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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项乐阳现身没多久,宁樵风也出现了。
他身上披着件单薄外衣,身姿挺拔,整个人看上去如青松翠柏,虽瘦,却自有风骨。
因病中还带着些许苍白的面色,又是一身宽袍大袖,更多了几分竹林七贤的潇洒不羁。
他看见宁松月走过来,唇畔便露出一抹暖意的笑容,温声向他道歉:“对不住,阿弟,方才为兄被人缠着走不开,没能及时接驾,还望恕罪。”
宁樵风顿了顿,又道:“不过项世子倒是自告奋勇说要替我过来,你方才见到他了没,可不要因为嫁入宫中,就忘记了咱们小时候的情分。”
宁樵风所谓小时候的情分,只不过是在项小霸王走街遛巷时,误打误撞的一场相识而已。
那时宁樵风也才十岁,宁松月比他更小,项乐阳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热血冲动的时候,整日都在做大侠梦。
长京城内不许纵马,他便带着北邑侯府的家丁侍卫到处找落难受冤之人,恨不得能够时时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城防军巡逻都没他这么勤快。
于是当宁松月兄弟二人与家人走散,碰巧还遇到了登徒子,见宁樵风生得唇红齿白,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闺阁小姐,正待调戏,这位项世子便从天而降,把登徒子打得满地找牙,回头还对宁樵风道:“小姐别怕,你们家住哪,我送你们回去!”
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竹马成双,听起来就是一段佳话。
只是,那又与宁松月有什么关系?
误会澄清之后,项乐阳照旧天天来爬宁府的墙头,找的都是宁樵风。
他二人的感情也此后愈发的铁,反倒显得宁松月是个多余的人。
估计项乐阳自己也不记得自己当时顺手救的是两个人了,他眼里只能看见一个宁樵风。
宁松月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往他面前凑,每当宁樵风宝贝地将项世子送他的礼物给自己看时,宁松月都不发一语。
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如今见项乐阳对自己如此嫌恶,只怕很快连陌生人都做不成,就要成仇人了。
宁松月如今可还是一国皇后呢,项乐阳就能为了宁樵风当着自己的面辱骂自己,替宁樵风鸣不平。若是没了皇后的头衔,自己碰到项乐阳,还不得重复上一世鞭笞的旧路?
宁松月心中冷笑,他不会让项乐阳有这个机会的。
走在他身边的宁樵风偷偷看了一眼宁松月,只见他的脸色比方才略白了一分,宁樵风微微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阿弟,项世子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太直了,口无遮拦。”
“阿兄说的是,我不会往心里去。”宁松月淡淡道。
宁樵风的情绪仿佛好了些,他轻轻笑道:“你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朋友,我真担心你们不对付,教我在中间左右为难。若是哪天你们能放下成见,我可要高兴得放鞭炮庆祝了。”
宁松月扯了扯嘴角:“……是吗?”
若是他跟项乐阳的关系变好,只怕宁樵风又该病倒了。
说话间,宁樵风引着宁松月来到一处水榭,此地树木成荫,背山面水,靠近几步,就能感受到一股丝丝凉意扑面而来,是一处消暑的好去处。
水榭前的小湖泊波光粼粼,间或能看见荷叶下一闪而过的红尾鲤鱼,既清幽,又别有意趣。
水榭共有三层楼,牌匾上书写“松风阁”三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挥斥潇洒,就如同宁樵风此人给人的感觉一般,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俊逸雅秀。
“此处小楼还是两个月前竣工的,取你我兄弟二人名中的各一个字,松风阁,阿弟觉得这名字如何?”宁樵风柔声问他。
不如何。
宁松月一点都不想要将自己的名字与宁樵风的捆绑在一块,何况正经人谁喜欢将自己的名字写到匾额上,又不是开酒楼的。
然而他还没开口,不远处就有几名国子监的学子品评牌匾上的字:“写得好!宁公子的字比之前的更好看了!”
“是啊,我去年三月见宁公子给状元楼题的字,那字自然也是十分好看的,但总觉得这幅字更具韵味,值得品玩。”
“这世间怎么会有宁公子这般的神仙人物,文采风流,武艺同样不凡,还生得芝兰玉树,貌比宋玉潘安……啧啧,京中不知多少闺阁少女为了得他一幅字,一首诗,真真令人欣羡啊!”
“得了吧,王兄,说得好像你就没有少女思慕一般,那日去清溪边郊游,是谁满载而归,装了一车的香帕回来的?”
“那你们是没看见,与我同游的宁公子的马车变成了什么样……”
话题越发的往香艳上带去,而那几名学子又正巧看见了宁樵风,非要拉着他说说郊游那日的情形。
宁樵风一时被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半点没有不耐烦之色,更显翩翩有度。
而由于宁松月在被赐婚之后便在宁府深居简出,因而没什么人认识他,他又是微服出来的,还刻意与宁樵风保持距离,宁樵风忙着应付那帮朋友也是分-身乏术,一时顾不上他,因而没人注意到他。
宁松月乐得自在,他本就对宁樵风有恨,前世他的下场这么惨,多半都是因为这个蓝颜祸水。
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
免得一不小心没忍住,又给这位好兄长下了毒。
“宁公子啊……”宁松月低头抓着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世人皆称呼宁樵风为“宁公子”,既不是“宁大公子”,也不是“宁国舅”,好似宁家就只有一个儿子似的。
他想事情的时候,喜欢随手抓住身上的坠饰细细摩挲。
因这玉佩是垂挂在腰间的,宁松月把玩时便一直低着头,他又不爱往宁樵风那边去凑,绕着水榭走了另一条路,也没仔细看路。
结果一不凑巧,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着实是出乎意料。对面那人身形高大如山,胸口坚硬如铁,宁松月没收住力道,碰上去鼻子顿时就红了一块,又酸又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因为惯力往后退了两步。
他捂着鼻子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对面之人,随后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人好像也颇为讶异,仿佛没料到眼前之人怎么这般脆弱,撞一下都能红了鼻子,于是只好低声道:“方才对不住了,你没事吧?”
他不认识宁松月,但见宁松月衣饰精美不凡,想来是宁府的公子或者客人,不欲得罪,所以语气都是尽可能的温柔。
只是他一向粗犷惯了,如翱翔于苍穹的雄鹰,更适合广袤的天地,血染的沙场,边疆的刀光剑影。骤然来到这纸醉金迷舞文弄墨之所,便如那老鹰折了翼,关在金丝雀的笼子里,浑身都不自在。
他已经努力收敛浑身的煞气,却仍不免外露几分,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像是不耐烦似的。
宁松月却对他摇头一笑:“我没事,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不怪你。”
面前的男人有一张英俊而豪放的面容,两道浓粗的眉毛,挺直的高鼻梁,皮肤是常年在外日晒时形成的古铜色,浑身上下都与长京的文雅风气南辕北辙。
他不认识宁松月,可宁松月却认识他。
——奉辰,未来的征西大将军。
未来的他,不但有卓绝战功,成为西北战神,还帮助司徒烨从安王手里夺回了长京,镇压反叛军,一跃跻身武将之首,手握重兵。
宁松月还疑惑前世奉辰怎么会拒绝安王的联合,杀了一个回马枪,为司徒烨扳回颓势,却原来因为他也是宁樵风的入幕之宾!
没想到啊没想到,奉辰竟然这么早就与宁樵风相识了!
此时的奉辰,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武将,好像是在边西卫里当一名校尉?他此番入京,应该还是为了蛮夷扣边之事,毕竟大燕幅员辽阔,物资丰厚,都因为夏季青黄不接而闹饥荒,何况是比大燕更贫瘠草原王庭。
前世宁松月不过是远远见过奉辰一面,与他不熟,对此人并不了解。
奉辰成为将军,有资格上朝之时,他已经是废后了,也根本没机会认识他。后来宫中经历安王之乱,还是奉辰的手下将他从染血的刑房中带出来的,宁松月记得他站在远处那高大的背影,还听见他说了一句:“还活着就送回原来的地方,死了就葬了吧。”
奉辰对他虽然冷漠,却也没害过宁松月。
他一心忠君报国,尽管可能里面也有为了宁樵风的因素,却还算是条汉子。
因而宁松月想好了,只要这一世奉辰不主动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不会朝对方下手。
只不过,奉辰也别想在军中崛起,拿了兵权后去给宁樵风做垫脚石。
所有能成为宁樵风助力的人,他都要盯着。
宁松月目光微动。正好,趁此机会,他也想了解一下奉辰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便他日后运作。
因此他也不走了,揉了揉已经不怎么红的鼻子:“这位公子,我看你也不大喜欢跟那些酸儒扎堆,何妨就你我二人,在前面的凉亭坐一坐,喝杯茶,消消暑?”
奉辰心思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也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好。”
何况奉辰的确是不喜欢去水榭那边。
他与宁樵风萍水相逢,因顾着上司的面子,到宁府混个脸熟,其实与宁樵风也没什么话可说。而或许是他相貌太有侵略性,不符合时下文人审美,身材也十分高大,与风流沾不上边,所以那些文人也不喜欢他这个武人,时不时含沙射影,明里暗里地贬毁他,取笑他。
宁樵风虽然帮他说过几句话,却也因为不想得罪文人学子,更像是来拉偏架的。
奉辰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从水榭出来,自己逛逛,省得满耳朵都是之乎者也。
他倒是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上去斯文秀气的少年,竟然也不喜欢吟诗作对,还十分直白地称呼那些文人为酸儒。
可不就是酸儒吗,酸气都要冲天了!
奉辰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试探着说了几句文人的坏话,没想到对方还挺赞同他的,甚至还站到他这边,和他一起骂:“有不满直接冲着我说呀,整天在诗文里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文人有风骨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是让他以文笔做刀剑,去刺伤别人,毁坏别人声誉的!”
奉辰觉得他这番话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去了,忙给少年倒了杯茶,逗他道:“瞧你这么生气,莫非你也被他们写过酸诗?”
宁松月低头喝茶,掩去唇畔的讽笑。
他当然被写过,只不过不是酸诗,而是弹劾的奏折。
前世安王谋反时打的清君侧的名号,可司徒烨身边当时一没有奸臣,二没有奸妃,结果这祸国殃民的名头不知怎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几句话,几篇骈文,他宁松月就成了比堪比妲己褒姒的妖孽!
可不可笑?
冤不冤枉?
然而天下间没人会关心一个冷宫废后还能怎么作妖,任何事情沾上香艳的色彩,不但能传播广泛,还能令人记忆深刻,泼在身上的脏水怎么都洗不掉。
世人只会说,瞧,那位即便被废还有本事让陛下为他神魂颠倒,陛下不思早朝定是因为他,国君昏聩,朝臣贪腐,百姓民不聊生,天灾人祸不断,也都是因为他!
奉辰见他死死捏着手中的茶杯,面上虽然不显,可眼眶悄然红了一圈,还隐隐夹带着怒气,就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没想到这少年还挺受不得委屈的,不就是写个酸诗,至于吗?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他不由坐过去,大手揽过少年的肩膀,像哄自家小弟似的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们不气,不就是写几句不痛不痒的酸诗吗,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哥哥我去帮你套麻袋!”
宁松月闻言,噗嗤一笑,转头看他:“真的啊?”
“那当然!”
可算是笑了!奉辰心想,这小子笑起来还怪好看的,眼睛又亮又干净。
*
远处水榭,二楼凭栏处。
宁樵风的嗓音如上好的醇酒,纯澈清冽,又带着令人沉醉的低沉:“小阳,你也看到了吧,阿弟天真纯善,和陌生人都能相谈甚欢。他只不过是有点孩子心性,对你当年说他像女孩儿的事记仇罢了,他不爱搭理你,不也是人之常情?”
项乐阳死死盯着凉亭内的两人,手指抠紧木质阑干,生生抠掉了一块木片下来。
“我道歉也道歉过了,礼物也送过了,他还想怎么样?”项乐阳咬紧牙关道。
“或许,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宁樵风转头看他,眼中似乎在为项乐阳感到难过,“他都嫁人了。”
项乐阳嗤笑一声,眼底尽是阴狠冷意:“他只是看不上我罢了。”
宁樵风嘴唇翕张,嗫喏着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宁樵风:我泡的茶好喝吗?
作者菌:好茶,好茶,好浓的绿茶味!您就是今年绿茶广告的代言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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