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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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奈哲尔仍然在教皇厅与双鱼宫连接的中间地带徘徊，据巴德尔警告，这一带有着一片剧毒的红玫瑰，当然也可能不只是红玫瑰，还有黑色或者白色掺杂其间。这些花至少在两三年前就种下了，自奈哲尔来到圣域，它们便早已在此生根发芽。它们的毒能够瞬间杀死普通人，能够让在其中奔跑的青铜圣斗士在须臾间倒地不起，能够刺破一位白银圣斗士的肌肤后置其于死地，巴德尔这样嘱咐他和伊夏，在其中行走需要足够强大的小宇宙庇护身体。
当然这点他对伊夏是非常放心的，拥有雅典娜小宇宙的伊夏即便不会使用这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来主动保护自己，雅典娜的小宇宙也不会让她死在阿多尼斯手下。奈哲尔不太一样，他的强大小宇宙是天生的，其强度未经磨炼便可与青铜圣斗士匹敌；巴德尔本人也对于此十分惊讶。不过，以上这些都是边边角角，在寻找 “被弄丢的教皇头盔”事件下，它们都不重要了。
隐匿在夜色中逃出教皇厅的伊夏没有注意面前有人——来双鱼宫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何况在巡逻严密的半夜？她定睛往前一望才发现前方有黑影徘徊，便急忙刹住脚步，然而还是撞上对方的某个身体部位。
“啊……对不起。”伊夏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尖。
“伊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在教皇厅的……”对方马上转过身来。
“奈哲尔，是你？”
伊夏立马收起那副表达歉意的模样，抓住他肩膀，一脸严肃：“快去和我找那个头盔，巴德尔刚才发了好大一场火，我觉得我们要完蛋了。”
奈哲尔被晃的头晕，所幸神志还是清醒的：“嗯嗯……可是教皇厅我们都找过了，山崖下刚才我也去了，都没有。”
“你说会不会滚到这些花丛里了？”伊夏说着便松开奈哲尔，马上就徒手去扒拉那些玫瑰。
“等一下！你别碰它们。”奈哲尔晕晕乎乎凑上来拦住伊夏，“有毒，以防万一还是我来。”
伊夏给他让开一条道，“真不明白巴德尔为什么要在这种正常通道上种玫瑰。”
奈哲尔扒开花丛，一面细心摸索寻找，一面答道：“他不需要对这种玫瑰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巴德尔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他？”伊夏皱眉道，“他对你可比我凶多了。”
奈哲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换了个方向继续寻找：“别这样。”
“为什么？”伊夏并不放过这个话题。
“伊夏……”奈哲尔觉得如果给她一个吃了自己的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照办，并且在那之前她会扑上来把这件事问清楚；但这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奈哲尔有自己的想法，他选择了暂时忽略伊夏而专心找头盔。
那个头盔也是该死的难找，找了这么久导致圣域该办理的事务奈哲尔是一点没办，本就情绪不稳定的他开始神经焦虑起来，表现在外就是他的脸色一直在变化。
只是这种神经问题促成的表情变化注定无法在一片漆黑中被人识别。
“奈哲尔。”
突然有什么东西往他肩膀上撞了一下，好像只是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然而奈哲尔却感觉像是烙红的针扎入骨中，刺痛感与灼热感分外强烈，奈哲尔不得不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光凭这个感觉加上这特殊的环境，他站起身，回望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莫雷尔？”
是了，这就是莫雷尔的小宇宙。他隐隐听到莫雷尔舒心一笑，将手从自己肩上移开：“哟，你在这里，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伊夏并没有察觉到莫雷尔的靠近，实际上她离一直在向前摸索寻找教皇头盔的奈哲尔已经有一段距离，又是夜色，所以直到两个人的动静将花丛震动，她才小小惊呼一声：“啊！莫雷尔？”
莫雷尔回身对雅典娜鞠了一躬：“你好呀，雅典娜。”
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有敬意，奈哲尔盯住他臂弯里的那抹在今天简直要逼疯他的金色：“巴德尔的头盔在你这？”
“我没兴趣去偷双鱼座圣衣的头盔，那个头盔真的蠢极了，不过，巴德尔戴着还算勉勉强强。”莫雷尔佯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开始打岔。
“你想干什么？”奈哲尔转而盯住他的双眼。
“你们在说什么？”伊夏的声音传来，并且越来越靠近，看来她正往这里走。
“雅典娜，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先回女神殿睡觉吧。”莫雷尔将头盔换了个手抱着，继续和奈哲尔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你们干的蠢事我可都看见了，头盔我还给雅典娜让她去跟巴德尔交代，你就算报答我，跟我出圣域怎么样？”
“为什么？”
奈哲尔的身高并不出彩，跟莫雷尔相比他或许是个侏儒，为了维持自己代理教皇的形象以及不辜负巴德尔的期望，他努力地使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有威望那么些。
“没有为什么，因为守卫觉得我人品不行，加上比起一个普通黄金圣斗士，他们更听代理教皇的话。”
说这话时莫雷尔满不在乎，这让刚走过来只听完一半对话的伊夏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女神小姐。”莫雷尔立刻闭口不提。
“伊夏，你先回去吧？”
奈哲尔的分量在此刻体现出，他开口劝住还想寻根问底的伊夏：“伊夏，你先回去，真的。”
“……我明天再来找你。”伊夏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人，认真听进奈哲尔的话后，转身小步离开。然而莫雷尔看穿了她的企图：“伊夏小姐，我们又不谈话，你也不用这么去偷听吧。”
伊夏冷冷哼了声。
“你让她生气了。”奈哲尔又低下头，真奇怪，他刚才的做派好似昙花一现，莫雷尔扭头看着他，百思不解。
“那又怎么样？走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你故意拿走了巴德尔的头盔。”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
奈哲尔突然伸手夺过头盔，向还未走太远的伊夏奔去。
“很好，现在我们人齐了，奥古兰多、奈哲尔，还有我。”
在海港等待出发的莫雷尔对他寻找到的队友十分满意，在他看来，“老好人”奈哲尔，“老实人”奥古兰多是他给自己定位为“合格的领袖”时的优秀队友，至少他们不会给他惹麻烦，并且不会对他的奇怪行径多嘴多舌。
何况在他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举动，一个男人抽着烟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与他相比时常阴晴不定的奈哲尔才不正常。
只是巴德尔有得抓狂了，莫雷尔十分高兴地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奈哲尔把彼此看得十分重要，以至于如果自己不声不响把奈哲尔带离圣域，巴德尔便会抓狂。或许莫雷尔觉得自己有那么几分想看到那副景象，但他至少在这次行动中没有机会。
红褐色长发的男人叼着那只根本抽不了的烟斗，一脚踩在船栏上：“这该死的东西搞坏了我的宝贝，奥古兰多，你觉得该怎么样整治他们呢？”
然而他似乎把奥古兰多眼中的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事实上奥古兰多只是懒懒扭头看了他一眼，抽空了精力般懒散地抓了抓自己棕色的鬓发：“我只想赶快收工回家，你的东西自己去修，别带着我。”
莫雷尔无话，只好看向奈哲尔，可奈哲尔老早就在神游，眼下的话题他不仅不参与而且根本没听进去。
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一群很不靠谱的队友。
“好吧，好吧，”莫雷尔举手对他们投降，“我们得先去海上，然后杀穿那群‘雾中人’，最后我们再去找席奥多纳给我的烟斗修理费报销，你们听懂了吗？”
他对上的是两个眼神冷漠的人。
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在莫雷尔心中爆发，它来自于久远之处，不过不是指过去，而是指深远的未来，它就像定时炸弹，潜伏在暗处，最后会在关键时刻爆发。莫雷尔自诩直觉准确，何况这种感觉是一当他与其他黄金圣斗士交谈就会出现的，他没理由不相信。
“埃弗吉特人，”奥古兰多慢慢说道，“我不想当你的免费劳动力。”
“奈哲尔都出现在这里，你有理由怀疑我吗？”
“我不是说这个。”奥古兰多说道，“我是说，后面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去跑，我会带着奈哲尔回圣域，你知道，奈哲尔受不了刺激。”
“可我修烟斗对他有什么刺激？”
“席奥多纳对他有刺激。”奥古兰多说。
他们正处于一艘出海捕鱼的小船上，船尾堆放着不怎么加以遮掩的圣衣箱，和渔夫打渔的网放一起——估计是让渔夫以为那些箱子正好可以晾晒他的渔网，但这都不是问题，渔夫显然并不能很好理解这三人话语里的交锋，虽然第三个人并不在发言，然而一股隐约传来的火药味已经让他不适：“我说，你们可以不可以安静点？”
“你闭嘴。”莫雷尔扭头冲着渔夫挑衅，“我们付你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多养几个孩子替你这把老骨头打渔。”
“莫雷尔，你很没有礼貌。”奥古兰多打断他。
“礼貌是矜持的一种，你眼中的埃弗吉特人就是群流氓，根本没有礼貌可以讲。”
奥古兰多十分不悦：“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都一样，都一样。”莫雷尔哈哈大笑。“抱歉老伙计，我刚才的话很重。”
渔夫冷哼一声，扭头专心划船。
这时候才稍微有了点谈正事的气氛，莫雷尔收起那副吊儿郎的鬼模样，在奥古兰多对面坐下，认真道：“那些雾，你确定是从海上来的吗？”
奥古兰多一直半睁的眼在此刻全部睁开，发出锐气似乎扫平海上风浪：“从爱琴海发起，一直蔓延到伊比利亚直至今北部的日耳曼，这个蔓延趋势太快了，过不了多久我相信它会攀爬入丹麦。很显然我们要从源头查起，莫雷尔，它们不是人，你给它们起的绰号十分具有谣言性质。”
“叫着好听，至少我们得有一个称呼去称呼我们未来的敌人。”莫雷尔道，“何况我给它们起的外号很酷。”
“那不重要了，借一下你的外号。‘雾中人’不是人，似乎是什么有意识的灵物，你们的话是这样说的吗？”
“我爸会把灵物叫作‘人’。”
莫雷尔换了个坐姿，以便于观察逐渐向日出划去的船只周围的海面状况。
此时浓雾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透明几分，深蓝色海水与被微光折射而发出奇异色彩的藻类生物轻柔荡漾，完全不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些鱼游迹可见，似乎在离海面十几米深处，然而那其实是它们的影子，莫雷尔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一般暴风前越平静，之后的风暴越恐怖。
奈哲尔突然说：“我觉得应该让这个渔夫带着他的东西赶快逃，嗯。”
奇怪的是他的视线并没有焦距在某处，或说他根本就没有在看什么东西：“我们已经进入‘雾中’了，这是他们的地盘，不信，我等会射一箭给你们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