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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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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昭感觉到自己的手帕被人抽走,抬眼便瞧见晏青正悠闲地用她的帕子擦拭他指尖上残余的果汁。
晏青擦完之后又还给她,起身下了步撵,苏玉昭思量了许久,没有跟着他下去,仍旧继续坐在步撵上。
晏青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刚刚指着他鼻子骂的老头,似笑非笑。
“你谁?”
那老头看着有杀神之名的晏青正在慢步靠近自己,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却为了面子仍旧死撑着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这一幕在晏青眼里着实可笑。
老头绷着一张脸,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是晏家族长晏明邝。”
“晏明邝,晏明邝……”
晏青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随后“哦”的一声道:“你是宴弘开的大伯。”
晏明邝气得瞪圆了他那双微微凹陷的眼眸,“那是你父亲,你怎可连名带姓的称乎他?”
晏青充耳不闻,继续道:“晏明邝,我听说你们这一房上个月又开了两家酒楼,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晏明邝很不满一个后辈这么没礼貌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见晏青死性难改,遂决计不与他计较,他强忍着不快,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好了,你今日是来认祖归宗的,又不是来话家常的,赶紧进去给你父亲和祖宗们磕头,仪式走完之后我便在族谱里添上你的名字。”
宴青看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晏明邝,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等晏明邝说完立即大笑了起来,引得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苏玉昭坐在步撵上,惊诧的看着晏青和大家的反应,她才知道,原来忠勇侯晏青的名字并没有写进晏家的族谱里。
是曾经被除名,还是一直都没有入族谱?
她看着正在大笑的晏青,明明是疯癫的笑容,她却能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不甘和愤恨,莫名生出一丝的心疼。
苏玉昭为自己的感受吓了一跳,她紧捏着手中的锦帕,帕子上的紫色果汁浸染了她莹白的指尖,色泽如血。
意识到自己异样的情绪,苏玉昭愣了片刻。
荒唐至极。
她怎么会心疼一个嗜血残暴之人……
晏青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转身让丫鬟给自己斟满一杯醇酒,他捧起酒杯,盯着蘸指的清澈琼浆微微出神。
众人都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又不敢出声,都立在一旁戒备的看着他,直到他仰头喝了杯中酒,才开口警告一般说了一段令人惊诧不已的话。
“我劝你们少拿那一套来哄我,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此生永远都不会跪晏家祠堂,更不会跪宴弘开,至于我的名字入不入族谱,我压根就不在意,你们若是想,那就加上,若是不肯那便算了。”
“那怎么能行?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里边的列祖列宗也都是你的祖宗,你怎能不跪?”
晏明邝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青,指着他道明了他与晏家斩不断的血亲关系。
晏青闻言,喜怒不显,忽而笑着回视晏明邝。
“这天底下哪有他这样当父亲的?”晏青顿了顿又道:“我不但不跪,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你还有条件?”
晏明邝有点傻了,要认祖归宗跪祠堂跪父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这疯子不但不肯跪,怎么还有条件了?
“你们若是要在族谱上加我的名字,你们就得先为我母亲立一个牌位供奉在祠堂里,并且你们所有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来为我母亲上香跪拜。”
“……”
静默。
死一般的寂静。
晏青说完,四周鸦雀无声,都在睁大了双眼看着晏青,那错愕不已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一个怪物一般。
疯了
疯了
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他果真是个疯子!
崔氏听了晏青的话险些背过气去,在钟嬷嬷的搀扶下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虽然惧怕晏青,却也不肯为此让步,她粗喘着气,指着宴青频频发颤。
“你……你,你休想!晏家虽已式微,但在前朝的时候好歹也出过三品尚书,咱们晏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可你的生母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鲜卑歌妓,这样的身份连进晏家当姨娘都不配,你竟还妄想让她的牌位入祠堂?我身为正妻,我死后的牌位尚且不能入祠堂,她凭什么?你也不怕她遭天谴?”
晏青看着被气得浑身颤抖,连站都站不稳的崔氏,心情异常的好,他顿了顿,指着祠堂道:“谁说我要让我母亲入这个祠堂了,这满屋子里的人虽然都已经变成了牌位,但那上边写着名字的那些人,我母亲都不喜欢,她自然也是不愿意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你什么意思?”
崔氏捂着胸口十分不解的问,心跳得极快,都是是被他给气的。
“你们给我母亲建一间女子祠堂不就行了?而且这个女祠堂里只能供奉我母亲一人的牌位,牌位上必须写明是妻子的身份。”
说罢,四周一片抽气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欲昏未昏的崔氏。
自古女子死后牌位不得入祠堂。
女子祠堂?
而且还是以妻子的身份?
亏他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