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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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已经是青鱼派人人艳羡的卜算天才，每当有弟子有事想找她卜算，都会带来怀玉最爱的桂花糕。
怀玉会自己吃掉一块，然后把剩下的塞给卫翘。
因为卫翘喜欢吃桂花糕，所以怀玉对外说她最爱吃桂花糕，卜算不要酬金，只要带一包桂花糕。
过几日便是卫翘的生辰，怀玉想了好久该送她什么礼物，正当踌躇时，只见卫翘鬼鬼祟祟地把自己拉到角落，献宝一样递上一包桂花糕。
怀玉看见这一包桂花糕愣住了，卫翘见她没反应过来，不太自然地咳了几声，说道“这不是求你卜算的酬金吗？”
“你要找我卜算？”怀玉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失笑出声，“你之前从来不找我卜算，说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该一味信命。这是反悔了？”
怀玉见卫翘第一次红了个脸，有些惊奇。
卫翘殷勤地给怀玉倒了一杯茶，有些扭捏地开口说“阿玉，我……我想算一算自己的……姻缘。”
怀玉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卫翘，心想她是不是今日吃错了药。
卫翘赶忙掏出方巾给怀玉擦嘴，待怀玉缓过来，一边晃着怀玉的胳膊，一边央求着说“好阿玉，马上我就十八岁了，家里老头子天天给我张罗亲事，我推了一个又一个。可我知道，我再这么拖下去，这婚事绝非是我能做主的了。你帮我算算，我的良缘到底在何处呢？”
怀玉见她不是开玩笑，于是在心中默背起她的生辰八字，结合天干地支五行八卦，认真地推算了半刻钟。
怀玉长呼一口气，忍住笑意，故弄玄虚地告诉卫翘，“放小吧大小姐，你的良缘快到了。”
“阿玉，你可别话说一半呀。我可是知道的，别的师妹问你算姻缘，你都至少会告诉她们姓氏的，怎么到我这还藏着掖着的。”卫翘有些着急，抓着怀玉的袖子不撒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一位姓柳的公子，应该家境不错，和你门当户对。”
卫翘认命般地长叹一口气，“我虽说我不信命，但我知道你算卦从未错过，看来今年我是要嫁人了。”
怀玉轻笑着摇头，“那可不一定呢。”
卫翘正要再问，怀玉拿出一块桂花糕堵住了她的嘴，神神叨叨地说“天机不可泄露”，然后转身要走。
卫翘连忙拦住怀玉，将桂花糕递给她。
“你自己吃吧，这幅卦就当是我送的生辰贺礼了。”怀玉无奈地将桂花糕塞回到卫翘手里。
“阿玉，你倒是会省心思啊！不行，这可是我的十八岁生辰，很重要的！”卫翘朝着怀玉的背后愤愤不平地嚷嚷。
那日怀玉被卫翘勾起了心思，想起近一年来有很多师姐来找自己算姻缘。
于是有些技痒，想给自己也算一算。可惜不知道自己完整的生辰八字，秘术又不能对自己用，只能粗略一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怀玉拿起三枚铜钱往上抛掷，排好卦象。又默想三个数字，细细组合，推了小半刻。
——是一位生在京城的赵姓将军。
将军……怀玉不禁内心有点忐忑，会不会长得不好看呢。
怀玉在心中默默记住今日排的卦象。命这东西，由天定也靠自己。若把握住了，便是你的良缘，若错过了，便也不能怪天道不公。
从如今，倒真是要去京城，寻这位赵将军了，自己怕是第一个“不知廉耻”主动寻夫的道士了。
怀玉在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本月底到达了京城。
望着京城繁华盛象，怀玉倒怀念起在九清山上的日子。山上没有什么玩乐之处，物资大多要靠人下山采办。有时候大家聚在一起也会开玩笑说，等到下山历练那年，就抓住机会再也不回来了。
之前和师姐妹们一块下山完成任务时，总觉得山下的时间短暂，如今一个人，倒觉得这路途格外漫长。
怀玉收起胡乱的思绪，既来之则安之，明日便先在街上支个摊当个算命先生吧。
怀玉爱喝茶，偏爱金山翠芽。
有一回采办的师兄为了讨好卫翘，塞了一包给她，卫翘不爱喝转手给了自己，结果这一喝倒是爱上了。
也不知这的茶馆有没有。
怀玉在街上转了一阵，更觉口渴，随即迈进了一家茶馆。
“小二，你这儿可有金山翠芽？”
“哟，客官，您可来巧了，本店刚到了一批，马上就给您准备。”小二见怀玉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在京城做生意，这些人可一个也不敢随意得罪。
怀玉点点头，准备眯着眼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小二把茶端了上来。
怀玉轻抿了一口，初饮时苦涩显著，咽下后甘甜生津。
没错，是这个味道。
怀玉喜欢这茶是因为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能像这茶一样，先前虽是苦的，但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甘甜。
半杯茶水下肚，怀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叫来了小二，轻声打听道“京城是不是有位姓赵的将军？”
“您说的是镇北将军赵佑安吧！”小二马上反应过来。
“这赵将军……相貌如何？”怀玉顿了顿。
“这赵将军可是京城里长得最俊的人了，客官您问这些做什么？”小二打量起面前这位女子，只见她面容姣好，眼角微翘，气质清冷，却无端带了一种勾人心魄的风情。怕不是赵将军婚前惹的桃花？小二暗自揣测着，投向怀玉的眼神不禁多了一分同情。
“只是路上听人提起，实在好奇，所以一问。”怀玉知道自己问得不妥，赶紧解释。
店小二了然地点点头。
若是在几年前，十个来茶馆的姑娘，便有八个是来打听这位赵佑安的。
只不过，近些日子，打听他的人倒是没有几个了。店小二有些恍惚，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日子。
若干年前，京城茶馆，百姓最爱谈论的便是这镇北大将军赵岩的二个儿子，一个远在北疆，一个近在京城。
赵家大公子赵恩和年纪轻轻便随父亲赵岩镇守边疆，十六岁起便执掌十万铁骑，只有年关才回京探望亲友。
因他向来低调，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相貌。坊间百姓都传这赵家大公子生的凶神恶煞，孔武有力，一掌能击飞数十敌军。
而谈起这赵家二公子，大家纷纷叹气，要说这大公子继承了其父的将门虎威，这二公子赵佑安倒像是来丢赵家的门楣的。
年纪轻轻便是青楼妓馆的常客，长得一张白净秀气的脸，全没一点将门之子的气派，倒像是个文弱书生，一双桃花眼不知迷倒多少无知女子。
京城有头有脸的家里，都告诫自家闺女赵二公子绝非良人，千万别被他的皮相迷惑。
谁料，江元六年，苍狼山一战，赵岩兵败平城，其子赵恩和也不知所踪，众人都传他是怕皇上降罪，也父亲的尸骨也不敢收便逃了。
军报传到京城，皇帝震怒，但感念赵家历来的军功，没有降罪赵府的其他人。命赵佑安顶替父兄前往北疆，若不把丢掉的疆土收回来，就将赵家所有人流放。
所有人都以为赵家要完了，这赵二公子平日里只爱舞文弄墨，嬉笑风流，从未带过一天兵，如何收复得了失地。
三个月，赵佑安没有传来一封军报。
百姓以为他定是早就死在了北疆，不禁唏嘘。
一天黄昏，一支军队浩浩荡荡走进皇城，同时一封捷报也传入京中。
为首的将领竟然就是那赵家二公子。
他没死？
还打了胜仗，不仅把他父兄丢掉的疆土收了回来，还把疆域往北扩了二十里。
皇帝甚喜，对赵家既往不咎，还封赵佑安为镇北大将军，接替其父的军衔。
往后，大家都觉着这前面几年是看走了眼。纷纷开始夸赞起这赵二公子是如何英勇聪慧，而那之前广受赞誉的赵大公子仿佛被人遗忘了，谈起也只得一句嫌弃的唾沫声。
因为赵佑安这一场胜仗，和羌雁国换了十年的边疆和平，赵佑安派副将许舒驻兵平城，以防羌雁国言而无信，不守盟约。
而自己继续留在京城花天酒地，只不过这次，没有多少人对他的行为鄙夷，毕竟人总是对有才能的人多几分宽容。
江元八年，十九岁的赵佑安迎娶御史中丞董随的独女董施。
要说起这董施，相貌平平，京城一些爱咬舌根的妇人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这场婚事怕是她的父亲腆着脸皮在皇帝面前求来的。
毕竟这赵佑安长得俊美无双，自他赢了那传奇的一场仗，不知是多少京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大家都在猜测，赵佑安婚后多久日子会纳妾。
可没想到，赵佑安自婚后像变了一个人，与董施琴瑟和鸣，连酒楼也不再去了。
一时间，京中贵妇们都来向董施求教御夫之术，而董施只是笑着摇摇头。
“小二，还不上茶！”一声吆喝惊醒了小二的思绪。小二暗自呸了一声，想这些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
“来了客官！”小二急忙端着茶壶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