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３.蛰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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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淅淅沥沥，电视里放着什么两人都没注意了，但是醉酒的漓魈根本不受这些杂音的影响，他在嘈杂中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997偷跑回来了？”矛隼看向右边的落地窗，窗帘遮住了外景。
闫末珩虽然沉迷鹰色，也觉察出了些什么，“乖乖别动。”他把漓魈放在沙发扶手上。
“砰”落地窗被撞碎，雨夜里，闯进一只巨蟒，闫末珩跃身而上，机械臂缚变成利爪，勾住蛇身。闫末珩低骂了一句，他真是捅了蛇窝了，一头废他车，一头拆他家。巨蟒吃痛，仰起脑袋，蛇尾从外面摆了进来，闫末珩纵身跃向蛇头，在蛇脑袋上踩了一脚，又跳到一旁躲开蛇尾。机械爪上留下了些污秽，人类单枪匹马时很难战胜兽人。
机械爪变成手枪，闫末珩开了一枪，却没有任何效果，他不至于打不中，那就是蛇脑袋上有护甲了。闫末珩看了眼漓魈，那只醉鹰果真乖乖不动，“漓哥！”
漓魈发出一声鹰啸，似是回应，振翅飞到巨蟒脑袋前，利爪扣住蛇头，鹰喙啄向蛇眼，毫不犹豫，眼部的护甲显形脱落，巨蟒焦躁地摆动身体，漓魈只得再次飞起来。
闫末珩在护甲脱落时命中蛇眼，“nice”，只是巨蟒的力气太大，他觉得房子可能保不住了。
漓魈似乎觉得晃来晃去的蛇尾太难看，他看准时机扑向巨蟒的尾巴，利爪抓住蛇尾，竟割断了近一米的一截儿。
巨蟒疯狂地摆动，向闫末珩进攻，闫末珩翻身骑上蛇的七寸，地面微微抖动，漓魈飞进雨夜，“末珩，过来。”闫末珩没来得及思考，也跳出窗外，肩上一阵刺痛，“抓住我。”就在漓魈松爪的时候，闫末珩抓住了漓魈的脚爪，漓魈往下坠了坠，但稳住了身。
在闫末珩跳出来的时候，997缠上了巨蟒的七寸，精力旺盛的997紧紧盘住巨蟒，不断发力绞紧，巨蟒逐渐僵硬。
回到室内，闫末珩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怪疼的，“你怎么不抱着我。”
漓魈化成人形，裹着小一码的睡衣，望着湿答答的闫末珩，他肩膀上渗出红晕。漓魈扯了扯不合身的睡衣，“会撑坏的。”
“衣服重要还是我重要。”闫末珩觉得这只傻鹰有点可爱，居然怕把衣服撑坏。
“你送的，你穿过的。”漓魈走近闫末珩，在闫末珩措手不及下抱起了他，“你重要，对不起。”
闫末珩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他突然想如果漓魈一直醉着该多好。漓魈抱闫末珩去换了衣服，仔仔细细地用热毛巾擦了擦身，又认认真真检查自己抓出来的伤，“对不起，第三次了。”
第三次伤到闫末珩了。
“没事，皮厚。”
处理完伤口，漓魈自己冲了个澡，闫末珩蹲在巨蟒跟前，巨蟒失去生命特征后，护甲都显现出来。“阿呆，你看这护甲，有人在培养失败品，但又不希望他们很强。”
“嗯，材质还不如你的手环好。”
“但是能保命。”
“不能，它还是死了。”
“遇到其他猎兽者，五五开吧。”
“嗯，毕竟别的猎兽者很菜。”漓魈既实诚又嘴毒。
“阿呆，那边的房间不能住了，委屈你今晚和我住了。”
“嗯。”漓魈拍了拍997的脑袋，997把巨蟒的尸体推了出去。
满屋子的狼藉，却没人管，997回地下室，闫末珩带着乖巧漓回自己房间，不能乘人之危，不能乘人之危，不能乘人之危，可漓魈不是人呀。闫末珩脸不红，心在跳的把乖巧漓骗上了床，捏了捏漓魈的耳朵，“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漓魈沾了枕头就睡，没听清闫末珩的话。
***
雨还在下，山间景色迷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蹲在巨蟒的尸体旁，年长者用机械臂掰下一块护甲。年轻的男人记录着护甲的参数，“老师，这材料太垃圾了吧。”
“看看，你师弟的杰作。”年长者翻出一颗微型子弹。
男人接过子弹，“阿珩还是老样子。”那颗子弹卡在护甲最厚的地方，子弹里的特殊液体会使护甲脆弱，甚至自行瓦解。闫末珩喜欢慢慢瓦解对手的优势。
“老师，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了，去阿珩那里住一晚吧。”
“还不是时候。”年长者用手掌接了几滴雨水，“边肆，这样的安排，真的正确吗？”
边肆恭敬地应道：“老师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油嘴滑舌。”
“不敢。”边肆乖巧地笑了笑，“放出这么劣质的东西，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其他小组应该也会受到袭击。”
“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人类呀。”
“已经按老师的吩咐加强各个城区的防护，那其他小组……”这批主动攻击人类和猎兽者的失败品虽然劣质，但那是相对闫末珩这组来说。
“作为猎兽者，上门的猎物不是应该自己解决吗？”
边肆点了点头，“听老师的安排。”
***
半夜，两人在床上打了起来，闫末珩清楚的记得，是漓魈先动的手，他是正当防卫，最后闫末珩被压住双腕趴在床上。
“漓哥，手下留情，你听我解释，客房塌了我才让你睡我这儿的。”
漓魈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在酒精的作用下，行为语言都不受控制，刚清醒的时候，内心波涛汹涌，没办法冷静。
他把闫末珩丢在床上，兀自离开了房间，闫末珩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两人打架都挺克制的也没真伤着哪，而且闫末珩能察觉到漓魈还顾忌着他肩上的伤。
漓魈坐在闫末珩房间门口，将不合身的睡衣脱了，他以前很反感别人离他很近，后来自己能力越来越强，也就从容了许多，他刻意避开闫末珩，并不是讨厌，他明白闫末珩对自己的特殊意义，所以他得逃，逃得远远的，一点也不给自己机会，闫末珩太单纯太干净了，不适合和他并肩，他太脏了。
闫末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讨打了，拉着被子做鸵鸟多好，估计那只臭鹰有什么不跟别人同床共枕的洁癖吧。
翌日早晨，露水滴答。
闫末珩有条不紊地通知人去拖车，拖蛇，修房子，“流水的银子，铁打的情呀。”他拍了拍漓魈的肩，昨夜的事仿佛没发生过。
“阿呆，今天去哪里？”
漓魈昨晚没有睡觉，但精神还不错，“主城区。”
“主城区多无聊呀到处都是人，不如在这林子里多住几天，虽然房子塌了一点，但是还可以住……去去去，等等我。”闫末珩还没说完话，漓魈就已经抬腿走人。
漓魈下地下室，997用尾巴托起小兔子，温柔的仿佛昨天绞死巨蟒的不是他，他的脑袋两侧也有两片突出的护甲，漓魈很早就帮他定制的，只是他一直不肯戴，指望着哪天揭不开锅了的时候卖了填肚子。
997把兔子放到自己脑袋上，小兔子抱着护甲就能坐稳些。“带她回去。”漓魈不想让997跟着去城区，太危险，容易暴露。
“一切照旧。”漓魈点开护甲的控制面板，调整了一些设定，又给蛇尾巴上套了个圈。
巨蟒点了点头，慢慢地爬出地下室，消失在山林。闫末珩抱臂伫立看着那小两口私奔，喃喃道：“都不知道和队长打声招呼。”
“你想跟他一起走？”漓魈摆弄着小型终端，在呼叫997的面板上停顿。
“不不不，我和你走，我的飞行器马上就到了，你等等呗，等不及的话，你带我飞也行。”
漓魈没有说话。
“穷哥哥，你给那条蛇配置的护甲可不便宜呀。”闫末珩把自己的手环取了下来，“和我这个东西一样的材质呢。”
“边肆的东西，糊弄一下你这种小孩。”
“穷哥哥还有钱在边肆那里买东西，他可是黑商，巨黑。”
漓魈收了终端，瞥了眼闫末珩，“有钱弟弟，我有正常的收入来源。”
闫末珩摸了摸下巴，他记得漓魈没有的，猎兽者说着好听，不过是总部养的捕猎宠物，人类确实有工资，但是实验体不一样，实验体无条件服从命令，只需要供着吃喝，漓魈算什么呢，一个顶着异极体名头的实验体罢了。
“不对，边肆从来不出售这种材质的成品，材料一般都不卖的。你认识阿肆？”
“走了。”漓魈没有回答他，飞行器到了，漓魈飞向高空，不给闫末珩再问他的机会。
***
城卫识别闫末珩和漓魈的身份后放行，“这次查的真严，城卫都多了，和以前不是一个级别。”闫末珩和漓魈并肩走着，进入主城区之前闫末珩从飞行器上找了一套衣服给漓魈，运动款，青春。
漓魈不经常到城区，况且主城区太大太嘈杂，还有他不太好的回忆，一定程度上来说，他讨厌一部分人类，但这跟他必须保护人类并不相悖。
“去你的落脚点。”漓魈不想待在闹市。
“嗯…安静又距离近的？”闫末珩的专车已经到了，阔绰少爷无人驾驶的豪车自动打开了门。
漓魈还是忍不住问这位有钱弟弟：“你为了找我而成为猎兽者？”
“差不多。”
“我的意思是，你有钱，何必做猎兽者，你可以直接买我。”这话有点奇怪，督指使也是人类，他们大多数也为金钱利益驱使，况且，漓魈的直属督指使是闫末珩的父亲，看闫末珩的富裕情况，他爹应该是惯着宠着他长大的，就像曾经闫末珩把他要走一样，一句话的事儿。
“…我以为你喜欢猎兽。”闫末珩一怔，他没有想过把漓魈买走，他还惊讶为什么要用买，猎兽者又不是商品，“还…可以买？”
“训练有素的猎兽者实验体，是可以售卖、雇佣。”因为他们高度服从性，常常会是买家的保镖一类，其实不止猎兽者，还有其他实验体，这是研发实验体的一个利益点。
“凭什么？”闫末珩觉得难以置信，根据自然体研发的实验体，也应该有自然体一样的居民身份，凭什么受人类的操控。
凭什么？漓魈有些痛苦，这就是闫末珩，是个天真又正义的孩子，所有人都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他的父亲，还有边肆。
“我喜欢猎兽，猎一些腌臜的兽。”包括他自己。
“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算啦…看出来了，你养着那两个失败品。”闫末珩从他手环投射的面板中调出一组数据，“失败品，一部分是早期培养的自然体二代体，有自我意识反抗命令进行自主攻击，总部模糊这些二代体的攻击原因，而呈现给公众的，是这批实验体有攻击性，所以要销毁，后其后的几批失败品，出现了人兽形态转化的不稳定性，失控时真正的无意识攻击性，让失败品的境地更加严峻，他们的出逃，使公众恐慌，猎兽者就诞生了。只可惜普通的仪器和肉眼辨别不出实验体和自然体，异极体却有这种天赋。”
闫末珩继续道：“在外的实验体都是猎兽者，有被甄别的标志，所以除了猎兽者外的实验体，都是失败品。”
“你是异极体？”这些漓魈后来才知道，但也是知道的事了，自从那个人把这些告诉他，他就在斟酌该杀什么不该杀什么。
“我除了能辨别实验体和自然体，就是个普通的人类。”闫末珩叹息了一声，没有异极体那种可怕的力量，没有兽性，好比漓魈，人形态也有一对翅膀。
漓魈若有所思。
“我其实也不想随随便便杀生，我们一起开动物收容所吧。”闫末珩也想养那些无辜的失败品。
“穷哥哥没钱。”车到了目的地，漓魈开玩笑似的扔下一句话就下了车，闫末珩单纯到漓魈觉得和他待在一起，真的能快意未来。
“弟弟有钱呀……阿肆？”闫末珩看到自家门口站着的人。
边肆微笑着，“阿漓，阿珩。”
闫末珩不太高兴地说，“你认识漓哥都不告诉我。”
边肆轻声哄着小孩似的闫末珩，“嘘，我是瞒着老师偷偷来看你们的。”
漓魈和边肆对视了一眼，直到边肆受不了了自己挪开目光。
边肆已经28岁了，在闫末珩眼里是一丝不苟的学哥，是温柔的大哥哥，也是巨黑的黑商，还是机械天才，骄傲如闫末珩都承认边肆的才赋。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边肆黑起闫末珩来，这位阔绰的少爷还是要斟酌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３.蛰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