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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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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公正。
如果真的每件事都能做到公正无私,那那些被错怪的,被诬陷的,被误会的人,可能就不会那么委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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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语,吃饭了。”楼下的阿姨在叫她。
林知语应了声,缓缓道:“放那吧,我待会吃。”
也不知阿姨有没有听清,上楼的脚步声倒是响了起来。
“知语,先吃吧,不然我不好向你妈妈交代啊。”阿姨无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待会我跟她说。”林知语整理好桌上的东西,趴在台面闷闷地说。
“行吧……那你记得吃。”
“嗯。”
阿姨站在门外等了几秒,没见她出来,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她对着那一桌子的菜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解开围裙搁在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帆布袋。临走前,她回头叮嘱:“一定要记得吃。”
楼上的女孩应了声:“嗯。”
咔哒——
门关了。
阿姨走后,留下的是诡异的寂静。在这这偌大的小洋楼里,仿佛没有任何活物。
吱——
卧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头发散着,廊灯照在她头顶,刘海之下的阴影盖住部分眼睛,显得阴森可怖。
她静了两秒,叹了口气。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今天她穿的是踢踏鞋。
“妈妈……”她对着这空荡的小洋楼喊了声,微弱的声音并没有在屋内停留太久,一瞬而过。在声音落下不久之后,就连发出声音的女孩自己都以为那声音是耳鸣的幻听。
圆形餐桌很大,她只占了八分之一的位置,桌上的菜很丰盛。
安静的环境让女孩有一种错觉——那几道菜可能已经晾了很久了吧。
应该都凉了。
但白色的缕缕轻烟告诉她,菜还热着,似是刚盛出那般。
女孩不止一次觉得这座偌大的房子像鬼屋,但她总是淡淡的自言自语:“真是鬼屋就好了,还有人陪我说话。”
“啊……”她趴在餐桌上,菜盘被她推到一边去,随着桌子的震动颤了下,很快回归平静。
用过晚饭后,她走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座机听筒,拨打母亲的电话。
“嘟——嘟——喂。”
“我吃了饭了。”
“嗯。”
“……”
“有事,挂了。”
“嘟嘟嘟……”
林知语放下听筒,叹了口气,便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那片昏暗的天空发呆。
现在正值盛夏,但每天都是这样,乌云密布。
林知语不止一次想过,这些乌云是不是挑错日子了?怎么盛夏也来这边,是这边比较好玩么?
现在是晚上六点,沉闷的钟声慢慢响起。
咚——咚——
女孩手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天空,耳边是连绵不断的钟声。
她喜欢这钟声,这钟声使这屋内的一切都活了,不再像阿姨走后那样死气沉沉。
咚——
她盯着窗外看了很久,似是不服气一般,想在那层层重叠的云层中看出透进来的光芒,可是失败了。云层太厚重了,将她想要看到的任何景象都遮得严严实实。
她讨厌云层。
钟声婉转动听,每一声都悠长至极,大有绕梁三日之趋势。
可是钟声很短暂,就算它再怎么悠扬婉转,也只有那么几声,而且一声接着一声,使女孩有些许恍惚。直到钟声落下许久之后都没缓过来。
啊……钟声,停了啊。
这一瞬间的生迹也随着那钟声消散而去了。
笃——笃——笃——
因为太过寂静,导致楼下那点微弱的敲门声被远在楼上的林知语听见了。她小跑下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位长相清秀帅气的少年,比林知语高半个头。
“你好。”少年咧嘴笑道。
林知语挑眉,声音冷淡:“你好。”
“我叫初落,你叫什么?”
林知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戒备心极强道:“……林言悦。”
言悦是林知语的字,所以林知语也不算骗他。不想说名是因为……单纯的戒备心吧。
毕竟现在外面哪个可能见到叫“林zhi”的,几乎都会一下子联想到她,随后报警吧。
林知语想到这里,自嘲般笑了笑。
少年顿了片刻,由衷赞道:“真好听。”
“谢谢。”林知语客气。
“我是你妈妈请来的钟点工,所以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林知语皱眉:“……进吧。”说着,她侧开身子,让了一条道让少年进来。
少年进屋,先是赞叹了下这座小洋楼的金碧辉煌,再是回头问林知语:“林……我以后就叫你悦儿,可以吗?”
林知语看着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悦儿,我要打扫哪里呢?”初落声线清脆悦耳,富有少年般意气风发的气质。
但林知语没空欣赏这个,她简单说了下小洋楼的构造,并交代了需要打扫的位置还有不许进入的房间,便抬步上了二楼卧室。
留下初落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大厅内。
咔哒——
林知语锁了门,又开始坐在桌前发呆。
桌上摆的是她写的日记,才写了几个字。
7月14日,天气:阴雨。
我希望能有个人来陪我说说话。
她垂眸看了眼日记上的字,开始对先前的自己无语。
“……”
她呆了会儿,抓起笔继续写了下去。
算了,就算有人也说不了,根本不想理他。
……真的会有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么?
林知语搁下笔,趴在桌上睡觉。
她又想起了那段悲惨的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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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五岁,初三,班里气氛浓重,个个埋头认真复习,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中考。
那时的她是一个学习还行的英语课代表,那时的她生活十分充足。
有课本,有练习,有源源不断的试卷。
有朋友,有闺蜜,有喜欢的人。
她喜欢的人是班长,一个年级第一的男孩子。
那是青春时期的萌动。上课时的偷看,发作业时的特殊,领读时的视线,都能代表她在那快乐的青春时光。
但总有一些事情令人不高兴。
例如班长,他总是很冷漠,总是爱答不理的,跟他说话应都不应。
例如学习委员,每次英语考试都要林知语给她传纸条,林知语也只能无奈地答应,然后冒着要死要死的风险帮助学委。
例如同学间的小矛盾,争执,误会。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记得那天,是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下周一便是中考。身为副班长的闺蜜对林知语说:“知语,这次英语考试你一定要帮我。”
林知语不想再传纸条,风险太大:“不。”
“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帮帮我。”
“风险太大了。而且中考作弊,你在想什么?”
“没事的,老师就算再多也有盲区。”
“我还是觉得……诶?”在她没说完话的时候,闺蜜拉起她的手,疑似道德绑架似的说:“你成绩那么好,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林知语看的很清楚,闺蜜的眼神中透着委屈与可怜。实在没办法,她说:“行吧,看情况。”
闺蜜很高兴,请了她一杯奶茶。
林知语拒绝了,说:“我有零花钱,不必了。”
“行吧。”
其实她馋小卖铺里的奶糖很久了。
之前有幸吃过,不过第二天脖子红肿发烧在家里躺了一天,但是还是想吃。
或许是属于年轻人不怕死的倔强——明知道对糖过敏,可还是想尝一下那独特的甜味。
因为对糖果过敏,所以她几乎没尝过甜的东西。
蜂蜜……太贵了,买不起。
母亲很忙,也没钱,不会给她零花钱,也不可能让她去买糖果自虐。所以她便一点点存,存自己捡瓶子挣来的钱。
今天总算够了,一共三元,正好够买那颗奶糖。
她去小卖铺买到了糖,心情特好地抬起头,天边的霞光一闪而过,随后便被乌云遮盖住了。
她看着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想起刚刚乌云内破开的那道口子,想起里面透出的光,是课文内一笔带过的霞。
现在这个时间,叫做傍。
是可与晓媲美的暮。
林知语从未见过完整的夕阳,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与她作对。
记得有一天,周五的补习班窗外是紫红色的光,美丽至极,与课文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记得那时,她碰了碰邻边同学的手肘:“诶,你看,外面的天……”
“别烦我,你没见过天啊?!”邻边同学吼了她一声。
老师注意到这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呵斥:“吵什么?林知语,你没见过天吗?”说完,老师“哗”地一下把窗帘拉上了。
林知语望着窗帘发呆。
老师走到她旁边,敲了敲她的桌子,怒斥:“怎么?很喜欢那里啊?那你给我站过去!”
林知语默默起身。
“谁再看她就一起站到那边去,影响上课!”
同学们便都不看她了。
下课了,她仓惶拉开窗帘,天空已经擦了黑,均匀得很,连星星月亮都没有。
“哟。”之前邻边的同学走了过来:“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孩子啊?城市没来过就算了,连夕阳都没见过,哈哈。”他嘲讽着。
林知语无奈地笑了笑:“可能吧,这里的夕阳……很美。”但是没看全,好可惜。
同学拍了拍她的肩:“可怜啊……”
林知语笑着:“嗯。”
这是补习班放学时间,街道上挤满了人,与五六点晚高峰差不多,但比那时人要少了些许。
她看了一圈,惊喜地发现一辆黑色小轿车——是母亲。
母亲来接她了。
她小跑过去,动作敏捷地上了车。
“诶,知语!”是母亲在叫她。
“嗯?”她应了声。
“下周一就是中考,可要加油啊。”母亲在鼓励她。
“一定。”林知语笑。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雨。
她靠着车窗看外面,音响播着温和的歌,雨滴一点一点打在玻璃上,清脆,更衬雨夜。
林知语与车里人哈哈聊笑,驾驶座上的女人笑了下,道:“那明天我带你去,去珠穆朗玛峰看雪。”
她本能地感觉女人在开玩笑,随着夸了句:“你真棒。”
女人说:“对啊,那你只夸吗?不奖励点什么?”
她笑起来:“夸你就行了,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好歹给一颗糖吧?”
绿灯亮了,女人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驶。
林知语没作声,她三两下拉开自己书包拉链,将那颗奶糖翻出来,握在手心。
“给吗?”
心里有个声音问她。
“我不想给。”
她突然想自私点。
“给吧。”
她又犹豫了。
“我也想吃,而且妈妈也不是很需要。”
“但是你对糖果过敏啊,而且如果她收到你这颗糖,她会很开心的。”
心里的两个声音吵了起来。
过了许久,一个声音突然道:“……那我呢?”……我不用开心了吗?
尽管我对糖果过敏,但我吃到糖依旧会很开心。
“……”
另一个声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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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叮铃铃”的响声吓了她一跳。手里的糖一下没抓住,掉到了座位上。
前座的女人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接电话。
“喂,诶,对,是我,怎么了?”
女孩坐在后座,摸黑将糖果拾起来,手指慢慢蜷紧,糖果硌着皮肤,像是狠狠扎进掌心的利刺。
手好疼。
抓得太紧了,包装纸扎入皮肤中,疼得发痒。
你好傻。
她在心里自己骂着自己。
母亲在打电话,你也不能打断人家对吧?你个傻子,还折磨自己,活该疼。
林知语看着窗外发呆。
那通电话持续了很久,她握着糖果等了一路,也没能等到那通电话结束。最后那糖果终是没送出去。
到家了,她在下车时将糖果迅速塞回书包,随后便独自一人乘电梯上了楼,没有等待落后的母亲。
到家第一时刻她便冲进了自己房间。
妈妈慢她几分钟,上来时那通电话已经结束了。
林知语不再去想那颗糖,因为换了场合,糖果也就送不出去了。
林知语想象的到,如果这时她走到母亲面前,摊开手掌,向女人递出一颗糖。那位经常忙的不可开交的母亲只会傻愣愣地看着那颗糖,然后从喉咙里缓缓挤出一个:“……啊?”
她并不会太高兴。
因为她已经忘了车上随口开的小玩笑了。
林知语突然无奈地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记忆力都好差。
偏偏他们忘记的事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偏偏她觉得重要且不可忽略的话语,他们转头就忘。但又偏偏他们提起的每件往事,林知语都记得。
上天,你在逗我么?
既然他们都忘了,你为什么让我如此耿耿于怀?
她在怪上天。
既然只是他人的随口一提而已,那为什么我如此在意?
她又开始怪自己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林知语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
但那只是一瞬间罢了,过会后她又觉得。
其实这个世界挺好的,至少有好吃的奶糖。
她趴在桌子上,指尖一点点剥着糖纸,随后将整颗糖果一下子塞进嘴里。
奶香味立马灌满了整个口腔。
甜腻腻的,不过林知语喜欢,至少能她缓解一下那一瞬间的苦涩。
这是中考前的一个周末。
林知语拿起手机,看着备忘录上的文字发呆。
6月18日,天气:大雨。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好喜欢班长,想加他微信,怎么办?但是我好怂啊。
我是个,胆小鬼。
她突然有点精神分裂,在下一行打字:别怂。
随后她便切换程序,转换到微信界面。
呼……
心跳好快。
其实她挺想测测自己心跳速度的。
点开班级群聊得聊天信息界面,点击那个陌生的头像。
手指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摁在了“添加到通讯录”的按钮上。
“叮~”
是新消息。
班长: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班长:?
班长:你谁?
林知语有些许愣神。
这就加上了??
她的微信名称是“一只鱼”,与她性格和本相完全不符。
也许这是她冰冷外表下的些许可爱吧。
一只鱼:英代。
班长:??
班长:英代是个什么鬼?
林知语:“……”文盲。
一只鱼:……
一只鱼:英语课代表的缩写。
班长:噢……
班长: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一只鱼:……你也知道你孤陋寡闻了啊。
林知语捧着手机深呼出一口气。
啊,心跳好快。
一只鱼:不是年一么?居然秒回?
班长:……?
一只鱼:像班长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天天拿着手机呢?
班长:??
班长:什么意思?
一只鱼:……意思是,我以为好学生都不看手机的。
一只鱼:也许我对你误解有点大吧。
班长:或许吧。
林知语盯着聊天框的信息,突然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她切换程序,点开备忘录,在上面输入着。
加上了。
然后传了两张聊天截图上去。
青春时期的萌动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在这时刻,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是隐藏在课桌之下,埋藏在心底的暗恋。
每个人知道,就他不知道。
明明知道青春时期的不懂事没有结果,可就是要大胆一次,就是要跟未来作对。
万一……我的将来就是他呢?
既然现在喜欢,那就要追上,后来不合适可以分。总不能错过。
就连林知语这种对别人来说就像一台制冷机一般都存在,也会输在青春的萌动上。
心跳是止不住的。
她动了动手指,发过去一条消息。
一只鱼:中考就要到了,班长保佑我。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班长:保佑你。
班长:中考加油。
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林知语笑了。
她的青春,好像也不是那么枯燥无味。
也许吧,就算没有落日的黄昏,没有明月的夜晚,没有云层的黎明。有喜欢的人保佑自己中考加油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一只鱼:中考加油,学神。
班长:嗯。
班长:游戏,再见。
一只鱼:嗯。
其实她想再跟班长聊很多,很多很多,但她不会这么做。
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不能天天聊。
人家会烦的。
还没让他喜欢上自己,怎么能让他觉得自己很烦呢?
这是一种简单明了的矜持。
林知语放下手机,拿了衣服去洗澡。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前是被蒙了一层水雾的镜子。抬起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擦了擦,变为小水珠的水雾从镜面上滑落,滴到洗手池里。
林知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镜子时,她突然发现……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没有动。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身子和手都没动,对着镜子做眼部运动。
每一次看向镜子,镜子里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孩都定定地看着她。
她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镜子中的女孩面无表情,两目无神地看着自己。
这使她有了一种错觉,这不是镜子,而是一个女孩,只是恰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而那个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林知语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慌乱之中,她抬起手拍在镜面上。
那种错觉随着她的动作烟消云散。
林知语无奈地笑了笑。
这年头,居然还能被自己吓到。
林知语,你好傻啊。
她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母亲出去了,阳台门没关,晚风涌进来,将浴室里的雾气逼回去,未干的头发微微颤动,水珠顺着发梢滑落。
林知语伸手揽了下头发,拿起吹风机慢慢吹着头发。
心里是最近令人烦躁的琐事。
下周一就中考了,紧张。
这周周末作业好多,好烦。不知道写不写的完。
中考完就放假了,如果我想和班长在一起……好像没时间了啊,可是这几天中考不能分散他和我的心思。
那什么时候表白?
不表白了吧,他也不一定会答应。
可我不是很想错过。
救命。
头发已经干了,她将这些想法甩出去,放下吹风机,去关了阳台的门便回了卧室。
她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上面是她之前打的字。
她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想把刚刚的想法输进去。可刚点开下一行,她就突然懒了,只输了两个字。
好烦。
她将这些思绪抛到千里之外,放下手机,拿起笔,摊开作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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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知语突然笑了。
以前的自己好蠢,居然会喜欢上班长。
她摊开代替备忘录的日记本,拿起笔写到:今天突然想到了中考前的自己。
……感觉她好傻。
她将自己的思想下降到中考前那个林知语。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看到未来的自己这么骂她,她会怎么做?
林知语笑了,在下一行慢慢写到:谢谢,你也一样。
写完后她自己欣赏了会,被自己逗笑了。
噗,好像时空对话哈哈哈哈。
笃——笃——笃——
那位烦人的钟点工敲门了。
林知语起身,几步跨到门前,极不耐烦地问:“怎么?”
“我住哪?”门外的少年问。
她打开门,理所当然地疑惑:“你没有家吗?”
初落:“……”
少年无语了片刻,道:“对,对,所以我住哪?”
林知语语气没有起伏,表情冷漠至极。她随手指了下自己旁边的房间:“那。”
初落笑道:“谢……”结果话没说完当头就是一声。
嘭!
初落:“……”小姐,我跟你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