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Yukon

23、未曾相识

　　余欢原本端着酒水在人群里面穿梭着，陈哥看到他招招手让他过来，悄悄在他耳旁嘱咐了几句话，然后就收拾完东西裹着围巾离开了韩韵里面。
　　今天是陈尘的生日，他想着提前离开韩韵卡着时间去给他过生日，余欢自然也没有拒绝，虽然他没有陈哥调酒那样的花哨的技巧，但是要是单单尝味道的话，还是尝不出来什么差别的。
　　陈威一脚油门到了公寓面前，抬头看到自己家窗户的灯还是像往常一样亮着，只是今天陈尘没有在窗台那边呆呆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叩，叩，叩。”
　　门口的敲门将在床上的陈尘给惊了起来，他小心地透过猫眼看到站在门口冷得直跺脚的哥哥，赶紧用肩膀将门把手按了下去，让陈威赶紧进来，将门又重重地带上了。
　　“小尘，生日快乐。”
　　屋子里面的暖气直直地打在陈尘的脸上，他将围巾随手往椅背上面一搭，将自己手上提着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面，拉着陈尘让他安心坐了下来，只是就算是他，也是会很注意去不碰触陈哥那空荡荡的袖子。
　　“哥，还有五分钟呢。”
　　陈尘笑着乖乖坐下来，很久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地笑着了，虽然这次生日只有他和哥哥两个人，但是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时候了。
　　“嗡～嗡～”
　　陈尘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震了起来，刚想起身去看，陈威拦了下来，让寿星先坐下来，自己去看就可以了，只是拿起手机后上面熟悉的号码让他犹豫着是接还是不接。
　　“哥，是他吧，挂了吧。”
　　陈尘看着沉默的陈威，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开口还是决定挂断吧。
　　上次因为一时实在没有忍住才接了他的电话，这次他不能再去犯错了，他以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条件去和他面对所有，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是个不配的人，不配去和他并肩同行。
　　“小尘，你和他，我觉得还是去好好交流交流吧，总要面对的，你这样一直逃，能撑多久呢？”
　　陈威自然是知道自己亲弟弟的所有事情，当然也包括他的情事，只是虽然是一段不被众人所能推崇的爱情，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在一起，陈威也曾劝过，终究最后还是因为陈尘是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对于这一段隐秘的恋情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最后没想到拆散他们的，却是一场和他们恋情毫无相关的车祸。
　　“哥，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能和他谈吗？”
　　对于周乾谦而言，以前的陈尘是个干净，不染一尘的小王子，在他心里陈尘就是最重要的存在，只是如今的陈尘完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周乾谦喜欢的是高高在上的小王子，不是现在低落到尘埃里面的陈尘。
　　“小尘…”
　　陈威还想说着却看到陈尘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适时地选择了安静下来，手里面握着的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随后就看到又有一条新短信弹了出来，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陈威将手机放在了陈尘面前，陈尘仅仅是瞟了一眼，就将视线放到了别处，似乎刚刚送过来的祝福对于他而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哥，我们切蛋糕吧，我想吃蛋糕了。”
　　陈尘转开话题，陈威也就顺势而下，射下蛋糕拿着叉子喂陈尘，只是他知道陈尘虽然不想面对周乾谦，但是却一直都保留着这个手机和号码，一边想着逃离同时一边又对于他们的感情抱着一丝丝幻想。
　　至于余欢这边，在陈哥走了之后他就坐在了吧台里面，看着夜店里面迷乱的氛围，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发什么呆，给我调杯酒吧。”
　　一个人坐在余欢面前敲了敲桌子将发呆的余欢给拉回了现实里面，等余欢看过去那人却是满眼笑意地对着自己。
　　“你要什么？”
　　余欢对于周乾谦的出现并不是很意外，上次看到周乾谦喝酒时就知道他应该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男生，不慌不忙地拿出杯子放在周乾谦面前，又将酒帆推到了他面前。
　　“不用这个。”
　　周乾谦将酒单给推了回去，“紫金湖。”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这个酒？”
　　余欢手上调着酒，顺口问道，没注意到周乾谦的眼神一变，呆呆地看着余欢手上的动作，等到酒调好了放在自己面前良久，才说道，“因为他只会调这个。”
　　“他？”
　　周乾谦看着余欢好奇的眼神，自己想起来以前陈尘给自己调酒的时候，以前就学了个皮毛的他非要吵着闹着给自己调酒，各种花里胡哨的酒不是苦了就是酸了，甚至于还有些咸了，只有最后一种紫金湖勉勉强强算过关，最后这种酒就被他当做了自己的成名作，还为了突显自己的“专利权”进行了一系列的小修改了。
　　周乾谦自然也就容忍了他的脾气，只是原本他们约定好的开学再见，从后面将手藏在背后偷偷牵着在路口分开以后，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陈尘了，似乎一瞬间陈尘就从他身边消失了，问了许多人，老师只是说陈尘家里有事，其他人也对于这里面的事情更加不清楚，只知道自从陈尘一走了之以后，周乾谦似乎就变了个脾气，对于人和事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是一心去找到陈尘。
　　你要是要分手，我也不会强逼着你，你怎么就死活不肯见我，周乾谦在心里喃喃着，看到面前的余欢又决定还是将他和陈尘的事藏在心里面吧，可能余欢所做的紫金湖也只是个巧合而已罢了。
　　“我说，这又是哪位少爷在这里和你聊天？”
　　从门口进来的温书礼一眼就看到了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他虽说心里对余欢也就那样，但是看到有人和他谈的起劲，心里就不是滋味，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将周乾谦给挤到了一边去。
　　“你是哪位？”
　　周乾谦厌恶地拍着刚刚温书礼碰到的地方，虽然被挤走有些不悦，但是看着他和余欢似乎也熟络的样子就强压住了自己心里的嫌弃。
　　“这是，我同桌，温书礼。”
　　余欢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到如何去介绍温书礼的身份，如果说朋友，可能温书礼压根就没把自己当过朋友，对自己有时候就只是可怜和好玩，还是选择同桌更加简单吧。
　　“一中打群架那个？”
　　周乾谦也对他的名声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温书礼听着周乾谦对自己最简单的介绍也没理由反驳，毕竟他说得是对的，一周打七次群架，在一中里面也是出了名，周乾谦就算再不问世事，顺耳听到别人提到一嘴也知道个大概了。
　　“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周乾谦转头变了脸，笑着和余欢道了别就离开了韩韵，没了踪迹。
　　“我真是好奇了，”
　　余欢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拿酒柜上面的酒，温书礼则眼睛瞟了一眼缠在余欢腰上的细带子，又将眼神移开选择去看别处，余欢背对着他也没有注意，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你怎么和那么多人都像是有仇一样的。”
　　“谁？”
　　温书礼拿起面前酒杯，晃了晃，原本已经将酒递到了唇边，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杨文姝，任静老师，周乾谦，还有其他人，”
　　余欢顿了顿，选择将后面的家人换成了其他人，又用余光看了一下温书礼，发现他盯着自己，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看来还没有发火，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哪知道温书礼还认真问了起来。
　　“不是我把他们当仇人，是他们先把我当仇人的。”
　　温书礼不咸不淡地说着，摸不着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余欢也不敢再去接下一句话，毕竟这是自己工作的介绍人，要是又得罪了，自己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余欢就在吧台慢慢地擦着酒杯，有时候来客人点单就又去拿调酒器按着比例配药一样配出来，温书礼也就一直坐在了余欢正对面的椅子上面，就在那里玩着酒，也不离开，也不着急，无聊了又掏出来手机随意翻翻然后又塞回去。
　　“温书礼，你给我出来！”
　　门口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喊着，余欢对这个声音无比耳熟，这不是就是温书柔的声音吗？温书柔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找他啊。
　　余欢看到推门进来穿着警服的温书柔一下子都不知道躲去哪里，自己身上的服务员的制服也都还没有脱下来，让她看到一个高中生在这里工作那对于余欢来说都不知道怎么去和这个善良的别人家姐姐解释了。
　　“余欢？”
　　温书柔一进来眼睛就捕捉到了在吧台的温书礼，随后就看到了在那里的余欢，她穿着警服进去许多小年轻对她都是退避三舍，还有些人一直好奇的看着她走到了另外两个人面前。
　　余欢低着头，脸瞬间红了，耳朵也红得快要滴出来血，温书柔对他太好了，现在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面对她，上次是让余丽萍失望了，现在，恐怕又要让温书柔失望了吧。
　　“别低着头了，等会脖子扭了。”
　　温书柔对于余欢在这里工作是意外的，但是却是她能够理解的，毕竟要对一个白天要上课的学生而言，这种夜班的工作，也只有这些工作了，只是她怕在淤泥里面待久了，余欢也会陷在这迷乱之中。
　　“书柔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余欢听到温书柔的语气才松了一口，顶着通红的脸看着自己面前的温家姐弟，手上拿着抹布在桌子上面擦了一遍又一遍，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事，就是今天我爸爸回来，有事情找他商量，结果没找到他人。”
　　温书柔和余欢匆匆到了别，带着温书礼就往家里面赶，这次爸爸出差回来，和温书礼之间肯定又是有一场矛盾，只是她在中间，又能调合多少呢。
　　“我能和谁有仇，不过是他们和我有仇而已。”
　　温书礼坐在副驾驶上喃喃道，温书柔没听清转头看过来却看到温书礼已经闭着眼靠在了座位上，也就没有继续开口问，姐弟就在这昏暗的路上一路开着，一下子只能看到那车前处一望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