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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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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内,祝绯拎着鼓囊囊的大编织袋如约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这是毯子,冷的话可以和被子一起盖着,你这屋子也有够阴的。”
她边从蓝色编织袋里掏出毛毯,边打量着我的小房间。
四面白墙,两张床。
宾馆标间的配置,但总觉得空空的少点什么。
可能是人气儿吧。
我如此想着时,祝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是我给你那的麦片、椰子粉还有碗筷。你要是平时不想吃饭的时候呢,自己搞一点,别饿傻了。”
看着祝绯变戏法一样掏出各种东西,我有些感动:“老大你怎么这么好啊。”
语起是想走煽情路子的,可哪想眼前的家伙开口断了我铺好的情绪。
“还不是怕你没脑子,这荒郊野岭的,不给你都安排好了,曝尸荒野我可不想来收拾。”
一句话噎得我只能干笑:“行啦行啦,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下午的酸奶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说实话我有点饿了。还没到晚上八点,祝绯一定也没吃饭。
我没等她答应下来,半推着她出了门。
随便挑了家看得过去的面馆进去,点了两碗面,一份红糖糍粑。等待的间隙,我们扯着往昔学校的日常,以及祝绯最近的生活琐事。
“您的面好啦。”
服务员将面碗搁到桌上的同时,我的手机消息也炸开了。
满屏的“收到”看的我眼晕。
“怎么啦?”祝绯问。
我没急着答话,仔细翻着消息。
当看全了通知的那一刻,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你先吃,我得先走了,通知要开个会。”
剧组的工作就是这样,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好,那需要等你吗?”
“嗯……如果我结束了给你发消息你还没走,我再来找你吧。”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我几乎是用跑的,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去消息里通知的房间。
B205。
站在这扇小红门的门口时,我没急着敲门。
时间还够,够我喘匀气再进去。
在我顺完最后一丝气的时候,小心地抬手敲响了这扇门,并随着“请进”的声音走了进去。
在场人很多,都是陌生面孔。
我小心地打着招呼,寻了一处床角坐下。屏息打量着边上的人。
在场的几乎都是女生,各个精致纤瘦,和她们相比,我简直普通到了泥土里。
因此,泥土里的我把头又埋低了些。
但这并不耽误我摩挲着手串,以另一种特殊的方式去认识他们。
指尖拨转着珠子,一股极不友善的气息引得我停了手上的动作。
我缓缓抬头看去。
大面积的色彩冲进我的眼睛——绿色的头发,烟粉色的连身裤。
我不喜欢她。
这个定义虽然草率,但很精准。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红门又被推开了。一名精致过头的女孩走了进来。
大家齐齐回头看去,因为来人的气质真的过于特殊。
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人齐了吧?”
不知谁问了一句,也不知谁应了句“齐了”。
“那去化妆间吧。”
说着,刚刚坐在椅子上的人起身,走在前面一个出了房间。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乖乖跟在后面。
一个人走前面,后面跟了很多人,这气势像是要去打群架。
只不过目的地不是某个小巷口,而是剧组的化妆间。
我快走几步跟上队伍,隔一小段距离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对于那个绿头发的女孩,我很不想分心去管,但又控制不住地撇几眼。
对于玄学工作者来说,她的气息过分特殊了。
化妆间并不远,不出五分钟就到了。
我也就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
我乖乖的混在人群中,看着坐在化妆间里,更像是要去约架的梳妆组……
“茜姐,这就是我们大部分跟组了。明天才开机,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来。”
带我们来的人如此介绍着。
他们看着熟悉,可能是合作过,也可能是剧组里必须的交际模板。
茜姐没起身,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我们一群人。
“那个小丫头的头发不行啊,绿色的,需要染黑。”
绿头发显然不乐意,撇着嘴没说话。
茜姐也没理她,继续看着其他人:“嗯,其他人头发颜色都可以,手伸出来看看。”
虽然好奇为什么,但我们还是照做了。
“这有美甲的可不行啊。”茜姐指着那个贵气外泄的女孩说着,“要是给你个小护士的角色,怎么办?带着指甲换针头?”
女孩起先是楞住的,然后开口:“这我前几天才做的……”
“卸掉吧。”
“才做的啊。”女孩不示弱,但没人给她辩解的时间。
茜姐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和椅背贴的更紧了:“行了就这样吧,也没啥可看的了,其他的都挺好。”
随她这一声起,在场的人都陆续转身走出了化妆间。
回去的路上,领着我们来的人介绍着自己和接下来的工作:“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205,明天的开机仪式都得参加,女孩都画个淡妆,具体时间咱们再看群里通知。”
“好,博哥那我先走了。”绿头发的声音在大家拘谨的点头里显得很突兀。
被叫做博哥的人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显然是之前认识的。
我多看了女孩背影一眼。
即便天黑着,她肩头的那团东西也清楚的很,让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
“行,那你们就回去休息吧。”博哥也离开了队伍。
我急着去见祝绯,也没和大家搭话。
这个会开的随意,散的也随意。我也就在其间随意加了一个看起来安静的女孩的联系方式,其他的可以说什么都没做。
几个表情包简单打了招呼,对话框里我们的聊天记录就暂时性终止了。
直到我送祝绯上了回家的车,也没再发生些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的室友还没到,不大的房间留给我独处的时间很富足。
洗了澡,简单收拾了东西,按照通知时间定好闹钟。
时间不早,但应该是算过的吉时。
我很满意。
爬上床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时,不是闹钟的时间,而是室友鼓捣箱子的时间。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她到了。
房间没开灯,我半坐起身,迷蒙着睡眼顺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
“你……?”我犹豫着开了口。
她手上动作没停:“姜清伊。”
“陶七七。”
睡眼朦胧间我们交换了名字。
“需要帮忙吗?”我问。
“嗯?”她停了几秒钟,压着声音,“不用不用,你睡吧,我就好了。”
“嗯。”
我也没多客气,被婉拒后又重新倒在床上,重新进入梦乡。
姜清伊这个人,就这样平静地闯入了我的生活与工作。
算不上是一生挚友,但在朋友这层关系中来说,我们算是彼此特殊的存在。
喝酒,闹别扭,吵架,耍酒疯。
这些事儿我们日后都常做。
只是初见面的时候,大家都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当然,见到她熟练的点烟动作时,我就已经不觉得她能有多乖了。
不过是和我一样,长着乖巧伪装而已。
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对天发誓,这话绝对不是贬义,肯定也是把我算进去了的。
整个剧组里,没一个好东西。
这也应该是我能说给何时最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