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海》浣月汐

94、第94章 遇刺

　　吴鸿杰回到上海，打算静等南京的好消息。而被他留在南京的那队人马白白待了四天，却一无所获，便留下两人继续监视，其他人员也撤回了上海。

　　不料日本便衣刚离开南京，姓舒的共*党就住进了旅店，并于次日中午离开了南京。去向不明。

　　得到这个消息后，吴鸿杰连骂好几声“娘希匹”，大骂日本人愚蠢，不过他也就是骂骂解气而已，实际上他怀疑小汪这份情报的真伪。

　　他想：小汪背后的指使人文鑫明为什么要来个“调虎离山计”，让自己离开上海，那他们在上海要做什么呢？此外，小汪居然给他假情报，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他下令逮捕小汪，把他捉进了宪兵队。小汪直说冤枉，说这个情报他就是从文鑫明那里找来的，他绝没有给假情报。

　　吴鸿杰扬起手，给了一记耳光给小汪：“讲实话，不然我就给你用刑，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小汪还是喊冤，吴鸿杰扔掉手里的烟屁股，用脚踩灭，举起右手一挥，让手下给小汪用刑。待刑具就绪，吴鸿杰凑近他：“把我调离上海是做什么？文鑫明做什么了？”

　　小汪的双手套在铁箍里，用力挣扎几下，说：“情报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文鑫明做什么了。”

　　吴鸿杰对他只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情形心里犯嘀咕：难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绝对没有冤枉小汪。于是，吴鸿杰紧紧盯着小汪的脸，下令：“用刑，直到他讲实话才放开他。”

　　***

　　这天，文鑫明在办公室正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突然接到吴鸿杰拨来的电话。

　　听到吴鸿杰说把小汪逮捕了，文鑫明大为光火之余，也吃惊不小。他心里清楚，吴鸿杰的这个电话，同时还表达了一种挑衅的态度，暗里的意思就是我吴鸿杰不怕你文鑫明搞这一套。
　　相识多年，他自然明晰吴鸿杰此举的意图，于是淡淡问道：“老吴为什么要捉小汪？”

　　吴鸿杰在电话那端冷笑两声：“你安排他做的事情自己忘记了？你要做这种事，总要看看对手是哪个才好的。”

　　文鑫明却还是否认道：“不明白老吴讲这话的意思，老吴直接讲吧，不要冤枉了小汪。”

　　“你想让小汪取得我的信任，故意递情报过来，掩饰你的行动。”吴鸿杰笑着说，竭力控制着他的恼怒。

　　文鑫明说：“老吴多虑了，我是安排小汪保护你的呀，怎么说是我安排接近你呢。你太敏感了，这样不好做朋友的。”

　　吴鸿杰又笑了几声，才收起笑声，道：“是不是多虑，很快会见分晓，我就不信小汪扛得住宪兵队的刑讯。”

　　说完这些，吴鸿杰挂掉了电话。

　　文鑫明轻轻把电话机放回去，慢慢将身体靠向椅背，心里想：小汪落在吴鸿杰手里，只怕不会善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去搭救，看来，这次只能让小汪受罪了。

　　可一想到小汪要被用刑，他的心情就糟糕透了。当初安排小汪接近吴鸿杰，就果想通过所谓的“保护”机会趁机取得他的信任，掌握他的情况，可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个很大的失误。

　　他长叹一声：还是考虑不周啊！

　　文鑫明坐在那里发了半晌呆，直到小丁敲门进来，告诉他该是出发的时间了，他这才带着坏心情，坐上小丁开的车子回家。

　　小丁见他阴沉着脸，就知道他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也不敢问，只闷头开车。

　　车子开到新闸路，一辆黄包车突然横着冲出来，拦住车子的去路。小丁猛踩住刹车，当下就预感不妙，连声要文鑫明趴下，他的话音刚落，一溜子弹过来，打碎了车窗。紧接着，又是一溜打来。趁着间隙，小丁迅速拿起枪朝前面射击，一颗子弹打过来，击中了他的肩胛部位。

　　此处正是租界，袭击的人似乎不敢恋战，又打了几枪就撤退了。

　　这么一场枪战，还是引来不怕死的路人围观，路面上一时陷入混乱状态。几分钟后巡捕赶来，驱散路人，指挥交通。文鑫明亮出证件后，对巡捕说他现在要送受伤的小丁去医院，如果需要了解详细信息，等下到医院来问。

　　小丁捂着肩膀下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把驾驶位置给文鑫明腾了出来。

　　很快到了医院，一帮医生护士手脚麻利地把小丁推进手术室进行手术，取出了嵌在肉里的子弹。

　　这一连串事情猝不及防，直到小丁手术的时候，文鑫明这才喘口气，寻了电话打给自己的妻子，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文太太听闻真是大吃一惊，问清医院后，放下电话就奔了过来。

　　“你觉得会是哪个对我下的手？”文鑫明见到文太太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谁最想自己死掉，“谁最不想我召开成立大会？是王天卫，对吧？”

　　文太太点点头，没言语。

　　“小汪被吴鸿杰捉了。”文鑫明对她说：“落到吴鸿杰手里，会把他搞死的呀。”

　　文太太蹙眉：“小丁受伤你告诉力生没有？让力生转告他大妹妹。”

　　听妻子这么说，文鑫明这才决定要把小汪被捉、小丁受伤的事情告诉力生。

　　力生听到这个消息自是吃惊不小，挂了电话又通知清月小丁受伤的事情，随后也赶到了医院。

　　力生到达时，小丁已经被推出手术室，住进了病房，文鑫明夫妇正在里面陪着说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丁，力生说自己已经给清月讲他受了伤：“晚饭后，清月来医院看你。”

　　护士进来告诉他们，小丁需要休息，力生便和文鑫明、文太太走出病房。出了门，文太太心事重重地下楼去了。

　　“老吴做事，一定不会就那么简单。只怕是麻烦来了。”力生对文鑫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