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的犹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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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拉着他，坐在小区楼下的凉亭里，这寒凉的天气，外面是有生冷，但也没什么蚊虫就是了。
“哥，别哭了。哭多了，难看的。”我念着，哄着，掏出纸巾，在他的眼角擦拭。
他的泪珠豆大的，一颗颗如珠子似的流，一滴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但我知道，他在流泪，他是有委屈，可不愿和我说。同龄的男孩，多半要张扬些，但许温谨却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温谨，温谨，读着便有丝绒的隽气，他何尝不是一块玉锦，拿在手里怕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哥，你喜欢谁喜欢就是了。阿姨也没说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他抽咽着，身子也缓缓的半靠在我身侧，“谢谢你陪着我。”
“我们以前不就这样么？”我帮他擦拭着眼泪。
“以前......以前爱哭的可是你。”
“是啊，不过哥哥偶尔哭一次，也好看的。”
他听了，便笑出了声，“也就只有你会说我长得好看。不过，你平时也这么夸男生长得好看么？”
“哥，我可是实话实说。”我牵着他的手，甩着臂膀。许温谨倒是叹了一口气，又问：“小晖，你觉得你要是分化以后，会是什么属性？”
我纠结了一小会儿，“嗯......我还没想好，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那你觉得omega怎么样？”
“哥，一般人都想作alpha，哪有人想当omega的。难道哥哥想作omega？”
“我倒是没什么要求，alpha、beta、omega都行。”
“哈哈，要是哥哥是alpha，我就当omega。哥哥是omega，我就作alpha。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觉得还是beta最好。”
“为什么？”许温谨问我。
“因为无论alpha还是omega，都无法摆脱信息素的控制。与其说是天赐的礼物，不如说是一种罪恶。既然如此，不如当普通的beta，这样就可以全无困扰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不受任何牵制，不受任何牵连，也没有本能的驱使，我觉得那才算是真实的彼此。”
“嗯。我也觉得。”许温谨靠在我的肩上，他似乎是有些累了。
“不过阿姨和叔叔都是alpha，哥哥你是beta的概率小之又小，大概率还是alpha吧。”
“那要是两个人都是omega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如果可以，只要哥哥不介意我是什么属性，我想一直陪着你。”
许温谨听着我天真的告白，笑了。
“傻瓜，你总要分化的，不管什么属性，总得娶妻生子。”许温谨叹了口气，“况且，你也不嫌我老。”
“三岁老什么，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一直粘着你。等你变成个老头子，我再喊你哥哥。”
“这话说的。也不害臊。”他用手抚摸我的面，眼中带着星辰，真挚的凝望着我。
“只要哥哥喜欢，说什么不行？”
“嘴贫。”他轻声抱怨了一句。
风是轻轻的吹，月色也随卷云浮了出来，那透着鹅黄的微光，洒在这凉亭的檐角。我在这月色下，看着他浸润的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化成温润的红。我心中是有苦恼，若是我能长开一点儿，或许我便能用手搂住他的腰，掂起他的下巴，敲开他的唇，而不是在这耀耀生辉的月下，只能用这双眼睛无能的仰望。
许温谨是被我盯的灼热，便是撇开脸。
“天色是晚了，先回去吧。”
“嗯。”
他站起身，拎着包，说着就牵住我的手走出去。
我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带动，自然而然的跟着他的步伐。这会儿，我心中是有一点儿愤懑，一点儿怒火，却都是因为我自己。我多想是我牵着他，抱着她，是我与他并肩而行。
楼道里，我们变得沉默，一方面是因为这条走廊有许多家住户，另外，或许是因为我们彼此并不想破坏这当下的气氛。
我见他拿出卡，刷开电梯的门禁，一会儿，那门就吱啦吱啦的开了，他点亮电梯的按钮。忽然紧紧的抱住我。
在这十几秒的空隙中，空气凝滞。
“谢谢。”
“对不起，是我一直都在疏远你。”
我被这个拥抱愣住，心跳骤然停摆了一下。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和，又是那样的婉转动听，从前的积怨便瞬间化为乌有，我愿为他穿越过高山花海，让我甘愿为他沉浮荡漾。
“叮”电梯的门铃暗示着到达的地点门廊前便是我俩家的大门。
“好好休息。”他说道，“明天是新的一天。”
“嗯，你也是。”
我们在彼此的家门前分别，我见他敲开家里的门，他父亲便是严厉的看着他，在几句简短的交谈后，便是走进了门内。
这一刻我能够深切的感受许温谨的压力，那来自他的家庭带给他的无法喘息的压力。那空落落的灰暗房间与孤独的家庭带给他的，并非是青春，那有条不紊的节奏与体面也并非他的真身，他或许只是囚禁于此，他别无选择。
可我想带他走出这荒原，我是那么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伤。
夜晚，我收到了来自许温谨的消息。
只见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您有一个来自特别关注的未读消息。
我一看便知，是温谨哥发来的。
谨：今天真是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小晖。
JSH：不存在的，哥。（表情）
JSH：下次不要被阿姨抓到（表情）（表情）
谨：知道了，没有下次。
谨：明天一起出门吗？
JSH：好啊，几点（表情）。
JSH：哥哥定。
谨：六点三十。
JSH：好。
总算不给我发公文了，我想。关上屏幕，整个人感觉自己都充满了能量。
“你傻笑什么呢？”母亲端着一瓶鲜榨的橙汁进来，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很快她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看你平常考了第一也不会笑成这样。难不成是找到女朋友了？”
“孩子他妈妈，你想什么呢？！”客厅里，我爸吼出了声音。
“真是的，开开玩笑嘛。”母亲将橙汁轻声放在说上，象征性的掸了掸桌子一旁我堆叠着的考试卷儿，“别整些盯着这些看，多出去跑跑步。”她转身磕上门，眼看是要关上了，却又露出个脑袋，“对了，没事儿，多走动走动。”
“啊？”
只见她一皱眉，“啧，对门儿呀，傻。”
“哦。”
“孩子他妈，你又在说什么！你也不看看，他才多大呀！”
“没有啦～老公。”母亲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屁颠屁颠的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他的犹豫（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