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43、阴差阳错三妖现形

　　只有当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之后，我才会如此清楚地发现自己与悟空之间其实是存在着这样巨大的差异。我和他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在谎言与暴力中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但我却不能，即便是我在内心无数次地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正义与和平而这样去做，但我依旧无法旁若无人地置身事外。
　　差异会产生距离，但同样也会产生吸引。之前，我便是因为这种差异才会被悟空深深地吸引，那么现在，我又将何去何从呢……

　　车迟国王宫大殿外的广场上，我与红衣虎精两两对峙。
　　在外人看来我们似乎是棋逢对手的劲敌，但是只有我心里清楚，其实我早已经吓得快要瘫倒在地上了。
　　就在方才，我还向三藏、悟空与沙僧他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是我却只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事情变化的如此之快，似乎连悟空也没有预料到，但是事以至此，我们已经无法在此时说出实情了。况且我确实在车迟国伤了人，倘若真的就此说出我同他们是一路的，那岂非要连他们都要一同连累了！
　　“妖怪！我虎力大仙向来不会以强欺弱！你既曾落于我手，现在我就让你三招！你快些动手！”红衣虎精说着便亮出两把月牙叉，看来这便是他的兵器了。
　　“等，等下！我们，我们可以不打吗！”我一见红衣虎精摆开了架势忙摆手劝阻道：“我们无冤无仇，之前又素不相识，我们为什么要在此争斗！难道我们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情吗？暴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啊！”
　　红衣虎精听我说完后不觉一阵仰天大笑：“哈哈哈——妖怪，你不用耍花招！今日这场争斗我与你非打不可！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既然你不领我的情，那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了！看招！”
　　说完他便飞身上前，手中的两把月牙叉也朝我直刺过来。我只觉眼前被那月牙叉反射的亮光刺得难受，便想也没想便将手持钉耙的右手挡在了面前。
　　只听“咣当”一声，那月牙叉便与我的钉耙对在了一起，而那红衣虎精一个用劲我便撑不住身体，一条腿半跪在了地上。
　　“哼哼！别硬撑了！妖怪，你不是我虎力大仙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趁早认输，现出原形！我无意伤你，也无意与你为敌，你要怪就去怪那几个东土来的惹事和尚吧！”
　　说着那红衣虎精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因心中害怕的缘故，无法全力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不觉渐渐地落在了下风。
　　正在这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喊声：“呆子！你给俺老孙打赢他！不然俺们几个全都得遭殃！”
　　是悟空的声音！莫非他化作了一阵清风来到了我的边上？我心中一惊，不觉手上使了个猛力，一下子就把架在我身上的两把月牙叉连带着那红衣虎精给推了出去。
　　摆脱了红衣虎精的压制，我这才喘着粗气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悟空的声音再次响起：“对！就这么打！只要你打败了这虎精，俺老孙就有法子让你洗脱妖怪的罪名！”
　　“大师兄！我，我不想和他打！我也不会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一切！”我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一边颤抖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虽然我跟观音学习过法术，也在之前的经历中有过一些简单打斗的经历，但那时候均有悟空和沙僧从旁协助，可是，我从未像今日这样要与一只精怪单打独斗啊！
　　“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给俺好好打！打死那只老虎精！不然俺老孙就打死你！”悟空丝毫不理会我的胆怯反而对我恶语相向：“不会打！俺老孙教你！听着！攻他的下盘！用你的耙子去扫！快去！”
　　悟空话音刚落，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我的后背上猛推了一把，我一个脚下不稳就朝对面的红衣虎精直扑了过去。
　　此时，那红衣虎精正在诧异我为何自言自语，却不想这一会儿的工夫，我就毫无征兆地朝他猛扑了过来。见此情景，他忙摆好架势等我来攻。却不想，刚才的那股力量太过凶猛，我一时无法刹住脚下的步伐，而钉耙虽说举在空中冲那红衣虎精呈进攻之势，却因着我脚下不稳的缘故不觉一下子滑出了手。
　　“啊！我的钉耙！”
　　我之见着那钉耙飞在了半空中，在打了几个旋之后，就直直地朝对面的红衣虎精头上劈头砸去。
　　“大哥小心！”
　　只听身旁有人一阵大喊，就听“咣当”一声脆响，那钉耙掉落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那红衣虎精也劈头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直到那蓝衣鹿精与绿衣羊精慌乱地跑向了倒在地上的红衣虎精。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两人死命地摇晃着躺在地上的虎精，却只见有汩汩的鲜血从那虎精的额头不断地涌出。再看那落在一旁的钉耙，上面染着这一大块血渍，难道，难道这红衣虎精是，是被我的钉耙给砸死的？
　　忽然四周传来一声惊呼，待我再看那躺在地上的人时，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黄毛虎。啊！虎精显出原形了！
　　一见这情景一旁的三藏忙对那国王道：“陛下，贫僧的宝物没有说谎，你看！这大国师确实是妖怪所变！如今他已显出原形来了！”
　　车迟国国王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他指着对面的蓝衣鹿精和绿衣羊精大声喊道：“那，那，他们不也是妖怪！高僧！快！快抓住他们！”
　　车迟国国王话音刚落，就见那蓝衣鹿精和绿衣羊精从地上爬起目露凶光地瞪向那国王：“本来还想饶你一条狗命，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也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说完二人便脱去身上道袍露出本身朝车迟国国王扑了过来。
　　悟空一见此情景立刻大吼了一声，随即便同沙僧二人冲上去与那两个妖怪厮打了起来。经过我身边时，悟空冲依旧愣在原地的我踹了一脚：“愣着做什么！快上！”
　　我只觉头脑一片空白，机械地从地上捡起钉耙也加入了他们的混战。
　　那蓝衣鹿精与绿衣羊精显然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很快，那两人便在我三人的合力之下露出了劣势。而悟空则瞅准了机会，趁二人不注意之时，举起金箍棒狠狠地朝两人打了过去。一阵白烟散去地上立刻显现出了一只白毛角鹿和一只山羊，那两个妖怪已被悟空打得显出了原形。
　　望着那垂死的角落和山羊，那车迟国国王险些因站立不稳摔倒在旁，他一把拉住三藏的手道：“圣僧！圣僧！不想他们果然是妖怪！枉我这些年来如此待他们……”
　　三藏忙安慰国王道：“陛下乃是受了这些妖怪的蒙蔽，如今妖魔已除，陛下大可安心了！”
　　这时，我与悟空和沙僧二人已经除尽妖魔回到了三藏的边上，那国王一见悟空忙敬佩道：“小和尚，不想你有这般法力啊！本王之前还将你错当成妖怪！你可千万莫放在心上啊！”
　　正说着，忽然他瞥见了跟在悟空后面的我，不觉大惊失色道：“这，这妖怪，怎么怎么还在这里？快，快打死他！”
　　三藏一见国王惊慌，忙上前安抚道：“不瞒陛下，这是贫僧的徒儿，并非什么妖魔！方才除妖之功也有他的一份，陛下莫忘了，那变作大国师摸样的黄毛虎精便是他打死的啊！”
　　不料那国王却是吓得连连摆手：“不对，不对！他分明就是妖怪！他方才打死了妖怪是不假，但，但，本王分明昨日见他在御花园里杀死了本王的一个侍卫！他若不是妖怪又怎会这般狠毒！况且他这般长相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悟空见国王这般不相信，便凑上前去笑道：“陛下，你看差了！他真不是妖怪呢！他虽说长得这般模样但确实是俺师父的弟子！那个，俺师父就喜欢收些相貌怪异的人做徒儿！你瞧，俺老孙和俺沙师弟不也长得这样吗！陛下初见俺老孙的时候，不是也错把俺老孙当成了妖怪吗！”
　　不想悟空的这番解释却依旧未能让那国王相信，他拉过悟空的手小声道：“小和尚，你这话说得可不对！那妖怪可是犯下过人命的啊！你不知道本王的那个侍卫死得有多惨啊！死的时候，连眼珠子都是翻白的！你同你师父定是受了他的骗了！小和尚，你好事做到底也快些把这妖怪给除了吧！本王亏待不了你的！”
　　为什么，这车迟国国王对我的成见要如此之深呢！是，我是无意中伤害了一条生命，我早已因为我的失误痛彻心扉！但是我绝对不是有意为之的！如果一定要让我为我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的话，那我只有一死来告慰那无辜伤在我手里的亡魂了！
　　我一下子跪倒在了那国王面前：“陛下，那侍卫确实是因我而死，但是我确实不是妖怪！他们的确是我的师父和师兄弟，我没有说谎！我也不会说谎！陛下，倘若你要给那横死的侍卫一个公道，那就请你处置我吧！”
　　我已经忘记了观音对我不要伤害猪八戒肉身的嘱咐，我只知道我必须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三藏和沙僧顿时被我的举动给吓住了，三藏忙拉住我道：“八戒，你这是做什么！悟空已经同我们说过了那侍卫的事情，这不能全怪你啊！”
　　沙僧也劝我道：“二师兄，你莫要这般固执吗！你打死那虎精有功，我们再劝劝那国王，他不会不听的！”
　　正在劝解之际，悟空忽然对那车迟国国王道：“陛下，那个侍卫的事儿俺老孙倒是知晓一二呢！不瞒陛下，其实那侍卫也是妖精呢！”
　　“什么？”悟空的话顿时让国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侍卫也是妖精？怎么可能？”
　　悟空诡异一笑：“陛下有所不知，那日俺同俺师父师弟们来到你国城外，便见你城中上空盘旋着一股妖气！俺师父便差俺老孙和这长耳朵的师弟一同到你这宫中前来查探。不想刚到御花园就撞见一个化成侍卫模样的妖怪在此经过，俺师弟一向疾恶如仇，一见妖怪就一阵冒火，随即便飞身下来把那妖怪给结果了！只是不想却因此惊吓到了陛下！”
　　恩？悟空他在说什么？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啊？
　　那国王见悟空这般说不觉渐渐缓和了脸色，他问悟空道：“既然如此，那你师弟为何当时不将事情明说，反而被那老虎精给绑了去呢！”
　　悟空忙接道：“陛下，这就是俺师弟的高明之处吗！这样一来那老虎精不就对俺师弟掉以轻心了！况且他也是怕当时说出实情会吓坏了陛下吗！”
　　说完他推了一下愣在一旁的我道：“呆子，行了别磨叽了！快些同陛下说清楚！”
　　我此时正因为悟空同车迟国国王说得那些谎话而心中阵阵发虚，猛地被悟空这样一推，不觉半个身子就向坐在面前的国王脚下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