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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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制人这招着实很妙，被倒打一耙的尤望瞬间忘了问蒋迟为什么在这。
“我......”尤望咽下迟疑，“我小姑在锦绣豪庭有一套公寓，她最近出差回来了，想见一面。”
他的这个小姑蒋迟也知道。
小蒋迟长得可爱又机灵，刚到安钧尤望家借住没多久就从家里两位老人和村里其他闲着没事的邻人打听到了尤望家里的部分情况。
而且那会儿小姑尤嘉英打电话回来，蒋迟还误接到过。
“就在这里啊，望哥你今晚不打算回学校了？”
蒋迟这两天没费多少力气，打听到了尤望在实验的表弟。
表弟叫张柯铭，父母离异。妈妈尤嘉英为了生计开了个小厂，做服装贸易的，工作太忙就把表弟张柯铭丢到了爷爷奶奶家带。张柯铭从小在江临长大，和安钧那边的亲戚没有情分可言，对妈妈上心的尤望自然没好脸色。
但尤望来了江临之后，这个所谓的表弟没有好好地装成陌生人各走各的路，竟然还在开学的时候找上一中。
偏偏被人看错误会了。
论坛热贴[刚开学某天晚自习，尤望在校门口私会网恋女友！]他可是亲眼看过的。
当时蒋迟还下场留言[尤望没有女朋友，他甚至不喜欢上网]，被不明真相不知死活的其他人顶了上百条，让他拿出证据不然别随便开麦。
管理员见他太惨，私聊让他别再发言了。
气得蒋迟到现在没再登过学校论坛账号。
还有上次尤望去医院拆石膏，这个张柯铭不去关心他的同学，反倒拉着尤望说小话，不知道有没有说自己如何。
表哥表弟关系一般，张柯铭打电话给尤望叫人周末出去一定有事。蒋迟顺着路子接着查了一下，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小区单元楼太多，他才摸底了四栋楼，就惊喜碰到了尤望。
尤望手里握着两把钥匙，长叹一口气道：“小姑想让我住在这间公寓给过我一把钥匙，表弟后来也给了我一把。小姑约我后天在家里吃饭，我得把屋子收拾出来。”
听明白了。
应付长辈罢了。
“那我就陪望哥打扫卫生吧，反正周末了，我没什么事做。”
这句话让尤望想起了他刚刚要问什么：“小迟，你怎么会在这？”
前几个周末他要么考试要么在兼职，忙到有点脚不沾地的程度，蒋迟都没事绕在他身边走哪跟哪，尤望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太闲了。
蒋迟总不能实话实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乖乖地回：“我有个初中同学住在这，他上周联系我让我帮他个忙。”
理由还算充分，尤望没继续问。
有个人帮忙能节省时间，要是换别人要帮尤望一定会拒绝，但是任务艰巨时间紧迫，他也就不和蒋迟客气了。
他们在小区里的小商店买了清洁工具再上楼。
五单元是一期建的，房子已经老旧。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时断时续，墙壁上有小朋友的画作以及剐蹭的痕迹，要是灯灭了，听着回响的脚步声可能会有点渗人。
小姑的公寓就在三楼，不需要乘坐电梯。
钥匙插进防盗门的钥匙孔一拧，门往外打开时掉落的先是几张夹在缝隙里少儿不宜的小广告卡。
尤望尴尬笑笑，当着蒋迟的面捡起小卡打算一会儿和垃圾一起扔了。
屋子已经两个月没住过人，所幸不是雨水多的春季或是梅雨季节，空气里没有霉味，只不过灰尘很大空气浑浊，味道有些难闻。
蒋迟越过尤望先一步踏进屋里，把厨房客厅阳台的窗全部打开。
月色从拉开窗帘的窗户里透进来，把蒋迟的影子拉得很长。
“哦抱歉。”尤望忽地想起没开灯，往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找到开关打开，暖黄色的光亮透过玻璃灯罩洒落，照得室内陡然亮堂起来。
这个家里东西齐全摆放紧凑，装修简单没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家具多为米色和棕色，沙发上的靠枕毛茸茸的，此刻表面已经落了蒙蒙的一层灰，角落里的绿植没人浇水差不多已经蔫了。
一米八多的少年立于客厅中央，长手长脚略显局促。
灯光在他头顶打了个圈，好似宣告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尤望则像是久未归家的旅人。
他从没有这样感触过。
一个小家，有人在等他回来。
隔壁邻居听到声音，打开门缝探出头来看，见到是个年轻的陌生人站在门口，尽管长得不错依旧打起了警惕：“你是？”
怕被误会，尤望忙给人解释：“我是这家主人的侄子。”
“哦，我说呢，这家快俩月没人住了。那以后，这房子是给你住了吗，我怎么记得这户人家有个儿子的，为什么会给你一个侄子住。”
不管走到哪事不关己的人总是更多的，这个邻居多一句嘴问已经尽人情了。
尤望的话里糅了点真诚，“不是，我姑姑后天就会回来，我就是来帮忙收拾一下。”
总归钥匙要还回去的。
话已至此，邻居也不多问，很快关上门回去了。
蒋迟见尤望还在门口转悠，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清洁工具，放到水池浸水冲洗。尤望习惯先去拖地，蒋迟哭笑不得地制止他。
“安钧的房子，你和阿爷阿奶一直住着有人气，可以少些步骤。这间公寓最大的问题是落了灰，得先收拾东西，处理掉杂物，把床单被套拿去洗衣机洗，再从上到下清理，拖地得是最后一步。”
房子的“人气”和明星受粉丝追捧的“人气”不是一个概念。
它更像是一种气场。
一些百年老宅，人丁兴旺，住着没什么事，要是离开几年回来再看，房子大概就荒了。
没了人气，蛇鼠虫蚁都来了，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尤望似懂非懂地听他话去收纳，转身的动作一顿想起问他：“你那房子自己平时搞卫生吗？”
景园的房子比这里大得多，简约风为主，但要一个人收拾下来也累得够呛。
“我不在阿姨就会过来处理，我周末回去的话偶尔会做些简单家务。”蒋迟正在把冰箱里的过期食品挑出来，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拿着一瓶临期的番茄酱问，“望哥，如果你有一套合适的房子，会打算走读搬出来住吗？”
“如果的意思就是没有。”
尤望中考考了第一上了安钧最好的高中，开启了第一年寄宿生活。
高一到高二，他仍然不习惯住校，集体生活在一个房间里每个人作息又各不相同，尤望直到现在一周里总有几天会被施程元和吴思仁的呼噜声吵醒，然后大脑清醒睁眼至天明。
就算有适合的房子，他也租不起。到了江临，一中减免学杂费可以免费住宿，尤望的经济压力会减缓很多。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家景园......”
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尤望打断：“不合适不合适。”
原本蒋迟只是试探试探，可被尤望那么坚定否决，倒想问出个一二三四所以然来，“哪里不合适？我家那套房当时买下就一毛坯，现在的装修都是我一点一点自己弄起来的。”
这话不假。
没说全的是，景园的房子并不是家中长辈赠予，而是他自己倾家荡产花掉所有积蓄全款买的，房子交到蒋迟手里的时候，说毛坯都抬举，大冬天的连窗户都没装，四面透风。
腊月寒风逼得蒋迟躲到发小家里住了一阵，借了点钱装了门窗贴了地砖，陆陆续续东凑西补装修了一年多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事情传到大院的几位世交家里，成了一段佳话，净是夸蒋迟年纪轻轻有作为有担当。
圈里这一辈的孩子，名下有产业的不少，都是家族的股份汽车房产，没一个能自己赚钱养家的。
有一段时间一群平时玩得好的见到蒋迟都要绕路走，怕被逮着作比较。
明里暗里骂蒋迟做法歹毒，不给他们留活路。
“自己装修？”
“对，自己装的，连瓷砖美缝都自己来了。”蒋迟这会儿半点豪门公子哥的自觉也无，只想把人骗到自己家里来，“我的房子我说了算平时没人来，放心住！再说了，也不让望哥白住，帮我照看着点家里绿植就行。”
“照顾绿植的活，搞卫生的阿姨也能帮忙做。小迟，下回再说先搞卫生。”尤望转移开话题，不然蒋迟能扯个没完。
况且一提蒋迟家，他就能回想起那间昏暗的房间。
“好吧......”蒋迟失望。
不顾那头站在冰箱前垂头丧气的少年作何心理，尤望已经把茶几上的瓶瓶罐罐都整理好了，把纸箱挪到电视柜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柜子上摆着一个乌龟缸。
水质已经变质发黄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两只硬壳龟一动不动地趴在缸底卵石上，它们背上长了绿毛，乍一看还以为发了霉。
尤望急匆匆把龟从缸里捞出来换水。
多亏了乌龟长寿顽强的基因，两条龟命还在，把角落里塞着的食盒打开扔点龟食下去，两只乌龟能慢吞吞起来吃东西。
幸好幸好。
倘若这两只乌龟活生生被饿死，他估计很难向小姑和表弟交待。
尤望和蒋迟两人一刻不停地清洁归置，直到凌晨一点，终于全部整理干净。
入了秋的夜，温度就降下来了。
窗外望出去，小区外还有一家小店开着，其他的都早早关门歇业。
尤望给蒋迟倒了一杯纯净水，自己在一张小马扎上坐下来，揉着脚踝自然而然道：“小迟，我今晚会睡在这，你要不也一起留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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