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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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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为了退掉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前些日子还闹着要跳湖,我左等右等,等了半月还是没听到你投湖的消息,如今春来乍暖,湖水也没那么冷了,不如今日去试着跳一跳?”
说罢,见陆呈灏猛的抬头看她,眸中的怒意逐渐炽烈,好似恨不得将马背上的人给瞪死。
程婉看他很生气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心中总算舒畅了不少,笑着打马从他们身侧经过,徒留他们一个洒脱的背影。
“陆呈灏,你不满意我这个未婚妻,我程婉也不是非你不嫁,我等着你来程府退婚。”
人影已经消失在拐角,而她的话还在陆呈灏耳边响着,他瞪着她离去的方向,拂袖转身离去。
程婉的马儿穿过启夏街,寒风扑面,脸颊微冷,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摸到了些许湿意,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她竟然为了那个混账王八陆呈灏哭了。
她还在娘胎里时,她的双亲便为她和陆呈灏指腹为婚,自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夫。
时常听身边人念叨着未婚夫,她慢慢的便习惯了,平日里总爱去打听他的消息,他的喜好,得知他喜欢什么奇巧的东西,她都会费尽心思的帮他找来,并亲手送给他,渐渐的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夫,一辈子举案齐眉的人。
也或许还会恩爱如苏家舅舅和舅母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性子再烈,也是女子,也有芳心萌动,暗付郎君的心思。
程婉曾经是喜欢过他的,曾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心上,可是直到五年前她才知晓他是那般的厌恶她,厌恶到年年闹着要同她退婚。
程婉一把抹干脸上的泪痕,缓缓速度,抬眼望着西边的残阳,心下暗暗告诫自己。
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他哭,日后再也不要因他而牵动情绪,她不愿做那自怜自艾的可怜人,要做就做洒脱之人,拿得起放得下。
日后再见,他就是陌路人。
待眼睛再无眼泪,她扬鞭打马转入永乐坊,到了程府门前下马便有一个小厮过来牵马入厩。
“二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上次在膳楼用鞭子抽了桑珺婷之后,桑珺婷当时没闹,了回家倒是添油加醋的同她父母哭诉,她父亲因此被弹劾教女无方。
程婉今日原是被父亲罚在家中禁足思过,可她哪里闲得住,于是就偷跑出府,她瞧着小厮的神色便知小他又挨训了。
“今晚喂好一些,明日我要骑着它打马球。”
小厮点头应了声,将紫骝牵入马厩喂食。
入府后便听见她父亲程敬睿在数落自己,不必看,只听那声音便能猜出父亲此时怒气正盛,在拿下人出气。
“又骑马出去?整个京都城有哪个大家闺秀像她一样日日骑马过街的?不像话!难怪陆家那孩子闹着要退婚……还有你们,连个女娃娃都看不住,你们还能……”
程婉大老远的都能听见父亲的话,她锁着眉刚跨过门槛后边驻足一瞬,她今日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更堵了,不想一头扎进去被骂,遂上了游廊绕路回自己的屋子。
自幼伺候她的倾国、倾城见她回来,便一起迎了上来。
倾城接过程婉递来的马鞭,道:“姑娘,老爷知晓你出门了,正在和夫人发火呢。”
程婉正烦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没聋。”
她推门进屋,紧接着又将门关上,将倾国和倾城两人一并拦在门外,随后她转身往里走,扑在床上,闷闷的将身侧的锦被盖住脑袋。
她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任何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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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程婉走后,苏玉昭竟又困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继续睡,待她睡足了醒来,发觉已是夜间。
她懒懒的伸了伸懒腰,才转身便瞧见坐卧在身侧的宴青,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听见了身边的动静,缓缓侧头看去。
“醒了?”
苏玉昭一看见他便忍不住想起昨晚两人缠绵的画面,她红着脸移开视线轻轻应了声。
“嗯,早上喝的药太容易嗜睡了……”
她自认自己为贪睡寻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宴青看着她染上红晕的脸蛋,忍不住抬手去轻抚,他用指背在她小脸上划过,随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了一声。
“那药虽容易让人嗜睡,但它配药讲究,不伤身的,所以,多睡一些时辰也无妨。”
寻常避子汤都会伤身,只有配用昂贵的药材才能配出不太伤身的药方,普通人家是喝不起的,但宴青有钱,费点药材钱不算什么。
苏玉昭掀开身上的锦被,从床上坐起,轻摇着他的衣角软着声开口。
“我饿了。”
宴青替她理好散乱的青丝,随后便命人去传饭食。
“饭菜一直在厨房温着,就等你醒来。”.
苏玉昭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才转到外间用饭,她在桌前坐下,抬头看了看宴青。
“侯爷用吃了吗?”
宴青刚从屏风出来,在她身边的凳子坐下,整个人都是懒懒散散的。
“没有,等你一起吃。”
连声音也是是倦懒的。
苏玉昭见这会儿已经将近子时了,他竟然还等着她用晚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侯爷不必等我的,或者也可以叫醒我。”
宴青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一个椰汁流球放进她碗里,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闻言忽而低笑着欺身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句耳语。
“阿昭昨夜辛苦了,见你好不容易补眠,我不忍心吵醒你,不然今夜怕是没力气了。”
苏玉昭原先惊讶他有眼疾竟能如此熟练的替她夹了个椰汁流球,还准确无误的放进她碗里,正疑心他并非失明,忽闻他的话,顿时脸烫得厉害。
“侯爷!”
她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又恼又羞。
宴青看着她红了脸,还羞得不敢直视他的双眸,他心情甚好,他最喜欢看她因她脸红娇羞的模样,就像毒隐一般,让人着迷上瘾。
“怎么不叫元哥哥了?”
昨夜她情迷时可是一直这么喊他呢,他听着从她口中一次又一次的喊他“元哥哥”,从那双因高朝而迷离的眼神里除了缱绻还有深情,他一时感觉自己从地狱里直冲上九天云端,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她这么叫他。
苏玉昭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忽然想起当年在街头第一次见他时,她问了他的名字,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她他姓元,他比她长几岁,她便叫他“元哥哥”。
如今想起,她才发现,原来如此。
他与晏家众人不合,向来冷眼相待,处得像仇人不像亲人,他母亲元娘到死都没能得到晏家接受她。
元娘
元哥哥
她怎么才想到,他这是嫌弃父姓,所以才同她说他姓元,“元”是他母亲的姓氏。
她如果早点想到,也许早就认出他了。
她有些闷闷的低头吃东西,夹起碗里椰汁流球,轻咬了一口,里边包着的椰汁流了她一嘴,她正要寻手帕来擦拭,下颌忽然被他捏着抬起,随后便见他俯身过来,在她嘴角贴了贴,用他的舌头将她嘴角的椰汁舔得干干净净的。
吕天璟见状,连忙收回视线,如同一块木桩般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忽然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不该看见这样的画面,遂悄然转身往外走。
聪明的属下就要在主子恩爱的时候自觉的避开退下,他是聪明的,所以他退下了,走时还顺便将屋内红着脸低头不敢直视饭桌前的白露和云霜。
宴青没有理会旁人,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视线移去,盯着她那红润的唇瞥了一眼,他双眸闪了闪,随后吻上去,去与她同尝她口中椰子的甜美汁露。
她口中的蜜比椰汁还甜。
苏玉昭愣愣的任由他掠夺自己口中的食物,待口中的椰汁尽数吞如两人的腹中,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宴青看着眼前愣得没回神的人儿,低笑一声道:“意犹未尽?”
苏玉昭闻言,这才惊醒,羞红了脸埋头继续吃,她食量不大,但吃得秀气,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着,细嚼慢咽的吃了近半个时辰。
两人吃饱后,宴青喊人进来撤了残羹碗筷,还让人抬水进盥室来,苏玉昭等着盥室的热水备好,便转到盥室去。
白露去取了干净的寝衣过来,云霜帮她褪下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裳,直到最后的藕色兜衣也解去,露出了她身上紫色的吻痕,云霜自是晓得这是男女床笫欢爱的痕迹,她瞥了一眼,脸上不自觉的烧了起来。
她轻声在苏玉昭耳边问,“姑娘,你喜欢忠勇侯吗?若不是真心喜欢……”
若是不喜欢,那姑娘就太委屈了,赔了女子最重视的清白。
若是喜欢,她瞧着忠勇侯虽然手段狠辣,但其实对姑娘挺好的。
白露正往浴桶里洒花瓣和澡香子,闻言不由也朝苏玉昭这边看过来,等着她的答应。
她也想知道姑娘是否是真心喜欢忠勇侯。
苏玉昭踩着脚蹬入浴,一张小脸上透着粉,坐在氤氲的浴桶里被白雾笼得有些不真实,只见她缓缓点头,神情坚定。
“喜欢的。”
早在他三年前南下修渠时已经开始喜欢了,所以夜里总会有他蓝袍玉带,白绫覆面的身影,他冷面时神仙一般的清尘面貌,他笑起来时自有一股痞气,让她直视一眼都能羞怯,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心意。
后来,当她知晓他就是元哥哥时,对他的喜欢似乎又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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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出来,她又让白露去让人重新抬水进来,她坐在妆台前由着云霜擦湿发,她竟在这时又开始犯困,在昏昏欲睡时察觉云霜的力道和手法都变了,她疑惑的掀开沉重的眼皮子看了眼铜镜。
只见铜镜里映出了自己疲倦的小脸,白露和云霜也不在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铜镜里还映出身后一身蓝袍的宴青,他此时正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