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也是》对9当歌

16、第 16 章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的早。
　　楚小玲在认真复习之余帮助楚妈妈准备过年的食材。
　　楚妈妈心有戚戚焉：“过年了，河水都涨了三分，所有东西都贵了一倍不止。”
　　楚小玲帮妈妈将囤的大白菜放在北阳台外面，然后两个人一起处理食材，新鲜的猪肉价格翻倍，但是过年的肉圆和蛋饺意味着团团圆圆、财源广进，不能够不准备充分。

　　楚小玲：“妈妈，这些年，你辛苦了。”
　　楚妈妈：“傻孩子，你们不抱怨家徒四壁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楚寒探出头：“永不。”
　　楚小玲也道：“等我毕业赚了钱，我们的生活一定能够改善。”
　　楚妈妈满不在乎：“赚的钱一定要存好，多存钱不会错，女孩子，有钱傍身最重要。”
　　楚小玲眼神中闪出斗志：“我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
　　楚妈妈摇摇头：“我的日子已经够好了，你有钱傍身，不是为了锦衣玉食，而是为了让你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实现理想。”
　　楚小玲抱住母亲：“您真好，您和爸爸给予我和楚寒最大的尊重，我爱您们。”

　　楚妈妈不禁也泪眼阑珊，她偷偷抹掉眼角溢出来的泪花，辛苦，谁生活不辛苦。
　　楚爸爸当时是军人，常年在部队不着家。
　　那年生楚小玲，没有人伺候月子，一个人在医院生。五天之后叫一辆“小飞龙”接回家中，家徒四壁，连红糖鸡蛋也是邻居的大娘的照拂。
　　三年后生楚寒，彼时楚爸爸已经退役，但是为了工作四处奔波。一家四口人，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柴米油盐的日常开销。年轻俊朗的父亲为了生计吃尽了苦头。

　　这都不算苦，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有房子住，有东西吃，互相拥抱着取暖就是神灵的恩赐。
　　楚爸爸归家，开门看见老婆和女儿抱在一起。
　　楚爸爸笑道：“怎么？母女在说悄悄话吗？还是生女儿好，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
　　楚妈妈破涕为笑：“一转眼女儿都这么大了，能够替父母排忧解难了。”
　　楚小玲也笑：“是爸爸妈妈基因好，把我生得这样好看。”
　　楚寒：“臭不要脸。”

　　大年三十，程小七发来照片和视频，带来南国风光。
　　那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幼，到处充满了热带气候的绮丽。
　　程小七住在一处半山别墅，自带院子和游泳池。
　　程小七：“家里办趴体，都是程枫的老朋友。”
　　楚小玲看着传过来的照片：“居然是泳装趴体？”
　　程小七：“嗯哼，看到中间那个没？我妈，程枫。是不是身材很棒？”
　　楚小玲：“棒棒哒！”
　　楚小玲：“怎么没有你？该不是不好意思穿泳装？”
　　程小七：“呵呵哒，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过了三分钟，楚小玲刷朋友圈，发现程小七有一条新动态，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程小七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奔跑，肆意微笑，仿佛坠入凡间的仙子。
　　楚小玲看着朋友圈里面的视频，忍不住点了一个赞。
　　楚小玲回复：“胸大腰细大长腿。”
　　半分钟后又立刻取消，她们明明是塑料姐妹花，为什么要给予她点赞和奉承。
　　楚小玲回复：“女性衣着暴露会导致社会犯罪率的上升。”
　　程小七回复楚玲：“拉不出屎怪马桶，说的就是你。”
　　楚小玲回复：“MMP”
　　程小七笑着把手机放在一边，翻开自己的朋友圈，这是一条只对楚小玲可见的状态。

　　“傻瓜。”程小七点一下楚小玲的头像。
　　于此同时，楚小玲把程小七的视频和照片保存了下来，在手机相册里面有一个隐藏文件夹，楚小玲偷偷地将所有照片和视频移入。

　　这个文件夹被命名为“七”，里面全部都是有关程小七的照片。从高中至大学，应有尽有，大部分是合照，小部分是程小七的单人照。
　　照片中的女孩子们从青涩渐渐变得成熟，科技改变生活，两个人的五年就这样被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两个女孩一起的合照，合照中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笑语晏晏。如果按照时间追溯，最早是拘谨地倚靠站立，渐渐的变成勾肩搭背的神态亲昵，时间再往后推，最近的一张，程小七注视着楚小玲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情而郑重。
　　楚小玲直视镜头，她记得拍照时候自己的心情，是那样的忐忑和紧张，宛如小鹿乱撞。
　　这大概就是——初恋的味道。

　　楚小玲将手机反扣在桌边，强行打起精神继续看书。
　　房间外面传来楚妈妈叫吃晚饭的声音。
　　楚妈妈探头进来：“今天除夕，明天大年初一，你这是打算一年学到头啊？”
　　楚小玲这才发现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楚寒也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我好饿，我好想吃妈妈的饭菜。”

　　春节拉开了序幕。
　　一年一度的难忘今宵，将伴随着彻夜响起的礼花，点亮千家万户的灯火。

　　这一天，同样心怀忐忑的还有在家中的林雾。
　　林雾前两天趁着公司年假还没有开始，去“玉霖传媒”面试，面试官让她回家等消息。虽然程小七已经打过招呼，但是林雾没有自信。
　　她是一个一无所有的高中生，而且即将辍学。

　　面试官和蔼可亲，让她表演才艺，林雾选择唱了一首流行歌曲。
　　面试官让林雾回家等消息，说有结果会通知她。
　　明知道可能结果要等到过了年假才会来，但是林雾还是惴惴不安。

　　晚上六点钟，林雾食不知味。
　　家人正守在电视机前面看央妈的“一年又一年”，林雾一个人捧着手机时不时开机看看，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林妈妈：“小雾，真的打算退学？其实我们可以替你转学。”
　　林雾摇摇头：“我不想读书了。我也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了。”
　　林妈妈叹息一声，他们亏欠女儿。
　　但是这种事情，能捂着还是应该捂着，不然对女孩的影响更大。林妈妈是传统女性，她知道社会舆论是吃人猛虎。

　　这是选择，无分对错。

　　八点钟，随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序幕拉开。
　　林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雾随意地打开，以为是商家的祝福或者广告。

　　“我是玉霖传媒的经纪人何敏，很高兴通知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新的一年，大家相互学习、相互指教。”
　　林雾看着窗外绽放的礼花，那么美、那么大、那么闪亮。
　　春节了，辞旧迎新，万物复苏。
　　过年了，度过今晚十二点，所有的晦气留在昨天，未来是美好而光明的。

　　林雾终于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