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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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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昭愣了下,看着铜镜中的俊脸,微微惋惜。
若是他没有眼疾,那该多好。
“侯爷不去沐浴吗?晚了水该凉了。”
感觉头上的动作未停,随后便传来了他那懒懒的声音。
“无妨。”
又继续擦了会儿,她的青丝差不多干了,宴青才停下,将擦发的巾子放置一旁,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她。
“苏昊的信。”
苏玉昭看着眼前的信,满心欢喜,连困意都消了,接过他手中的信小心翼翼的拆开。
宴青见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一张信上,他轻“啧”一声转身朝盥室走去。
每次都是那些家长里短的话,又什么好看的,也值得她这么高兴?
比他亲手替她擦发还高兴。
她此时的欢喜来自于令一个男人,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强忍着才没有夺回那封信一把火烧了。
他忽然有点后悔把信给她了。
沐浴完出来,却见苏玉昭强撑着眼躺在床上数绵羊。
“七只羊,八只羊……”
他在床边坐下,斜眼瞥着她。
“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肯睡?”
他的声音慵懒淡漠,还有一丝怒意,苏玉昭暂时没心思细想他怎么不高兴了,将视线移向宴青,见他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放入口中吞下。
苏玉昭还记得上次他吐血吃药的事情,想着这药大抵是治他病了也就没多问。
桌上的灯亮着光芒斜斜照过来,他半边脸被柔和的灯光所照,另一半隐在阴暗里,喜怒不明,一张淡漠的脸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是真的很困,但他以往都是天未亮便起身上朝,她若是睡了,恐怕又得等明晚了。
所以她不能睡。
宴青抬手抚上她柔嫩的脸,默了默才开口,“说罢,什么事情。”
苏玉昭拉住他的衣袖,摇呀摇,软着声音道:“明日我要陪我表姐去看马球会。”
“就这事?”
“嗯,就这事。”
苏玉昭见宴青还没回应,以为他不想让她去,遂挪了挪身子,将他垂着的手臂抱在环在手中,用脑袋蹭了又蹭。
“可不可以嘛?”
宴青看着她从摇他衣袖到摇他手臂,那软糯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摇。
他低低笑着,不就是贪玩想出门嘛,至于这么努力的撒娇吗?
不过这一招对他还挺受用的,他忽而不想答应这么快,他还想得到更多。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粉颊。
“想让我答应?那要看你表现了。”
苏玉昭怔了片刻,随后缓缓从床上坐起身,虚虚的倚靠在他怀里,仰着脑袋往上凑,在他刚刚所指的地方轻轻一吻,随后移开,白皙的小脸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染上了胭脂色,粉嫩而灼眼。
“可以了吗?”
她羞怯怯的问,只见宴青忽然扣住她的腰肢,搂紧着她直摇头,随后又指了指他的唇。
苏玉昭:“……”
她盯着他那好看的薄唇,紧张得忍不住伸出粉舌舔自己干燥的唇瓣,脸上的绯色逐渐变深,并且蔓延至了小巧的耳朵。
她吸了吸气,企图压下自己紊乱的气息,和那跳得欢快的心跳声,她发觉深呼吸也无法让自己的心跳回归正常。
宴青见她迟迟没有吻上来,遂惩罚似的隔着寝衣,大掌紧贴她光洁的后背,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她的腰窝,脸上杨着不明其意的笑容,透着痞气。
苏玉昭脸上一直烧着,再次缓缓靠近他,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在她即将后退时,忽闻宴青低低吼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如兽般吻上她,热烈且霸道。
少时相见,他只觉得她单纯得可笑,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谙世事的官家大小姐,锦衣玉食,还有享不尽的疼爱,从未受挫,还趾高气昂的评判落入地狱的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保护她,不想让她被伤害。
再后来他加入夜影卫,在赤崖谷训练了一年多,出了赤崖谷之后他又有许许多多的任务需要他去完成。
当他办完任务归来已过了两年,每当得空便会去苏府看她,就远远的看她,知她安好便是心安,连数几个日夜颠簸,刀口上舔血的疲惫一扫而空,仿佛看见她瞬间便能浑身充满了力气,他穿着夜影卫的玄色行衣,摘下狰狞的面具,在她屋顶的黑瓦上静听她细微的呼吸声,冷漠的面孔不自觉的柔和,以这样的方式同她安眠一夜,天亮前再离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深处黑暗的他日子虽苦,可心中有牵挂,倒也不算难熬。
苏玉昭微微合眼,再次仰头贴上来,轻柔的回应他。
宴青得逞,双眸含着笑意,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扣着她的腰肢双双倒在软榻上。
这个女人一旦沾上,定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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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已熄,苏玉昭伸手轻轻去推身上精壮的胸膛。
“侯爷,你还没答应呢?”
“你叫我什么?”
苏玉昭:“……”
“元哥哥。”
宴青的脸正埋在她纤细的颈窝间,闻言低低笑了声,轻咬她的耳尖。
“乖,我从不拘着你,以后不必问我,想去玩便去。”他顿了顿又道:“要注意些,别再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你就让褚十一杀了。”
苏玉昭听到杀人,身子忍不住一颤,“不要……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若只是被欺负就杀人,那得杀多少人,她不喜欢这样。
欺负她的,欺负回去便是,没必要真要人性命。
除非是那些存了要她性命的人。
宴青撑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她脸上的潮红未散,方才他吻得过于用力,她双唇又肿又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好,听你的。”
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柔柔的吻了下,缓缓从她的身体里出来,躺在她身侧手中把玩着她的一绺青丝,在他修长的之间缠绕,松开,又缠绕,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苏玉昭累得狠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宴青仍旧在把玩手中的青丝,睁着一双狭长的凤眸静静的看着她的睡眼,她自幼被苏家保护得很好,故而养成了纯善温柔的性子,她是那样的恬静而美好。
再看看自己,自幼被晏家所弃,母亲惨死街头无人问津,十一岁的他被人打得遍地鳞伤,连爬去街市行乞都爬不动,若不是遇见了她,恐怕早就饿死街头,随他娘亲一起死了。
所以他很惜命,就算是去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他都会先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活下去,活着回京再看看她。
好在他命硬,他爬上了四方阁三少阁主的位置,再也不是必须终年隐藏在暗处的夜影卫,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与她在一起。
只是,就算他终于可以从地狱来到人间,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遇事习惯了以残暴的方式去解决,而她从始至终都不认可这样的方式,甚至认为是不对的,她害怕也不喜他解决麻烦的方式。
认清了这一点的宴青心中忽而生出了些许烦闷,他放开手中的青丝,将熟睡的她慢慢的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睡梦中的她似乎有所察觉,蹙着眉头呓语般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宴青竖耳去听,听不清。
见怀中的人在他身上蹭了蹭,随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宴青看着她的睡眼笑了笑,轻吻她额头,待她睡得逐渐安稳,这才轻轻的,缓缓的进入,拥着她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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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他的身上,正疑惑是否是自己夜里睡觉不老实,自己爬上来的,忽而感觉身体里的异样,顿时羞得红了脸,见他还在合眼,似乎还没醒来,她缓缓的从他身上起来。
一寸
两寸
才移开两寸就感觉腰间的大掌一搂,又将他拉回了他的怀里。
苏玉昭羞于直视他的脸庞,遂缩在他怀里问:“元哥哥不去上朝了吗?”
“嗯,今日休沐。”
苏玉昭默了默,再问:“还不起吗?”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
苏玉昭原就是嗜睡的人,只是心中记着今日要陪程婉去马球会,她此时已经毫无睡意,她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眼紧闭,是真的在睡觉,想着他平日里天不亮就要去上朝,这两天夜里也折腾得晚,想必也是累着了。
她怕打扰他补觉便也没别的动作,只安安静静的趴在他怀里,睁着一双杏眸细细看床褥的繁花绣纹。
宴青原本还想再睡一会儿,只是怀中的人不睡,她那如扇般的长睫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扫过,痒痒的,引得他心神微乱,毫无睡意。
“睡不着就起身用早膳吧。”
苏玉昭:“好。”
宴青命人抬水进来,随后自己穿了衣袍出去了。
苏玉昭躺在床上隐约听见他吩咐下边的人过一会儿在传早饭上来,她昨夜身子出了些细汗,夜里实在没力气起身,此时感觉自己身上黏黏腻腻的,待人准备好热水,她起身进了盥室沐浴。
刚沐浴完从盥室出来,便见宴青已经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正懒懒的把玩手中的青黛,他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袍,一头黑亮的青丝柔顺的披散在后肩。
苏玉昭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轻声喊了他一声。
宴青回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将她让她坐下,看着白露给她挽发,就当白露准备给她上妆时,宴青摆摆手,让白露退下,随后拿着手中的戴青仔细为她描眉。
苏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