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45、遇水阻白龙现真身

　　究竟这是我的逃避还是这真的是我的绝决？我只知道，我不想和悟空再在任何形式上存在任何微妙的联系，我宁愿这一生都不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可能，这只不过是我的逃避，但是我实在无法确定，自己那颗脆弱而又伤痕累累的心是不是还有能力经受得住那些对悟空来讲毫不在意，而对于我来说却是痛彻心扉的伤害……

　　转眼间，自从离开车迟国城池后，我们四人已在人迹罕至的荒野行走一月有余了。
　　这一日，眼见天色将晚，三藏望着西边仅露余光的山头叹了一口气道：
　　“徒儿们，自从离开车迟国，我们已经风餐露宿一月有余，竟不知今夜是否还要如前这般露宿荒野啊！”
　　沙僧见三藏感叹忙安慰道：“师父莫担心，我们已经这么久时日未见人烟了，估计再行个个把里路应该就能见到人家了！”
　　不想悟空听到这里却回头嗤笑道：“师父，俺们这一路上不碰上妖怪就算万幸了！你就别在这儿抱怨了！”
　　我默默地走在后头没有答话，但心里却微微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我觉得悟空近来似乎总爱有意无意地顶撞三藏，虽说我也知道他踏上这西行路也是被迫为之，但眼见着这一路每逢危难中他对三藏所表现出来的焦急之态，我也瞧得出来他对三藏确实是一片师徒情深。况且这么多时间了，我还从未见过三藏用紧箍咒来惩罚悟空，可见三藏对悟空的感情也是亦然。
　　既如此，那这一个月来又未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他没有理由要同三藏置气啊！莫不是，他最近心中有了烦闷之事？
　　嗐！想这些个做什么，管他心里怎么想的，管他烦闷什么呢！总之，他心里是不会想到我！我何必又为他自寻烦恼呢！
　　正想着，忽听前方传来悟空的一声高喊：“师父！前路被一股水给挡住了！”
　　我仔细一听，果然耳边不知何时涌起滔滔浪声。
　　“悟空，那水深浅如何？可能渡得过去？”三藏不觉焦虑地问道。
　　三藏的话也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我不觉也伸长了脖子向前方张望了过去。却不想，悟空忽然从前头窜到我身边拉起我就往前面走。
　　“大师兄，你干什么？”悟空突然的举动让我十分意外。
　　“去！下去看看这河水有多深！”悟空一把就将我拉到了那河岸边。
　　“我？”我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汹涌波涛。
　　“怎么，你以前不是玉帝老儿掌管水军的天蓬元帅吗！就让你下个河去试试深浅，这你都没本事了？”悟空一见我脸上的茫然表情立刻就有些恼火。
　　“不，大师兄，我怕是不行！”我胆战心惊地望着眼前的河水有些结巴：“这水声听上去这么急，想来这河中水况必定也是十分艰险，我……”
　　虽然我知道猪八戒的前世是天蓬元帅水性颇佳；而且我也确实在乌鸡国的时候下过井去救过人，但这眼前的水流如此湍急，况且现在天色已晚，那河水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状况，黑幽幽的像一个无底洞似的叫人心惊。加上这耳边水声震天，水汽之中又夹杂着阵阵寒气，直让站在岸边的我不住发颤。
　　“你什么你！又想偷懒是不是！”
　　悟空说着又要上前伸手揪起我的耳朵，我忙闪身退后躲避。这么多日子了，我也已经开始熟悉起悟空的举动了。
　　忽然耳边传来了了一个声音：
　　“大师兄，让我去吧！”我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一身白袍头戴紫金冠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潇洒飘逸；虽然只是借着昏暗的天光，但我也看得出他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况且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我边上，我却已经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的不凡气息。
　　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叫悟空是大师兄？
　　“小白龙？你倒是显出真身来了？”悟空转头问那男子。
　　啊！原来他就是白龙马的真身小白龙！难怪如此飘逸俊美，气度不凡！
　　“大师兄，还是我去探那河水吧！毕竟论起水性，这儿没人可以盖得过我。”小白龙说着走到我边上冲我微微一笑后便立刻化作一道白光潜入了河中。
　　“你，你小心啊！”直到小白龙入水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喊出了我心中的担心。小白龙的确太过耀眼，我竟然在他的夺目光芒之下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水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不觉有点担心起来：“小白龙，怎么还不上来？他，他不会是碰上什么危难了吧？我们，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他？”
　　站在一旁的悟空白了我一眼道：“切！你若是担心他，那刚才怎么不自己下去！”
　　就在我焦急之时，忽然水面现出巨大的波涛，紧接着，一道水柱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水中直落岸边。
　　“小白龙，是你吗？”我忙向那光源跑去，待我走近之时，那白光已经幻化为了小白龙的样子。
　　“小弟有劳二师兄记挂了！”小白龙朝我作了个手势后便对一旁的悟空道：“大师兄，小弟已经探明，此河名唤通天河，既曰通天自不担虚名，深浅有千层不止，宽广乃有八百里开外，若是一般的船只怕是渡不过去，况且今夜天色已晚，断不开盲目渡河！”
　　说完，这小白龙又复化作了白马的模样。
　　“哎——”眼前的状况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方才还是白衣飘飘的俊逸男子一转眼的工夫便失去了踪影，我只觉心中一阵空落落的。
　　悟空没有理会我的失落，他上前拍了拍白马：“好师弟，辛苦你了！”
　　随即便转头对三藏和沙僧道：“师父，既然小白龙如此说了，那我们不如今夜先行歇息，等明日天明再行渡河吧！”
　　三藏点了点头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可怜我们师徒今夜就只能在这河岸边露宿了！”
　　沙僧听说不觉笑道：“师父此话差矣，我方才听到这附近隐隐有鼓乐之声传来，想是附近定有人家了！”
　　悟空闻言，不觉也兴奋了起来，忙问沙僧道：“果然？那俺们快些寻人家去！”
　　就这样，悟空前方牵马引路，我同三藏、沙僧紧随其后。我们循着鼓乐之声沿河岸而上，约莫行了百米远后，笃然望见这河岸沙滩的上方竟然聚集着一簇人家，粗粗一看大约也有四五百家。果然是寻到有人烟的村落了。
　　我们沿路而上，这才发现原来方才听到的鼓乐之声竟是从这村口的第一家传来的，再仔细看去，确见那户人家灯火通明，人影攒动，莫非是在办红白之事？
　　“师父，这户人家好不热闹，待俺老孙先上去看看究竟！”悟空说着便要上前敲门。
　　三藏见了忙一把拉住他：“悟空，还是为师去吧！切不可吓坏了里面的人家！”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从方才小白龙的突然变身之中恢复了平静，不觉慢慢地想起了小白龙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河叫通天河？莫非这河就是那观音莲花池中豢养的金鱼成精为怪的地方？
　　正思索着，忽然沙僧唤我道：“二师兄，我们快些进去吧！师父已同那户人家说妥了！”
　　我忙回过神来，跟着沙僧一道进了大门。
　　入得厅堂，却见这屋内端坐一老者，看年纪已过花甲之年。想是三藏方才已同他说过我们几个的相貌，故而这老者见了我们三人脸上只见惊讶之色，但并未觉太多恐惧之感。
　　三藏入座后便同这老者攀谈了起来，而我和悟空沙僧三人则立在一旁。二人交谈甚欢之际，忽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不觉惊得二人停下了交谈。
　　“这，这是？”老者惊奇地问道。
　　三藏不觉尴尬一笑：“老施主，这是我徒儿腹中饥饿发出的响声，不是什么大事。”
　　那老者一听忙笑道：“老夫与长老一见如故，是老夫怠慢了。说来本该立刻招待几位长老用斋饭的，只是我这里刚做过一场法事。斋饭尽已吃尽，故而无法招待各位长老了！”
　　“老施主客气了，是我这徒儿没有教养，我回去定当严加管教他。”三藏忙赔笑道：“贫僧不想此地民风如此行善，老施主原来如此乐善好施啊！”
　　那老者听了不觉苦笑道：“长老说哪里的话，老夫也是无奈之举啊！”
　　接着他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告知了三藏，我在一旁静静听着，这的确与我所知相差无二。
　　原来这通天河岸有一座灵感大王庙，这灵感大王佑得这方圆百里，村中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只是这美好局面，却是要用每年两个童男童女的祭祀为代价来换取的。今年，恰逢轮到这老者一家，方才的鼓乐之声，便是村中的百姓为明日的祭祀在他家中做的法事。明日一早，这老者的八岁女儿陈秤金和他七岁侄子陈关保便要被当做今年的祭祀品被生生地献到灵感大王庙中的供桌上去了。
　　悟空听到这里不觉勃然大怒：“什么狗屁灵感大王，俺老孙才不吃这一套！老施主你放心，俺老孙去帮你了了这事儿！”
　　老者一听又喜又疑：“孙长老，你真有本事救得我儿？”
　　说着他转头吩咐人叫来了他的弟弟和他的女儿和侄子，四人齐齐给悟空跪下磕起了头。
　　悟空看着那七岁的陈关保不觉微微一笑，随即便摇身一变化作了那小男孩的模样，惊得那老者和他弟弟顿时睁大了眼睛。
　　“老施主，如何？明日俺老孙就变作这模样去那灵感大王庙！”
　　“孙长老，你真是救命的活菩萨！”
　　悟空变回原样后将几人从地上扶起，随即转头冲我道：“还愣着做什么，变啊！”
　　“变什么？”悟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这已经是我今夜第二次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了。
　　“废话！变作那女娃的模样啊！”
　　变作那女娃的模样？悟空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一起变作这对童男童女的模样去蒙蔽那个灵感大王？
　　“不，我不去！“我立刻否定了悟空的想法。
　　我绝对不要再同悟空一起做任何事情。是，和他在一起，我不必担心我会有生命的危险，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么英勇神武，他一定会用他的智慧和能力度过所有的难关。但是，我呢？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要承受一番心灵上的煎熬，我要时刻控制着自己不因他的无心之举而产生幻想，况且他又总是这样打骂我，我绝对不要和他并肩作战！
　　“你敢！”悟空不觉发火了，他无法忍受我一再地违背他的命令。
　　“我就是不去！你可以找沙师弟，也可以找小白龙！横竖他们都会变化之术，我就留下来保护师父好了！”我倔强地望着他，心中从未有过的坚定。
　　“猪长老啊！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发发善心吧！”那老者一下子跪倒在了我的面前，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回头对身后的人道：“快，快去做饭！猪长老，老夫怠慢你了，老夫有错！你，你就不要再同我这个半截子抹黄土的人计较了！老夫求求你了！”
　　那老者说着又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我一见这情形，便觉心中万分不忍心，我忙将老者扶起解释道：“不，不是的，老人家，我，我……”
　　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些响动，我转头一看，一大笼屉的馒头从里屋端了出来。
　　“猪长老，这些，这些都给你吃！只要你化作我女儿的模样，莫说一笼屉，十笼屉也不成问题！”老者边说边哭了起来。
　　我，我不是因为没得吃才不想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