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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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虽然是国家单位，但地处偏僻，待遇不如别的国企高。
这并不是说磐宁缺少人才，反而每年想要报考研究所的人都超计划招募的几十倍。不少人冲着工作单位走在技术前沿来的，科研人的天堂，还有的是为了学术偶像来的，近距离接触大佬梦想圆满。
可这些人不一定能够在深山老林里耐得住寂寞，可能过个五年八年就待不住了，想要转岗。
毕竟是从城市里生长起来的，父母亲人都在远方，很少有人能留下，站在他们的立场，到了年纪想要离开无可厚非。
倒不是磐宁以后招收的方向局限在当地。
齐扬教育资源比别地落后一大截，要在物理和天体这一块突出的人才更是稀少。
于是磐宁的几位负责人和各地政府一合计，决定开启磐宁天文青年培育项目，在大学期间就考察部分学生，通过的人可以进入研究所实习。
从年纪小的时候就给学生打下磐宁最基本的工作生活现状概念。
让人做好心理准备——
要来磐宁工作的话需要考虑周全，不要来了之后喊苦喊累，没几年就跑回家了。
培养人才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感情，人一走，钱和情都没了，还会大大增加项目信息泄露的风险。
听蒋方旬这么说，尤望的心稍安。
他又喝了口奶茶，“所以磐宁真的要让我去实习？真的可以吗，我还没上大学，之后还要参加高考......”
对于实习生的个人情况，特别是这个实习生还是尤望，蒋方旬自然清楚，他点点头道：“是你小望，你翻开册子，里面夹着一张邀请函，写的就是你的名字。”
研究所虽然不是什么有好几千好几万员工的大单位，但他们可是很正式的。
参加活动或开启项目，仪式感不能落。
“不过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先说清楚。”这会儿，蒋方旬终是收起了闲散的模样，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他谈工作时的严谨和慎重，“国集会选拔出去参加国奥和亚奥的人选，但是那两个比赛会和我们这次的项目时间相撞。”
“也就是说......”
“意思是，如果小望你真的考进了前几，拿到了名额，你需要在这两者之间选一个。”
其实这是个对他来说很难做的选择。
国集选拔近在眼前。
最近的物竞理论题和实验尤望已经上手，如果要冲击国家队，在这一周时间内就能得到准确答案。
另外，他虽然现在已经拿到去磐宁实习的邀请函，但这条路好像更虚无缥缈。
蒋方旬明白他的顾虑，“那我稍微讲一下新开的这个项目。别的不能多说，它是阶段性的，分好几期，每期只有几个月，如果你在明年……应该是今年进入这个项目组之后，就能够被算作初始团队成员之一，以后每期再定时过来参加研发，保证当年学业不落下，耽误不了你太多功夫。”
在同龄人还在学普通本科知识的时候，被大佬们带着做项目，积累的经验是十几二十年也换不来的。
尤望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心中惴惴，又不知如何表达。
“小望不用现在给我回答，可以先进行最后一周的选拔考试，成绩出来后再好好想想，反正项目和考试都在明年，集训结束后你还要回安钧过年，到时候可以问问阿叔阿婶的意见。”
“好，蒋叔叔我明白了。”
尤望回来后，做题更加凶猛，三个临时室友包括陈晋在内都怀疑他出去一趟成了铁人。
陈晋早先就猜测尤望和蒋方旬关系不一般，这回愈发肯定他们二人大概率是师徒关系，而另两个室友则语出惊人，打直球问尤望蒋教授是不是他的爸爸，有没有可能透点题。
这种关系是不可能存在的。
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能做。
选拔考试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国家队出征国际赛事的荣誉负责。
之后一周的考试，尤望发挥稳定。
他从急剧下滑的态势猛地拉回来，最终总成绩排在第九，而杨澄桥学姐和他离得很近，排在第十四，陈晋和王栩的排名变化不大，都在四十位左右徘徊。
国集前五人进入国奥队，第六到第十三进入亚奥队。
杨澄桥和前一位分数差别不大，非常可惜地落选亚奥，不过她没有太过遗憾，走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她太多的预想，而帮助她成绩最多的当属尤望，他在半个月前帮她完整地梳理了几个科目的知识体系，解决了几个她一直存留的困惑。
至于第九位的尤望，他如实告知各位任课老师他现在的情况。
那位教天体物理的教授心道果然如此。
但作为老师，他却没出言劝诫阻拦，他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只让尤望再仔细思考一段时间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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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营仪式结束也宣告此次集训已经圆满告一段落。
这会儿距离除夕还有两天。
青大早就已经放寒假，学校里除了物竞化竞的两拨人以及任课教授，路上冷清得只有学生投喂的猫主子还在，连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关门歇业了。
收拾完行李出寝室楼，陈贴在楼下等陈晋，两人过年要一起回淮南古镇，他看到尤望拖着箱子上前帮了一把，问：“你是要回老家？”
尤望早二十天就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从广陆到安钧只需要坐三个半小时的动车，再搭一辆小面包车回村就行，总的加起来路上要花费差不多五个多个小时。
“嗯，除夕要和家人过。”
陈贴像是听到了个讲得还不错的笑话，心情愉悦起来，“那祝你新年愉快。”
“新年快乐。”
出了校门，尤望接到了蒋迟的电话：“尤望，上动车了？”
已经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了十分钟的尤望实话实说：“还在等公交，来得好慢......”
那头顿了一下。
“你是在撒娇吗？”
“......哪有！”尤望的脸可疑地蹿红了一点点，“临近过年，公交的班次减少了，诶来了，我先上车......”
“别挂，我等你。”
最后一周选拔尤望忙到飞起，蒋迟等得很煎熬，好不容易等他解放了，尤望还要直接回安钧。
等安钧过完年，要几天呢？
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尤望把行李箱搬上公交车，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看到电话还没挂，试探地问了声：“小迟，还在吗？”
“在。”
“你那边有声音，在干嘛？”各种交谈玩闹的声音混杂，听着很热闹。
他们村里也很热闹，先是家家户户大扫除，扫去晦气和疾病，然后要往屋子的门上窗上贴春联和窗花，这就有一些大娘会把平日剪好的红纸拿出来卖。
关系好的，还能匀上几张。
贴完红纸挂上红灯笼，村里的男人们开始杀猪宰鸡，女人们做糖饼蒸白糕和馒头。他们那里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是自己烧一桌子菜，关上门来过年，吃完晚饭也没别的活动，看不完春晚到点就睡，第二天年初一需要早早起来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
蒋迟闻言望了一圈周围。
他现在正在蒋家老宅。
一中早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放假，蒋迟答应尤望好好考，这学期考到了年级第三，比联考要前进一位。
第一自然是沈知周，第二是学委余正钦，第三是蒋迟，第四竟然排到了二班的严繁。
前三都在一班，最高兴的还是老班。
排名出来后，胡进康先点了几个退步大的同学，接着让大家看看蒋迟的成绩，他的涨幅是从几百名一路高歌猛进到年级前三，不可谓不励志。
先抑后扬可算是被他玩明白了，但槽多无口，谁人不知蒋迟之前排好几百的时候是缺考的状态。
励志这个词不能放这里用。
最后胡进康找蒋迟聊，苦口婆心地说要是他能保持这样的成绩三大名校必定任由他挑。
蒋迟不在乎这个，但成绩下来的时候尤望看起来还蛮满意，直夸他聪明，以后看来考试可以再认真一点。
蒋家一大家子人，蒋父得知蒋迟今年成绩不错，就把他拉出来接客应付亲戚，这会儿蒋熠还在医院上白班有正当理由缺席这种场合，他只能一个人承担起重任。
面无表情地守着一群小朋友玩遥控赛车。
“小迟在带娃，这群小孩太烦了。”
第一次听蒋迟叫自己的名字，尤望觉得很新鲜，他想象不出蒋迟此刻的表情，大概会是一脸无奈地陪他们，手忙脚乱中带着些狼狈。
“你以前在家里也带娃吗？”尤望突然好奇，“小孩子会很难带吗？”
“我叔叔在家的时候，他带，包括也带我。后来他走了，那会儿我也小，带孩子的是蒋熠，现在轮到我了。”蒋迟说起这个还有点憋屈。
他才十七！
就要沦为七八个小孩保姆的角色。
甚至还有个平时不怎么见过的小女孩，梳着两支羊角辫，昨天刚见一面就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细细的嗓音冲他脑门大喊：“妈妈”。
？
当时蒋迟一个头两个大，又不能把娃甩开，忍着狂跳的额角青筋，在发火前把小羊角女娃交给了老宅的阿姨。
“别看蒋熠平时笑眯眯的，没人的时候惯爱冷脸，加上他总穿白大褂，身上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现在的小朋友都不爱靠近他，就怕被坏医生抓住打屁股针。叔叔也不在家，那么多年就没回来过过一次年，我看祝修承每年冬天都会去安钧找他，估计叔叔更不想回来了......”
凭什么他就要留在江临带孩子，凭什么他不能去找喜欢的人。
蒋迟说话酸溜溜的，越说越不是滋味。
尤望忽地失笑，通过电磁的声音微微失真，但却近在耳畔似的响起：“我年初三来江临，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怎么样大哥哥？”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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