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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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晃了神。
他热烈真诚得，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怎么说呢，尤望你就像是一个自动的发光体，一个天然的热源，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和你待在一起，”蒋迟说来也奇怪，以他的性格很难去一直围着某个人转，但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却甘之如饴，“你是太阳吗？”
而他是颗不知名的行星天体，不自觉地被强大的引力吸引。
因为耀眼，纵使再亮的光芒，他也不由为之侧目。
尤望闭了闭眼，唇瓣张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是第一次直面蒋迟对他不偏不倚的喜欢了，他以为自己已经逐渐适应，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免疫了，而是像在一步步承受接纳蒋迟说的每一句话，一次次更加熟悉蒋迟这个人。
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不是它停止了，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疯狂的心动。
“你不是说要给我看小时候的照片吗？到现在还没给我。”尤望及时错开视线，“没有的话，早点上楼睡吧。”
“我记得初三时候拍过一张照片，夹在相框里就放在这间房。”
蒋迟在橱柜里翻翻找找，还真让他搜罗出来了。
把相框交给尤望后，他抛下一句“我去楼上拿相册”就匆匆打开门出去。
尤望手里这张蒋迟两年前拍的照片，和他现在可谓是天差地别。
初中时蒋迟整个人精瘦，个子要比尤望矮上许多，同龄人里也不算高。尤望这些年发育得比较平均，没有某一年突然拔高的情况，而蒋迟是在高一猛地开始发育，一年长了十多公分。
那会儿的小鬼头，现在能拽着他苦求谈一段恋爱了。
正想着，门又被推开。
蒋迟带着一本旧相册进来，他正要开口，见尤望满头的发还湿着，便把相册先放到一旁，自己找了一把吹风机给他吹头，“晚上一定要吹干了睡，不然第二天会头疼。而且江临老一辈的人总吓唬小孩，不把头吹干了睡，会被琴江水鬼缠上。”
“安钧也有类似的传闻，但我们那不像这里水道多，长辈经常说要是不吹干头发，容易头重脚轻在山里栽跟头，然后草木会吸走头发和脑袋里的水长得更高更壮。”
“……听起来像是鬼故事。”
“本质都是鬼故事，吓唬人的。”
蒋迟闻言垂眸哑笑：“那你胆子大，不吹头是因为不怕栽跟头吗？”
“本来确实不怕栽跟头，所以没吹，”尤望煞有其事地点头，“但我怕水鬼。”
是了，尤望不会游泳，并对这项运动敬谢不敏。
这回蒋迟“哧”得闷笑出声。
科学主义无神论者对于神神鬼鬼在某种程度上会开放性地保留一部分敬畏，怪不得现在这么乖乖让他碰头发。
细软的黑发落在指节之间。
热风吹拂，卷起阵阵好闻的洗发水的香气。
像是夏日青柠，又充斥着水蜜桃的甜意。
蒋迟一只膝盖跪在床沿贴近尤望，另一条腿支撑站着。
从他的角度俯视，意外瞥到尤望两处精致的锁骨窝，左侧有一颗小红痣，宽松的领口大敞，肌肤起伏清晰可见。
他身上的体恤和长裤都是蒋迟没穿过的惯用牌子，是去年夏天的款式。
仓促留宿尤望没有带衣物，蒋母贴心地从蒋迟的备用衣柜找出适合他的穿。
喜欢的人住在他家中，穿着他的衣服裤子洗了澡，这会儿还懒洋洋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让他吹头发……
冷静，蒋迟。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尤望拿过相册，翻开第一页，目之所及几乎全是蒋迟单人的，也有少数其他人出镜。不过每隔几页都会少一张照片，尤望指着一个空位，向后仰头问：“这里的照片呢？”
蒋迟也没想道一句“看照片”，尤望就真的跟自己来蒋家了。
照片是必然要给尤望看的。
但他能看几张、看哪几张就是蒋迟控制的了。方才他跑上楼去拿相册，把好几张黑历史照片一一挑了出来锁到床头柜里，比如穿开裆裤的，脸崩的，骨折吊腿哭的……
现在到尤望手上的这本相册，记录了从小到大完美的蒋迟。
“嗷，因为我妈——她，她在亲戚上门时，想要给他们看一下我以前的照片，就把几张照片拿走了。”
随机想了个理由，卡顿了半拍后越说越顺。
尤望信以为真。
前半本相册是一段没有尤望参与过的人生，他看得仔细，瞧见有意思的还时不时指着照片问蒋迟当时拍照是怎样的情形。
“这张是我三岁，和大哥一起被叔叔带去游乐园，因为太小什么都不能玩，只能站在外面看叔叔带大哥玩，手里的小猫气球是他们补偿我的，但离开的时候没有拿稳，气球飞走了。”
“这张可能有九岁了，海边学习尾波冲浪的时候，我妈给我拍的。那会儿有个导演找她拍一条公益广告，不要乱扔垃圾，更不要在海里丢弃塑料、绳子之类的东西……”
尤望诧异：“伯母是……明星？”
好哇，当初蒋迟说他妈妈喜欢有艺术性的东西，原来是搞这种艺术。
他的眼里冒火，再把刀子淬炼几番，就可以对蒋迟下手了。
自觉失言，蒋迟慌忙补救：“我妈是叶楚钰，告别舞台已久，以前的经历不经常提，告诉你也怕你太紧张……”
叶。
楚！
钰？！
尤望瞳孔放大，微微涣散。
他不曾关注娱乐圈歌手，都知道二十年前风靡亚洲的唱将天后，这是什么必要隐瞒的信息吗？
现在回想一下，下午见的蒋母，和老家那盘老式卡带封面上的人，确实长得没什么区别。
那么多年，看着依然年轻有魅力。
“你最好没有别的事再瞒着我。”尤望警告他。
“没了真的，我发誓。”蒋迟被瞪了一眼，在自己脑海里细致地过了一圈，自查自纠确实没有别的事隐瞒了，当即表态。
“天……伯母竟然是叶楚钰，叶楚钰竟然是你妈妈……”
蒋迟的情绪从骤然跌落到逐步上升，被质问时悬停成一条直线，这会儿看尤望沉溺在不知是惊喜还是冲击当中，逐渐不爽起来，“照片还看吗？”
“嗯？哦，看看。”
“这张，就是第一年去了安钧之后回来拍的。当时大哥笑我一个夏天就晒得黢黑，我笑大哥不管怎么晒都晒不黑一只白斩鸡，他后来就去美黑了，可惜到现在也没成功，顶多一点点小麦色。”
“对了看这张，圣诞节拍的，我家也没有过圣诞节的传统，这是发小家里特地从外地运来的五米多高圣诞树。他家房子挑高设计，还嫌这棵树不够高，结果我们装饰不到一半就都累瘫了，最后是花钱找了人来装点的。”
“这个嘛应该是前年，我在给你挑生日礼物，大哥陪我去的，但他审美太差了，逛了一圈都没有挑到合适的，他说要不直接给你打钱，我差点没和他翻脸……”
……
吹完头发，两人差不多刚把相册翻完。
小时候蒋迟的照片大多是蒋父蒋母还有蒋方旬拍的，后来的视角主要来自大哥蒋熠。
尤望问蒋迟讨要了一张小时候吃葡萄柚的照片，某人在顷刻间做了八百遍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同意了。
作为牺牲代价，蒋迟今晚要和尤望睡。
不过先前尤望才发现自己对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心如止水，想让蒋迟回自己的房间去，奈何这人开始学会耍赖。
当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尤望僵着身体贴在床边睡。
那头蒋迟伸手一捞，捞着了一片空气，抬头一看两人中间的距离还能过一辆卡车，被气笑了，“我叫你望哥行了吧，我的自制力足够了。”
尤望呼吸一顿，默默往回挪了半寸。
刚一动，就被蒋迟大手往腰间一拉，拉到两人不足一掌的距离。
暖气开得足，他们彼此散发着热，蒋迟气息落在尤望耳际，没一会儿他小巧的耳垂就烫得通红。
“那个……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想要和你说。”尤望眨巴眨巴眼，嗓音僵直，“年前我在青大的时候又遇到蒋叔叔了。”
这事蒋迟没听叔叔说过，“嗯？”
“国集的成绩下来后，我排在第九，入选了亚奥队，但是蒋叔叔给我发了一张磐宁研究所的邀请函。”
蒋迟时刻关注着尤望的神色，看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陈述事件，心下稍安，“什么邀请函。”
提起这个，尤望觉得应该好好和他聊一下。
一扫几分钟前还在纠结和别扭的心态。
他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蒋迟怕他冷，帮着提了一下被子。
“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每隔两三年会选一到两位学生进入研究所实习，虽然是实习，事实上就是跟着前辈们做项目，毕业后比一般人有更大的概率进入研究所工作，在项目中积累下的经验心得也是一般实习工作所不具备的……现在，我拿到了这个实习的名额。”
蒋迟虽然不知道这个邀请函意味着什么，但他觉得尤望如此优秀，拿到这个名额也是理所应当。
国集选拔第九名的事，他也早就知道了。
双喜临门，难道不好吗？
“时间重叠的缘故，所以我需要在这两者之间二选一，我没有和阿爷阿奶商量，我想问问小迟你的意见。”
“你怎么想。”
蒋迟反问。
尤望抿着下唇，“现在我更偏向于去磐宁，如此一来我要放弃比赛，而且今年上半年我就不能再留在江临了。”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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