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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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正在喝热水，一口差点没烫到喉咙。
他算看出来了，这位何宇峰老师是一名八卦好手。
前两天陈敏红陈阿姨给一中打电话，何宇峰才知道她一直在磐宁供职，还因此和尤望相熟。来吃饭前何宇峰和尤望聊了好一会儿他嘴里“陈工”的事，比如他是陈工的粉丝，比如两人都是一所大学的校友，当年陈工返回母校开了两天的讲座，他有幸被她指点过论文。
接着就是现在，何老师满脸写着“好奇”。
关于感情方面的离谱传闻，这两天尤望没少听。
最初是在课间，有同班甚至有其他班的同学凑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问他：“尤同学，咱听说你是因为拒绝联姻才逃到江临来的？”
然后原潇给他介绍了学校论坛，让他搜索自己的名字，勤于学习擅长听话的尤望一搜，发现热门第二条帖子就是：[刚开学某天晚自习，尤望在校门口私会网恋女友！]
再是有一天，早起铃还没打响，尤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被立在床边的蒋迟吓了个猛子，连床都抖了三抖，就听对方语气委屈地问：“望哥，他们说得到底是真的吗？”
其实尤望很清楚蒋迟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就是想到自己面前撒娇而已。
尤望耐心地哄了：“假的，整个江临我熟悉的人只有你。”
自从那天后，这些谣传就很少舞到尤望面前了。
谁料今天能从何老师的嘴里听到。
“咳。”尤望心有余悸地把杯子放远一点。
离他们位置很近的陈晋面带意外，明显是听到了，尤望尴尬之余垂下眼睫，回道：“何老师，你在开我玩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何宇峰爽朗的笑声传来，无名指掸了掸烟灰，“逗你的，就算你谈恋爱了也没关系，前两届有一对小情侣一个搞物理一个搞奥数，双双得了金牌保送，我很开明这种事我不阻止。但你要是谈了，千万千万别做渣男。”
陈晋：嘎？
尤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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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卡点进了学校，四散开去。
明天就开始军训，今天晚自习是军训期间唯一一次培训内务的时间。
两个竞赛班时间紧任务重，全程不参与为期十天的军训；尤望是正常上课的，军训的事他没逃避，不过因为脚骨裂的缘故，他白天不必和其他同学一样训练，而是在操场充当后勤，晚自习的时候再去实验楼做竞赛题。
对此，当时意见最大的人是蒋迟。
却被尤望一锤定音决定了，所有反对无效。
他们高二一班的教官是个皮肤黝黑精神焕发的小伙，刚年满二十，已经是第二年做军训教官了，尤望拄着拐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好遇上，教官没说什么，让他在外稍等等，然后整个一班的人涌了出来。
原来是直接去宿舍楼找一间寝室进行实际演练。
刚上教学楼三楼的尤望，又得哼哧哼哧下楼，接着再去爬六楼宿舍。
其他班的人也大多回宿舍楼了。可能寝室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少狂奔而至的同学迸发出拍门而进的怒吼，还夹杂着几声一般人类无法到达高度的惨叫。
尤望早上出门的时候手机就带在身边，寝室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
不，他要带给小姑和表弟的风干肉还在阳台上，和几盆已经瘪了的绿植放在一起。
但他现在去收拾好像有点过于突兀。
算了，没人说过寝室里不能带猪腿肉。
男生和女生是分开进行培训的，现在2幢每一层的走廊被各班男生挤占满了，教官随机挑选了2-609，正好是蒋迟的那间。
作为班长也是寝室长，沈知周给教官开了门进去。
考虑到一间寝室太小，一个班的男生没法全部看清，教官讲完之后会给每个寝室进行讲解点评，所以有些人不想凑热闹，难得能在上课时间出来，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能让一群人像放了风一样心情舒畅，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聊天。
蒋迟一直跟在尤望身边。
609的门一开，蒋迟就从后面拽着尤望的袖口向前，穿过拥挤的人群，进了寝室。
开学一个星期了，蒋迟跑隔壁尤望那儿少说几十次，尤望偶尔也会过来，只是站在门口等人，至今还没进去过。
两件寝室的布局是对称的。
那边对门的是五六号床，尤望是下铺五号，而这边对应的是一二号床，巧的是蒋迟是下铺一号，他的上铺是沈知周二号。
尤望晚了一点才进寝室，教官正拿一个不知名同学的床做示范，整理完床铺后又去看寝室整洁。
他听到有人在悄悄话说：“学霸寝室还养花。”
“这是什么花，菊花？红色菊花也太难看了。”
“你傻啊，这康乃馨好吗，边上的是满天星。管他难不难看，说不定这就是学神能叫学神的原因，你那床头不还挂柯南吗。”
尤望这才看到窗台上放了一个盛了半杯水的玻璃杯，里面插了十几支康乃馨，周围散开一圈满天星。
教官也注意到了：“养花可以，但内务先搞搞好。杯子牙刷都放在盆子里，盆子不要乱扔，拖鞋袜子也不要乱踢，后续检查内务会扣分，柜子也要看......这是谁的柜子，你们以为东西全塞柜子里就万事大吉了是吧！我不希望一班扣分最多的地方是内务！”
“好的教官......”
“开柜子侵犯隐私了......”
“......”
趁着教官再次示范，尤望偏头问蒋迟：“这花，是你今天养的？”
那个玻璃杯，是蒋迟拿来喝水的，现在已经贡献出去充当花瓶了。
“嗯，就在望哥走之后。”
“抱歉啊。”尤望不由得回想起上午他们去问兼职的那个花店，又倏地想到什么，“后天是教师节......我差点忘了，还是你细心，想到要送花。”
在安钧的话，他们要想庆祝教师节，更多的是从家里带一锅炖好的菜去给老师，如果菜多，老师们还会分给大家一起吃。
而蒋迟之前也没有教师节送花的先例。
以前大抵觉得没有必要，小学初中家里都会掏钱给学校，给的钱多了，人前人后截然不同面目的人也见多了，自然觉得“老师”这个词，仅仅只是一个职业罢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配得上良师的称谓。
就像尤望的那个爸爸。
现在的话，蒋迟并不在意哪个老师如何看待他，富家公子哥也好，校霸混混也无所谓，但尤望来了，他不希望那群老师们和他望哥说些有的没的。另外，他的望哥即使再怎么对某些人失望过，对老师、对教书育人者一直都饱含感恩，这得益于研究所他叔叔和其他前辈的悉心教导，多多少少得表达一下敬重的心意。
送花就很好，简单轻便。
还不用他费心思。
“望哥，这边不兴送别的。”蒋迟没说的是，这边的中学生已经很少给老师送东西了，一般在小一些的时候，家长为了让老师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或是孩子还在单纯的年纪，想要送鲜花和贺卡给亲近的人。
齐扬安钧那边情况不太一样。
他望哥去年教师节还亲自做了一锅红烧肉打包去了学校，留了一部分给研究所的各位叔叔阿姨和阿爷阿奶。蒋迟每年这会儿都已经返回江临了，没有有幸品尝过望哥做的“教师餐”。
“这些花你拿去，可以送人。”蒋迟抿唇，补了句，“满天星是花店老板送的就不要给别人了，放在望哥床头好看。”
“送的？”尤望的眼亮了亮。
这种花，他没见过。
纯白的小小的花苞，茂密地团簇在一起，花梗纤细，开得再盛似乎也能承受得住。
尽管开。
好比天空永远可以缀满无数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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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望最后还是没拿走那些康乃馨和满天星，他已经决定到时候给每个老师送一些风干肉，如果剩得不多，之后再让阿爷阿奶给他寄一些来。
内务培训结束后，所有人时间自行分配，老胡说权当给他们最后的小假期。
军训服是蒋迟给尤望领来的，顺便还有两套夏季校服。
他们是按照身高报的尺码，但为了防止有些人穿不下，军训服一般会偏大一点。
蒋迟搬了个小马扎来，坐在608尤望的床前。
寝室里没人，施程元去外面洗衣服了，吴思仁做完培训后回了教室刷题，孙淼深度游戏癌患者，这时候已经窜到其他寝室找人进峡谷，至于原潇，他本来想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看小说，看到蒋迟进来他自觉地出去了。
“校服试试，不合身我就帮你拿去换，”蒋迟一手托着腮，毫不避讳地看着尤望拎起衣服，“还有军训服，这个大一点没关系，最好把皮肤都遮住。”
“好。”尤望瞅了两眼坐着不动的蒋迟，一本正经地样子让他的局促都消抹干净了。
他的两手抓住衣角下摆，往上捋，手臂因为抬高，舒展开了上半身。
脑袋从领口中钻出。
头发凌乱，还有两撮毛翘了起来，没一会儿又垂落下去。
周五那天蒋迟说最近会下雨，尤望买了伞，谁能想到周日晚还没开始军训，这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
窗帘拉着，依旧有潮湿温热的风吹进来。
夏天的雨，多是雷雨，多变莫测，说不准第二天是艳阳天还是更大的暴雨。
尤望听到蒋迟的声音伴随着雷声，低缓传来：“望哥，你腰好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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