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真央和现世的学校不同之处在于，毕业后的学生没有假期，直接投入工作之中。
当静间涟不记得第几次睡过头，拿起队服就往外冲的时候，十二夜还在睡梦里徜徉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十二番队大概是护庭十三队里最闲适的一队了，队长的懒散情绪迅速感染了整个番队，所以十二夜每一次都能好命地睡得昏天黑地，然后懒洋洋地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日世里副队长的目标从来都是浦原喜助，而其他人，至多被她吼几声而已。
眯着眼睛躺在草地上的十二夜，一边考虑着现状，一边愈加地堕落起来。
一般贵族家的女儿，从真央毕业，只为了那份尊荣，而她已经加入了十三番队，更加有了足够的资本不受指责，不用再面对浮竹夫人的语重心长而倍受压力，所以原本勤奋的少女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被暖暖地日光又勾出了睡意。
“啊，天气真是好呢。”身边躺下另一个人，语气很是轻快，“没有工作的日子，连空气里的灵子都多了不少呢。”
“尸魂界的灵子数量很少产生波动。”纠正了队长的现状，十二夜猛然坐起来，认真地道：“队长，为什么要把我带进十二番队呢？”
“阿咧。”浦原摸了摸头发，笑容朗朗，“我一直以为浮竹桑的名字比较适合十二番队呢。”
十二番队十二席浮竹十二夜。
Orz。想起当初静间涟笑得捶地的样子，包括现在队友偶尔的发笑，十二夜深深地感到一种脱线的无力感。
“啊，对了，还有一个原因。”浦原恍然大悟，“浮竹桑的斩魄刀是叫流姬没错吧？”
十二夜点头，她的流姬，是水系的斩魄刀。
“我的斩魄刀叫红姬哟，红姬可是很喜欢流姬的呢，啊，可能她们本来就是姐妹也说不定……”浦原笑得很灿烂，声线里始终带着懒散，说起话来却又好像认真无比。
十二夜怔了半晌，放手再度躺倒在草地上，大笑出声来，少有的放肆。
静了半晌，她才有气无力地道：“队长……我们队就没有任务么？”
“有啊。”浦原喜助笑眯眯地说，“培养……”
“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有人插了进来。
“当然是队员团结友爱之情。”浦原一挥手，毫不犹豫地说着。
回答他的是一声自己的惨叫，脸上的鞋印新鲜出炉。
十二夜乖顺地站起来，微微笑着：“副队长早安。”
日世里正揪着浦原的衣领大吼大叫，此刻霍然转头怒道：“都中午了，哪里早了！”她瞥了十二夜一眼，松开一只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皱巴巴的文件塞给十二夜，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直接道，“这个，帮我送去八番队。”
十二夜忍着笑看到浦原向她挥手求救，随即抿嘴一笑道：“有工作了呢，那么再见了，队长。”
日世里还在后面叫她：“喂，记得送完就回来！”
浦原还在笑：“哎呀，也不是人人都会迷路的，副队长。”
“你在找死么？”日世里阴沉地转过头去，活动了下手的筋骨，一拳打下去，“你也给我安分地去工作！！！”
“哎哎……轻点。”
十二夜带着那叠皱巴巴的姑且可以称作是文件的东西，慢慢地从十二番队往八番队晃荡过去。
日光正好，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没有人忍笑与她打招呼说十二夜十二席早安的生活，实在是美好无比。
只不过，现在的生活里，少了静间涟和市丸银。
手指从文件上划过，她很快做了个决定：尔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副队长那样迷路到五番队一两回嘛~
而当她站在五番队门口的时候，除了望着禁闭的大门呆呆出神外，一时竟不知道做什么。
后面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十二夜手上一僵，转过身才发现是一位没有见过的席官，虚惊一场的少女回以礼节性的一笑道：“没有事，打扰了。”
一边说一边后退，退到最后几步才转身飞快地往八番队跑起来。
转角之后，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为什么要逃跑呢？
她曾经想像过再次见到那个人的场景。
应该是从容不迫地说一句“日安”的，应该是微微带着笑而又礼貌客套的，然而现在，她甚至还没有见到他，就已经惊慌失措。
仰起头，一向安静的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静灵庭不变的蓝天，眼波流转。
正是因为如此，那个人之于她，才会这样地不同吧。
想要变强，想要变得足够优秀，才能站在他的身边而毫不逊色，才能如想像中那样，再见时，只是微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市丸君”。
又是一日风高云清。
十二番队的回廊上一如既往的空寂安静，阳光从屋檐的折角落下，与树荫的影子交错，依稀斑驳可见。
坐在栏杆上舒服地享受清风日光的十二夜，在肩膀被另一个人搭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悠闲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熟悉的灵压，熟悉的懒洋洋的语气。
“十二夜现在很空呐。”浦原笑眯眯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那么，帮我个忙吧。”
跟着他穿过飘满花香的沿廊，十二夜的脚步停在一间房间门前。
打开门后，迎接这个房间的，是少女惊愕的神情。
这已经不能称作房间了。各种仪器乱七八糟地散落了一地，灰尘在开门的刹那飞舞起来，呛得人鼻间痒痒的，一列列试管挂在右墙上，各色的液体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左墙上则是一扇门，十二夜踏进去，像受了蛊惑一样伸手想去开那扇门。
“不行哟。”手腕被豁然扣住，浦原拦下她，带着笑意的眼里隐约绽出一丝锋利，“乖女孩是不能随便窥探一个单身男人的秘密哟。”
“抱歉，失礼了。”十二夜垂下眼帘，又扫视了圈房间，“这是……队长的房间？”
浦原笑着答：“是呢是呢，所以需要辛苦十二夜小姐帮忙打扫一下。”
“这……”十二夜怔住。
“哎呀呀，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浦原打着哈欠，拍了拍她肩膀，“你也知道一个单身男人自己生活是很辛苦的。”
“队……长。”十二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念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女孩子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呢。”浦原一拂衣袖，瞬步到长廊的尽头，隔了花香向她遥遥一挥手：“这里的一切，那就拜托十二夜小姐了。”
十二夜深吸一口气，还是挽起了死霸装松松垮垮的衣袖，认命地蹲了下来整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十二番队队规》、《静灵庭十三队简介》、《贵族礼仪》……各种各样的书和文件，蒙这灰尘散在地上。
看来这位队长，还真是对繁文缛节不上心啊。
十二夜拍掉书上的灰，将那一叠文件重新放回书桌，却看到一本干干净净的女协杂志摆在正中央。
哭笑不得的十二夜将女协杂志顺手收了起来，以防日世里副队长看见了又要飙灵压。
拿走杂志后，才看到杂志下压了一本没有名字的黑皮本。
十二夜略感好奇，翻了几页才渐渐抿紧了唇认真阅读起来。
黑皮本上，详细地记录了各种虚的能力和特征，甚至还在后面标注了如果要增强力量需要改造的部分。
越翻到后面，神色越是凝重。
这里虚的种类，是甚至在真央那号称尸魂界最庞大的图书库里也找不到的。
窗外的风刮了进来，将她手上的书“呼啦啦”地吹翻了几十页，十二夜按住书页，发觉这里已然跳过了虚的部分，到了各种药物的介绍，她于此处并不精通，索性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份极其复杂的配方，用料都几乎已经绝迹，搭配也甚是大胆。
一边想着那些用料的属性，一边猜测着加入的效果，十二夜纤细的手指停在最后一句话。
以其名为崩玉。
崩玉。
那是她认知之外的东西，搜索了在真央六年所学习到的知识，她找不到任何关于崩玉的信息。
这到底是什么？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样隐秘的资料会放在书桌的正中央？
难道说是为了……
试探她？
十二夜霍然合上本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茫然若失。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阳光瞬间投入黑暗的房间。十二夜转身慌乱地把黑皮本藏在身后，睁着眼睛望着来人。
脸色不善的不速之客扬着下颚怒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副……队……长……”
十二夜虽然竭力控制了自己的声音，日世里还是听出了异常，一瞬间晃到了她眼前：“你手上拿了什么？”
“没有什么。”十二夜摇头，摆出平时的淡定，“我是来帮队长整理房间的。”
“拿出来。”日世里一直盯着她，盯得十二夜莫名心虚起来，趁着十二夜分神，日世里猛然伸手从她手里抢出了一本东西。
“这是什么？”日世里低头，额头上霎时爆出了“井”字，“女、协、周、刊？！”她用力一拍桌子，“是那个家伙让你帮他隐瞒的？身为队长不好好工作居然看八卦杂志！”
日世里的咆哮之下，十二夜长长地抒了口气。
幸好。
“那个家伙呢？”十二夜的衣领又被日世里抓了起来。
心惊肉跳的少女忙不迭地说：“大概是在流魂街吧。”
“很好。”日世里怒极反笑，“他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十二夜眼前。
慢慢平息下呼吸的女孩子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以手拍着胸口。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目光又一次游移到那扇门上。
那扇被禁止打开的门后，又有什么样的东西？
在真央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优等生，第一次有了一种走进静灵庭的真实感觉。
神秘且宽大。
如同海一样，澄不清，搅不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