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怀玉——第三天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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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把天内理子的尸体扔在了盘星教法人代表园田茂面前。
在一番关于盘星教历史与理念的谈话后，中介人孔时雨与伏黑甚尔拿到了报酬与追加的奖金。
孔时雨提前离开了，伏黑甚尔却在盘星教出口处与浑身鲜血的五条悟狭路相逢。
“嗨，好久不见啊。”五条悟抬起头，苍天之瞳里洋溢着异样的疯狂，笑嘻嘻地说道。
“……真的假的。”伏黑甚尔情不自禁地喃喃，深绿色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咧嘴笑了，“还是特别精神的。”
甚尔明悟过来:“是反转术式？！”
“回答正确！！”五条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当我被你贯穿喉咙的时候，就停止反击，转而将所有神经都集中于反转术式。咒力是负的力量，能够强化□□，却不能使其再生，所以要将同样为负的力量相乘，负负得正，这就是反转术式。”
甚尔不耐烦地咂了下嘴:“说得轻巧。”
[喋喋不休的家伙，【嗨】起来了吗……]
五条悟依旧处在极度的兴奋中:“我这也是头一次做到，周围唯一一个会用的家伙，说的话又让人一句也听不懂。
然而，我在生死之际，终于掌握了——咒力的核心！！”
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六眼术师指着甚尔，笑容里充满了狂气:“你的败因，就是没有砍下我的脑袋，以及没有用那把咒具刺我的头。”
“……败因？”甚尔同样咧开嘴笑了，从咒灵口中抽出了那把天逆鉾，“胜负，才刚刚开始吧？”
“啊——？是吗？说的也是，”五条悟终于忍不住，仰起头，张开双臂放声大笑起来，“或许就如你所说！！”】
（疯～批～美～人）
（爱了爱了爹咪好涩！）
（老师很早就不做人了哈哈哈哈）
（两个疯批反派的巅峰对决！）
“哇哦！”家入硝子情不自禁地吹了个口哨，引来了高专众人的一致侧目。
长发校医若无其事地道:“不得不说，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看到的最棒的身材了。”
“硝子——！”高专悟不服气地吵嚷着，“难道我的身材不好吗？还有杰！杰和我比起那家伙要好千万倍吧！”
“不要扯上我啦！”高专杰毫无力度地抗议了一句。
家入硝子光明正大地欣赏了一下两个特级同期的俊秀容貌，然后撇了撇嘴:“是很棒啦，但一想到是你们，噫——”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下一秒，坐在她旁边的两个27岁问题儿童同时出手，揉乱了她本就有些散乱的长发。
高专悟和高专杰同时爆笑起来。
“硝子，你好像母狮子哦，”28悟火上浇油，“还是爆炸头呢。”
“五条，夏油，”家入硝子微笑着卷起了袖子，“去死吧——”
在27悟和杰刻意矫揉做作的“哎呀，好痛！”“呜呜呜硝子你不爱我了吗”的叫声中，影像不紧不慢地播放着。
【甚尔疾如闪电的一击被五条悟从容不迫地躲过了。
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
[由反转术式产生的正的力量，将这股力量灌注于早已牢牢刻印在体内的无下限术式，即为——]
“术式反转——赫——”
那无匹的力量，一连轰塌了数座建筑，将甚尔击飞出去，重重拍在了墙上。
男人护着怀里的咒灵，哼笑出声:
“呵，怪物。”
他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双臂后伸交握了一下，判断自身的状态。
[没有骨折，刚刚的冲击波就是无下限咒术术式反转【赫】？]】
（过分了啊，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硬吃一发[赫]都没事，这是人能做到的？）
（连特级咒灵花御都被老师一发[赫]轰没了半边身体吧？）
（不，花御是接了一发[茈]，爹咪一样是被[茈]干掉的）
（禅院家居然连他都看不上，就离谱）
“真的好强……”钉崎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正面被五条老师的[赫]打中，却连骨折都没有……”
“禅院家是眼瞎了吗？！”
真希嘲讽地笑了出来:“是啊，只要没有咒力，无法使用术式，就是那群渣滓眼里的[弱者]，可以随意欺凌——”
她眼底有永不屈服的熊熊火光:“我迟早，要把那个垃圾堆彻底摧毁！”
“老师支持你！”28悟转过头，竖起大拇指，“把那些烂橘子全部捏爆吧！”
【甚尔在心中迅速盘算着。
[……停止之力，吸引之力，弹射之力……全都——不成问题！！]
然而，潜意识里，他感到了——
——违和感。
看着对面五条悟那又似愉悦又似轻蔑的神情，甚尔扯开了嘴角:
“……算了，这样挺好。”
他举起了天逆鉾，舔了舔嘴唇:“杀了你。”
五条悟“注视”着对手。
苍天之瞳里空无一物。
[抱歉，天内。我现在并没有因为你而愤怒，也没有憎恨任何人。我现在只觉得，这个世界令我无比的舒畅。]
最强俯视着掌中的、脆弱不堪的世界，无拘无束的自由感充斥了身心，宛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向着天空高飞。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虚式——茈——
这是在五条家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的无下限咒术，即使是身为禅院家的对手也不可能了解。
甚尔被命中了。
[领不到工钱的话，我才不干咧。平常的我肯定会这么说，然后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在我眼前的，是已经觉醒的无下限咒术使用者，恐怕已经成为现代最强的术师了]
[面对着这个代表着否定了我的禅院家以及整个咒术界的顶点的男人，我有了将其否定，令其屈服在我脚下的想法]
[为了肯定我自己，我违背了自己的常态]
[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男人的脑海里，出现了抱着婴孩的女人的影像。
[不是早就把自尊心丢掉了吗？不再尊重自己与他人，不是我选择的生存之道吗？]
女人抱着婴孩，温柔地微笑着。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留下吗？”对手问。
“……没有。”他说，脑海里却想起了那小鬼，“再过个2、3年，我的儿子就会被卖给禅院家了，随你处置吧。”】
（临死之前想的是惠妈和惠啊）
（禅院家一群腐朽顽固害人精，万恶之源）
（真希和真依呜呜呜）
（临死之前终于做了个人）
“惠……”悠仁抓了抓头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小伙伴肩膀上轻轻锤了一拳。
伏黑惠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或许早有预料，又或许已经习惯了。
他并不觉得悲伤。
他只是感觉，似乎某个空洞被填补了一些而已。
他是爱我的。
虽然很微小，又很扭曲，但他的确是爱我的。
[所以我……并不是，毫无价值的存在。]
他的心底，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夏油杰推开了盘星教总部的门。
大堂中，五条悟横抱着天内理子的尸/首，低垂着头。
在他周围，是——
——面带笑容的，静静鼓掌的，盘星教教众。
一群……普通人。
一群……非咒术师。
一群……弱.者。
“来得好慢啊，杰。”五条悟平淡地说道，“不对，该说你来得快才对。毕竟都内有太多盘星教的设施了。”
[悟的表情……]
夏油杰不期然想起一个词:神性。
“悟，是你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见过硝子了吧？”五条悟问。
“嗯，没事的，已经请他帮我做过治疗了。”他看着理子垂落的手，静静说，“不对，就算我没事，也是于事无补。”
“是我把一切搞砸了，不是你的错。”五条悟道。
“……回去吧。”夏油杰转身，不欲多说，只是道。
“杰，”五条悟在他背后喊住了他，“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夏油杰僵住了。
掌声持续不断，就在耳边回响。
理子妹妹含泪的微笑，与垂落的手腕，就在眼前不肯消散。
脸颊上。还残留着她血液的温度。
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
悟的语气那样平静。
神性。
如果我说“好”——
“算了吧，没有意义。”他说。
“看起来在这儿的全是一般教徒，知道我们咒术界的主犯应该逃走了。
与发布悬赏金不同，现在的状况他们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本身就是个有问题的团体，不久就会被解散。”
他干巴巴地讲解，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没意义，”五条悟重复了一遍，“那玩意儿，真就那么有必要吗？”
“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夏油杰垂下眼，“尤其是，对我们术师来说。”】
（一群愚昧的乌合之众）
（理子死了啊！他们居然在鼓掌！）
（我也想杀）
（杰拉住了五条悟，自己却坠入了地狱）
（说服了五条悟，却没能说服自己）
（这个时期五条以杰为善恶的指针啊）
（如果杰说“好”的话，可能就是双叛逃了吧）
（越热爱生活的人越容易崩溃，越在乎意义的人越容易扭曲）
（对比起来，悟更加顺应自我啊）
（其实五条就算动手了也不会改变的）
不是这样的。
盘星教祖静静地想，不是这样的。
悟……本质上，依旧是一个遵从“正论”的家伙呐。
六眼加无下限，不断增长的咒力，悟几乎可以等同于核弹，还是不受控版本的。
六眼，能够使他远比旁人更清楚地认知整个世界，这是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悟，从不会听从其他人的话。
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真实”是怎样的了。
强大，而且自由。
像神明一样呢。
而这样的悟，依旧愿意保护猴子，呵护雏鸟，除了他本性纯善，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如果悟真的动手了的话——
他一定，会难过的。
杰又在胡思乱想了。
27悟摩挲了一下手指。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这句话，应该给杰才对吧。
善恶的指针——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在他全然自我的世界里，只有杰，才是他真正理解人类社会的唯一渠道。
直到如今，他都是确凿无疑地，在凭借杰遗留在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作出判断。
高专三年，他第一次获得了朋友，第一次得到了对手，第一次品尝到了和挚友一起打闹逃课打游戏、一起唱歌吃饭看电影、一起并肩作战交托生死、一起……的滋味。
第一次，懂得了失去和无能为力。
挚友、宿敌、导师、恋人……杰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事到如今已经说不清了。然而杰烙印在他世界里的痕迹，已然完全无法消磨掉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呢？！
不同于27岁和28岁的几个大人，高专的学生们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人性丑陋到如此地步的场景。
“……为什么……”虎杖因为无法理解而震惊到脸上一片空白，“……他们怎么能……”
钉崎因为愤怒而发着抖。
她是因为觉得乡下封闭保守的环境令人窒息，才会追随着幼时伙伴纱织来到东京的，对于所谓咒术师的“职责”与“大义”这样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概念。然而此时，作为人类基本的同理心与道德感尖锐地刺痛着少女，让她无法自主地产生了杀意。
[所谓普通人……我们为之战斗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不、不对……]
[……纱织……]
她悚然惊醒，冷汗涔涔。
有什么叫人畏惧的东西近在咫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怀玉——第三天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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