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意》绯緑妖娆

22、第二十一章 心有余悸的顾虑

　　等到钱如意帮孟香颖打点完一切回到“听松阁”已经过了亥时了。月影稀疏冷风阵阵，她到了屋子里自然全身已经冰凉如水，小脸也冻的通红通红的。

　　“你出去的时候都没有披一件风衣么？外头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留意自己的身子。”钱如意刚踏进屋子，霍瑾轩那低沉却略带怒意的声音就直接扑来。

　　钱如意一愣，摆了摆手道，“披风落在香颖妹妹的屋里里，我刚去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中衣……”她也没在意的霍瑾轩的怒火，一个晚上忙下来又是劝说又是帮着沐浴的，说不累那是假的。“咦，你怎么还没睡？”她看看窗外的残月，这会儿应该已经是亥时了吧。

　　“总是要等你回来的，不然我不放心。”霍瑾轩说话的同时将自己身上的白狐披风披在了钱如意已经凉意逼人的身上。

　　钱如意暖和的闭上了眼睛，心中自然有些异样的情绪，却固执的不愿意多去理会。

　　“颖表妹怎么样了？”霍瑾轩将她搂在怀中带回了里屋，这么晚还没有睡自然是因为担心钱如意，但也有一些原因是担心孟香颖。

　　钱如意依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并不好，我是指她的精神和……身体。”听闻霍瑾轩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钱如意继续到，“刚开始的时候都不哭，后来哭出来似乎好一些了，但看得出毕竟受了很大的刺激，我觉得要好好的调养才是。”

　　“那是自然的。”霍瑾轩同意的点了点头。

　　“你和爹那里商量的怎么样了？霍……嗯，我是说你二弟他，怎么说？”钱如意睁开了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霍瑾轩。昨日匆匆的一见，其实她对孟香颖的印象好极了，感觉她有一些些像凤舞，心里是想好好亲近好好做姐妹的，谁知却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二弟他，不说话，爹倒是气坏了。”霍瑾轩别开了脸有些难以启齿。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且不说他是你二弟，但凡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必须负责的！”钱如意有些气愤的拽着霍瑾轩的衣领，却没发现这样的姿势甚是暧昧。

　　“呵呵，所以娘子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霍瑾轩握住了钱如意的小手，温柔的吻了一下。

　　钱如意的脸霎那间红了一半，她连忙抽回了自己已经不那么冷的手，佯装认真的说，“我，我觉得你二弟应该负责，我今天看香颖妹妹的表情，似乎她并没有我认为的那样恨你二弟，那情绪我说不清楚……”她怔怔的回想着方才帮孟香颖沐浴时她的表情，感觉孟香颖总有些闪躲，仿佛想说又说不出来。

　　“如意，你对我们霍家了解多少？”霍瑾轩突然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

　　“什么意思？”钱如意不明白好好的在讨论孟香颖的事情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来。

　　“霍家有些事你以后定是要知道的，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霍瑾轩顿了顿，又继续到，“昨日你去找爹的时候颖表妹来看我们，我和她随意聊了会，她是喜欢二弟的。”

　　钱如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仿佛他刚才说的是帝都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但不知为什么她竟感觉心中有一种悲哀的情绪在慢慢发酵，她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哭笑不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二弟今晚这么做是为什么？”

　　霍瑾轩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声。

　　“你是说香颖妹妹明明是喜欢霍东卿的，却被……那你二弟知道香颖对他的这份情吗？”钱如意有些混乱，虽然刚才在孟香颖的屋子里，她也一度认为或许就这样让两人成亲也不一定是坏事，但现在看来，这中间还有些没有解决的问题，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看得出二弟也是对颖表妹有情呢？”霍瑾轩无奈的将有些激动的钱如意拉上了床榻，让她坐好。

　　“这到成了情难自禁了。”钱如意冷笑一声，不免有些看轻霍东卿，纵使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小叔子。

　　“如意，你可知道我和东卿不是一个娘所生的。”

　　“这事儿帝都的人都知道啊。”钱如意仰起小脸，满是疑惑的看着霍瑾轩，她总觉得他今晚似乎要和她说些什么，但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那你肯定不知道东卿的娘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霍瑾轩淡淡的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眼中竟然浮现出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哀伤之情。

　　钱如意愣愣的摇了摇头，今晚她承受的打击似乎有些大了。

　　“这事说来话长，所以我希望……”霍瑾轩突然抱住了她，鼻尖的气息呼在她的颈项间，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可奈何，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钱如意已经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所以你希望我促成你二弟。”她闭上了眼睛，肩膀承受着属于他的重力，却感觉有那么一点安心，原来霍瑾轩也是需要自己的。

　　“如意，你一直那么嫉恶如仇，我看得出，你是喜欢颖表妹的。”霍瑾轩的话外音即是他明白她可能因此而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弟弟。但是现在他还是可以忍的，只要霍东卿能想明白，他的忍就是有价值的。那么多年了，他忘不了隋姨娘在他面前惨死的模样，一直忘不了，所以这是他欠东卿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忍住。

　　“你倒是了解我。”钱如意没有深究他的原因，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她明白霍瑾轩能这样和她说已经不容易了，若是他想说就一定会告诉她的。

　　“你能帮忙么？”他挽起她身后已经被他扯散的发丝，手指攀上了她小巧的耳垂。

　　“若是香颖表妹不幸福呢？”钱如意躲闪着他的手，却不小心发出了暧昧的嘤咛声。

　　“我们只在她自己同意的情况下让她和二弟完婚，绝对不强求。”霍瑾轩突然邪魅的一笑，吻住了还想发问的钱如意。

　　满室呢喃的蜜色春光正在这冰冷的寒冬之夜悄悄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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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嫁！”孟香颖惶恐的摇着头，双眸中又渐渐的浮现出了氤氲之气。

　　“妹妹，妹妹别哭别哭，不嫁，我们不嫁。”钱如意伸手稳住了颤抖的孟香颖。时隔几日，她日日都来找孟香颖聊天品茶，本以为她的情绪在慢慢的恢复中，但谁曾想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其实也是，这究竟……是大事，有几个姑娘家能完全承受的了的。

　　“姐姐，我……”孟香颖听到钱如意的话，原本快要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任凭钱如意怎么劝都没有用。她不是因为钱如意的话而哭，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明明应该恨他，却又始终不能彻底的恨起来，刚听到钱如意的提议，她的心中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哭自己的心口不一，哭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恬不知耻。

　　“全是我的错！”

　　就在钱如意慌了神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等她和泪眼婆娑的孟香颖看清楚来的人以后，孟香颖则是直接哭着跑进了里屋，而钱如意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几日都未出房门的霍东卿。

　　只见他满脸胡茬，眼窝深陷，那衣衫皱到没了型，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往日英俊挺拔的风采。钱如意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霍东卿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大嫂。”霍东卿涩涩的蠕动了嘴唇，生生的吐出两个字。

　　记忆中她嫁入霍家，这是霍东卿第一次开口喊自己。钱如意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别再干出什么混帐的事情。”

　　见霍东卿没有回答，她也知趣的出了屋子。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不是说重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大嫂，长辈之说，何来重与不重，更何况霍东卿他本来就做了混帐的事情。突然想到那日霍瑾轩的话，钱如意无奈的闭上了双眸，哎……自己还真是，嫉恶如仇！

　　“我是太着急了，香颖对不起，我看到你去找大哥我嫉妒了，我怕你……你也不要我了。”霍东卿一进孟香颖的屋子，就直接开门见山。想了那么多日，他始终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和孟香颖开口，索性就直截了当。

　　“你走，你走开，你走开！”孟香颖猛力的捶打着上前欲想抱住她的霍东卿，泪掉的更凶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香颖，我是该死！”霍东卿握住孟香颖的粉拳，重重的往自己胸口捶着。这个霍家，若说什么是他唯一留恋和珍惜的，那只有眼前这哭成泪人一般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二表哥你要那么做……”苦撑了几日，孟香颖终于哭倒在霍东卿的怀中，她有千万个疑问，不明白为何自己深爱的男子要对她做出这样如梦魇般可怕的事情来。

　　可霍东卿除了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就没有其余过多的解释。他心中有悔，更有恨！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对孟香颖做出这样让她害怕伤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