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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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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淼浑身酸痛的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崩溃，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只有隐隐约约的路灯从没关紧的窗户里射进来，这个场景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什么了——之后他就应该捡起自己的衣服匆匆穿上，然后翻窗户离开。
而李科恩也显然完全清楚了剧情走向，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把他一把抱住。
“再睡一会，还没到上班时间。”
李科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呼出的气体喷在他耳边，让杨淼浑身发毛。
我真的草了。
杨淼在心里想，天地良心，就算他确实已经快要饥渴到去夜店随便找个人上床，但那也只是图方便，他可不想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搞到一起去啊！
这特么被缠上了会很麻烦吧。
深呼吸。杨淼，深呼吸。
他之前不是说只会在沪京待一段时间吗？既然如此，大不了就当找了一个免费床伴，至少李科恩的脸和身材都很对他胃口，而且活还不错。
别那么紧张，杨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谈恋爱几个月的时间都够好聚好散了，何况只是上个床。
杨淼这样想着，呼吸和心跳都渐渐平静下来。
他扭过头看着李科恩的睡脸。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李科恩的长相的话，那应该就是标致，整张脸就像是雕塑一样，五官的大小和比例精准到完美，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如果这个人不是李科恩的话，那应该是个很适合的对象吧。
他实在搞不懂，李科恩为什么要跟自己上床，他明明是宗教徒，而且很显然恐同，自己跟他告白之后，他的脸冷得就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吃掉一样，然后他就把自己推出门，从此自己再也没有见过他。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非得缠着自己不可呢？难道只是因为和自己睡过了觉得还不错吗？自己虽然还算有点姿色，但不至于能靠身体把一个恐同掰弯吧？
杨淼乱七八糟的想着，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有节奏的敲打着墙面一样。
咚——咚——咚——
一声一声，接连不断的传来，躺在床上的时候，这个身影尤其明显。
很快，在杨淼还没有听清那个声音从哪里传来的时候，声音忽然消失了，似乎不想被人察觉一样，过了一会，它又重新响起来。
咚——咚——咚——
像心脏一样，不停地跳动。
杨淼忽然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隔壁房间，他转头看了一眼李科恩，他身边的男人双眼紧闭，似乎对此毫无觉察。
他在拉穆城期间，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失踪事件。
我手上的证据表明一定和他有关。
西奥多诺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咚咚的仿佛心跳般的撞击声，杨淼觉得不寒而栗。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睡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杨淼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李科恩的洗漱声。
他心里一动，走到了隔壁房间那道紧闭的门前，轻轻敲了敲。
没有任何回应，好像昨天半夜听到的声音是错觉一样，他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感觉李科恩出来应该还有一会，有些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
这一次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在用爪子挠门一样，他忍不住凑近了一点，把耳朵贴到门上。
呃啊——
痛苦的低吼从门的对面传来，把杨淼吓了一跳，就在这一瞬间，李科恩推开了门，从卫生间走出来。
“你在这干什么？”李科恩问他。
“我……我刚起床……”杨淼结结巴巴的说。
“卫生间在这里，我给你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先用着吧，今天下班去你那边把东西都搬过来。”李科恩说，“我待会给你找件你能穿的衣服。”
“不用了，我随便凑合一下就好。”杨淼说，“你的衣服应该没有我能穿的。”
“那可不一定。”李科恩笑了一声，然后把他拉到卫生间门口，“你先去洗漱，我去找衣服。”
他好像不希望我呆在这里。
杨淼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李科恩推了进去。
杨淼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李科恩已经把衣服给他找好放到床上了，杨淼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居然意外的合身，然后他才发现，这件衣服意外的眼熟。
“这不是你高中时候的衣服吗？”杨淼有些惊讶的问，“你居然还留着？”
“搬家的时候一块收过来了。”李科恩抿了抿嘴唇，“也许对你来说过了很久，但对我来说，这些年就像一眨眼一样快。”
杨淼笑了两声，把T恤套到自己头上，没有说话。
李科恩笑着帮他把衣服拉好，“还挺合身的。”
“所以你想说，我现在的体格和高中时一模一样吗？”杨淼看了他一眼，这可算不上什么夸奖。
“不是，我高中时候比你壮多了，你那会跟个小鸡仔似的，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
“喂！”杨淼抗议了一声。
“抱歉。”李科恩毫无诚意的道歉，随后补充道，“现在我也能一只手就把你拎起来。”
杨淼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的把裤子换上了。
“先吃早饭，待会送你去上班。”
“送我？你自己不去？”杨淼抬眼看他。
“我有点别的事要处理。”李科恩说，“送你去协会之后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不过下班前我会尽快赶过来的，可能会稍微晚点，记得等我。”
“好。”杨淼坐到餐桌上，看在面前丰盛早餐的份上，很干脆的答应了。
李科恩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我以为你还打算跟我别扭一下呢。”
“有舒服的地方住还有人管饭有人接送上下班，我为什么要别扭。”杨淼挑眉。
“好吧。”李科恩笑着说。
“但我有个要求。”杨淼说，“你得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出来。”
“为什么？一起住不好吗？”李科恩眨眨眼，眼神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克制，看上去倒是十足的真诚。
“我也得有点私人空间。”杨淼把煎蛋送进嘴里，“你房间的隔壁的那间就不错。”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李科恩轻轻皱了一下眉，然后立刻笑着说，“没问题。”
吃过早饭，李科恩开车送杨淼去上班。
杨淼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剪裁得体的衬衣牢牢地包裹着他结实的肌肉，杨淼的视线顺着他的肩膀一直落到结实的腰线上，再往下挪的时候他忽然有点发臊，马上移开了视线。
他听到了李科恩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李科恩说，“不过最近沪京不太安全，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你在我那会安全一点，一般的恶魔不太敢惹到我爸的地盘上来。”
“你是指什么？”
“你没听说吗？最近沪京出了好几起连续失踪案，你还蛮符合受害人的特征的。”李科恩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案子很明显有恶魔参与，西奥多诺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回来的，否则这会儿他还在海上面飘着呢。”
杨淼没有说话，他没想到李科恩会主动和他说起这件事，而让自己搬过来居然是因为这个。
自己应该相信西奥多诺吗？
他真的和这件事有关吗？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自己昨天半夜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想法依次在他脑海里划过，让他心神不宁，直到他从李科恩的车上下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西奥多诺站在协会大楼的门口看着这里，他们离得太远，杨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看到他好像摇了摇头。
“喂，你听到没有。”李科恩看到杨淼愣愣的站在车边没什么反应，提高了声音，“下班后记得等我，别自己一个人回去。”
“知道了。”杨淼的目光还看落在西奥多诺身上，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就打算往楼里走。
这时候李科恩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西奥多诺，他看了眼杨淼的背影，低声叫了他的名字，“杨淼。”
“什么事？”杨淼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离西奥多诺远点。”
杨淼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可真耳熟，杨淼忽然有了一种成为了偶像剧女主，被帅气多金的男主和英俊潇洒男二争抢的错觉，他因为自己这种诡异的想法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才低声对李科恩了一句，“我知道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西奥多诺又一次坐到了他对面。
杨淼忍不住看了看他的餐盘，发现西奥多诺和自己的口味出奇的一致，他们盘子里至少有三种菜是一样的，虽然食堂的菜好像不管是什么都是一个味道的。
“我看到你们今天早上一起上班。”西奥多诺说，“你们不会已经住到一起去了吧？”
“我……”
“我倒是知道不少男人，为了下半身那点破事连命都不要，但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人啊，杨淼。”西奥多诺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的说，“还是说你那么有把握不会成为目标？”
“我只是觉得，整个沪京像我这样二十多岁独居的男人多了去了，您应该没有好心到挨个提醒吧，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成为目标？”
“而且如果我是目标的话，现在赶紧搬出去，和另一个男人同居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杨淼看着他，“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看来你很相信李科恩。”西奥多诺说，“恋爱这种事会让人盲信，我倒不指望你能立刻清醒过来。”
不，和恋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在正式和他在猎人协会见面前，我就已经跟他上过床了，他要是想动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提醒我注意安全？
杨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打定主意如果西奥多诺继续这种态度的话，他也什么都不说，反正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个领工资干活的人，西奥多诺给他的钱还不至于让他连私生活都贡献出去。
“那些死者，全都跟彼岸花号上的人有关。”西奥多诺沉默半晌，终于在杨淼放下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说了出来，“亲属、朋友、爱人，总之每一个都和彼岸花号上的死者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所以……”
“所以你怀疑，李科恩不仅让彼岸花号全船遇难失踪，也是这一连串失踪事件的元凶？”杨淼抬眼看他，“我能知道理由吗？除了他是彼岸花号的幸存者以外，你还有别的依据吗？”
“在多年以前，拉穆城就有过这么一个恶魔猎人。”西奥多诺说，“他不管发生了什么灾难，都能从恶魔的手底下死里逃生，有人管这叫幸运，但事实上，那是因为他和恶魔有过不为人知的交易。”
“你是说李科恩也有这样的交易？”
“我明白你相信李科恩的心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并不愿意这么做，只是被恶魔控制了。”
“可他身上没有恶魔的味道。”杨淼说，作为一个专业的炼金师，他可以很明确的做出这样的判断，他和李科恩相处的这两天里，从没有在他身上闻道一丝一毫恶魔的味道，就算恶魔可以隐藏自己的踪迹，也不可能一点气息都不被察觉。
“杨淼，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些恶魔的力量，是人类目前对魔力的了解水平远远无法触及的。”西奥多诺说，“那样的恶魔，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察觉不出他和普通的人类有什么区别，想要瞒过你的鼻子也太容易了。”
“你想说，和李科恩做交易的，是这样一个恶魔？”杨淼有些怀疑的看着他，“据我说知，这样的恶魔，一旦出现在人界的话……”
“会招来天使的干涉。”西奥多诺主动帮他把话说完，“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天使存在，但在好几次恶魔引发的大动乱后，确实有人类从未探查过的魔力出现收拾残局，姑且把那种魔力当做天使吧。”
“既然如此……”
“但恶魔不一定非得出现在人界。”西奥多诺说，“如果李科恩被他控制，他就无需自己亲自出马，如果是这样，天使也不会横加干涉。”
“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推测实在是……”杨淼苦笑了一下。
“你听说过幽灵船吗？”西奥多诺说。
“你是指，那种在大海上漂泊，没有船员的鬼船？”杨淼皱了皱眉，“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几个月前，我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遇到了彼岸花号。”西奥多诺说。
杨淼震惊的盯着他，手中的筷子落到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