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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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冬也要来？”
不同于阿多尼斯的警惕，哈迪斯只觉得郁闷。波塞冬不是麻烦，就怕他离开神界来到人间，奥林匹斯的局势无神来掌控。譬如阿多尼斯看似郑重实则心不在焉只当作题外话提到的雅典娜下界，哈迪斯是看清了他表示自己无聊时手指在发梢处打旋的动作，后者似乎略有些走神，还是发觉冥王的凝视太过清冷，才稍微回过神。“冥王殿下，您打算拿您的兄弟姐们怎么办？”阿多尼斯问道。
“德墨忒尔……”
哈迪斯开始头疼。
还有一个德墨忒尔，向来懒得理人间事的德墨忒尔也将附身他人间的妹妹的身上。农神的信仰可以说就在田野间，这样，曾经罗马人的农神萨图恩必然也将因为怀疑德墨忒尔是前去争夺信仰地而坐立难安。由此又会牵出其他神系的躁动，引发早就埋下隐疾了的纠纷。
故希伯来人的主神，神象之神耶和平谕曰：“神灵不以私情在人间起纠纷，他们亦不将随意踏足人类的秽土。”
阿多尼斯道：“海皇陛下的人间体便是费南尔多，约十四岁左右吧，正好是可以主持圣战的年龄。”
“不提圣战。”
哈迪斯放弃了头疼以后如何安顿弟妹的想法，阿多尼斯却没有放过他。“虽然我借德墨忒尔的名义前来帮助您，然而实际上委托我的却是您人间体的母亲玛丽娅王后，她让我在一路上看护着您，不过是哪种意义上的看护就说不定了，总而言之她大约觉得我无法与波塞冬的海龙将军匹敌。”
“你是说海龙？”
哈迪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天大的玩笑，虽然千年前按照波塞冬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接受凡人无聊的祭祀去帮他们实现无聊的愿望这种事，然而要确信的一点是自从宙斯失踪，波塞冬已经沉住气很久了。
久到似乎他也很适合做众神之王，至少卡俄斯算是默认了他如今的地位。
“这我就不知道了，某种意义上我是被这些海斗士耍了才能来到您身边，其他的现在说了您也不明白。”阿多尼斯摊手道。
“那就先暂且不明白。”哈迪斯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与此同时也总算想起罗睺罗那番话：“三百年前，释迦摩尼转世普里特维拉进入冥界种下的那棵木栾子怎么样了？”
“正好要说这件事，哈迪斯殿下，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已造访冥界，其名曰舍利弗，我让他暂留在了冥界入口，他向我讨要木栾子。”
舍利弗乃是佛门十大弟子智慧第一，与罗睺罗为同门师兄弟，从神位上说也算是与自己同级，阿多尼斯不应拦他，然而看起来舍利弗愿意屈尊等候，想来还是照拂自己几分面子。“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昨天，哈迪斯感觉头又疼起来了。这位主在门外站了一天！“他要来他们的东西就让他拿走，舍利弗等人算是一等神，与我同级，你怠慢他做什么。”
阿多尼斯挑眉道：“殿下，这怪不得我，正是因为不知如何处置，我这才来找您，还连累自己被海将军戏弄一番；何况圣域的事情需要我主持。殿下，如今各方一团乱遭，您要小心为妙；碍着‘双鱼座’巴德尔这个身份，我不可能时时在您身边。此外，我得与您聊聊摩罗释，方才您没注意到他一直有意无意在阻拦我靠近您，我对他不甚了解，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您却必须警醒他有可能认出您的真身。还有第三件事……”
我看你是存心怠慢舍利弗，哈迪斯对此感到无语，只是他没有指明，因为阿多尼斯办起事来就是如此，更可能他早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阿多尼斯轻拍了下脑袋：“啊，想起来了，忘了说。虽然我没有带他入冥界，却是在极乐净土招待了他。他说木栾子与冥界联系已深，强行带走恐怕会牵及冥土本源。于是他主动提出在冥界之门外等候，顺便思索如何带走木栾子。殿下，这可不能怪我怠慢了。”
“阿多尼斯，下次带着清醒的脑子来见我。”
“我很清醒，至少是现在。”阿多尼斯嘻嘻一笑，很快转为严肃，“这正是为了让您宽心，因为接下来我说的事要比前两件重要多了。三百年前我与普里特维拉达成协议，给予他在冥界种植木栾子的生命土壤，他则答应为殿下您重固冥土，以修复破损的冥界。那之后您苏醒过来发现冥界有了‘轮回’，便是普里特维拉与他的木栾子的缘故了。我私以为木栾子与轮回关系密切，有了轮回冥界便不至于被数量不断增加的灵魂胀破。到如今木栾子几乎与冥界融为一体，我私心是不想让他带走木栾子的。”
“冥界沉沦的结果是成为下一个塔尔塔罗斯。”沉寂在神识中许久不发声的卡俄斯突然诈尸：“阿多尼斯看着吊儿郎当，但这次他说的不错，木栾子不能轻易脱手。”
卡俄斯好像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只是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哈迪斯不太好打断他。突然卡俄斯变得很激动，阿多尼斯也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开始喋喋不休：“冥界没了，第一狱的审判庭会最先塌陷！忒弥斯神像将会陷落，冥界中公平与正义的象征将会消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米诺斯回来后怎么办？”
得了哈迪斯一个淡淡的眼刀，阿多尼斯稍微收了收情绪。
“重要的不是审判官的身份……我知道。”
“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来到地上。”哈迪斯说。
阿多尼斯却笑了：“殿下，您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我们也有。轮回算是给冥神们一种途径去处理他们的事务。对了，您似乎被卡俄斯封印了神力，既然如此，有时间您可以去见见您的下属们……也是在人间唯一您可以信任的人们。米诺斯的转世叫作伊捷尔·曼哈德，是一个日耳曼教授。有空您可以去见见他……”
话音戛然而止。
阿多尼斯瞬间收起那副戏谑的神态，向推门或说是破门而入的人投以如刺般的目光。来者先对哈迪斯一重鞠，斟酌一番，才开口：“向您致歉，卡洛斯殿下，我以为巴德尔另有图谋，现在看来，是我打扰二位的欢谈了。只是我也有一事，希望能与您和巴德尔在此谈过。”
来人语调清晰而悠扬，音色质朴。阿多尼斯并不用和善的目光看他，一时二人相对目，如寒光冷冽亦如回春之风，哈迪斯被这一冷一温夹在中间，难受不至于，但总觉得接下来的话题会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
偏偏阿多尼斯扭头看向自己询问自己的意思。
人都来了，哈迪斯也没什么理由拒绝摩罗释，何况人员齐全，于是邀请他坐下，全然不顾阿多尼斯不爽的神情。
果然，就听摩罗释说：“我不知礼，再次向您致歉。”
再是一鞠，这才端正入座：“巴德尔，这里是圣域外，我在你眼中也已经是圣域的叛徒，望你不要惊动这位阁下。”
“我比你守礼得多。”阿多尼斯冷声道，“贸然闯入，毫无声兆，你比我更可疑。”
摩罗释认了自己的理亏：“这是我的错，然而殿下救了我的子民，我不至于反去害殿下。请相信我并未偷听你们的谈话，而实在是因为焦急。因殿下身边是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我正是来向您解释这种力量的。”
阿多尼斯假笑起来：“多此一举。”
摩罗释不与他争辩：“殿下，今日袭击您的海王子库纳里修，如您所知，其并非为海皇波塞冬之子，而是他的守卫者……我们叫他们作‘海斗士’一类的人物。您是否对‘斗士’一词感到疑惑？”
哈迪斯摇摇头，却别开一话：“我都知道这些，聪明如你也应当看得出来，在库纳里修袭击我时我并不感到害怕。我也有事问你，你就不怀疑拥有Hades之名的我或许和你们口中的神有关系么？”
“殿下，任何人都可以叫Hades.”摩罗释略一沉吟，却又快速微笑起来：“我早已远离那些纠纷，哪怕是圣域——我曾经修行的地方也不应该干涉您的生活，因而虽然我口中说着担心巴德尔会伤害您，然他却是圣域中最有分寸的那一位。”
“既然如此，那么误会接触，你可以走了，我和卡洛斯殿下还有要事相谈。”阿多尼斯“嗤”了声，只想让他赶紧走。
摩罗释立即起身，再对哈迪斯鞠一躬：“殿下，您平安无事便好，我的目的已达到。”
其实哈迪斯还挺高兴他冲进来结束阿多尼斯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幸中有幸，阿多尼斯看起来似乎忘了刚才他的话题。
很好，可以办事了。
“你现在回去告诉舍利弗，若他能带走木栾子便让他带走，带不走便作罢。”
吩咐完哈迪斯就准备开溜，再跟阿多尼斯消耗下去他的心情铁定变差。
“哦，我想起来了。”植物神终于正经起来。
“您还记得您几百年前的老相好波若谣么？”
黑发的人类王子背影稍顿。
他转身，翠色的眸子凝出一道碎玉般的光：“如何？”
“普里特维拉当年曾对我说，‘我代大日波若谣为他种下菩提，待我身死，我将佑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