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玉折——歧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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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
禅院真希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识得足够多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则不为人”。
禅院真希与妹妹禅院真依乃是一对双胞胎，在以“等价交换”为原则的咒术界，这并非好事。
若是只有她，那作为天与咒缚的真希便是第二个伏黑甚尔，以咒力为0作为代价，获得能与十年前的五条悟一较高下的体质天赋。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拥有咒力，却微薄到不戴上眼镜就无法看见咒灵，又因为还留存着这么一点咒力，而无法达到甚尔的境界。
若是只有真依，那么拥有“构造术式”的真依就能够成为一名有着强大咒力的术师。
“为什么是一对双胞胎？！”
真希从小就听着父亲禅院扇的哀叹和咒骂，对一心想要往上爬却资质不够的禅院扇而言，生下拥有卓越才能的子女或许就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诞下的是被视为凶兆的双胞胎。
是注定了走不长远的[弱者]。
在笼罩着腐朽肮脏气息的御三家里，最大的罪过就是[弱小]。
男与女，老与少，在[强大]面前都不值一提，只要拥有丰沛的咒力和珍贵的术式，就能理所当然地成为家族里最顶尖的那部分人。
但如果没有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又或是这份天赋份量不足，就会沦为被欺辱、被压迫、被肆意玩/弄的对象。
尤其是女性，即便同为[弱者]，女性的地位却又要比男性要低上一筹。
咒力微薄如同非术师的真希，甚至不被当作活生生的“人类”看待。
她只是“资源”而已。
“你这辈子的价值就是在御三家找一个强大的咒术师嫁了，生一个有天赋的儿子，如果能觉醒[十种影法术]的话——！！”
“作为女人，要温婉贞静，知书达理，要守本分！像你这样子有谁会要啊？！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禅院真希——！你要为你生在禅院家感恩戴德！”
在禅院真希有限的记忆里，对禅院家的印象也就只剩下木头腐朽的气味，阴沉的天空，灰蒙蒙的狭窄院落，总是忧郁哭泣的懦弱女性，还有那些只要听一听就会忍不住想要暴躁地挥动武器大杀一场的话语。
她曾以为，那些打骂、羞辱、欺凌和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就是人类恶意的极限了。
但不是的。
如果说，盘星教众是由于狂热的宗教信仰；
如果说，灰原雄所去的村庄是由于村民的愚昧和迷信；
那么，旧场村的村民呢？
小女孩们就被堂而皇之地囚禁在大屋里的笼子中，村民甚至会向咒术师展示她们——
112人里，还有谁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吗？
在这些人眼里，她们或许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
而被冠以“非人类”的概念后，所有的欺辱就变得理所应当甚至正义凛然起来。
村民们受伤、失踪、死亡，是“怪物们”的诅咒；
村民们子息不旺，事业不顺，家庭不睦，是“怪物们”的诅咒；
村子里天灾頻仍，稻苗不兴，那定然是“怪物们”的诅咒呀！
所以不是欺辱，是她们该得的报应！
况且，那不是“人”，是“怪物”，所以可以随意地把内心的恶意发泄在她们身上。无论是故意不给食水，看她们因为饥饿而祈求，像小狗一样趴在笼子里进食；还是抓着她们的头发肆意踢打，用没有去除尖刺的木条抽打，又或是更加过分地对待，都绝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谴责。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啊。
只是对待“怪物”应有的态度而已。
于是，直到被咒灵们吞噬，那些家伙的脸上还是茫然的。
真希并不觉得痛快。
她只觉得恶心。
人类……居然可以下作没底线到这种地步的恶心。
她居然……有那么一点可以理解夏油杰了。
但……
“这么做没有意义。”
她沙哑着嗓子，对盘星教祖说。
“术师……也是一样的烂，一样的差劲。”
“禅院家的长老们，还有所谓的嫡枝旁脉争权夺势起来，那些说不上话的底层，那些还没长成的小孩，那些连咒力都没有的仆人们，是死得最快最多的。”
“咒术界也一样。”
“如果没有五条老师，优太早就死了。”
“他也是咒术师，还是道真公的后代，天赋强悍，一入学就是特级。”
“他才十六岁，就算把那四个混蛋塞进柜子里也不过是由于那些家伙做得太过分——况且那也不是他的本意。未成年又是正当防卫，依据非术师的法律来判他都不至于是死刑的地步吧。”
“但要不是悟力排众议，他就单纯地因为持有祈本里香而被杀了。”
“这不是很可笑吗？”
禅院真希的眼眸里是由于愤怒而熊熊燃烧的烈火，支持着她走到如今的正是这誓死反抗的决意。
“或许非术师就是这么烂吧，我不知道，”少女平淡地说，“但我没办法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们，因为术师也是一样的烂。”
“我以前，是以要毁掉禅院家，站在他们的废墟上大笑为目标而努力的，但如果要保护同伴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把高层那些老不死全赶下台，把他们那些走狗全打死才可以。”禅院真希如此宣称，那烈火炽热，决意如坚钢，“诅咒师，猴子也有猴子的理想啊！”
“夏油前辈，你的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虎杖两手放在膝盖上，表情沉静地道。
“哎？为什么？”盘星教祖终于开口了，他弯着狐狸眼，好脾气地问。
此时，诅咒师被27悟从身后环住腰，两只手捉着那双降服过万千咒灵的手随意把/玩。大抵是十年来经常奔波往返于搜索高级咒灵的路上，诅咒师的肤色要较深一些，越发衬得六眼术师一双手新雪般白得耀眼。
毛茸茸的雪白短发拂过诅咒师的脖颈，温热的肌肤贴着他有些消瘦的颊，六眼术师与他未来的学生一起开口道:“杰/夏油前辈，那是做不到的事。”
“杰，你就是咒术师。”六眼术师说道。
“那个混蛋是禅院家的人，那么，他的父母必定都是咒术师。”伏黑惠冷淡地道。
“父母皆是咒术师，也有可能诞下没有咒力和术式的子女；父母皆是普通人，也有可能孕育出天赋卓绝的术师。”虎杖道，“如果夏油前辈成功了，那咒术师们的[非术师]子女该如何对待呢？也杀了吗？而且，在多达七十多亿的全球总人口里，[术师]本就是少数了，[非术师]彼此结合也能诞下[术师]，那这也算是增加有生力量的途径吧？”
“如果夏油前辈只是秉持着只要是[非术师]就一定要杀死的原则行动的话，”虎杖微笑着，无比坦率地道，“那前辈的失败完全就是注定的结局了。”
到此为止，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诅咒师走在一条毫无希望的道路上。
而他本人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啥？”
高专教学楼的走廊里，五条悟一脸茫然。
夜蛾烦躁地捏紧了拳头:“你想要我重复多少遍？杰杀光了村落里的人，目前下落不明。”
“我当然听到了，所以我才问你在说啥。”五条悟只觉得可笑无比，半个字都不肯信。
“……杰的家里已经空无一物了，”夜蛾低沉地说着，声音艰涩，说的每一个字都叫他觉得呼吸不畅，“不过依据现场遗留的血迹和残秽，估计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五条悟几乎是暴怒地吼出了声:“那怎么可能！！”
那可是杰啊！是那个永远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
[你怎么敢这么污蔑他？！]
“悟，”夜蛾疲惫地叹息一声，用右手捂住了头，“我也……根本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
[是我的错吧，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转变……]
“——！！”五条悟瞪大双眼，咬紧了牙关。
[我……绝不会相信！！]
[除非……你亲口告诉我！]
[杰你个混蛋！！]】
（好心痛，悟这个表情）
（不敢置信，满心绝望）
（悟看起来快要哭了吧）
（五条悟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五条悟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永远一副游刃有余姿态的男人，原来也会因为挚友的离去而露出那种叫人心碎的神态吗？
狗卷棘不忍心地拉了拉口罩，略微低下头，不愿去看。
出生于被排斥的咒言世家，族内也秉持着断绝咒术师的方针，狗卷棘的出现对于族人们而言称不上好事。
从懂事开始，狗卷棘就构建了一套自身独有的语言系统，以免无法控制的咒言在无意中对他人造成伤害——即使，这会使他难以与人正常交流。
或许正因如此，狗卷棘更加珍惜高专的大家，那是真正“用心”与他相处的人。
本性温柔的少年其实不大能理解夏油杰的想法，他是不愿伤害任何人的，[术师]，[非术师]，在他这儿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总归是世界的一份子。
而狗卷棘，真诚地热爱着这个世界。
[优太……悟……]
狗卷担忧地望着两个同伴，伸手安慰地握着乙骨的手，低声说着:“芥菜……”
唯有这时，他才强烈地痛恨自己不能自如地讲话。
【新宿街头，家入硝子独自一个人待在抽烟区，无视了周围人们投来的诧异目光。
“需要火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望过去，正对上叛逃同学爽朗的笑颜。
对方还举起一只手，潇洒地朝她打了个招呼:“嗨～”
她笑了起来，指间夹着烟，低头道:“这不是罪犯小哥嘛？有何贵干？”
夏油杰双手拿着打火机为她点烟，轻描淡写地道:“就当我是碰运气吧。”
[运气很好啊，今天]
“哦？”硝子挑了挑眉，“姑且问一下，你是被冤枉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哦。”
“那我就再多问一句，为什么？”
“我要创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夏油杰低垂了眉眼，笑着说。
“哈哈，那是什么鬼？”硝子忍俊不禁地大笑了起来，一边拿出了手机。
夏油杰并没有制止她:“我不是小孩，并没指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
[不如说不理解我更好]
“不如说我认为那种得不到理解而自甘堕落的行为，也挺幼稚的？”硝子按下了通话键，“喂，五条？”
“我见到夏油了。对，在新宿。我才不要，我可不想被他杀死。”】
（杰说的“碰运气”指的是？）
（小姐姐好通透啊）
（只有术师的世界还是避免不了丑恶啊）
（没有非术师他们吃什么用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好嘛）
（感觉杰哥就是在自暴自弃而已）
“喂，夏油。”家入硝子懒得去瞅旁边那两个光明正大抱在一起的男同学，只是语气平淡地骂，“你是个笨蛋。”
“嗯。”诅咒师乖顺地承认了。
“还是个自以为是圣人的笨蛋。”
“嗯。”
“无法体谅你的辛苦的五条和我，大概也是笨蛋吧……”
“哈，所以是三个笨蛋的故事吗？”
“喂，你们两个就算了，悟大人可不是笨蛋啊。”
“切。”
“硝子！”
“五条是个纯正的笨蛋。”
“悟的心理年龄连三岁都没有吧，毕竟是个笨蛋嘛。”
“你们两个！”
【人潮里，夏油杰猛然睁大了眼。
对面，雪白短发，冰蓝六眼，漆黑的高专制服——
是悟。
“给我说明一下，杰。”
五条悟冰蓝色的眼眸里，满布着红血丝，使得他大睁的双眼看起来分外可怖。
“硝子已经告诉你了吧，就像她说的那样。”
[悟……很难过。]
[我也是。]
[斩断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我决心已定了。]
“所以你就要杀术师以外的人？！就连父母也不放过？！”
“总不能因为是我的父母就特别对待吧？再说了，我的家人已经不只是那两个人了。”
[这是种族的战争。生存的战争。]
[猴子产生的负面情绪会生成咒灵，而这是无法控制的。]
[悲伤、愤怒、怨恨、嫉妒、痛苦、恐惧、憎恶……就算是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也会有这样的感情滋生，进而生成咒灵啊——这不是他们的错，只是因为他们是猴子而已。]
[被所谓责任和义务的缰绳束缚的术师，为了保护猴子们不断流血死亡，而猴子们却站在咒术师的尸/体上尽情欢呼，或许还会反过来嘲笑术师的愚蠢，对他们的死额手相庆——]
[我无法忍受。]
[我会不惜一切保护她们。]
[为她们构建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咒术师的乐园。]
[我的“家人们”。]
[我的同类。]
[我……真正要保护的人。]
五条悟瞪着他，苍天之瞳因为愤怒而璀璨，简直就像是在燃烧一般:“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是曾经反对无意义的杀戮吗？！”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盘星教。
——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算了吧，没有意义。
[为什么？杰？]
“意义当然有，而且还是大义。”夏油杰平淡地说。
[是我的真心。]
[我真正择定的道路。]
五条悟忍无可忍地怒吼起来:“有个屁！！杀光非术师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怎么可能会实现！！”
“明知不可能做到的事，却非要小气地去钻牛角尖，这就叫没有意义！！”
他像是一股脑地把怒气宣泄出来一般咆哮着，而夏油杰只是冷淡地听着。
“你可真傲慢啊。”他终于语气轻蔑地说了。
“什么？”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五条悟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换做是你的话，就能做到吧，悟。”
[因为悟是“最强”。]
[“最强”，当然可以做到任何事，保障任何承诺，实现任何不可能的理想。]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却要对别人说是[不可能实现]？”
“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最强？还是说因为你最强，才是五条悟？”
冰蓝色的六眼震颤着，无数情绪使得那冰川荒原卷起了狂风，也叫他感到了心痛。
在宿舍里大呼小叫地打游戏，笑嘻嘻地转过脸向他炫耀胜利的悟；做完任务后拖着他逛街，捏着一杯甜得要死的奶茶排一个多小时的队就为了买一份甜品的悟；课堂上不安分地伸长手在他的裤兜里掏零食，同他打闹的悟；吵架后同他打得昏天暗地，又一起灰头土脸地修操场，不要脸地撒娇试图诱拐他写两份检讨的悟……
Gojo satoru。
“你到底想说什么？”五条悟慢慢捏紧了手指，声音有些嘶哑。
夏油杰转过了身。
[无法面对了……悟的眼睛。]
“如果我能成为你的话，这荒谬的理想是不是就能听起来不那么不着边际了？”
[但我做不到]
痛苦地吞吃着咒灵，那如同擦拭过吐泻物的抹布一样的味道，长久地在口腔里停留，以至于感官都逐渐麻木起来。
但被降服的咒灵，就彻底地丧失了进阶的可能性，所谓[咒灵操使]，其实力大体上还是要由拥有的咒灵来决定。
他早就发现了，他正在停滞不前。
无论怎样搜寻咒灵，无论怎样锻炼体术，无论怎样以杀死自己的气势来逼迫自己成长，也远远赶不上悟的步伐。
[悟是太阳]
[而我只是水星而已]
最靠近太阳，却依旧只是不发光的行星。
能够轻而易举地扫除一切邪祟，普照万物众生的，或许只有太阳才能做到。
行星是办不到的。
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尽所能地实现它。”
[这是荒谬的理想]
[能够让它成为现实的，大概只有悟而已]
[我的话，也许会被它连皮带骨一起吞噬殆尽吧]
[但在此之前，我所要做的，就只是不顾一切地燃烧，我的肉/体，我的头/脑，我的术式，我的灵魂——]
[直到我消耗到丁点儿都不剩为止]
[这就是，夏油杰的垂死挣扎]
面对挚友的背影，五条悟摆出了手势——
那是昔日将天与暴君伏黑甚尔一击毙命的术式——“茈”。
挚友的声音远远传来:
“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他.是.认.真.的]
如果这时候下手的话，杰不会反抗——悟有了这样的明悟。
[把一切……交由我来裁决吗……]
[就因为我最强？]
[真狡猾啊，杰]
或许杀了他，才是对杰来说最好的选择吧。
因为杰已经掉下去了。
在他……像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的时候。
在他还掉得不太深的时候杀了他，对杰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但他做不到。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是杰。
是可以让他放心地说出“不是还有你吗”的人，是可以把他从悬崖边拽回来的人，是可以让“五条悟”成为“五条悟”而不是“五条家的六眼”的人。
是……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存在。
白发六眼向着挚友的背影伸着手，相扣的大拇指与中指似要展开，却又狠狠地收拢了其余三根手指。
[我会救你的]
[我一定能够救你的]
[我……可是最强！]
[我迟早会把你拽回来，到时候，我要把你揍成猪头！]
[居然敢抛下我，一个人跑了！！]
[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吧，王八蛋夏油杰！！]】
（我叼这台词绝了）
（杰说的是真心话吧）
（因为是真心话，才杀伤力惊人啊）
（因为够强，所以选择才有意义？）
（对杰来说，悟的选择一直都有意义吧）
（死在你手下，我能够接受）
（走入黑夜前，把对善恶的判断交还给你，以后的选择，由你自己决定）
（杰哥把猫猫放生了呜呜呜呜）
（杰哥是不想活了啊）
（曾经下不去的手，后来还是落下去了呜呜呜呜）
（杰哥，你也是太阳啊！）
（杰哥是努力型天才，悟是天赋型天才，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才是最强啊！）
所谓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高专悟一寸寸地扭过头，冰蓝六眼直勾勾盯着假装专心看屏幕的挚友，平静地问:“这就是杰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吗？”
高专杰默默低下头，不敢吭声。
“我的选择都有意义……”高专悟咧开嘴，露出一个显得有些疯狂的微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杰都可以接受是吗？”
高专杰叹了口气，别过脸，无奈地道:“悟……”
“如果我说，我绝对不可能像那个白痴一样放你走呢？”高专悟的笑容更加张狂了，以至于多了几分扭曲，“什么[脑花]什么咒灵什么烂橘子，我通通都会解决掉！杰要是真想创造什么见鬼的咒术师的乐园，我也可以——”
“悟。”高专杰忍无可忍地一拳揍在了白毛脑袋上，深吸了口气后吼道，“你这个白痴听我说！”
“你竟然打我……”白毛六眼委屈巴巴地呜咽着，一米九的大高个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哼哼唧唧地控诉，“果然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呜呜呜～”
高专杰感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这儿看，他飞快地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五——条——悟——！！”
“叫我夏油悟啦～”白毛六眼羞怯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竟然还在瓷白的肌肤上浮起了淡薄的红晕，“悟酱已经被杰哥哥抢回去了嘛～”
我——
高专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叛逃也许是个好选择。
哪怕十年后被悟杀了被[脑花]占据了身体，也好过以后要天天面对五条悟吧！！
“五条，适可而止哦。”硝子友情提示道。
要折腾以后再折腾，趁机拿下[束缚]才是最紧要的。
“杰想说什么？”高专悟抬手握住挚友的手腕，盯着对方齿印久久不消已经结了疤的脖颈，舔了舔唇。
“那不是我。”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我。”
他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还没有经历那些足够让[夏油杰]崩溃的现实。即便[共鸣]再强烈，夏油杰的傲慢也不允许自我被外力所影响。
就算我真的会离开悟，那也应该是“我”的选择，而我，还没有作出这个选择。
救下灰原，也会有其他的同伴死去。
救下菜菜子美美子，也会有其他的咒术师幼崽受到虐待。
杀死[脑花]，捏爆烂橘子，改革咒术界，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不一定会成功。
他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再也无法成为悟的指针，或许某一天，他就会明悟“大义”，再一次地叛逃成诅咒师了。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至少他可以确定，他不想离开悟，不想对悟说出那些让悟伤心的话，不想与悟十年不相见，不想死在悟手里，不想悟成为那个温柔却孤独的男人，不想——
他只想在这时，好好地爱悟而已。
“悟。”
“哈啊？”
“你是猫吗？咬那么重。”
“管这个去死啦！再来！”
“你们两个——！！”
班主任的爱之铁拳再次痛击，被猫猫叼着嘴唇不放的大狐狸感到了人生艰难。
还是干脆叛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玉折——歧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