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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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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淼穿着浴衣回到房间，随手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点送进嘴里，躺在榻榻米上舒适的叹了口气。
有钱真好啊。
虽然杨淼工资不低，但也没有奢侈到周末可以跑到这种地方消费，李科恩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药剂师的工资有那么高吗？
李科恩推门进来，看到杨淼干脆躺在那，不由得挑挑眉。
“这个时候山庄里没什么客人，陪我去泡会温泉？”
“不要，这地方哪搞来的温泉泉眼，就一个大澡堂子而已。”杨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入口的茶点味甜不腻，杨淼一口一口吃得很开心，动都不想动一下。李科恩也没有强求，只是坐到了他旁边，手落到他的腰侧，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李科恩，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杨淼把他的手拍开，坐直了身体。
李科恩眼神微微一凛，防备的意味显而易见，但杨淼问的问题显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你不是宗教徒吗？跟同性上床没问题？”
“谁跟你说我信教？”李科恩疑惑的皱眉。
“你不是从小在教堂长大吗？”
“在教堂长大就得信教吗？我妈还从小在……”李科恩话说到一半忽然硬生生吞下去了，然后有些生硬的说道，“反正我不信教。”
“哦。”杨淼应了一声，语气毫无情绪。
“而且我爸妈也绝对不会反对的。”李科恩说。
“哦。”
“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婚礼就在沪京办吧。”
“哦……啊？！”
杨淼震惊的看着他，这还没聊两句，怎么就聊到结婚了？
“怎么了？”李科恩不明所以的问。
“李科恩，我们这是高中分开之后第一次见面，对吧？”杨淼谨慎地问道。
“没错啊。”
“这段时间里，我们确实没见过面，而不是我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忘记了什么事，没错吧。”
“就算你忘了我也不可能忘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已经到了能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是我错过了什么环节吗？”杨淼难以置信的问。
“哦，你误会了。”李科恩的话让杨淼松了一口气，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杨淼这一口气重新提上来，“我也没想这么早结婚，至少得等到见过家长之后吧。”
“你就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杨淼表情纠结的说，“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
“我说了，对我来说其实没过多久。”李科恩看着他，认真地说，“不过我理解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你可以慢慢考虑，一周的时间够不够？”
“不，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杨淼扶了扶额头，“我能问是什么让你连结婚都考虑好了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李科恩眨眨眼，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想和我结婚呢。”
“就因为我跟你告白了？”杨淼说，“那都是高中时代的事了。”
“所以你现在反悔了吗？”
李科恩的眼神立刻沉了下来，那眼里瞬间渗出的寒意如雪白刀光，让杨淼身体抖了一下，他立刻说道，“不是！”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杨淼皱着眉看着他，然后忽然意识到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你想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是我喜欢你，那你呢，李科恩，你喜欢我吗？”
这就是杨淼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
从告白开始就是这样，李科恩似乎总是在强调自己喜欢他，那种循循善诱的姿态，好像是自己一直暗恋他但没说出口一样。
但自己、大概、也许、可能？
虽然对他抱有一些超越友情的好感，但因为顾忌着种种问题，也并没有强烈到必须说出口的地步才行吧？
仔细想想，自己那个时候明明只是打算和李科恩说清楚，为什么大脑忽然一片空白，说出口的话居然是告白呢？难道是脑子被冻傻了？
而且李科恩的态度也太奇怪了，似乎只要自己喜欢他，他就可以和自己在一起，甚至见父母、结婚，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
这家伙是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太缺爱了吗？只要有人喜欢他就能抓着不放？可看他的成长经历也不像这么回事啊？
如果自己没记错，从小到大，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是他才对吧？
他看到李科恩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然后眼神里露出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然而很快，那些情绪就被明媚的笑意驱散了。
“我当然喜欢你，杨淼。”李科恩笑着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杨淼愣了半晌，似乎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表白了，反应过来后甚至觉得害羞，他用了许久，才提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为什么我对你告白之后，第二天你就不见了？”
不出所料，李科恩立刻就沉默了。
他思考了好一会，似乎是在措辞，然后才说，“我回去找我妈了。”
“啊？”
“然后还参加了父母的婚礼……”
杨淼露出了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意外，一直没机会联系你。”
杨淼一脸冷漠的看着李科恩。
现在他非常确定，自己就是被诅咒了。
被分手理由那么离谱就算了，为什么连告白对象都懒得想个靠谱的理由敷衍自己呢？
“虽然听起来有点……”
“算了。”杨淼觉得李科恩确实不太会撒谎，既然他不想说，自己还要强迫他编瞎话实在太辛苦他了，索性直接打断他，“你去泡温泉吧，我有点累，先睡了。”
“抱歉。”许久，李科恩低声吐出一句话，之后他听到李科恩站起来轻轻掩上门的声音。
过了一会，杨淼确认李科恩不会立刻回来之后，摸出放在外套里的手机，给那个名字又发了两条短信过去。
“这个周末没空了，下次吧。”
“你能帮我检测一下这个地方有没有恶魔出没的痕迹吗？”
杨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李科恩家的地址发了过去，过了一会，确认对方收到之后，他删除了短信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杨淼和李科恩在温泉山庄鬼混了两天，尽管李科恩强调了很多次这里真的是温泉，你闻闻我身上还有硫磺味，也没能把死宅男杨淼从屋子里拽出去，杨淼坚称与其和一群人一群泡澡堂子，他宁肯窝在屋子里玩手机。
“你那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玩的。”李科恩皱了皱眉，伸手就去抢。
杨淼灵活的躲了过去，看到李科恩还有再抢的架势，干脆把手机关机了，“好啦好啦，我不看了，我去睡觉还不行吗？”
“明明是你除了吃和睡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吧！”
“你别倒打一耙，是你不让我玩手机的。”
李科恩看了他一会，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想去拿他的手机，但又有什么别的东西在诱惑他一样，半晌，他妥协的叹气，“好吧，那我们去睡觉吧。”
他刻意加重了睡觉两个字，迎着小宅男欲拒还迎的眼神和噙着笑的嘴角。
周一上午李科恩开车带他上班的时候杨淼差点都忘了还有工作这回事了，李科恩看着懒洋洋的蜷在副驾驶座上，有些幽怨的抱怨道，“我感觉自己在被骗吃骗喝骗睡，那个渣男看上去好像不打算给我任何名分。”
“你知道就好。”杨淼打了个呵欠，又挪了挪身体，想找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但扭了半天，那股挥之不去的酸痛都难以忽视，似乎故意要提醒他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一样。
不管怎么坐都会疼啊，李科恩你是禽兽吗？
杨淼觉得自己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二十多年的处男生涯算是彻底走向终结，对象虽然是从酒吧里捡回来的，但好在英俊帅气、器大活好，除了居然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以外，没有任何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就算哪天李科恩再次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这几天过的也一点都不亏。
杨淼盯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汽车，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你这个态度是对我以前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报复，我可以接受。”李科恩说，“但是你要是打算始乱终弃的话……”
“停停停停！”杨淼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先告白的人是我，怎么说始乱终弃这个词用不到我身上。”
李科恩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笑了一声，把杨淼刚刚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你知道就好。”
李科恩把车停到猎人协会的大楼楼下。
“你不上去吗？”
“我有点事，得回一趟拉穆。”李科恩说。
这两个词从李科恩口中说出来让杨淼心脏停跳了半拍，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动声色的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干净，我可能要在那里待几天。”
杨淼眼皮一跳，然后点点头，正准备下车，就发现李科恩把一把钥匙塞进自己手里，“去我那里住吧，东西等我回来帮你一起收拾。”
“我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东西。”杨淼随口说了一声，然后把钥匙抓在手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头一热，他匆匆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就冲进了协会大楼。
在办公桌前坐下，杨淼轻轻舒了口气，把那把钥匙和自己身上的那一串挂到一起，然后放到桌子上，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把手机掏出来。
两条未读信息的红色气泡在手机上跳了一下，杨淼手指一划点开。
“好，我这两天不在沪京，回去再联系你。”
“那栋别墅早就被我们标记为恶魔的领地了，你们猎人协会的档案里没有记录吗？”
杨淼呼吸一滞，早上一路过来，围绕在他身边的懒散、轻松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在此刻一扫而空，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走到电梯口，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
猎人协会同样会对恶魔常常出现的场所进行标记，从A到F的不同等级代表着恶魔在此出现的频率，其中F多为曾经留下恶魔活动痕迹的地方，这类场合通常在观察一到两个月后就会被重新评级，要么被定为“意外出现恶魔的场所，无特殊原因”被从标记名单中抹消，要么升到D或者更高的等级里，而B级标记基本上就代表着，这个地方的主人和恶魔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可能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甚至屋主本人就有可能是在人界生活的恶魔，而A等级则表明这里已确认是恶魔的领地。
这种标记一般不是什么秘密档案，杨淼的权限也能很轻松的查阅，他很快就找到了李科恩家的地址，和上面一个暗红色的标记。
A+。
不只是恶魔的领地，还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恶魔，需要小心防备。
那个地址后面的备注这样写道。
而留下这个备注的猎人的名字，叫江与。
杨淼眼皮一抬，啪的一声合上了档案夹。
那个不仅吃饭和约会，甚至连安全套都试图和他AA的、抠门的前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