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取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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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被忽如其来的直球砸了个措手不及，险些直接把车开进了旁边的人工河里。他连忙稳住方向盘，表情十分诡异地沉默着。
段霜难得见他这种见了鬼的表情，也来了兴致：“怎么？你要是是个单身主义者的话，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楚默保持着他的沉默，似乎是打算装聋装到底了。
那怎么行。段霜敲着车门上的扶手，第一次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让一个人开口说话。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十分随意地无视了安全带凑到楚默旁边，轻轻拨弄了一下楚默的耳垂，正待开口说话。
然后就见楚默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面无表情地猛打了一记方向盘，紧接着一个急转弯接刹车，“呲——呀——”一声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顺带把毫无防备的段霜甩回去再“啪”一声拍到了椅子上。
……
粗暴但有效，直接把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去。
段霜：“……”草，这是人干的事？
楚默：“……”闭嘴吧你。
一轮迷之安静之后，楚默平静地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相对而言，段霜更多的是生无可恋：“谁知道你这么执着地带我回家是不是别有用心呢？万一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岂不是羊入虎穴了。”
“？”楚默挑起一边眉毛，“原来在你心里，人民警察竟是这样的？”
“不，仅限于对你。”段霜毫不犹豫地反驳。
“那谁知道你毫无异议地跟我回家，是不是同样居心不良呢？万一你也对我图谋不轨，那我岂不也是引狼入室？”楚默举一反三。
段霜一想，好像有那么一定道理，但他还是噎不下这口气：“真有你的。你有什么我可图的东西吗？值得我以身犯险？”
“……”楚默佯装认真思考，“图谋我的美色？”
“我可真是去你的。”段霜听着，忽然觉着有些好笑，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看来还是得上plan B。
段霜解开安全带，一只手搭到楚默肩上，把整个身子都倾了过去，一下拉近的距离看起来就像直接贴到楚默身上去了。楚默呼吸一紧，直觉这人绝逼没什么好事。
“是啊，楚队，”段霜“呼”地在他耳边喷了一口气，“谁又告诉过你，我喜欢女的？”
“……”
卧，槽。这个王八崽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可恶，我这该死的魅力。
楚默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孽”式颜值，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炸银河系了。
他默默抬起手……
掐住了段霜的后颈。
“……？”
真是和人沾边的事情半点都不干啊。
段霜把就要翻上去的眼珠压回原位，自认含情脉脉地看着楚默，无辜地眨了眨眼。
楚默眉角一抽，松开了手，同样深情款款地看着段霜的眼睛。
那眼睛当真是极其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挑，眼部轮廓锋利却好似没什么攻击性，睫毛长长的，又浓又密。
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瞳孔。
琉璃色的，像玻璃一样透明的，澄澈的眼瞳……究竟是怎样才能露出那种深邃、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呢？而又是为什么，仿佛只要他再多看一眼，就能被这双眼吸了魂去一样呢？
楚眼神闪了闪，却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在一股迅速弥漫开来的微妙难言里，两个人就这样戏精上身般固执地对视着。
直到楚默缓缓张开口，吐出了几个字：
“巧了，我也没说过我喜欢女的。”
？？？
没说过什么？？
你再说一次？？？
恍若晴空霹雳，段霜表情空白了一瞬，二话不说挣开了楚默的手，推开车门同手同脚地下车了。车门被人恼羞成怒地狠狠拍上，唯留了楚默一个人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憋笑憋出内伤。
等楚默抽完风笑够了，段霜已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坐到长蘑菇了。罪魁祸首楚某十分自觉，赶紧走上前把门打开，恭恭敬敬地把蘑菇请进了家里。
蘑菇带着十二分的不满和两分怒火以及一分勉强原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惹得楚默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你笑个屁，可恶的低笑点动物。
“我住哪？”段霜按捺住自己的巴掌，跟在楚默身边用老板问保姆般的口吻开口了。
保姆本人毫不在意他的不敬，指了指二楼：“二楼，上了楼梯右边第二间，那个比较干净。”
他下意识地看向段霜的眼睛，笑得有些少年气的样子直直撞入段霜的视线里。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段霜想着。
偌大的房间里并未开灯，丝丝缕缕的风从后院的落地窗渗透进屋内，摇曳着段霜长到挡眼的发梢，掠过他低垂着的睫毛，再拂过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
明明亮起时如同漫天星河璀璨纠纷，却偏要掩藏着，黯淡如死水的眼睛。
同样看得人直发愣。
楚默看着那双眼，有些失神。好在段霜也不在意这些，抬脚就往楼上去了。
脚步声终于把楚默唤醒：“你有没有缺些什么生活用品？我明天去给你买？”
他停了一下，像是思考着什么，然后又试探着问：“或者……你回家一趟去拿？”
那人上楼的脚步顿了顿，片刻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不用麻烦你了，我明天自己回去拿。”
他说完就径直上楼去了，动作不紧不慢，却没有给楚默一点反悔的余地。
楚默抿了抿唇，周遭安静下来后思绪就容易飘飞，他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了很久，直到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他忽然知道哪里奇怪了。
段霜身边太清净了。
清净到，相处这几天下来，段霜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一个电话。他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人，和楚默当初看到的那张名片上的身份极其不符。
甚至，他都没有见过段霜拿出过他的手机。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手机铃声就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凄凉婉转的纯音乐在安静的夜色里格外的……突兀。
嗯，没说错，就是突兀。
“喂。”对于这个铃声，楚默一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看清联系人后接通电话。
单塬刻意压低的声音马上从里面传出，说得又急又轻，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给你发消息怎么就是不回呢？急事啊，楚队。刚刚陈茨给我发消息，说是肖……肖队死亡当天下班后曾以匿名形式向一个未实名用户发过一条短信和一通电话。”
楚默听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缓缓踱步到后院，靠到了那铁质的栅栏上。
他俯视着面前人工开凿出来的小河流，粼粼的月光铺满了水面，比平日看着更加深不见底。
可若真要对比起来，楚默此刻的想法似乎要比这条河流更加幽深难测。他淡淡开口问道：“怎么现在才查出来？”
意料之内，单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拐弯抹角道：“哎，前几天那些卫生局的领导们不是和我们说什么……市局太脏乱了，要赶紧整理好，过几天再来查查什么的吗？整得这几天那些个同志们卖力得啊，生怕领导再说一丁点儿不满意之类的话——我敢打包票市局的地板八百年都没这么干净过。”
“结果呢？有些人不重视，自己又给踩脏了。害，那些辛苦了几天的同志们也挺难做的。”
——我们尽力搜查信息了，但是似乎是有人在帮忙销毁证据，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市局里的人。我们在不想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只能想其他办法，没有办法立马查出全部细节。
楚默和单塬相识多年，一下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不由得有些许烦躁，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麻花：“知道是谁了吗？陈茨从哪里弄到的线索？”
单塬知道他是听懂了自己话里的话，尽管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却明显比刚刚放松了一点，连尾音都稍稍上扬起来：“不知道，小茨说是她闲着没事，无意间复原得到的。”
陈茨，市局刑侦队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子之一，平日里最爱干的就是这些信息技术上的活。当初她入队时楚默还打趣她说，就凭她这个手艺和技术，不当黑客来刑侦队真是太屈才了。
只是这姑娘倒是不觉可惜，她在队里修修东西拆拆电脑，偶尔去技侦那边串串门，学会的本事倒也越来越多。
但毕竟不是什么专业的，所以平时也没什么案子的信息处理搜集会交给她，都是让专业的技术人员去处理。
“我知道了。”楚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毕竟，有内鬼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很可怕的，何况是市局呢？
……如果是真的有内鬼潜伏在他们之中，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去定位。”楚默说完就挂了电话。以他对单塬的了解，他压低了的语气多半是因为场合不方便，只是这个消息实在太重要了，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给楚默打过来的。
要是问单塬，有没有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人，那或许……真的就只有楚默值得他如此坚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取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