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Chapter22
下了车后，空气中又重新热浪袭来。
没了公交车里的强烈冷气，迎上面的是闷热和车尾气交杂在一起。
李灼灼捂住鼻子，站在斑马线前，朝车潮望去还能看见一道道的波浪线。
临近四十度的高温天气，让李灼灼这个吴市人都忍不住吐槽，“这天还能不能再热点！人都感觉要烤熟了。”
她看着身旁的沈之昭，突然想起他是北市人，“小昭，北市的夏天也这么热吗？”
沈之昭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但没吴市这么闷热。”
“这样啊。”
李灼灼看着他的侧脸，悄悄地观察着。
从她那个角度看去，沈之昭的下颌线利落，肤色白皙，艳阳高照下也觉得唇红齿白这个词形容他很妥当。
额间滑落一颗汗珠，顺着脸颊划过脖颈，最后溜进了白色上衣里。
见他用手挡在额前，双眼微眯，唇部轻轻微张，“绿灯了，走吧。”
如果是平常，李灼灼肯定是要脱口而出一句，“小昭，你长得真好看。”
而现在，好奇怪，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脚下越过一道道白线，前方的绿灯正在显示倒数几秒。
沈之昭走路时脚步偏快，白色衣角跟着晃动，闷热的夏天好像被带起了一丝涟漪。
“李灼灼，磨磨蹭蹭还不快走。”
眼看绿灯即将跳闪，沈之昭一只手抓着李灼灼的斜肩包包带，拎着她走到了路边。
少年松开手，去看她。
阳光照射下，女孩的脸有些红，额头上的小绒毛贴着汗耷拉着，圆润的眼珠却不像平时那样直溜溜的盯着他看。
几秒后，“沈之昭，你干嘛又弹我脑门！”
“看你可爱。”沈之昭收回手，扬着嘴角。
“有病吧你。”李灼灼嘟起嘴，立刻恢复原状，在他背后张牙舞爪。
穿过人行道便是中心广场。
算是香橼镇上集合各大商业娱乐的场所。
广场一楼，已经集合了不少熟悉的面孔，15岁的少年少女们半掺着稚气。
看到人群中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孔，李灼灼激动的上前去打招呼，“包明月！好久不见。”
“嗨！李灼灼，诶你怎么好像没长高啊？”包明月一把搂过她，在怀里打量着李灼灼的身高。
“包明月！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别的话啊！”
李灼灼从幼儿园到小学，一路都是人群中的高个，可奇怪的是进了初中后个子就好像没再长过了一样，还停留在一米六出头。
包明月的肤色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由于是体育生的关系，四肢长得纤长，身高也已突破一米七。
她看着李灼灼旁边站着的汤晓晓，大手一挥，一左一右的搂着。
“走吧！朕的爱妃们！”
一行人进到偌大的包厢里，瞬间热闹非凡。
难得三十几个人今天都齐聚在这里，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
“诶，你们刚刚看到班长了没？好漂亮啊！”
“人家徐静怡以前就长得好看好嘛！”
李灼灼听到旁边几个女生的对话，把视线移到那个站在麦克风前面的女孩。
白净的脸上有着一双秋水明眸，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膀上，身上是一条款式简单的格子裙。
“欢迎各位同学来参加我们二班首次的同学聚会…”
明亮的嗓音让李灼灼想起，以前徐静怡因为比赛拿奖而被班主任常挂在嘴边，学校有什么重要晚会也经常指定她登台表演。
“副班，你跟我一起去买饮料吧？”徐静怡叫住正打算往外走的沈之昭。
众人一下子把视线转移到站立在门口的少年。
“可以。”沈之昭对她点了下头，随后又转过头看向沙发的另一边，“徐杰明，一起吧。”
“啊？人家徐静怡不是叫你吗？”
“我拿不动。”沈之昭摊了下手。
三人走出去后，余下的一众人又恢复了一室吵闹。
“诶，徐静怡是不是喜欢副班啊？”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里瞬间就沸腾起来。
正直青春年少的年纪，大家对于这种悄悄启蒙的感觉都感到好奇又新鲜，再加上有人这么提了一句。
“那我们等会撮合一下啊！”平头男生表情激动。
“可以！等会我们让他俩一起唱首歌吧！”
“行！看来我们班要有史上第一对了，还是俩学霸！”
“……”
李灼灼坐在沙发上，看着众人各自出意见的样子。
刹时头顶上的投射灯就像一根刺，照射到眼眶里莫名的不舒服。
“徐静怡喜欢小昭？”李灼灼声音有些低。
“看样子应该是，之前在群里也是经常@副班，应该没跑。”包明月从口袋里拿出粒糖给她。
“那还挺配的。”李灼灼接过，撕开包装纸，草莓味的，带着酸涩。
台上几个同学在争抢麦克风，耳边响起的歌声说不上悦耳。
“来大家喝饮料吧，买了几种不同的，随便选。”徐杰明的公鸭嗓在门口响起。
打开门，身后是沈之昭和徐静怡，他们好像在交谈着什么。
看过去，沈之昭手里提着两大袋饮料罐，而徐静怡手上则是空空如也。
“我来吧，副班。”徐静怡抬手想去拎沈之昭手上的一袋。
“没事，你去帮徐杰明吧。”沈之昭径直走到沙发旁边，把两大袋东西放到桌子上。
“班长请客，你们随意。”
他坐下来，拿起桌上一瓶盐汽水放到李灼灼的面前，目光看向包厢里闪动的屏幕。
冰凉的瓶身，一打开，透明的气泡就一股气的往上攀爬，眼看就要从瓶口往外溢出来。
李灼灼喝了一口，熟悉的盐汽水，味道冰凉清爽，大脑这才得以重新运作。
这时，新的一首歌前奏响起，徐静怡走上前去。
女孩接过麦克风后打算开口唱时，刚刚密谋的众人开始渐渐发作。
“班长，从来没看过你和其他人一起唱歌，你来个对唱吧！”
“对啊！我们想听班长唱情歌！”
“……”
怂恿的一众人把目光投向到沈之昭那处，他表情很平静，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好似在等待一个回答。
没过一会儿，一道声音便响起。
“徐静怡，我和你一起唱吧。”
李灼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徐静怡，笑的甜甜的，“可以吗？”
“可以啊，李灼灼你要唱什么歌？”徐静怡表情有些仓促，转过身，去到点歌台。
“来一首super star吧！”
李灼灼见机抓起身边包明月的手，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了起来。
走过去的时候在包明月的耳边快速落下一句，“小包！靠你了！”
两人接过麦克风，对视一眼，已了心意。
随后，一首super star被李灼灼唱的惊天地泣鬼神。
她是个音痴。
而包明月是个比她更不会唱歌的地狱级音痴。
以前，包明月来她家看碟片的时候李灼灼就被她的歌喉所震惊到。
今日，两人一起，加上徐静怡，可谓是给这场同学聚会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直到十年后再次举办聚会时，还有人把这次的三人合唱拿出来说笑。
一曲尽
“可以啊！大火勺唱的不错啊！”徐杰明在人群中拍着手叫好。
“精彩！太精彩了!原来这首歌还能这么唱的啊。”平头男生跟着附和，随后两人一齐鼓掌。
托这首歌惹得包厢里哄堂大笑，气氛直线上升。
接下来几个小时里，耳边不停的歌声绕梁，唱完歌又玩游戏，玩完游戏又开始点东西吃，这样来来回回接连着一串。
终于，这些正直精力充沛的生物们也累了。
众人稀稀拉拉的躺在沙发上稍作休息后，意识到已到了结束时间。
跟着大部队走出包厢，李灼灼只觉得耳边还在嗡嗡作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一只手扳住她的脑袋，声音在上方响起，“李灼灼，今天歌唱的不错。”
李灼灼一愣，“是吧，犹如天籁之音吗？”
手还扶着她的头，沈之昭低下眼去看她的脸，那两只圆溜的眼眸只要一笑就弯成了一道皎月。
“傻样。”
沈之昭没再看她，收回手，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收银台
“您好，一共消费八百五十元。”
沈之昭倚靠在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身穿正装的工作人员接过，利落的在pos机上划过，随后机器上发出小票窸窸窣窣打印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沈之昭只接过银行卡。
“副班，我等会把钱收完了给你啊。”徐静怡在旁边看着。
“不用了吧，这次算我出。”
沈之昭走到门口，见大家还等在原地。
李灼灼问，“走吗？”
“嗯。”
大家在听到是沈之昭把钱付了之后，都纷纷表示感叹和感谢。
你一言我一语，就差要把沈之昭吹成活菩萨，徐杰明见状，“好了，那小子就是有钱没地方花，都散了吧散了啊。”
人潮散去。
时针指向六点
走出中心广场的大门，由于汤晓晓今天要去外婆家跟他们不同路，把她送到车站后，李灼灼跟在沈之昭的后面。
“小昭，我们走回去吧。”
“可以。”
其实等车的时间比乘车还要久，所以李灼灼经常因为没耐心就走回家。
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热，走回家也能接受。
一整个下午，耳边尽是人群吵闹的声音，现在走到空荡处，只想慢悠悠的散会步。
夏日的傍晚，太阳依旧活跃在高空中。
做了一天的主角，现已不再刺眼眩目，但还是那样不知疲倦的闪烁着。
照在身上的金色光芒惹得人有些烦闷，天空则是一道画布，垄长的不见尽头。
吴市的夏日，比任何的季节都要来的漫长，焦躁。
两人都没有说话，经过路边小店时，里面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人徒然清爽。
小时候他们一起走回家，路上李灼灼总是有说不尽的话，看到新奇有趣的事也要和他一道分享。
看着前面的背影，已经比小时候长高了许多。
李灼灼从斜挎包里拿出钱包，里面只有一张整的钞票。
“喏，给你。”塞到他手里。
“嗯？”
“唱歌的钱。”李灼灼把斜挎包拉上拉链。
“我可没有零钱给你。”
“拿走拿走，剩下的就当我好心赏你的。”李灼灼看着他的眼睛。
“李灼灼，你还挺有义气啊。”沈之昭把钱放到口袋里。
“切。”李灼灼和他并排走着，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鼻子高挺，线条流畅的面容上挂着笑。
收回视线，还是问了句，“你知道徐静怡好像喜欢你吗？”
“不知道。”
“哦。”李灼灼说不上来压在心口那股劲儿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沈之昭开口说，“你都说了是好像，李灼灼，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啊。”李灼灼踩着脚下的石板路，格子依旧是一格半，板鞋摩擦着地面。
又是那条熟悉的小桥，上小学时每天都要经过。
桥身被重新粉刷过，但还看得出以前的底色，显得有点不和谐，桥下是条小河连接着更广阔的湖泊。
河面被余晖照映，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一眼望去还算美丽。
“开学后，你住宿吗？”李灼灼问他。
他摇了摇头，“不习惯和别人住。”
沈之昭的高中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坐车要四十分钟，本以为他会选择住宿，毕竟他家常年也没人。
一听到他高中不住宿，李灼灼兴奋的去拉他的手臂。
“我也不住宿，那我们是不是又可以一起上学了啊？”
“时间对的上的话，应该可以。”
沈之昭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拉着他晃来晃去，后脑勺的发丝扫过他的鼻尖，有些发痒。
夏日的晚风若隐若现的拂过，参杂着少女的洗发水味。
属于这个城市的闷热好像也变得容易接受了一点。
那天李灼灼踏着斜阳回到家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崭新的日记本。
她在最后一页里，这样写上了。
2011年7月30日，我喜欢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