才的那半截玉琮给拿了出来。
      谷一一一看,脸色直接变了大半,忙追问,“怎么你有这个?!”
      “堂院里有学生在看。”徐子星扇了扇手,“没人看出来,我就说找钟同学问问,就带着过来了。”
      “其实你早看出来了吧。”我心里就想这人绝对是诚心来找事,明明自己就能看出来还过来假请教真惹人。
      谷一一白着脸却说,“你拿的那个,...我记得已经全部砸碎丢河里了,怎么还会被发现?”
      “成都的河是环着走的,有些流不进支流的不一直在河道里转圈?迟早得冲上岸。”我想了想,又看着谷一一不对的脸色说,“不就是做坏了么,丢了就行了,何必搞那么麻烦,就算有被冲在岸上,给别的小孩拣去当玩意儿耍也罢,反正没人会觉得是个东西。”
      “那不好。”谷一一像没听我说话,回头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好了。”
      说罢,他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的模样,瘫在木椅上,全身冒汗。任我怎么说都一个劲儿地摇头,双手抠着木椅,一会儿后整个人就低头呜呜地哭了。
      这么突然生一出戏?我和徐子星都没反应过来,站在屋内互相看着。徐子星耸了耸肩,指着谷一一做口型,意思是让我别问,他想清楚了迟早要说。我想也对,如果他真是有糟糕了不得了的事,他憋不了那么久,迟早得说出来。
      果然,过不了一会儿,谷一一突然猛抬头,上下牙打颤地说,“钟文,完了,我被血痣缠上了。”
      “血痣?”我一时没有任何的概念,倒是徐子星突然几步走过来,拉开谷一一护着衣摆的手,直接撩高衣服好像在找什么。待到谷一一胸口上时,徐子星便皱眉伸手指着谷一一胸下几寸的地方说,“你看。”
      我凑近一看,那胸口有一些黑色的小点,形状并不规则,不圆却像飞溅的小点,很像水飞溅出去的形状,呈喷溅状往谷一一的左心口上奔去。
      “好痒!”谷一一突然皱眉流汗,也不顾徐子星阻止,伸手在黑点上面抠了几下。
      “住手!”徐子星连忙把他的手拉开,可为时已经晚了,只见胸口上阴森森的黑点扩大了几分,直逼心口,谷一一也疼得全身僵直,不住抽好几口凉气。徐子星连忙把谷一一胸口上的衣服拉下来,又从衣摆下扯了几根布条将谷一一的双手绑在木椅的扶手上,一边一个,直到他动弹不得。
      谷一一惊恐抬头看着我,好像在叫我救他。
      徐子星却把我拉到门外,压低声音说,“中了血痣的人,千万别让任何东西碰到黑痣,不论再痛再痒都不行,不然的话黑痣扩大就只能全身溃烂,活活痛死了。”
      “那怎么办?”我回头看了痛得咬牙的谷一一,心想那黑痣也不可能不碰它它就不长,只能说长得慢而已,迟早还是得长遍了全身。
      “血痣不会无缘无故的生出来,我看他身上的黑点,之前倒像人血。”
      说罢,徐子星意味深长看我一眼。
      “去你的。”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谷一一这个人我了解,别说杀人了,就连以前过年让他切鸡肉他都不敢,而且最重要的是,谷一一怕血,以前他娘就是被他爹,活活砍死的,所以他一见血就晕。
      “我只是说可能。”徐子星不再嬉皮笑脸,正色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如果不说就没人救得了他。”
      说?我咬牙转头瞪了徐子星一眼,等于这人还是怀疑谷一一在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哼!说是吧?让老子来让他说!
      想罢,我咬牙推门,怎么回事不重要,我只是不想看谷一一就这么在我眼前烂得只剩骨头架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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