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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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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奶茶你给你的。”夏晓晓按照会长大人的吩咐，当着李科恩的面，把那杯奶茶递到杨淼手上。
“啊？但我平时不喝奶茶啊。”杨淼愣了一下，刚刚夏晓晓在叫大家来喝奶茶的时候，他就坐在这边一动不动，没想到夏晓晓还专门给他送过来。
“这是会长专门给你买的。”夏晓晓迎着站在杨淼身边的李科恩不大友好的视线，硬着头皮说。
“这……”杨淼看了一眼李科恩。
“我帮他收了，替我谢谢西奥多诺。”李科恩伸手接了过来，笑着说。
夏晓晓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李科恩的眼神，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就溜了。
会长大人！真不是我不想！是你安排的工作难度都太高了啊！
夏晓晓一路跑回自己的顶楼办公室，留下两条宽宽的面条泪。
“你跟他有那么熟吗？专门给你送奶茶？”李科恩自顾自的把奶茶吸管插进去，问道。
“你想多了，员工福利而已，不是每个人都有吗？”杨淼冷静的说。
“可只有这个没加冰，夏晓晓拿上来一路都专门装在一个袋子里，专门给你递过来的。”李科恩吸了一口，皱了皱眉，“真难喝，我打赌他自己一口都没喝过。”
“所以他才拿这种东西打发我。”杨淼说。
李科恩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把奶茶放到桌子上，“你今天早上去找他做什么？”
“请假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请假需要跟他说？”李科恩怀疑的问。
“廖主管不在，我就直接去找他签字了。”杨淼把奶茶拿过来，含着吸管也喝了一口。
这个举动显然微妙的取悦了李科恩，他没再继续问下去，过了一会，医务室的同事把李科恩要的药送了过来，只是过来蹭了一杯奶茶的杨淼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和李科恩一起回家了。
夏晓晓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李科恩的车一路远去，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会长办公室的方向，默默地想，老板，挖墙角这件事看上去还挺难的，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这天下芳草千千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夏晓晓。”
她听到西奥多诺喊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立刻跑了过去。
“最近有什么外勤任务吗？”
“每天都有很多外勤任务，老板，你具体是指什么样的？”
“距离远一点的、时间久一点的就行，帮我把李科恩安排出去。”
夏晓晓领命，跑去找行动部门的主管安排了，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叹气。
这种好像在帮老板潜规则下属的事，做多了会不会遭天谴啊。
“西奥多诺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李科恩开着车，看着杨淼一口一口奶茶喝的嘴角都往上扬，好像刚刚那个说“不喝奶茶”的人是别人一样，忍不住提了一句。
“嗯？”杨淼抬眼看他，“他明明是对你感兴趣才对。”
“是吗？他可没有专程给我送奶茶。”
“但我可听说他是专程把你从拉穆挖过来的。”杨淼冲他眨眨眼。
“那你觉得，他千辛万苦把我挖过来，是为了让我替他卖命，还是看上了我了？”李科恩冲他挑了挑眉，停了车。
杨淼不置可否，推开车门却发现发现车居然停在自己家楼下，不由得看了一眼李科恩。
“收拾一下东西，搬到我那里去。”李科恩说，“你不舒服的话就在旁边看着，我来搬。”
“那怎么好意思。”杨淼这样说，但在李科恩打开他的衣柜替他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
李科恩把衣服一件一件收进纸箱里，然后问道，“这些衣服我都帮你带过去，还有别的吗？”
“洗漱用品在浴室，我卧室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李科恩老老实实的帮他把电脑搬了出来，放到衣服最上面，“洗漱用品就算了，换新的吧。”
“那就没了。”杨淼这才站起来，“我们走吧。”
“急什么。”李科恩把他按回去，“走都走了，留点纪念先。”
“在沙发上？”杨淼被直接压在沙发上，差点有些喘不过气。
“先在沙发上。”杨淼看着李科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安全套，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
*
这天晚上，李科恩再次梦到了自己许久没有见到过的彼岸花号，她孤零零的漂泊在一片血海中，李科恩只能看到她漆黑的船底和深深的、沉入海底的船锚。
过了一会，他才明白过来，他正在下沉，从明亮的星空，穿过漆黑的夜，一路沉到没有尽头的、血红色的深渊中。
睁开眼睛的时候李科恩眼前的血色也没有完全消散，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驱散干净。
没人知道彼岸花号上发生了什么，船上所有人都死了，尤里科恩像一具死尸一样，不知道自己在海上漂了多久才重新恢复意识，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崩裂，坠入大海深处，不过是属于恶魔的强韧灵魂堪堪撑着他这一条命，让他慢慢在这一望无际的深海里重新长出身体，把漂浮的灵魂重新从空中拉了回来。
还不如死了好。
尤里科恩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
死了他还能回到母树，克里菲斯特也许一脸不耐烦的把自己领回来，而不是像这样，在海上飘着，一动都不能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之后又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可以控制自己新生的身体，重新回到岸上来，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彼岸花号上自己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回忆起来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色，听到环绕在自己耳边的如同丧钟一般的心跳声。
那应该不是什么幻象，而是停留在脑海里最后的、真实的记忆——他只剩下心脏还在跳动，只看得到自己流出的血染红眼前的一切，他连应该用来感受疼痛的感官都被硬生生的割裂了，但那种疼痛并未消失，直到醒来后的好几年，他还常常感受到彻骨的疼痛从自己并不熟悉的身体深处传来，让他彻夜难眠。
彼岸花号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克里菲斯特和拉西格尔的声音依次传来，然后是拉索叔的声音，维利叔的声音，甚至还有他自己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问他同一个问题。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科恩走下床看向窗外，苍白的黎明深深照耀着云层另一端，清晨的冷风裹挟着细碎的水汽扑倒他脸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长舒一口气，想尽快把梦里的画面从脑海里驱散干净，却忽然察觉到从楼下的客厅里传来的细碎的响动，他心思一动，推开门朝楼下走去。
杨淼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盯着窗外发呆。
李科恩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怎么醒的这么早？”
“做了一个噩梦。”杨淼说着，拿起一个茶杯给他也倒了杯茶，递给他，“我有时候晚上会做噩梦，不过睡在你身边这几天要好很多。”
“那你还非要住到隔壁去。”李科恩笑着说。
“因为我只是不想做噩梦，而不是连觉也睡不成。”杨淼说着，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吧。”
“你还会做饭？”
“独居宅男总不能只会叫外卖吧。”杨淼说，“不过别抱太高期待。”
“龙虾浓汤和香煎鹅肝，配的面包我只吃现烤的。”
杨淼回头扫了他一眼。
“开玩笑的，我吃什么都行。”李科恩立刻说。
杨淼给他煎了鸡蛋配刚刚从面包机弹出来的吐司——勉强算是现烤，然后把餐盘推到李科恩面前。
“都没有爱心吗？我妈给我爸煎的蛋都是爱心形状的。”李科恩抱怨道。
才怪。
克里菲斯特从来没有做过饭，只会把太甜的、吃了一口就腻的蛋糕塞给他老爸。
“好好好，下次给你煎。”杨淼语气平静的敷衍着他。
吃完早饭，李科恩照例送杨淼去上班，路上忍不住低声提醒他，“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吧？”
“你说哪句？”杨淼不解的看着他。
“离西奥多诺远点。”
杨淼沉默片刻，然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但这件事显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杨淼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西奥多诺，在心里默默地想。
而西奥多诺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原本只是打算把李科恩发配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但被李科恩找到办公室，说任务难度太高，环境太复杂，需要一个炼金师陪同，强行想杨淼带走，西奥多诺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肯定也需要一个猎人，那就……
“那就你来吧，会长大人。”李科恩说，“埃尔科尔不是你的家乡吗？”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西奥多诺想着，立刻让夏晓晓通知最近刚刚回到沪京的江与，让他准备一下，陪自己一起去埃尔科尔城。
我真特么草了。
杨淼想，自己进入猎人协会也有几年了，基本没有出过外勤，为什么第一次就是跟自己的男朋友、前男友和老板一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啊！
他坐在车边，看着车外的景色从眼前飞快的掠过，忽然感觉到李科恩轻轻把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的看了眼前面。
江与正在开车，而西奥多诺坐在副驾驶，后座只有他和李科恩两个人，这实在不算是什么隐蔽的空间，但只是这样应该不会引起前座的人注意。
杨淼轻轻反握住他的手，把视线转向一边。
李科恩看着他脸色不变，但耳朵尖微妙的泛起红色，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这个家伙能跑到酒吧找人约炮，却连牵个手都会脸红啊。
“淼淼，你好可爱啊。”李科恩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他确实注意着自己没用太大的声音，但在封闭的车厢里，前面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板，如果我犯了什么错，请扣我工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江与叹了口气，由衷的说。
西奥多诺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看了一眼李科恩，什么话都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