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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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很想问问，蒋迟是不是被冻得脑子无法思考了。
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不上楼怎么行，你这身衣服，一会儿得湿了，”尤望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帮他拍了发顶和肩头的雪，“现在才九点，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吧。”
说了十二点过后要走，蒋迟受得了在冰天雪地里干冻几个小时，他可不行。
他不想连元旦都还没过，青大的校内平台就传出男生公寓楼下两男生为爱痴狂，被活活冻死。
到时候可不是简单的暧昧八卦。
说不定直接上了社会新闻。
尤望拖着蒋迟去了学校的便利店。
这个便利店很像蒋迟家附近的那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服务员是个小姐姐，看他们一身狼狈地进来，还问他们要不要喝热水。
两人买了一块毛巾擦头发和衣服，又要了一杯刚烫好的关东煮，给蒋迟暖手填肚子。
坐在落地窗前，室内温暖明亮，屋外大雪纷飞。
时间和地点都不对，转换了时空，他们两个人又坐在了相似的窗前，看着外面或是享受在雪里漫步的或是为了躲雪狂奔而过的人，竟然有种日子过了许久的感觉。
其实，也不过几月。
他们坐着说小话，聊来青大后的生活，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蒋迟让他坐在原位等他一下，就一个人推开门出去走进了大雪中，很快消失身影。
尤望这个点已经有些困了，平常早就躺平，要不是今天蒋迟在，他绝对撑不了那么久。他还在想这个时候蒋迟到底去了哪，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远处挪动。
便利店的落地窗前有一大块空地，是给扩建的教学楼预留的。
人影在视线中清晰，是蒋迟在搬箱子。
下一秒，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它的光亮是在一瞬间的，又密密麻麻叠上一层层绚烂光影，每次的绽放都会迸溅出不可计数的火焰，伴随着震彻五官脏器的声响四散着流溢。
尤望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仅仅是硫磺、木炭和硝酸钾等等经过调配，然后引燃爆炸产生的综合性艺术。
却是人类能够创造出的关于祝愿最盛大的浪漫。
那个傻子一样的少年点了火也不晓得跑远一点，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抬头望天。
他不知道买了多少烟花，连放了几分钟也不见停。
见每个都开始成功燃放，没有一个是哑火的，蒋迟才转过身一步步往回走来。
身后是雪和火，整片天都在沸腾，少年径直走向他，隔着便利店的玻璃看到他眼里倒映的满天星火，以及那个小小的模糊的自己。
蒋迟在窗上哈了口气。
刹那间模糊了一片。
他练习了很久的反着写字，伸出手来在一笔一画写上：新年快乐，尤望。
这时，便利店的时钟刚好播报零点，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放着跨年晚会的节目，所有人都在互相道着祝福，祈祷来年万事如意大爆金币。
尤望眼眶温热，鼻头发酸。
他想说蒋迟，你违规。
可要是尤望说一句煞风景的话，他都觉得面前这个眼底的真挚快要满出来的少年，会立刻委屈地掉金豆豆。他嗫嚅着，蒋迟却指了指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姐姐，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们一个坐在便利店椅子上，一个站在室外料峭寒风里，他们一起默默看着天上的烟火，等到最后一颗弹药在高空碎裂燃尽。
蒋迟去收拾了烟花残余的垃圾，抱着几个大盒子都丢进垃圾桶才回来。
出去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又冷了，这回看还有点红肿。尤望又去要了一份关东煮给他捂手，那人不仅捧住了关东煮的碗，还得寸进尺地拉住了尤望的手一起暖。
冰了几秒后，暖意从掌心蔓延开来。
“新年快乐，尤望。”蒋迟凑到尤望耳边小声说，“你不和我说嘛？只跟我一个人说的那种。”
“新年快乐，小迟，你要永远快乐。”
“……等等，尤望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想录下来当起床铃声。”
也许是他太过期盼，尤望没有多抗拒，“希望小迟在新的一年里，万事胜意，所向披靡。”
“新年快乐，小迟。”
蒋迟久久没有言语。
他把尤望的手指反复揉捏，慢慢自我消化那些，他曾经想要却无所得的念想。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
时间差不多了，尤望要回寝室睡觉蒋迟则要立刻去机场赶飞机，他们分别在这家不间断营业的便利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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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过了好几天才想起问蒋迟，青大是怎么同意让他把烟花运进学校，并且同意在校内燃放的。
对方给的答案很简单：一，靠钱，二，边乐并不全面禁止燃放烟花，那片即将要扩建的地区地形开阔也适合放烟花。
元旦那天凌晨蒋迟就赶回了江临，尤望则沉下心准备倒数一个月的冲刺。
在最后一个星期临近选拔考试的时候，蒋方旬来了青大。
当时物竞班正在上天体课，下午又有讲座，蒋方旬来的时候，包括学生老师在内全体都以为下午的讲座是蒋方旬上台说。
业界大拿的讲座，可遇不可求。
这节天体授课的老师和蒋方旬认识，过去交流了一番后，神色复杂地回到教室，让坐在后排的尤望出去一趟。
集训走到了尾声，国集五十名各自所拥有的实力，几位教授心里都有一杆秤。
最初以决赛十二名的成绩进国集的尤望，来集训的初期不适应，状态一路下跌，反倒是他们一中的陈晋和杨澄桥有上升趋势，可越到后来难度提升，又在普通物理和四大力学的基础上加了天体板块，尤望越发游刃有余，优势一经展现，平时做题就变得得心应手。
本来估摸着，尤望能冲一波国奥或亚奥，代替国家去和他国比赛。
但蒋方旬一来，事情恐怕会有变化。
授课教师专门给尤望和蒋方旬找了个安静的教室进行谈话。
尤望和蒋叔叔一直很亲近，在他面前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拘谨。
“小望，好久不见啊，”蒋方旬这次来还专门买了年轻人爱喝的奶茶，他自己的是一杯热咖啡，“我从安钧出来的时候，路过你家，阿叔阿婶都挺好的，还问我要不要拿点肉肠回所里吃。”
村里会杀猪。
阿爷阿奶每年都会做风干肉和比较好储存的肉肠腌肉，尤望之前来江临的时候怕肉肠不好拿，只带了风干肉过来。
尤望吸了一口奶茶，甜滋滋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心情放松道：“快过年了，回去的时候蒋叔叔拿点去，和所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分，很好吃，咸香里带一丝甜！不配米饭也不会齁，我阿爷阿奶的手艺你们知道的。”
“知道的，回去就厚着脸皮问叔婶要。”
蒋方旬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在封皮上印着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的标志。
他把册子推到尤望面前。
“这是？”尤望接过，犹疑地翻了两页。
看似是研究所自制的一本小册，但正规程度不亚于高级机构的正式文件，开头有目录，从对磐宁的简介再到一些可公开项目的介绍，最底下还有人才引进和新项目开发的分级。
“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小望应该不陌生，毕竟都来食堂吃过好几次了。”蒋方旬的表情没有尤望想象的严肃，依旧是一副和他唠家常的口吻，“青大和磐宁一直都有合作，每两年会输送一到二个学生来磐宁体验一下工作和生活环境。”
去磐宁吗？
尤望干干地吞咽了一下。
“只是暂时地体验，可以理解为来磐宁体验几个月的夏日旅游项目，就是会有点烧脑，并且要求签署保密协议。”
“蒋叔叔的意思是，这次找我？”
他不太明白。
如果和青大合作的项目，找他做什么？
一来，他虽然获得了青大的保送资格，但目前还没有进入大学学习，准确地说，他还只是个高二学生。
二来，国集五十人里，他不是最拔尖的，想要进入亚奥队，都要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才能够上，他的上面还有理论和实验第一的物竞大神。
尤望扯了下嘴角，“蒋叔叔，如果你们是因为我从小在安钧长大，经常跑去磐宁玩，和大家关系比较好才选上我......我想我会拒绝。”
如果磐宁天文技术研究所不是国际级别最先进的研究所，如果他不认识蒋叔叔以及李阿姨赵阿姨申叔叔万奶奶这些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人，他听到磐宁想要让他去实习的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
多好的机会......即便只是过去打下手。
蒋方旬揉了一把他的头，“想多了。如果能随随便便让你进，我早把你塞进来，把你简历打造得漂漂亮亮的。”
“......哦。”尤望抿唇。
他眼神执拗地盯着蒋方旬，要他给出一个完整的、符合逻辑的理由来。
“青大今年有一个学生已经在磐宁了，但他运算能力偏弱一点，有些需要动手的环节也不强。最近我们有个新的项目比较急，想要再找一个学生过来，就看上了正在国集集训的这批，也就是小望你们，年轻、脑子灵。不过吧，这个项目又急又需要高度保密，国集的头两位需要去比赛，而且每个去磐宁的学生起码要考察半个学期以上，他们整体待考察。”
“小望你嘛，知根知底可以信任，这是全研究所一致的认可决定，我们可没有一点偏袒。”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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